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重逢

  身體被有力的雙手緊緊束縛,臉被迫停留在平時看上去並沒有覺得如此寬闊的胸膛,聽到他強壯有力的心跳,黑暗中他的氣息在她頭頂,強烈到無法忽視,自己的身體和他的身體的對比讓她第一次鮮明地感覺到她自己還是纖細柔弱的……

  她心甘情願地伏在了他胸口,好像放下了什麼,一下子覺得自己輕飄而柔軟,更是有一種莫名其妙想哭的衝動。

  真是莫名其妙,難道這就是喜極而泣?

  她腦子裡都昏昏沉沉的,好像一團甜膩膩的糊糊,遇熱馬上要融化了……又好似混了什麼酸酸的東西……

  而她還沒有想好自己要怎麼表達出這麼複雜的心情,是哭一哭,撒撒嬌呢?還是捶他兩下?或者作出正經狀表達一下對他劫後重逢的恭喜?

  謝枟卻根本沒給她機會,即使他勒得她渾身骨頭都咯吱作響了,她發出了一聲不滿的輕哼了,他也不想放鬆點,而是在她頭頂咬牙切齒地說:「龐脈脈,你……你行啊!竟敢這麼對我……」

  龐脈脈先是一怔,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當初自己把他制住扔給薔途帶走的事。

  而謝枟咬牙切齒的聲音依然在她頭頂響起:「……這兩年,我一直在想,見了面要怎麼罰你……是按著打一頓屁股,還是……」說到後來,聲音卻低了下去,帶著一種含混的語氣,平添曖昧,叫她頓時紅了臉,也不知道他自己臉紅了沒有。

  她紅著臉抬頭想要嗔他,卻被他一下子捏住了下巴,一個溫熱的東西突然間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氣息熱熱地吐納在她臉上,而她的嘴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體炙熱充滿侵略性,她只能就這樣被他圈禁著,支撐著,掛在他身上,最後任憑他侵佔她的嘴唇。

  他不知饜足,充滿饑渴,不住地輾轉吮吸她的嘴唇,好似那裡有什麼東西才能滿足他靈魂的饑餓乾渴,使他飽腹,使他得以繼續生存下去。

  而她在這樣的炙熱下融化,心中生了一種奇怪的,願意任憑他擺佈的感覺。

  於是他便得以成功地將舌頭長驅直入,佔住她的口腔。

  她雙手緊緊抓住他上臂的衣袖,以免自己軟倒了,雙腿發軟,連膝蓋都在顫抖。

  而這種柔軟和顫抖鼓勵了他,他開始肆無忌憚地追逐她的舌頭,更加深入地吮吸,讓她喘不過氣來。

  因為被堵住了嘴,她只能發出輕輕的「唔唔」聲來表達她的不滿和不舒服,並且輕輕捶了他兩下。

  他似乎是立刻明白了,狂暴的動作慢慢溫柔下來,一點點蠶食她……

  雙手慢慢放鬆,終於成為有力而溫柔的擁抱,把她抱在懷中。

  嘴唇和舌頭溫柔地吮吸和舔舐她的唇舌,好似在哺育她什麼……

  龐脈脈閉上了眼睛,徹底打開了自己,情願讓自己做漂浮在他的咖啡上的奶油,飛揚在他的劍柄上的流蘇。

  這一吻不知道多長時間,在這樣狹窄的空間,這樣的黑暗裡,好似整個宇宙裡只有他們兩個。

  無數次星光,無數次隕落,無數次變遷,無數次滄海桑田……

  直到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按在了她臀部揉了幾下,她才被尷尬喚醒,輕輕推開他一些。

  謝枟離開了她的嘴唇,他的喘息聲很重,鑽地梭整個狹窄空間裡被他的聲音氣息佔滿。

  雖然結束了親吻,他顯然並不想放開她,依然把她緊緊抱在懷中,讓她感受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體會到他克制的艱辛。

  實際上,她自己也覺得雙腿依然是融化狀態,心跳也並沒有比他慢。

  兩人慢慢平復,謝枟才低低說:「……回去就辦雙修大典……」

  龐脈脈紅著臉,沒有反對。

  謝枟繼續道:「……若不是此間太過不堪,我恐怕已經……只是怕委屈了你。」聲音瘖啞低沉。

  龐脈脈依然不做聲,實際上臉更紅了。

  謝枟見她如此,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讓她整個身子緊緊貼著自己。

  龐脈脈頓時便發覺了不該發覺的東西頂著自己小腹,便不安地掙紮起來,而謝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再度低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龐脈脈略微反抗了一下,終究還是任憑他了……

  等到他終於滿足了唇舌之慾,肯放過她時,顯然是帶了更深的不滿足,但是他也明白了這麼不停吻下去不是個辦法,故而也暫時停止了這般行為。

  「薔途在哪裡你知道嗎?」龐脈脈問他:「當時你們分開了?」

  謝枟一手攬著她腰身,一手抓住她一隻手,在掌心輕輕摩挲,訴說著自己的不得饜足,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是的,當時她帶著我土遁,結果誤入了迷土,就出不去了,而我想要恢復自己的法力,就開始設法打坐,結果被這裡的迷力誤入了身體,就和你之前情形相仿……」

  這種奇怪的力量叫迷力嗎?

  自己有謝枟相助,而謝枟卻沒人幫忙。

  謝枟又道:「因為我法力本來就被禁了,所以根本沒法抗拒,這些迷力在我體內越聚越多,我的神識和元嬰倒是慢慢恢復了作用,便想要引導它們的運轉途徑,也算起了一點作用……後來它們在我體內越聚越多,我的靈力被束縛在丹田之內,也無奈之何,這些迷力就聚成了一個漩渦,最後力量還在我本身靈力之上,這些迷力和外面的迷力形成了共振,我也算因此有了些奇遇,只是一直不得醒,直到你來了,我自己的靈力不知怎麼就脫困了,然後我便力圖收束那些體內的迷力,所以也醒不過來,讓你白白擔心了……」

  龐脈脈這才明白自己找到他之後所做的,他其實都是知道的,不由臉更紅了。

  「……後來得以成功收束迷力還要多虧你,因為有一部分進入了你身體裡,我體內平衡才得以打破。」謝枟難道這麼大方地誇她。

  然後又問她別後情景。

  龐脈脈把月孚的事情鉅細靡遺地全部同他說了一遍。

  謝枟又誇了她幾處機智,還有煉器之能大進。

  至於說她當時捨身救他,又為了他冒險進入迷土,這些謝枟反而沒有誇她謝她,有些恩情太重,便不好放到口頭上。

  他替她擔心,為她心急如焚,自然也不會說出來,反而捏捏她耳朵,道:「下次再敢自作主張,定要好好罰你。」

  龐脈脈哼了一聲。

  謝枟道:「放心,待出去,敢欺負你的,咱們統統找回來。」

  龐脈脈想了想,自己貌似也沒受什麼委屈,只是道:「這倒也不必,那位月孚真君對我還算禮遇,只是想想日後如何應對便是。」

  謝枟漫不經心道:「你收了他的屬下確實不算吃虧,就是他未必肯干休,只是此事真人們本來就饒不了他,接下來也無非圍剿混戰而已。」

  龐脈脈想起來月孚的悲慘往事,想著他為人,不由嘆了口氣。

  謝枟生性敏銳,馬上察覺到了,道:「你可是憐惜他?要說他之前的事情也確實可惜可嘆……只是他自己也是不肯干休,定要報仇的,不把他滅掉恐無寧日……」

  龐脈脈再次嘆了口氣,道:「他為人不錯,真是可惜了,有時候我想,換了我是他,我恐怕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謝枟立時想起龐脈脈雖然不是化人,壽命也是有盡的,若是有一天她修為不進,不得不面對壽元將近,自己會不會也忍不住做出和那蔣氏一般的事情來?

  到了那時……

  一時兩人在黑暗中都無言。

  龐脈脈有一次首先打破沉默,問他薔途的事,謝枟閉目道:「等一等,我現在能感應迷力,也能操控此處的迷力,應該能把她找出來。」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說:「找到了。」

  然後便指揮龐脈脈操控著鑽地梭,果然在又深入地底幾百米處把昏迷不醒的薔途找了出來。

  薔途和謝枟一樣受到了迷力入侵,只是不同的是她的靈力是在的,而且她的還是土系靈力,這裡叫迷土,主要就是迷力和土靈力,所以親和度很高。

  謝枟替她把迷力吸了出來,她的土靈力還長進了很大一截。

  三人離開地下,回到了地面上。

  薔途十分依戀龐脈脈,抱著她大腿不肯放開。

  龐脈脈這才想起自己中了月孚的術法,本來別人應該看不到摸不著自己才是,難道兩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不成?

  又拎了拎腰間的金線,告訴謝枟霍允還在外頭等著他們,只是這金線如今卻不大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