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
「你在哪?」
「夜辰?」
沈浮一邊喊著,一邊找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其實也壓根不用找,屋子很小,幾乎一眼就能看玩。而且,如果她真的在家,又怎麼會不搭理他呢?
他的心立即就亂了。
她是去了哪裡?
該不會真去找人麻煩了吧?
這該如何是好?
他立即拿出電話,撥打起她的號碼,可惜卻一直無人接聽。
焦急地在屋中來回轉了幾圈後,沈浮猛地拍了下額頭,真是急昏了頭,居然忘記了最好的辦法。他立即再次用手機撥打起好號碼,不過這次撥的,是坑爹表姐的電話。
就在此時,一陣鈴聲響起。
沈浮下意識看向門外,同一秒,電話被掛斷了,與此同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嘟嘟嘟……」
他走到門邊,將其一把拉開。
「嗨~」穿著一身紅色大衣的女性赫然正站在門口,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
「……現在不是『嗨』的時候了,夜辰不見了。」
「這個給你。」他家表姐卻置若罔聞,徑直將一把鑰匙塞入他手中。
「這是什麼?」
「屋鑰匙。」
「房間?」
「嗯,用賣東西的錢買的,雖說是二手房,不過原住戶裝修後沒住過就直接出手了,所以可以當新房看待。」她說道,「剩餘的錢我都打你卡里了。恭喜你,」她抓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如今也算是有房一族了。」
沈浮:「……」這話題到底是轉到了哪裡?他一把將鑰匙丟在一邊,「這個不重要。」重點是夜辰現在在哪裡,他真的很擔心好嗎?
女性挑眉:「果然是真愛。」
「喂!」他都火急火燎了,別再顧左右而言其他好嗎?
「真是不經逗。」她嘆了口氣,「我知道她在哪裡,也知道她在做什麼,不過,你確定真的要去嗎?那可不是你喜歡的場合。」
「當然要去。」沈浮毫不猶豫地說,「她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很好!」坑爹表姐露出一個笑容,「那咱們還等什麼?走起!」
說完,她就把沈浮給拖走了。
而在城市的某一角——本市最豪華的酒店之一金華酒店中,正進行著這樣一場談話。
「消息我都放出去了,不過你確定要這樣做?」
「嗯。」
「真做了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嗯。」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嗯。」
「……除了『嗯』你還能說點別的嗎?」
「我對所謂的『後果』並不在意。」
說話的人赫然是夜辰,而站在她對面的,正是陳觀溪。
她淡淡地注視著他,說道:「喜歡也好,厭惡也好,這些都無所謂,對他對我都沒有任何妨害。只是,我不允許任何誤解加之於他的身上,這會讓我很暴躁,情不自禁地想破壞些什麼。」
陳觀溪:「……」毫無疑問,這還是這姑娘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字的話,但比起感動地淚流滿面,他此刻的心理更傾向於被嚇得淚流滿面,她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大殺四方,血流成河?
那幫忙預約酒店開新聞發佈會,又邀請記者前來參加的她,不就是妥妥的幫凶了嗎?
別鬧,咱一起做個良民好麼?
「安心吧。」仿若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夜辰淡定地說道,「他不喜歡我傷害同類,如非必要,我不會這樣做。」
「……」就是說如果「必要」,還是會這樣做嗎?
陳觀溪開始默默地考慮,自己要不要找好撤退渠道。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
進來的人赫然是助理小齊和化妝師侯欣欣。
「老闆,場地已經全部佈置ok了!」
「頭兒,記者已經開始陸續進場了,這些人來得可真快!」
陳觀溪冷笑了聲:「狗仔麼,聞到骨頭味跑得能不快麼。」
夜辰聽到後,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友情提示下,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狗的壞話,這也會讓我暴躁。」
陳觀溪:「……」她居然是愛狗一族?
如果沈浮此刻在這裡,八成會暗自吐槽:不,她就是狗。
不過他不再,這槽自然就沒人來吐。
完全不明狀況的陳大導演看了眼夜辰,問道:「你不換身衣服?」她身上穿的只是最普通的大衣,比起其他開新聞發佈會的明星,實在是廉價到有些過分的地步了。
「我給你上個妝吧!」侯欣欣舉手。
「沒必要。」她搖頭,「他們不值得我浪費那麼多時間。」
其餘人紛紛覺得膝蓋好痛——妹子你如此酷拽為哪般?!
但人家就是這麼酷拽,就是這麼任性,誰有辦法?
約十來分鐘後,陳觀溪打電話邀來的人全部都來齊了,甚至還有人為了挖消息而不請自來。夜辰對此的回應是「無所謂,想聽就讓他們聽好了」,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她徑直走到了發佈會現場。
才一出現在人們的眼前,無數閃光燈就閃了起來,不少記者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往前衝。
「葉先生!」
「葉先生,請問今天有人發的帖是真的嗎?」
「葉先生,你今天……」
……
夜辰壓根不搭理他們,只徑直走到座位上,坐好。
而後抬起頭,用黑白分明的雙眸注視著這些人,視線一寸寸地從他們身上掃過。
場內驀然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都下意識閉了嘴,仿若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又或者是潛意識裡意識到,在這個人面前,多嘴是不行的。
沉寂之中,她開口說:「回去坐好。」
人們只覺得一陣涼風從身上掃過,不約而同地抖了抖,面面相覷了片刻後,居然真的乖乖回去坐著了。
在一旁圍觀的陳觀溪等三人猛抽嘴角:看錯了吧?是他們看錯了吧?這種完全被馴服的抖m狀態是怎麼回事?
一片沉寂中,人們左右看了眼,有人輕咳了聲,壯著膽子再次開口了。
「葉先生,請問……」
「不要叫我葉先生。」夜辰突而開口說道,「我不是男性,而是女性。」
人們:「……」你特麼在逗我們?
說話間,夜辰緩緩地舉起了一張身份證:「不信的話,可以看這個。」
人們:「……」臥槽!居然真的是女的?這也太不科學了吧!一個女人長成這樣,還讓男人怎麼活啊!
短暫的呆愣後,這群人紛紛再次拍起照來。
「這是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夜辰放下|身份證,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件東西,那是兩本紅色的本子,上面赫然寫著「結婚證」三個顯眼的大字,「第二件事是,我和我的丈夫之間不存在什麼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因為——我們已經結婚了。」
說著,她將它們翻開,舉了起來。
人們:「……」臥槽臥槽!什麼鬼!就這麼承認自己已經結婚了真的沒問題嗎?!
「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說的。」夜辰任由他們拍攝完結婚證後,將這兩本來之前坑爹表姐親自交給她的「契約書」珍之又重地和身份證一起收了起來,站起身,冷冷地說道,「事情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所以,我不希望有誰再對他進行任何形式的詆毀。」
她伸出手,輕輕地往桌上那麼一拍。
下一秒,三米多長的桌子轟然倒地,碎成了渣渣。
人們:「……」臥槽臥槽臥槽!假的吧?這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
夜辰面無表情地用腳尖勾起一塊木頭,輕輕踮起,用手接住。緊接著雙手那麼一揉,手張開間,落下的是一堆木屑。
在場的人不由都嚥了口唾沫。
有人壯著膽子彎腰撿起地上的木頭,仔細研究了下,發現真的不存在任何機關,實心的,重得很呢!
有人低聲嘟囔:「這算是威脅嗎?」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威脅,是警告。」言語中大有「你不服就來試試看」的意味。
「……」
其餘人默默退開,以一種看悲劇的眼神注視著這個「勇敢者」,期待他能創造更多的新聞。
這人:「……」說好的同伴愛呢?退的這麼快真的沒問題?!
就在此時,眾人突然聽到身後的門被大力推開,隨即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發現來的居然是另外一位主角,頓時又來了精神:艾瑪,這是年度大戲的節奏啊!
緊接著,他們驚悚地發現,剛才還霸氣側漏酷拽到沒盆友的葉先……不對,小姐,渾身的氣息驟然之間就柔和了下來,簡直快溫柔地滴出水來,她快步向他走近,問道:「你怎麼來了?」
沿途的人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
沈浮雙手放在膝頭,大口地喘著氣:「我來找你。」腦洞表姐告訴他地址,人就跑了,還說什麼跑去更有戲劇感,真是坑爹無極限。
她走到他面前,擔心地問道:「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又喘了兩下後,站直身體,環視了眼其他人後,抓住她的手,與之十指緊扣,說道:「就像你們所看到的這樣,她是我妻子,我是她丈夫,我們是夫妻關係。」
既然她選擇面對,那他就一起面對。
既然她選擇澄清,但他就一起澄清。
他總是和她在一起的。
誰讓他們……
是夫妻呢?
兩人相對而言,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都說完了?」
「嗯,說完了。」
「那……一起回去吧?」
「好。」
於是,手牽手離開。
徒留下一大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該做啥。
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二樓窗戶邊,正站著一位紅衣女性,她笑道:「做得不錯嘛。嗯,之後的就全部交給表姐我吧。於是這件事就麻煩你幫忙了哦,」她回頭對屋中的另一人說道,「商妹夫~雖說咱家的人可不能白白被欺負,不過總覺得為這種事找你有點大材小用啊。」
後者輕笑了聲,回答說:「偶爾找點小樂子也不錯。不過事先說好,這件事不要告訴黃泉。」
「你確定真的能瞞住她嗎?被發現了可是會挨一頓胖揍的哦。」
「呵,她因為發現我有什麼隱瞞而憤怒的樣子可是很可愛的。」
「……你個重度抖m。」
「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