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個兄弟姐妹湊一堆,聽說個個還都是有權有勢。這根本就是整個武林陪玩的節奏……
搜尋了一下武林各大門派,看了他好一會,「您是……南海蕭門主?」
美大叔點頭,「南海門蕭煉。」
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臉腎虛模樣了,南海門下全都是美女徒弟,在美人堆里根本把持不住好嘛。我抹了抹額上冷汗,「那個……其實我跟你外甥是好朋友,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所以他才將這玉珮給我,要不然我怎麼敢這麼大搖大擺的拿去錢莊。」
蕭煉眯眼看我,「他將玉珮給你……」眼睛驀地亮了,又感慨,「水家男子喜歡姑娘的口味真是一致啊。」
聽著怎麼感覺有點不對……我這是莫名的被當做水東流喜歡的姑娘了?這該不會是……
蕭煉朗聲笑道,「差點就砍了我的外甥媳婦。」
頓覺一大波黑線覆蓋滿了額頭,這傢伙果然誤會了。為免誤會加深,在那美人姐姐給我餵了解藥後,我急忙說道,「他如今在錦繡客棧,如果我晚歸,他可能會過來找我。」
默默的想以他的脾氣,要是找不到人估計整個錢莊都要遭殃了。
他點點頭,「那你在這休息,我讓人去找他。」
被安排了一個大房間的我,無比舒服的躺在軟被上,滾了兩圈,才覺身體的酥軟漸散,再多滾兩圈,就能恢復體力了。這房間據說是最少胭脂水粉味的,可還是覺得香氣沖鼻。
躺著躺著就犯了困,抱著被子打了個哈欠,要不還是邊睡邊等他來吧。
睡的渾噩,聽見身邊有動靜,揉揉眼看去,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水粽子?」
耳畔一聲輕笑,人已坐在床邊,「讓你別拿著玉珮亂跑偏不聽,還好碰見的是我十七舅舅,如果是其他阿姨舅舅,肯定沒這麼好運氣。」
我伸手掐了他一把,「誰讓你不帶錢袋。」所碰之處,可以感覺得到是手,卻依舊纏著布條,「說你是粽子果然沒錯,你為什麼總將自己捆成這樣?」
隱約從外頭照入的光看見他將手上的紗布層層取下,動作輕緩,簡直是跟進行什麼儀式似的,「秘密。唉,上樓時被一堆姑娘圍觀了,撲了我一身的脂粉味,長的太好看就是沒辦法。我去洗個澡,等我。」
「……」人間怎麼會有水東流這種自戀又毒舌,偏偏還出身第一大反派惹都惹不得的人……不過毋庸置疑他確實長的不錯,如果不毒舌的話,我一定會像那些姑娘一樣歡快的圍觀他。可惜不是,所以只好專心抱大腿。
俯身穿鞋,水東流人還沒出去,就有人敲門,「姑娘,奴婢給您送晚飯來了。」
「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卻沒聽見水東流出去的聲音。我邊穿鞋邊探頭看去,「蠟燭在左手邊……等等,你真的是送晚飯的?」
那人嗓音婉轉如鶯啼,「回姑娘,是。」
我惱的呸了她一聲,「胡說,你手裡拿著的根本不是飯菜,你以為我聞不出嗎!」
「……」
為什麼氣氛忽然僵了……
水東流輕聲笑笑,明顯是憋不住的笑聲!我憤然穿鞋想去點燈,卻是光噹一聲,那人影子忽動,一抹劍氣寒光朝我刺來。步子才剛邁兩步,已被水東流抬手攔下,掌風呼呼而過,拂的滿屋綢緞輕飄。
兩抹黑影在這屋子中忽閃忽現,我使勁瞪大眼看,都分不清誰跟誰了。
穿好鞋提劍,準備伺機而動,剛提了步子,聽見水東流詫異,「你是男的!」
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那刺客也是驚叫一聲,喉嚨似被扼住,咯的一聲,再無聲響。
我緊張道,「水東流?你把他殺了?」
沒有回音,又實在找不到人,小心翼翼到了前頭去點燈,能感覺屋內有人走動,可步子輕緩,不像是水東流的。屋內燈火已亮,那刺客已是喉中中劍,氣絕了。卻不見水東流的影子。想到方才那好像小毛孩赤腳跑過的聲音,頓覺毛骨悚然。
以後跟水東流在一起,打死也要點燈。上回在客棧也是,殺個人就跑,這回又來!
我十分納悶的蹲在刺客那強忍恐懼仔細看他,從胸口找下去,沒找到什麼腰牌之類。不過既然是衝著我來的,那不用想也是衡山派來的。
只是黑燈瞎火的,水東流的眼力未免太好,竟然能看得出他是男的,我不親手摸過根本不知道。
齊整的腳步聲從廊道傳來,片刻已到了門口,「姑娘,發生何事?」
我看著那四五個美人姐姐過來,起身說道,「這人是刺客,被你們門主外甥擊斃了。但剛才他還在這,一眨眼就不見了。」
幾人蹲身細看,柳眉緊擰,已然不是那嬌弱姑娘的模樣,「此事我們會查清,請姑娘移步別房。」
我看了屋裡好幾眼,還是不見水東流,那傢伙憑空消失了不成,「我在這等他回來,換了房間他找不到。」
幾人沒有多說,將那人清理出去,走了後,才覺屋裡冷冷清清的,有點恐怖。我嚥了咽,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憤然,「說好做小夥伴的,卻丟下我,殺了人就跑,還得在這等你回來。明早還不回來毆打你一百遍。」
嘀咕了一會,實在覺得屋裡陰森,窗外夜風呼嘯,這炎炎夏日也終於是要下雨了。起身去關窗戶,將外頭的疾風擋下。忽然就聽見背後有聲響,轉身看去,屋裡沒人。稍稍放心,又聽見聲響,嚇的我跳上窗戶,腳尖一踮,躥上屋頂,大氣不敢出。
要不去找蕭門主求保護吧,關鍵時刻水東流的大腿抱不住,只好無節操的去抱別人的了。打定主意,從屋頂邁步而過,選了個窗戶進去。很快就到了蕭煉那,敲了門,立刻給我派了五個援兵,一起去探個究竟。
提劍推門,小心邁步,果然還有聲響。不禁大怒,這人也太猖狂了。驀地跳到聲源,卻見個小鬼坐在床上正費勁的穿衣服,一手高揚往袖口裡穿。目光一對,他倒驚慌起來,胡亂拿了被子遮掩。
這不就是那個衡山小師弟!
扯了扯嘴角走到前面,戳他腦袋,「你真是陰魂不散,碰見你準沒好事。」
他怒了,「不要搶我台詞!都是因為你,我才三番兩次……」話都到嘴邊了,又生硬嚥下,最後罵了一字,「渣!」
我伸手捏他的軟軟的臉,「肉包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摸到這的,但是在華山不辭而別你也太過分了,好歹養了你好幾天。」
他嗤笑一聲,「明明是你武功差點了我的穴道,害我幾天動彈不得。」
我抬指,作勢襲擊他,「戳你戳你戳你。」
小鬼面紅耳赤,炸毛了,「你夠了!」
我咯咯笑他,將一臉大霧的美人姐姐們恭送出去,又拜託她們幫忙買一身衣服給他。關上門,腦裡閃過一道光。既然水東流丟下我跑了,那小鬼又是莊世正的兒子,正宗的衡山小師弟……把他帶在身邊,似乎比水東流更像盾牌呀。
暗搓搓的一想,頓覺這個方法可行。雖說名門正派不屑做這種事,但為了武林的安寧,事情的真相,到底不能這麼死板。
小鬼一見我過來,眉頭又擰高,「渣渣,你笑的太猥瑣了。」
「……剛才在屋裡亂跑的就是你吧,從哪裡進來的,又在哪裡躲著,快從實招來。」
小鬼挑眉,「我一早就在屋裡了,在床底。」
我坐在一旁,懶得細問,他向來神出鬼沒,說是從地洞冒出來的我也不覺奇怪。還是正事要緊,極力擠出一抹笑,「小鬼,那天莊掌門上山,我去找你,可沒想到你卻自己跑了。如今碰見正好呀,我會親自帶你去衡山的,不用怕。」
小鬼滿目困惑,低眉似好好思索了一番,忽然愉快點頭,「好。不過……」
「不過什麼?」
「我想親一下你的臉,親一口我就答應跟你去衡山,不然的話我絕對……」
我掄起拳頭湊到他鼻尖,「你是親上癮了吧,你有兩個選擇。一,立刻答應去,二,被我暴揍一頓後答應去。」
「……我選前者。不過渣渣,經過前兩次的經歷,我發現……」小鬼驀地一頓,聳肩,「我餓了。」
我扶額,攤上這小鬼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看在他可以當我盾牌的份上,又去給他找了吃的。
見他認真吃飯,我取了水東流給我的地圖,想研究一下路線,盡快趕在武林同盟前抵達衡山。只是越看就越覺著地圖有些奇怪,整個版圖無異樣,但一些小坐標卻好像硬生生被刪改了。其他不敢說,但華山地勢我清楚,從華山出去,有一條大道是直通它州,這裡卻錯了,簡直就是被人塗改過。
「渣渣,你是路痴嗎?」
我瞥了他一眼,如此得意的模樣是鬧哪樣,「本姑娘非但不是路痴,還是華山有名的認路小能手。」
「那你還盯著地圖這麼久。」
我擰眉,將圖放在他面前,一連指了好幾處,「這這這還有這,都被人改過路線,根本就是故意篡改的……我好像明白為什麼水東流會走錯路了,根本就是有人讓他走錯路。嘖,估計給他地圖的人非常瞭解他,知道他是個大路痴,又不會看地圖。」
越想越覺得自己想通了什麼,難道那人故意將水東流引誘到我們關中,然後潛伏殺他?水東流知道後,肯定也能猜到是誰在害他吧。想到這不由咬牙,要想法子告訴他,可那傢伙到底跑哪去了。
見小鬼也是眸光沉落,我問道,「小鬼,你在想什麼?」
神色一瞬如常,小鬼搖頭,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