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明天再來吧。」菲洛米娜善解人意地道。
喬茜知道她的好意,也就沒有強留。倒是三小只,死活不肯進屋裡歇息,喬茜只來得及叮囑它們不要出精靈部落的範圍,一眨眼的功夫它們就跑沒影了。
還是安琪兒表示,會讓守衛留意,不會讓嗷嗚它們發生危險。然後,她們便告辭了,而喬茜和傑伊也進了帳篷裡。
回去的路上,走著走著,菲洛米娜突然對安琪兒說道:
「安琪兒姐姐,我有些明白,當初大長老爺爺為什麼要那麼告誡我們了。」
小精靈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落寞。安琪兒心中一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
「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跟他們成為朋友!」小精靈突然抬起頭,望著安琪兒說道,碧藍的眼眸中,充滿了堅定和喜悅,像是會發光一樣,閃閃發亮。
安琪兒怔了一怔,然後又溫柔地笑了,她伸出手,拍了拍小精靈的髮頂,輕輕應道:「嗯。」
……
很快,靜謐的夜,降臨了。隨著夜色的來臨,一盞盞小燈在精靈部落的居住區,亮了起來。
近看那些小燈,便會發現,那是一株株奇異的植物上結出的果實,每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發出幽幽的白光,雖然照亮了黑夜,卻也不到燈火通明的程度,頂多能讓人看清道路。
而在這片幽幽亮亮的燈光中,最明亮的一盞,卻位於居住區中央的一小處空地上,那是一頂造型奇特的帳篷,帳篷門前掛著一盞明亮的魔法燈,將「小燈籠」的光芒都壓了下去。
魔法燈的周圍環繞著許多飛蟲,有小蟲子落到了帳篷上,然而那黑漆漆的布料,十分的厚實,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甚至連聲音也聽不見。
這些小蟲子沒有發現,周圍的空間裡有許多道視線在注視著這頂帳篷,一股股的精神力來了又走,卻沒有誰能探知到帳篷裡的情形。
小蟲子沒有知覺,帳篷裡面的人卻是察覺到了,喬茜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柔軟的睡裙,便躺在床上不願動彈了。
那些或好奇或試探的精神力,喬茜是有所感知的,不過都被擋在了魔法帳篷之外,只要不去在意,也就感覺不到了。
喬茜感覺身體像散架了一樣,很想一睡不醒,卻因為大腦的活躍而睡不著。
傑伊洗完澡出來,見少女濕著頭髮便趴在了床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拿了一條乾毛巾,動作輕柔地幫她把秀髮擦乾。
喬茜感覺到了傑伊的動作,她扭頭對著他笑了笑,然後鑽進了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身,充滿依戀地蹭了蹭他。
傑伊手上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著剛剛的動作。
「傑伊。」良久,喬茜突然開口。
「嗯?」
「你現在,已經是半神了嗎?」喬茜問出了今天一直擱在心中沒有問出來的問題。
她是無法探知到傑伊身上的信息的,有時候她也會覺得這樣挺好,未知的神秘,讓她有了挖掘的樂趣。然而,又是這種未知,帶給她不安的情緒。
「半神?」傑伊皺了皺眉頭,撫上了心臟的位置,應道,「應該不是。」
「你不是將神格碎片吸收了嗎?」喬茜抬起頭,小手按住了他撫在心臟之上的大手,然後又被他抓在了手裡。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我並沒有完全將它吸收。」傑伊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如果能夠真正將它轉化為我的力量,大概就能真正成就半神之軀吧。」
「這樣啊……」喬茜縮回了手,摟著他的腰,靠在他的懷裡不說話。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樣,傑伊抬起她的小臉,望見她眼中明顯的愁緒,他不由一愣,問道。
喬茜乾脆坐了起來,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麼了?不開心?」傑伊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也不是不開心……」喬茜悶悶地開口,手指頭把玩著他快到肩膀處的金髮,說道,「感覺你越來越強,我卻還是這麼沒用……」
今天傑伊戲耍七級雷電巨蟒的畫面,給了喬茜太大的震撼,也讓她深深地明白,她和傑伊之間的差距。
「傻瓜。」聽到喬茜的話,傑伊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哪裡傻了?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喬茜直起了腰,瞪著他,極不服氣地說道。
「哪裡都傻。」在喬茜的瞪視下,傑伊泰然自若,嘴角依舊掛著淺笑,那俊朗的模樣,差點沒讓喬茜的嚴肅認真臉破功。
「你……你……」
喬茜氣鼓鼓地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強有力的反駁,最後她乾脆背轉身,哼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傑伊從後面摟住了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那柔軟的身子擁進了懷裡,然後貼著她的小臉,說道:「那你說說,你現在幾歲?」
「十三啊。」喬茜雖然還在鬧著小脾氣,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我呢?」
「十八。」喬茜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傑伊輕輕一笑,抵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的實力比你強,只是因為比你多了五年,你懂嗎?」
「……」雖然年齡上確實有差距,但喬茜覺得不應該是這麼算的啊。
「喬茜,你在擔心什麼?只有我的實力夠強,才能保護好你啊。」
傑伊抱緊了她,他沒有忘記,懷中的少女,曾是一抹遊蕩的幽靈,她的出生地,甚至不在格蘭斯大陸。
他不知道,是不是哪一天,她就會突然消失,又或者回到了她原本的地方,這無疑帶給了他強烈的不安。他能做的,唯有強大起來,強到沒有任何的事物能夠阻止他。
「沒什麼,我想睡覺了。」喬茜掙了掙,想從傑伊懷裡掙開來。
其實,喬茜並不想一直只做被保護的角色,利用冰系魔法將雷電巨蟒冰封的那一刻,那種巨大的成就感,讓她無法忘懷。
雖然結果並沒有殺死那尾巨蟒,但她至少為嗷嗚和傑伊拖延了時間。可是這樣還不夠,她還要更努力,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傑伊甩下吧。
「喬茜!」傑伊皺起了眉頭。
聽出傑伊語氣裡的認真,喬茜乖乖地停止了掙扎,只是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喬茜,是我哪裡做錯了嗎?」傑伊的語氣軟化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絲受傷。
「不是,你別亂想。」
「或者,你喜歡上別人了?」
喬茜一愣,她轉過身面對著傑伊,瞪著眼睛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還能喜歡上誰?」
傑伊撇了撇嘴,這個表情讓他看上去稚氣了許多,他酸味十足地說道:「比如那個卡米爾……」
「卡米爾可是女孩子!」喬茜簡直哭笑不得。
傑伊輕哼了一聲,他其實很早就聽說過關於精靈部落某些習俗的傳聞,不過他並不想在喬茜面前挑破。
喬茜盯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她突然伸出小手,一左一右地扯著他的臉頰,變幻成各種鬼臉。傑伊也不反抗,任由她鬧。
「傑伊,你知道嗎?」喬茜鬆開手,說道,「我今天才發現,你居然是個醋罈子!」
「醋罈子?」
「是啊,不過,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哈哈!」說完,喬茜咧嘴一笑,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被傑伊這麼一打岔,喬茜突然就從剛剛那種自我厭棄的低落心情中走了出來。他們的日子還那麼長,一步一步地,她總會追上他的,只要有他在,她便可以做到無所畏懼。
傑伊不知道自己又做對了什麼,不過佳人主動獻吻,他又怎能輕易放過?於是,他按住了喬茜的後腦勺,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加深了這個吻。
被吻得暈乎乎的喬茜,迷糊中想著,等解決完精靈一族的危機,要趕緊啟程才是,不論是找尋夏普爸爸還是到魔法學院學習魔法,都是勢在必行,不能再耽誤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睡得正香的喬茜,是被帳篷外的吵鬧聲吵醒的,她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往身邊一看,發現傑伊已經不見了人影。
傑伊是個非常自律的人,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養成了他良好的作息。
漸漸地,喬茜也受到了他的影響,不過,她偶爾還是會睡睡懶覺什麼的。講道理,她覺得除了吃,沒有比睡懶覺更幸福的事情了!
不過,今天顯然不是個睡懶覺的好時候。喬茜把被子疊好,換了身衣服之後,便掀開帳篷簾子走了出去。
帳篷外的空地上,來了二三十個小精靈,年紀都在十歲到十五歲之間,她們正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地不知在說著什麼。不過
喬茜走了過去,大概是她的衣著打扮太醒目,見到她的小精靈,目光都會停留在她身上,然後紛紛自動讓路,又順便提醒身邊的夥伴。
很快,喬茜不用擠,便有一條人工通道形成,見狀,她對精靈們都報以友好的微笑——在多哈魔法學院呆的五年裡,深受注目禮洗禮的她,早已能夠做到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而不慌亂。
然後,她的視線放在了通道盡頭的兩個人身上——那是傑伊,還有約書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