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哈哈哈,扎克爾你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他們的耳朵明明是圓的,怎麼可能是精靈?」
扎克爾扭頭一看,這才注意到,喬茜和傑伊的耳朵,確實不是精靈一族標誌性的尖耳朵。
扎克爾有一瞬間的遲疑,但他又馬上反駁道:
「這是障眼法!扎克爾最親愛的精靈朋友,亞爾維斯就這麼用過!」
見兩個矮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喬茜一開始還有些懵懂。
因為扎克爾跟那個村子裡走出來的矮人,嘰裡呱啦的,說的應該是矮人語,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她後知後覺地開啟了探測器的翻譯模式,等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她不免有些尷尬。
喬茜這才記起,扎克爾剛剛似乎確實問過她和傑伊是不是精靈,但是當時因為驚喜於扎克爾的鍛造師身份,以至於忘記跟他解釋清楚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了自己是亞爾維斯的外孫女,所以更加深了他的誤會吧。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和傑伊的疏忽。
「要是這樣,不是隨便哪個人類都能冒充精靈?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就讓他們把障眼法解除了給我看看啊!」那個叫做巴裡的矮人,還在不依不撓地吼著。
但是他的話,卻讓扎克爾噤聲了。他揪著衣襟,有些為難地看看喬茜和傑伊,又看看巴裡那得意的樣子。
雖然心裡不服氣,但是像巴裡口中說的那樣失禮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
扎克爾想起離家出走前,父親罵他的話:
「你真不像個矮人!你為什麼會喜歡魔法那種東西?去拿起你的鐵鎚,像個真正的矮人一樣,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他確實不像個矮人,矮人們都是勇敢、刻苦而直來直去的,他們崇尚力量和勇氣,就像他們最崇拜的矮人英雄——艾博特一樣,面對強敵也毫無畏懼。
然而,他卻懦弱又畏畏縮縮,做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的,哪有半點矮人該有的樣子?
見扎克爾那手足無措的模樣,巴裡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他瞪向傑伊和喬茜,惡狠狠地說道:
「如果你們真的是精靈的話,倒是把偽裝解除掉啊?來到人家部落門前,卻還不敢露出本來的面目,據我所知,精靈們可不是這樣虛偽而無禮的存在!」
知道不能讓誤會加深下去,喬茜也沒有再裝出聽不懂的樣子,但她不會矮人語,只好用大陸通用語解釋道:
「這就是我們本來的模樣,我們也確實不是精靈。」
剛剛扎克爾和他們交流所用的,就是大陸通用語,所以兩個矮人應該都聽得懂。
她又看向扎克爾,充滿歉意地說道,「很抱歉,扎克爾,讓你誤會了,其實我們……」
「哈哈哈,狡猾的人類,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現在被我拆穿了所以裝不下去了吧?」
巴裡一聽,頓時樂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喬茜和傑伊,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喬茜,你們真的不是精靈嗎……」扎克爾瞪大了眼睛,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扎克爾……」喬茜剛想開口,卻又被巴裡再次打斷了。
「你們還想說些什麼?!矮人部落不歡迎人類,快滾!」
「你!」就算脾氣再好,接二連三被打斷話頭,對方的態度還十分惡劣,令喬茜也有了一絲火氣。
「怎麼?想打架嗎?」被瞪了一眼的巴裡,更凶狠地瞪了回去,「艾達!艾德拉!快把這兩個狡猾虛偽的人類趕走!」
「巴裡你住口!」聽到這裡,扎克爾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巴裡,並朝他吼道。
不管傑伊和喬茜是不是精靈,他們都是他的恩人,如果沒有他們,他都不知道被綁到哪兒去了,他不能允許巴裡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他們!
喬茜已經將法杖拿在了手上,她想出手給這個粗魯無禮又自以為是的矮人一個小小的教訓,但扎克爾的舉動卻又令她停了下來。
「放手!別以為你是族長的兒子我就不敢打你!」
巴裡並沒有意識到危險,他一把推開了扎克爾,叫嚷道:「艾達,艾德拉,快上啊!還愣著……」
「夠了!」
傑伊和喬茜一樣,最初也聽不懂矮人語,後來矮人們切換了語言,他才明白了他們在爭吵什麼,也終於忍無可忍,低喝了一聲。
因為心情煩躁,這一聲低喝裡,便帶上了一直被他刻意收斂的威壓。
也因此,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讓巴裡的話卡在了喉底,就算憋得臉色通紅,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巴裡感覺到了一股令他渾身發顫的威壓,就算泰坦人發怒的時候,也沒給過他這樣的壓力。
傑伊又往前邁了一步,也只是一步,便讓呈戒備狀態的艾達和艾德拉渾身一抖,然後兩隻魔獸趴在了地上,連下巴也緊貼著地面,露出了臣服的姿態。
明明體格和體魄,都比身材稍顯瘦弱的傑伊要強壯得多的多,然而兩隻巨型魔獸,卻表現得像是兩隻小貓一樣,甚至連小貓都不如。
小黑貓莉娜鄙視地掃了兩隻魔獸一眼,即使她的身體還沒它們的一隻爪子大,但她也不會怕傑伊怕成這個樣子呢!
傑伊走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扎克爾,輕輕幫他拍掉了身上的灰塵,然後站直了身體,說道:「進去吧。」
「啊……哦哦,好的!」
扎克爾有些愣怔,不明白巴裡怎麼突然沒了聲響,不過他不說話自然最好,他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恩人被怠慢了。
這麼想著,他便屁顛屁顛地帶著傑伊和喬茜往村子裡走去。
見他們要往裡走,矮人巴裡伸出手想說什麼,然而傑伊只淡淡掃了他一眼,就讓他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嘴裡。
世界終於安靜了,喬茜和傑伊也終於順利地走入了矮人部落的村莊。
矮人一族的村莊,佈局跟人類村莊有些像,當然,在風格上則有其獨特的民族風格,其中最特別的,大概就是金屬製品的運用了。那些金屬製品看上去平淡無奇,組合在一起,卻又給人粗獷而奔放之感。
這個時候,村莊裡沒什麼人影,倒是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從一些屋子裡傳出來,想來是有矮人正在打鐵。
扎克爾跟喬茜和傑伊大概介紹了一下村莊的情況,現在這個時間點,大部分的矮人都去山裡挖礦去了,所以人不是很多。
趁著聊天的功夫,喬茜便跟扎克爾解釋了剛剛的誤會,而扎克爾也表示理解。
其實,別看扎克爾平時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但心思卻敏感得很,別人說的是真話假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是真的很喜歡傑伊和喬茜,甚至有一種隱藏在心底的崇拜。而且,就算他們不是精靈,但他們長得這麼好看,又怎麼可能會是壞人呢?
「對了,扎克爾,你喜歡魔法?」氛圍有些沉悶,喬茜便又開口問道。
扎克爾是矮人一族族長的兒子,探測器其實已經告訴喬茜,不過因為想要學習魔法,他被族人所排斥這一點,她卻是不知道的。
「啊?唔……」扎克爾看上去有些靦腆,但在接觸到喬茜手中的魔法杖時,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一絲渴望,猶豫了片刻,他點頭道:
「是的,扎克爾喜歡魔法,我想,哪怕只能學會一個,扎克爾都會高興得暈倒過去的!」
「想要學習魔法,需要先進行魔法資質測試,如果你真的對魔法這麼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一直沉默地觀察著週遭環境的傑伊,突然說道。
喬茜愣了愣,她沒想到,傑伊居然會主動提出幫助扎克爾進行魔法資質測試,但一想到傑伊也曾經因為資質問題,被拒絕在魔法大門之外多年,她突然之間也就理解了,同時又有些為他心疼起來。
「真的嗎?!」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樣一個好消息,扎克爾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
喬茜抓緊了傑伊的手,對扎克爾笑了笑,說道:「嗯,我們帶著測試用的水晶球,待會可以幫你測測看。」
「噢,太棒了!」扎克爾蹦蹦跳跳的,看起來是真的很激動,「今天一定是扎克爾的幸運日!能夠遇到你們,真的是扎克爾遇到過的最幸運的事情了!」
「不要高興得太早,或許你並不具備魔法資質。」傑伊給他潑了一通冷水,讓興奮不已的扎克爾稍稍冷靜了下來。
喬茜以為扎克爾會深受打擊,卻沒想到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減,只聽他說道:「沒有關係,如果真的不具備魔法資質的話,那我也可以死心了。」
他那輕描淡寫的表情,反而讓喬茜覺得心酸,她希望扎克爾能夠得償所願,然而這並不是她能夠左右的,只能聽天由命。
很快,他們來到一座茅屋外面。扎克爾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讓傑伊和喬茜在外面等著,他則探頭探腦,鬼鬼祟祟地鑽進了門裡去。
他這個樣子,令小黑貓也有些好奇了起來。她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後面,也鑽進了茅草屋裡,留下喬茜和傑伊在外面乾等著。
其實用精神力一掃,喬茜便能知道扎克爾在裡面的情況,不過她好奇心沒有那麼重,也不想做這種侵犯別人隱私的事情,所以便在外面老老實實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