布萊茲和哈瑞森先生在接到卡密拉的信後就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玫瑰莊園,兩個人幾乎是前後腳進了莊園大門,全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不過布萊茲更多的是擔憂,而哈瑞森先生的臉上更多的則是憤怒。
瑞森正坐在前院的噴水池邊喝著下午茶,微風徐徐的從他的身邊吹過,瑞森瞇了瞇眼睛,看著頭頂的白雲。這幾天威弗爾夫人一直有意識的躲避著他,這讓他感到高興極了,要知道在很久以前,這個女人最喜歡做的就是在他的眼前晃悠,顯示自己玫瑰莊園女主人的身份。而現在,這個女人只好躲著他,想要讓他忘記從前那些憋屈的事情嗎?這不可能。
「瑞森,家裡的其他人呢?」布萊茲沖進屋子後就把屋子都找了一遍,除了被關在房間裡的艾格尼絲,其他的人都不在。
「做禮拜去了,你忘記今天是星期幾了嗎?」瑞森喝了一口紅茶,抬頭看了一眼布萊茲後懶洋洋的說道。
「卡密拉在信裡說艾格尼絲和一位叫做史密斯的先生有染是怎麼回事,她愛著的不是哈瑞森先生嗎?怎麼會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做出逃家的事情,現在還被父親關了起來。」布萊茲的語氣裡滿是質疑,他一直覺得艾格尼絲的性格有些問題,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妹妹會做出在有了戀人的情況下繼續和別的男士交往的事情,更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會為了見一個男人大半夜的想要翻牆從自己家裡逃出去。
「我不知道,我並不比你早來幾天,我只知道父親被艾格尼絲氣暈了過去,艾格尼絲被關在房間裡之後每天都會哭鬧和砸東西,而母親每天都會瞞著父親給她准備新的東西,也阻攔著卡密拉與愛麗絲給你寫信。」
「艾格尼絲把父親氣暈了?」卡密拉並沒有在信裡寫這個,布萊茲嚇了一跳,威弗爾爵士的脾氣從來都是很好的,除非是艾格尼絲做了什麼無法讓威弗爾爵士接受的事情,才會把威弗爾爵士給氣暈的。
「我想卡密拉是不想讓你太擔心吧!父親之前休息了幾天已經沒事了,如果你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去做禮拜吧,還有一會才會結束的。」
布萊茲現在哪還有心情做什麼禮拜,雖然他們是一家人,但是以後分家之後不用說,威弗爾夫人和三位威弗爾小姐一定會是他那邊的,現在艾格尼絲做這樣的事情,丟的可全都是他的臉。
「父親打算怎麼處置艾格尼絲?」布萊茲坐到瑞森對面凳子上,盯著瑞森平靜無波的眼睛問道。
瑞森放下茶杯,拿過一塊小點心兩眼享受的樣子慢吞吞咬了一口,說道:「不知道,目前只要艾格尼絲乖點,父親或許會把她的限制范圍變成整個屋子,不過想要自由,估計得和哈瑞森先生正式訂完婚之後才可以。」
「她會瘋掉的!」
「難道你覺得她現在離瘋很遠嗎?設計陷害哈瑞森先生的婚姻,有伴侶的情況下勾引其他的男人,任何一項都可以讓人覺得她是個瘋子,被限制自由後半夜爬牆,難道你不覺得她已經快要真的瘋了嗎?」瑞森看這布萊茲說道。
布萊茲的臉色很差,他的妹妹確實做了許多的錯事,而這些事情一般的正常小姐也確實做不出來的。但是自己的同胞妹妹被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這麼說的時候,布萊茲還是覺得自己臉上臊的慌。
「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會讓她乖乖的和哈瑞森先生訂婚的。」
「依我看,訂婚的事情還是和哈瑞森先生商量一下吧,不知道卡密拉有沒有在信裡告訴你,艾格尼絲勾搭的那個男人和哈瑞森先生差點打了起來。」
「什麼?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布萊茲驚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
「大概整個威斯彭郡的人都知道了。」哈瑞森先生站在布萊茲的身後低沉的說道。
「哈瑞森先生?」布萊茲轉身看向哈瑞森先生,看到他有些狼狽胡子拉渣的樣子弄的愣了一下。「哈瑞森先生,你這是?」
「瑞森、布萊茲,很抱歉,我想了很久,但是我不能答應和威弗爾小姐訂婚,就算為此以後我會背負一個壞名聲,我也不能娶她。」哈瑞森先生垂著頭說道。
布萊茲一把抓住了哈瑞森先生的領口,一邊憤怒的吼道:「你這樣我們威弗爾家的名聲怎麼辦?我還有兩個妹妹沒有結婚,你要讓她們嫁不出去嗎?」一邊抬手就要打哈瑞森先生。
「那麼你要讓我作為一個男人顏面丟盡嗎?那樣一個女人,那樣下作的手段?」哈瑞森先生反手擋住布萊茲的拳頭,反而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布萊茲的肚子上,然後他鬆開布萊茲,後退了幾步看著布萊茲說道:「這拳是你替你的妹妹承受的,如果你們非要讓我娶她,那麼我會把她關在房間裡一輩子。」
布萊茲捂著肚子看著哈瑞森先生,他能夠理解一個男人的自尊的重要性,因此知道艾格尼絲又做下錯事之後他就沒覺得哈瑞森先生能夠再勉強的接受訂婚的事情。可是艾格尼絲畢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拋棄,因為以後她再也不會有幸福的機會了。
「布萊茲,你去教堂找父親他們回來,哈瑞森先生,你去客房梳洗一下吧,訂婚的事情,你可以和我父親好好商量一下,畢竟這事關兩家的顏面,不過我們會盡量考慮哈瑞森家的。」瑞森說道,一邊站到很有可能再次打起來的兩人中間。
哈瑞森先生點點頭進了屋,布萊茲則瞪著眼睛看著瑞森,咬牙切齒的說道:「盡量考慮哈瑞森家,那麼艾格尼絲呢,我們家的臉面呢?」
「你以為在全威斯彭郡都知道艾格尼絲做了什麼之後,我們家還剩下多少臉面。你別忘了哈瑞森家是什麼身份,如果我們真的惹到了他們,你以為以後會有什麼好下場。還有,你如果真的為卡密拉考慮過的話,你就應該明白放棄艾格尼絲才是正確的選擇。」
「什麼意思?這關卡密拉什麼事情?」
「我前天已經和卡密拉聊過了,她說了如果不是艾格尼絲後來做了那件事,她也正准備去接近哈瑞森先生。」瑞森坐回之前的座位上,語帶深意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卡密拉去接近哈瑞森先生?」
「哈瑞森家要娶一位威弗爾家小姐的消息,現在全倫敦估計都知道了,而我們家不只一個威弗爾小姐。只要哈瑞森家娶了威弗爾家的小姐,不管是哪位威弗爾小姐,我們兩家的臉面就都能夠保住了,而哈瑞森先生也不需要丟失尊嚴,卡密拉還可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這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布萊茲聽了緊握著拳頭站在那裡,在艾格尼絲和卡密拉進入社交圈的時候,他都想過她們會被什麼樣的紳士帶走,她們未來的婚姻生活是否會幸福。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幸或者不幸,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兩個妹妹的婚姻會是這樣的可笑。
「這是父親的意思,我也問過卡密拉了,是她同意的。」瑞森喝完了杯子裡的茶,站起來說道。
等瑞森進了屋之後,布萊茲才一把揮掉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憤怒的跑了出去。
教堂裡禮拜剛剛結束,卡密拉牽著愛麗絲的手匆匆的跟在威弗爾爵士的身後,在她們後面,威弗爾夫人正笑著和同來做禮拜的幾位鄉紳家的夫人聊天,她臉上帶著和往日一模一樣的溫和笑意,絲毫看不出來這幾日在玫瑰莊園的憤怒。
卡密拉回頭看了一眼威弗爾夫人,對自己的這位母親越發的有些害怕,當年瑞森被害的事情,其實她是知道一點的,雖然她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會做出害死異母哥哥的事情來,但是這些年來她卻一直無法和威弗爾夫人還有艾格尼絲親近起來。最近艾格尼絲表現的瘋狂起來,而威弗爾夫人則一味的只算計著威弗爾家的財產,甚至連威弗爾爵士躺在病床上也不去多看幾眼,這讓卡密拉覺得自己的母親越來越看不透了。
「布萊茲,你回來了!」愛麗絲突然掙脫了卡密拉的手,快步跑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布萊茲的腰。
布萊茲揉了揉愛麗絲的腦袋,眼睛卻盯著卡密拉看。「父親,哈瑞森先生來了,有事要和您談,請您快點回去。卡密拉,我有事要和你談,你過來一下。」
卡密拉本來已經准備馬上回家去見哈瑞森先生了,但是看到布萊茲糟糕的臉色她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乖乖的跟這布萊茲走到了教堂邊上不太會有人經過的一條小道那裡。「布萊茲,你要和我談什麼?艾格尼絲的事情嗎?」
「是的,你對哈瑞森先生,倒底是什麼感覺?你應該知道,哈瑞森先生現在喜歡的還是威廉姆斯小姐。」
「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歡哈瑞森先生,第一次在舞會上見到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哈瑞森先生,不過我看出他喜歡的是威廉姆斯小姐,所以我沒有去接近他。後來艾格尼絲帶著我纏著哈瑞森先生,我原本是想找哈瑞森先生說清楚我對他的感情的,卻沒想到艾格尼絲會…我知道艾格尼絲要和哈瑞森先生訂婚之後,我也准備要放棄這段感情了,可是艾格尼絲卻做出那樣丟臉的事情來,我不想哈瑞森先生娶她,她不配!所以我想要試一試,父親也同意了,大哥也同意了,而且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嘛?」
「可是艾格尼絲她……」布萊茲幾乎要被說服了,因為艾格尼絲她確實不配。
「她活該,這都是她活該!布萊茲,我沒有什麼和你說的了,我要回去了。」艾格尼絲說完,轉身快速的往玫瑰莊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