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刁蠻丫頭

「你醒了?感覺如何?」怒神機微笑著問道。

秦天睜開雙眼,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不過,他的眼神卻十分黯淡,手中的龍寒再沒有原先的那股劍意,彷彿變成一塊凡鐵。

「我沒事,怒前輩不用擔心。可是,龍寒它卻……」

「你沒事就好,至於那條寒龍魂,也算是盡職盡責,做出它自己的選擇,你也不要太傷心。而且,它的魂魄已與你融為一體。若你以後修為參天,將其復活也不是沒可能。」怒神機舒了一口氣,微笑道。

秦天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重生之恩,秦天就算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哈哈,我不需要你粉身碎骨,你以為一個好徒弟那麼好找嗎?真是個傻小子。」怒神機捋了捋鬍須,笑眯眯地說道。

秦天不禁一怔,詫異道:「怒前輩,您……您說您要收我為徒?」

「怎麼,難道你還不願意?」怒神機依舊是一臉微笑,雙眼直視著秦天,光是那眼神,就讓秦天的壓力陡增。

「不是,只是有些突然,有點……唉,說實話吧,怒前輩,我有點想不通,為什麼您要這麼幫我?我倆非親非故,我們秦家似乎和您也不熟,所以……」

「所以感覺老夫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哈哈,怪不得剛開始幾天,你對我防之又防,小傢伙,你的警惕心還真重。」怒神機拍了拍秦天的腦袋,大笑道。

秦天撓了撓腦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這時,他的臉色忽然一變,驚呼道:「怒前輩,您的臉怎麼……還有你的頭髮……」

怒神機微微一愣,用手撫摸了一下忽增十幾道皺紋的臉,捋了捋漸趨枯黃的頭髮,淡然一笑,道:「不要緊,這只是神魂法相破碎的副作用,傷了一點壽元,沒什麼大礙,片刻就可以恢復。真沒想到,典籍的記載居然有誤,逆天改命時的天劫竟然會有心劫,幸好你挺過那一關,否則老頭子我這輩子都很難原諒自己嘍!」

怒神機輕嘆一聲,一番話說得秦天心中劇震,他可以感覺到,怒神機對自己的關心絕對沒有半點矯揉造作。

他退了幾步,然後跪倒在地,直起腰,大聲喊道:「師父在上,徒兒秦天給您磕頭!」

話語一落,秦天便咚咚咚地磕了起來。怒神機捋了捋鬍須,笑眯眯地扶住他,道:「可以了,可以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嘛。哈哈,沒想到我怒神機臨近遲暮還可以收得如此佳徒,此生無憾矣。」

怒神機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遞給秦天,道:「這塊天神玉就當做為師給你的見面禮,至於什麼作用,自己去摸索。我們先離開這兒,省的有些老傢伙趁火打劫,唉,要是那幾個老傢伙現在跑過來,我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怒神機苦笑著搖搖頭,輕嘆了一口氣。秦天嗯了一聲,也不多話,站在怒神機身邊。

怒神機從懷中掏出一隻紙鶴,輕輕一吹,那隻紙鶴便放大百倍,拍著翅膀,漂浮在他倆面前,秦天立刻睜大著眼睛,一副驚詫至極的樣子。

怒神機看到秦天那般表情,不禁笑了笑,道:「是不是覺得師父很寒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拿不出?呵呵,你可不要小看這只紙鶴,它可是為師從仙葬界帶出來的,若論品質,它恐怕已經達到仙階下品,在天魂大陸找不到第二隻的。」

怒神機的話讓秦天神情一變,他走上前,伸手向那隻紙鶴摸去。還未觸碰,他便感覺到一股極為柔和的氣息,在這股氣息牽引下,他體內為數不多的真元力也開始湧動起來,比起剛才要興奮許多。

「感覺到了吧?你目前丹田重鑄,修為只是魂海境一重,感覺應該更明顯。這只紙鶴中蘊含的仙靈氣息,對金丹境以下修士都有著很好的輔助修煉作用,有這股仙靈氣息滋潤,修煉速度可以提升五成左右。」

「不過,沒有金丹境六重以上的真元力,想激發出仙靈氣息是不可能的。好了,這些話以後再說,為師先帶你回家。」怒神機大手輕輕一托,秦天飄然而起,落到紙鶴上。

一聲嘹喨的鶴鳴,紙鶴衝天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空中。

山高入雲,紅霞漫天,紙鶴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中穿行,帶給秦天的震撼十分強烈。

天魂大陸的修士,修為達到分神境三重才能憑藉肉身飛行。若想飛得這麼高,沒有金丹境五重以上修為絕無可能。秦天丹田未毀之前,修為也只是靈天境八重,連分神境都未達到。所以,現在可以飛得這麼高,他的心中自然無比興奮。

從空中俯瞰大地,層巒疊嶂,一片青綠。這裡的山峰都無比巍峨,彷彿一根根天柱,數都數不清。怒神機操控紙鶴,向眾山之中最為雄偉的一座飛去,那裡顯然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坐穩了,很快我們要穿越一座大陣,要小心,否則會死的。」怒神機沉聲說道。

「啊?師……啊——」秦天話沒說完,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從前方傳來,他大叫一聲,立刻趴在紙鶴上,借紙鶴的仙靈氣息,抵擋著那股排斥力。

「好強大的排斥力,師父,這大陣真的是您布的?不需要這麼折磨自己吧。」秦天大喊道,儘管有仙靈氣息的庇佑,他依舊感覺到一股極難抵禦的可怕力量!

怒神機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陣法是為師布的沒錯,但是現在操控它的可不是為師啊。唉,這幾天沒回來,雨兒那丫頭恐怕已經氣得發瘋,不折磨我們才怪。」

「雨兒?師父,那山峰上還住著其他人?」秦天滿心疑惑,據他所知,怒神機是有名的獨來獨往,怎會帶著一個女孩子在身邊?

怒神機苦笑一聲,道:「那是我的外孫女,名叫神天筱雨,比你小一歲,你們很快就會認識的。」

「神天筱雨?『神天』這個姓好像只有天神山才有,莫非……」

「是啊,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嫁給天神山山主神天傲魂,雨兒那丫頭當然姓神天。那個小丫頭,有事沒事就來我這折騰,真是頑皮得很啊!這不,為師才出門幾天,把那丫頭一個人丟在這,她不發瘋才怪!」怒神機嘆了一聲,一隻手搭在秦天肩膀,頓時,一股強大的真元力將他的身體包裹,大陣的排斥力立刻少了許多。

秦天的頭皮一陣發麻,一想到那裡有個刁蠻丫頭,他原本的期待感立刻少了一大半。他最怕的就是和女人打交道,特別是那種刁蠻的女孩子。

怒神機十分小心地操控紙鶴,循著一條特殊的軌跡行進,好一會兒,他們才闖過這道陣法,山頂的景色也盡收眼底。

兩三間很普通的小竹屋,幾張石桌石凳,十分地簡單。竹屋前後都種了許多花花草草,蜂蝶飛舞,花香撲鼻,賞心悅目。

「哼!外公,你不是說天意四象絕殺大陣無人能破嗎?你怎麼這麼容易就闖進來?外公果然是大騙子!」

「還有,你不是說出去一天就回來,這已經過了快七天了!哼,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雨兒,我不管,這次我和你沒完!」一個無比刁蠻的聲音從山頂的竹屋中傳來,很快,竹門被踹開,一個身穿五色長裙的小丫頭從中跑出,鼓著嘴巴,氣呼呼地瞪著怒神機。

怒神機和秦天已經降落在地面上,秦天瞥了一眼神天筱雨,眼神忽然出現一絲變化。

雖然這丫頭只有十二歲,但那張臉蛋已初具美人胚。明眸皓齒,柳眉星目,白皙的小臉蛋上點綴著一隻可愛的小瓊鼻,還有她生氣時露出的小虎牙。若不是怒神機剛才那般形容,外加她剛才的一番喊叫,秦天絕對很難把她和「刁蠻」兩個字掛上邊。

怒神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你這個蠻丫頭,想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不成?天意四象絕殺大陣是老夫親自所設,老夫當然能進。要是換你那不爭氣的老爹,沒個十天半個月別想闖進來!給你介紹一位大哥哥,秦天,是外公我剛收的親傳大弟子。」

「什麼?親傳大弟子!外公,您竟然決定收他當親傳大弟子?沒搞錯吧。」神天筱雨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見鬼的樣子。

「是啊,難道有什麼問題?」怒神機不以為然地說道,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有問題!非常有問題!絕對有問題!」神天筱雨叉著腰,急切道。

秦天微微皺眉,他從落地後就沒說什麼話,只是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從她剛才說話的語氣中,秦天感覺到一種毫無掩飾的輕蔑和不屑,彷彿她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秦天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怒神機感覺到秦天的情緒變化,臉色一沉,道:「有什麼問題?難道老夫收個徒弟,還要經過你這小丫頭允許?」

「不是呀,外公,我的意思是,您收個記名弟子什麼,隨便抓一個就算了。要是收親傳弟子,怎能這麼隨便呢?你看那小子,歲數比我大,我都達到靈天境七重,而他呢,才剛剛達到魂海境一重,這樣的資質怎麼可能配當您的親傳弟子?要不您收回成命,收他做個記名弟子,收雨兒當親傳弟子吧。雨兒一定好好修煉,繼承您的衣缽,成為天魂大陸第二個不可招惹的神機!」神天筱雨拉著怒神機的胳膊,使勁地搖擺,說到最後一句時,更是一種舍她其誰的樣子。

「十二歲達到靈天境七重,就這麼不可一世?呵呵,師父,要不您做個主,我和她鬥一場,若是她贏,我就隨她的意,只當記名弟子。若是我贏了,她就乖乖地閉嘴,承認我的身份。您覺得如何?」秦天冷冷地說道,一股強烈的戰意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