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她的在意

因為拍攝十分順利,陳觀溪的心情也很好,雙眸含笑注視著接過毯子裹在身上的夜辰,相較於其他人的狼狽,她無疑要從容了許多,就彷彿冬日淋雨對她來說是常事一樣。

「猴子,快帶她去換乾衣服。」

「……我不叫猴子。」不知何時從化妝師進化成助理的侯欣欣淚流滿面,認命地走到夜辰身邊跟上。雖然只接觸了幾次,但也算瞭解身邊這位完全不像是女性的女性,她並不喜歡被其他人碰觸。不過,她雖然看似冰冷,其實並不像其他人想像地那樣「難伺候」,雖然不太愛理人……

「小齊,薑湯呢?」

助理湊過來:「都準備好了。」

陳觀溪正滿意地一點頭,下一秒頭上就掛起了黑線。他無言地注視著彎腰從隨身攜帶的袋子中拿出了一個保溫盒的沈浮,問道:「那是什麼?」

「額……」沈浮尷尬地笑了笑,「薑湯。」他之前看劇本知道夜辰今天要拍攝淋雨的戲,又沒什麼拍攝的經驗,不知道現場會準備薑湯,所以在家裡提前熬好了帶來。

「你可真是……」陳觀溪十分真誠地說,「你要是肯辭職給我當保姆,工資隨你開。」他深切懷疑,如果葉辰拍生孩子的戲,這傢伙真能隨身攜帶雞湯。不過……生孩子什麼的……哈哈哈,男男生子什麼的廣電不會允許的!

沈浮:「……」這個就不用了,謝謝!

沒多久後,夜辰走了回來,因為今天的鏡頭已經拍攝完成的緣故,她已經換回了平時的衣服,頭髮也吹乾了。不過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自在,他將保溫瓶打開,用杯蓋倒了一杯薑湯遞了過去:「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夜辰接過薑湯,一邊喝一邊說:「頭髮有點難受。」

「回去洗下就好了。」

「嗯。」

陳觀溪在一旁對助理耳語:「你看出她哪裡不舒服了?」

「……完全沒有。」助理回答說,「她的臉無論何時都一個表情,他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侯欣欣輕咳了聲:「我說,你們在背後說別人時不能小聲點嗎?」

「閉嘴,猴子!」X2

侯欣欣:「……」她不是猴子好麼!!!

沈浮聽著這幾個囧貨的對話,真是滿頭黑線,不過夜辰似乎並不在意,她坐在沈浮身邊的凳子上,一口口地喝著還很燙的薑湯,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眸中卻泛著顯而易見的輕鬆與愜意。

「好香。」陳觀溪吸了吸鼻子,「小沈,你的薑湯好像比劇組的要香哎。」

沈浮愣了下,而後笑著說:「大概是因為紅糖不一樣吧,是老家一個親戚送的,他們家自己熬的。」十一回家時,老媽塞了一堆在他包裡,讓他帶回來。

「原來如此。」

「要喝一點嗎?」沈浮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示意裡面還有不少。

「好……」陳觀溪剛想讓助理小齊去找一次性杯子,突然覺得渾身一寒——有殺氣!再一看,某人已經在森森地看著他……

盯——

盯————

盯——————

他默默地嚥了口唾沫:「還是算了吧。」他可不想為一口薑湯而殞命,那真是太淒慘了。

沈浮被他的「善變」弄了個摸不著頭腦,正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見一個喝完的杯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還要。」他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無奈地看著她,「別鬧。」又給她倒了一杯後,他翻出幾個一次性紙杯,剛好倒了三杯,陳觀溪、小齊和侯欣欣一人一杯。

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敬酒」——虎口拔「牙」,必須慶祝下!

就在沈浮和夜辰準備回去時,另一個換好衣服的人走了過來,口中笑道:「好香啊,導演你背著我們吃什麼私食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段奕文。他也換上了一身常服,面帶微笑,看起來風度翩翩。

「不好意思啊,奕文,沒有你的份了。」陳觀溪指了指空空如也的保溫瓶,半開玩笑地說,「你來太晚了。」

「那還真是可惜,看來下次可要趁早了。」

一旁站著的沈浮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的目光好像正隱秘地圍繞著夜辰在打轉悠。

「不過,陳導,你的眼光真是不賴,和葉辰對戲的感覺過癮極了。」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到了夜辰的身上,笑著說,「剛才你那一刀捅地可夠凶的,我胸口現在都還在痛呢。」

夜辰抬起眼皮看著對方,表情冷淡地回答說:「我沒用力。」

「這還沒用力?」

「如果我用力的話,你已經死了 。」

段奕文:「……」

沈浮扶額,這姑娘說話還是這麼實在,這麼噎人。

不過段奕文不愧是做演員的,之略愣了一下就笑了起來:「你這玩笑可挺嚇人的。」說著,他朝夜辰伸出了手,「過幾天咱們還有場對手戲,到時候可要手下留情。」

夜辰注視著他伸出的手,她是很不想去握,但想到沈浮曾經囑咐過的話,猶豫了一下後,最終還是伸出了手,與對方握了握。

之後段奕文又和幾人說了會話後,施施然地轉身離開。

侯欣欣捂臉:「真帥。」

陳觀溪瞥了她一眼:「你是他的粉?」

「不是,但這不能阻礙我對美的追求!」侯欣欣捧著雙頰,夢幻地說,「哪怕一次也好,真想在他的臉上盡情勾勒妝容……」

其餘人無語,好嘛,是職業病犯了。

助理小齊說道:「你現在上妝這個比他可帥氣多了吧?」

「那不一樣。」侯欣欣看了眼夜辰,「她條件太好了,壓根沒我發揮的空間。段奕文就不一樣了,憑藉我的專業目光,他皮膚應該不太好,他御|用的化妝師的遮瑕功力很不錯!」

小齊忍不住吐槽:「你這到底算粉還算黑啊?」

相較於這倆的一唱一和,陳觀溪則眉頭微皺,因為他想起了有關於段奕文的一個不太好的傳言。他剛才又特意來找夜辰,難道說……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沈浮兩人已然站起身和他告別了。他也唯有暫且擱置下心中的念頭,畢竟這事不是小事,萬一弄錯了誰都尷尬。

就這樣,告別了劇組後,沈浮和夜辰一路回到家中。

到家後,沈浮直接將夜辰趕進浴室洗澡,他則在看時間還算早後,走進廚房把白天就燉好的排骨湯給熱了熱,裡面混著昨天新買的蓮藕,非常適合冬季喝。順帶再煮碗麵,出鍋後撒上一把蔥花,再用湯淋透,要多鮮有多鮮。他不得不承認,自從認識這姑娘後,自己的廚藝正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其實他真不是喜歡在廚房裡轉悠,問題是出去吃成本太高,她在這方面的天賦又實在是……屬性點完全加偏了說的大概就是這回事吧?

面條煮熟後,沈浮關上火蓋上鍋蓋打算燜一會兒再吃。他正解開圍裙往牆上掛,突然感覺被人從身後給抱住了。這個突然襲擊的傢伙手臂緊緊地摟在他腰上,大狗似的用腦袋在他背後蹭了一會兒後才鬆開手,將一條毛巾遞到他面前。

「什麼?」沈浮不明所以地看著毛巾。

她眼都不眨地提出了要求:「你幫我擦。」

「……你以前都不都自己擦的嗎?」

盯。

沈浮:「……」好吧,是之前在那個世界不小心造就的「不|良習慣」。他仰天無語,不知為何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的他只覺得整顆心都蒼老了,「去沙發上坐好。」

夜辰的發質很好,漆黑而柔順,摸起來像是上等的綢緞,手感極佳。

沈浮擦著擦著,就想起了一件事:「你是刻意不留頭髮的嗎?」

「嗯。」她微微點頭,回答說,「會妨礙狩獵。」

「這樣啊。」

「你喜歡長髮?」

沈浮想了想,回答說:「還好吧,我在這方面沒什麼偏愛。只是覺得這麼好的發質,留起長髮來一定很漂亮。」實際上不僅是髮質……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脖間,發現之前那個叫侯欣欣的化妝師說的沒錯,她的膚質也的確很好,讓人很有觸摸一下的衝動。

額,想什麼呢?

他有點尷尬地輕咳了聲,把毛巾放在她受傷,說道:「好了。」而後坐到她對面的位置,說道,「對了,有件事還沒和你說。」

她原本因為享受而微眯著的眼眸恢復成原樣,認真地看著他:「你說。」

「過幾天我大概要加班,而且,有幾天可能晚上會不回來。」

「晚上不回來?」她的眼神一瞬間就銳利了起來,微微垂目,視線落到了茶几上的報紙上,「真的不是撒謊嗎?」

沈浮下意識一看,頓時滿頭黑線,那上面名為「女子騙夫加班夜不歸宿」的新聞是怎麼回事?他一手扶額,且不說他們不是夫妻關係,他也壓根不是騙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