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袁叔萬將手中的瓷瓶緊緊反握到了手心裡,手也緊握成了拳頭,他似乎轉身就要離開。

常福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越發焦急。

他跟在袁叔萬身邊多年,自然知道袁叔萬的個性,萬事都是放在心上半分不吐露,今日若是真這樣離去,恐怕對常寧和吉祥心裡也會起了芥蒂。

常福咬了咬牙,只做無意輕輕碰了一下門框子。

「砰」的一聲,聲音不算重,並未引起此刻正是樂滋滋的常寧的注意,但卻讓一直繃著神經的吉祥聽到了。她猛地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看了過去,常寧見到她的動作,也跟著站了起來。

而袁叔萬的目光淡淡的看過了常福。

常福心中一凜,低下了腦袋。

袁叔萬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握著瓷瓶的手藏在了身後,慢慢的收回了要往回走的腳,出現在了門口。

「三爺?」

常寧和吉祥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語氣裡帶了幾分疑惑,似乎是奇怪袁叔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吉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蒼白一片,她的目光有些驚恐的看向了袁叔萬。

而袁叔萬看到吉祥這副樣子,臉上更是沉下幾分,只以為吉祥是因為自己撞到了她與常寧之間相處的場景才會如此。

原本並未想要邁進去的腳,突然改變了主意。

袁叔萬徑直朝著裡邊走去,而常寧和吉祥也連忙從椅子邊走了出來,對袁叔萬輕輕行了一禮。

「三爺……」

吉祥輕聲喚了,沉默了一下,卻是徑直跪了下去。

她此刻並不知曉郭懷遠有沒有將事情告訴袁叔萬,可是不管有木有告訴,她都不敢心存僥倖,此時她也只能夠寄希望於這麼多年的主僕情分,希望袁叔萬能夠心軟,不管如何,這些年來,袁叔萬待她總歸是不錯的。

袁叔萬看著吉祥這番動作,又看到她撐著地面上那雙滿是燙傷的手,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強忍住了想要將她扶起的念頭,開口道:「你這是在向我請罪?」

「……是。」

吉祥猶豫了一下,卻是輕聲應了。

而站在一旁的常寧見到吉祥這副樣子,也是擔憂著跟著跪下了,開口求情道:「三爺,吉祥往日裡一向沉穩得體,今日之事定然不是有意。而且吉祥傷的不輕,請三爺莫懲罰吉祥。」

常寧的話,讓袁叔萬依然面無表情,卻讓常福忍不住心中搖頭。心中對於自己的這個蠢弟弟越發有些嫌棄,袁三爺本就沒有罰吉祥的意思,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是讓袁叔萬有些騎虎難下了。

袁叔萬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吉祥和常寧,吉祥低著頭看不出神情,而常寧抬著腦袋,一張還帶著幾分青澀的臉上滿是年輕人特有的無畏。

袁叔萬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吉祥低垂的腦袋,開口道:「這些年來,你在書房裡伺候,小規矩上我也不與你計較,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知進退。」

「三爺……」

吉祥抬起了頭,目光驚訝的看向了袁叔萬,雖然如此,可是此時她的心裡卻滿是慶幸,聽著袁叔萬的意思,彷彿郭懷遠並未將實情說出來。

而這個,卻讓她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也是她心裡最好的希冀了。不管郭懷遠心裡是如何想的,又為何要這般做,但至少給了她緩和的時間。

吉祥也顧不上多想,連忙又是叩了一下頭,開口乖乖承認錯誤:「三爺,是奴婢的錯。」

吉祥的這副老老實實模樣,讓袁叔萬不知道為何又是皺了一下眉頭,他原本想要讓她站起來的話,在此時卻有些說不出來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卻是沉聲道:「在外人面前犯了這般錯誤,也是不能夠輕饒你。」

「是……」

不管袁叔萬說什麼,要罰她什麼,吉祥這個時候都覺得比袁叔萬知道真相要好,她原本繃緊的一張臉瞬間放鬆,欣然接受。

而站在一旁的常福瞧著事態的發展越發讓他摸不著腦袋,心裡也是越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只是,常福卻知道,袁叔萬的本意絕對不會是來罰吉祥的,不然也不會一等趙慎和郭懷遠離開,便讓他找出了最好的傷藥,自己親自拿著到吉祥的屋裡來了。

顯然,袁三爺的心中根本不在意吉祥犯得錯,反倒是在意吉祥受的傷。

他猶豫了一下,卻在這個時候輕聲開口道:「三爺,吉祥姑娘的手還傷著,要不先讓吉祥姑娘上了您帶來的藥,再罰她如何!」

常福說完這話,便連忙低下了頭,也躲過了袁叔萬看向他的目光。

常福說的這話,時機實在是有些微妙,讓原本一副惡狠狠打算懲罰吉祥的袁叔萬瞬間變成了一個嘴硬心軟的主子,也讓袁叔萬此時心裡尷尬極了。

即使他臉上掛著一貫淡淡讓人瞧不出情緒的神色,可是吉祥和常寧抬頭好奇張望他的目光,也讓他有些不敢對視。

吉祥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總覺得袁叔萬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也讓她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她強忍著面上控制不住要浮出的笑容,再次低下了頭,這次卻不是驚慌了,而是覺得實在是有些忍俊不禁,也怕袁叔萬看到她面上的笑容會惱羞成怒。

她勉強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半分笑意,開口輕聲道謝:「多謝三爺對奴婢的關心。」

說完這話,吉祥的目光卻是朝著袁叔萬藏在背後的手看了過去。

袁 叔萬深吸了一口氣,並未將手中的傷藥直接遞給吉祥,而是走了幾步,走到了桌子邊,放在了常寧那瓶傷藥的邊上,而後轉過了身子,看著吉祥開口道:「今日之 事,本該罰你,只是你自己也已經受了懲罰了,而郭將軍也替你求了情,說你受了驚嚇才會將茶盞打翻,便不罰你了,可是若是再有下一次,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該 知道如何了。」

「是,奴婢知曉了。」

吉祥面上輕快的應了一句,目光看向了袁叔萬送來的燙傷藥。

「行了,都起來吧。」

袁叔萬又是大發慈悲開口道。

吉祥和常寧二人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而吉祥面上帶著幾分猶豫,看著袁叔萬輕聲道:「三爺,今日奴婢在書房外邊看到的人,是郭將軍?」

這些年來,吉祥一直呆在袁府裡,從未到外邊去,偶爾聽到的外邊見聞也是從常寧口中得知,可以說圈子很小,知道的事情也僅限於在袁府裡發生的,或者與袁府有關的。

對於這一位在京城裡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郭懷遠郭將軍,其實並不知曉。

也就是這樣,她試探的小聲問了一句袁叔萬。

袁叔萬的目光看了一眼吉祥,冷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言下之意,似乎並不打算與吉祥說什麼。

吉祥抿著嘴巴有些氣餒,可是也是唯恐讓袁叔萬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連忙輕聲道:「奴婢只是好奇,覺得他好像從未來過府上。」

吉祥倒是也不想問袁叔萬了,先前開口問他,本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反正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一個身份,想要問的詳細一些,等私下無人之時,再問常寧便是了。

而袁叔萬看著被他一句話又是嚇得縮回了脖子的吉祥,又是皺了一下眉頭。

他歎了一口氣,原本打算說些什麼話緩和一下場面,而在這個時候,突然江風出現在了屋外,對袁叔萬輕聲稟告道:「三爺,大爺和大夫人過來求見,說有事要與您商討。」

袁叔萬將目光從吉祥身上收了回來,微微挑眉看向了江風。

而吉祥聞言,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這兩個人來尋袁叔萬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她也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若是有人瞧著,就會發現,吉祥的這副神態,竟與袁叔萬如出一轍。

即使明知道袁伯鵬和袁大夫人來到玄玠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袁叔萬還是讓江風先將人帶到了廳裡,順便將常寧也一道兒從吉祥的屋裡帶了出去。

常寧雖然有些可惜這麼好的單處機會就這麼被破壞了,可是他還是乖乖跟著袁叔萬一道兒走了,畢竟如今吉祥負傷,玄玠居裡本就伺候人不多,他這個時候必須得將吉祥的事情一塊兒給做了。

吉祥目送著袁叔萬帶人離開後,慢慢的合上了房門,又是慢慢的走到了桌前,看著放在書桌上的那兩瓶傷藥,卻並沒有收拾的念頭,只是目光游離的深思著。

「郭將軍?將軍……」

將軍其實是一個泛稱,而且將軍也有很多,本朝也將將軍分成好幾等,根據所掌的兵權大小及兵種的不同,其實職權上也有很大的區別。

本朝算不上重文輕武,雖然如今朝上似乎文官更受重用的模樣,可是實際上,武官也是不容小覷,特別是那些真的手握重權的武官。

畢竟,梁惠帝起事時間距今還未過太久,而梁惠帝也是靠著這群武官才能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吉祥心裡反覆想著,一時之間,心裡卻是越發沒有底了。

她敢肯定這郭將軍絕對職位不低,不然先前江風也不會說是有貴客來訪,可是他為什麼不將真相說出來。

難道是記著當年的仇,想要親自將她解決。畢竟如果點出了她的身份,能決定她下場的人也只會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梁惠帝。

還是說,他想幫她……

這個念頭一出,吉祥卻是連連搖頭否定了,自己當年差點殺了他,他怎麼可能會仇將恩報呢!

吉祥心中思考著對策,反覆念叨著「郭將軍」這個稱謂。

郭懷遠剛剛從馬上翻身下來,還未站定,卻是重重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捲著袖子擦了擦鼻子,嘴裡神神叨叨嘀咕著:「這一路回來,就一路打個不停,肯定是那個丫頭拚命念叨著老夫。」

郭懷遠將馬韁繩扔給了身後的隨從,大步朝著將軍府裡走去。

守在門口的守衛恭敬的朝著郭懷遠行了禮,郭懷遠擺了擺手,正要進去的時候,突然卻被一陣馬車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只瞧見一輛標著將軍府標誌的馬車慢慢的朝著府門口行駛了過來,待到郭懷遠方才停馬的地方時,馬車停住了,從裡邊走出了幾名丫鬟以及一名保養得宜的中年美婦。

她看到站在將軍府門口的郭懷遠時,臉上也是一愣,卻是連忙低頭朝著郭懷遠的方向走了幾步,俯下身子朝著郭懷遠行了一禮,嘴裡輕聲叫道:「將軍。」

郭懷遠的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卻是冷哼了一聲。

那名中年美婦被郭懷遠這番下面子,卻也沒有露出一絲憤怒,反而怯怕的將頭縮了縮。

郭懷遠瞧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卻是越發意興闌珊,連聲道:「夫人這成日裡出門的,也不知道守著點婦道規矩,可別我不進你的屋子,就耐不住寂寞到外邊去尋野男人了!」

郭夫人根本沒有想到郭懷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嘲諷她,一時之間,身子忍不住晃了兩下,卻還是輕聲道:「夫君,我不敢……」

「哼!你有什麼不敢!」郭懷遠想到郭夫人當年所做之事,暴虐的情緒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將軍,夫人今日只是去上香祈福了。」

郭夫人身後的丫鬟見到郭夫人這副窘迫的模樣,連忙開口解釋。

郭懷遠聞言,卻是再次冷笑了一下:「得了吧,還祈福,別日日夜夜咒我死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說完這話,郭懷遠卻是再也不想瞧見這郭夫人,衝著一旁的守衛開口問道:「崔夫人在何處?」

郭夫人聞言,身子再次顫了兩下。

崔玉珍只是個侍妾,其實並不能夠稱呼夫人,可是如今在這將軍府中,崔玉珍卻是比她這個正室夫人還要像真的。而且她還佔了郭懷遠的獨寵。

可是,郭夫人卻是不敢爭,甚至不敢怨。

守衛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而郭懷遠回家後的第一句話,一般也是問著崔夫人的去處。

他連忙笑著開口道:「將軍,崔夫人在廚房看好菜色後,便在園中遊玩,說等將軍回來用午膳。」

郭懷遠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直接大步朝著花園走去,也將郭夫人遠遠的撇在了身後。

崔玉珍原本坐在池塘邊的亭中拿著魚食餵著池中的錦鯉,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時,面上露出了一個微笑,也將手中的魚食遞給了身後的丫鬟,接過手帕,一邊擦著手,一邊慢慢站起了身,轉身朝著身後的來人看去。

而這一眼看去,面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悅的情緒,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郭懷遠的手上。

郭懷遠原本帶笑的臉色也是也收斂了起來,隨著崔玉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待看到手上那看著有幾分猙獰的傷口,卻是笑了起來:「玉珍不必擔憂,只是小傷口。」

「誰擔心你!」

崔玉珍裝作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招呼著丫鬟去拿藥箱過來。

郭懷遠瞧見了,面上忍不住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呀,就是嘴硬心軟,是誰當年抱著我哭個不停的。」

崔玉珍聞言,卻還是噘著嘴巴回了一句:「誰叫你當時的樣子瞧著就跟死了一樣,還重的跟頭豬似得,我拖死狗一樣把你從那滿是火的屋子裡拖出去,可把我累的夠嗆!」

「你這又豬又狗的,如今還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郭懷遠全盤接受崔玉珍的埋汰,還甜蜜蜜的說起了情話。

「誰嫁給你……」

崔玉珍說著,卻是接過丫鬟送上的藥箱,捧起郭懷遠受傷的手就要替他包紮起來。

而郭懷遠也是順從的遞上了手,卻是朝著旁邊站立的丫鬟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待他吩咐完後,轉頭看向崔玉珍的時候,卻見崔玉珍翹著柳眉,冷聲道:「瞧你這傷口,我怎麼越瞧越像是用髮釵給刺的,而且刺這傷口的人,該是個女人吧,不然傷口決計不會如此淺。」

郭懷遠笑了,從身上拿出了一支銀釵,笑道:「就是用這根釵子給刺得。」

「你……」

崔玉珍面上露出了怒色。

而郭懷遠卻笑著反手用受傷的手握住了崔玉珍的手,開口道:「你別吃醋,這人可是賜了我兩次了,而且這兩次,都是你給我治的傷。」

崔玉珍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轉頭神色複雜的看向了郭懷遠,似乎也是想要確認。

郭懷遠卻是認真的點了一下腦袋。

「長寧……」

崔玉珍眼裡泛起了水汽,在嘴裡輕聲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郭懷遠又是點了一下頭,開口道:「是長寧公主。」

「她如今在何處,你怎麼不將她帶回來?」崔玉珍在得到郭懷遠的確認後,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還有些責怪的看著郭懷遠,連聲道:「當年,她離宮的時候,還那麼小,我一直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她現在還好不好?」

「她沒事,你冷靜一下。」

郭懷遠按住了一臉焦急的崔玉珍,開口道:「事情有些複雜,先不說長寧公主對我還有敵意,而且帶回來你如何與她解釋那些事情。」

「總歸是能夠相出辦法的。」

崔玉珍此時一點都冷靜不下來,她有些急切的開口問道:「公主她到底在哪裡?她過得好不好?我記得她小的時候,與妙妃長得像極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模樣……」

「玉珍,你冷靜一下,公主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且和當年的妙妃,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絕色傾城……」

郭懷遠輕輕拍打著崔玉珍的肩膀,輕聲道:「玉珍,我遇到長寧公主的時候,太子也在,我不能夠將她帶回來,也不能夠讓她的身份有一絲的洩露,你自己要想清楚,在此事上,你選擇顧全你對太子的衷心,還是顧全長寧公主。」

不得不說,郭懷遠的這句話,一下子敲醒了崔玉珍,也讓她漸漸恢復了理智。

她咬著唇,輕聲道:「我們難道不能夠偷偷將長寧公主帶回來嗎,只要藏在我們府裡,我們好好的照顧她,別讓外人知道就可以了。」

「是可以,但要慢慢來。」

郭懷遠輕輕歎了一口氣,如今的情況遠遠沒有崔玉珍所想的那般單純。

長寧公主如今在袁叔萬身邊伺候著,聽著太子所言,似乎並不是袁叔萬跟前的一般丫鬟,可不像普通丫鬟那一般,可以輕輕鬆鬆帶離袁府。

當然這事兒,郭懷遠卻是不敢告訴崔玉珍。

長寧公主可以說是崔玉珍一手帶大,崔玉珍如今沒有孩子,在她眼裡,長寧公主就是她的孩子,若是讓她知道了,恐怕會失去理智做出什麼事情來。

更何況,真的將人帶回,在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後,又該如何解釋他們的身份,如何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

他們不說,長寧公主難道不會問嗎?

郭懷遠最終輕輕歎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事不能急,長寧公主如今仍然將我當做是要害她的人……即使你出面,恐怕也沒什麼用處,我們先將這事兒與她解釋清楚,等取得了她的信任,再慢慢帶她回來。」

崔玉珍聞言雖然有些不甘心,卻還是點了一下頭。

而郭懷遠見到崔玉珍這副樣子,面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輕聲道:「還有當年那個宮女的事情,你最好想好說辭,不能讓長寧公主知道實情。」

「錦書……」

崔玉珍臉上浮起了一抹愧疚,她捂臉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錦書從小便伺候著公主長大,在公主的心中,地位並不比我低,若是讓公主知道是我殺了錦書,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