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擦掉唇膏,然後,親吻

  「Good!」

  監視器中,高長勝戀戀不捨地離開俞婉音的唇,象徵著兩人初.吻的結束,高導演滿意叫停。

  小巷牆角,陳璋低聲打趣明薇:「唇膏什麼牌子的?」

  這個吻只停留在表面,深.吻鏡頭他雙手捧著明薇臉,兩邊拇指按住她唇,自己親自己的手指,但通過借位,鏡頭中就變成他在吻明薇了。吻戲拍了三次,第一次陳璋出戲了,為親她而緊張,後面兩次他看似專注,其實同樣出戲了,腦海裡全是她唇膏的味道。

  說實話,陳璋不太喜歡吃女明星的唇膏,甭管什麼味道的,只是女星拍攝時都化妝,這也是必須接受的現象,更何況女星拍吻戲多多少少都有點犧牲,他一個男演員還計較什麼。穆廷州在那邊看著,明薇表現地很好了,昨晚他還擔心明薇故意吃韭菜、大蒜來薰他,以減少吻戲時間。

  「你想買?回頭我發你微信。」明薇配合他開玩笑,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往遠處飄,看見那人站在昏暗的陰影中,身如蒼松,神色莫辨。

  今晚的戲份還沒結束,明薇默默調整情緒,高導演一喊「Action」,她立即又變成俞婉音。

  羞惱地罵完高長勝,俞婉音扭頭跑回閨房,夜深人靜,她捂著一邊臉坐在古色古香的梳妝台前,對鏡出神,明眸似水,情意浮動。後期這裡,會加上她對方纔那個吻的回憶,而明薇,只需要表現出俞婉音的甜蜜羞澀,與分別在即的不捨與擔憂便好。

  「明薇這段演得不錯,很傳神。」被明薇的演技驚艷,高導演再次誇讚。

  明薇心虛,什麼演技啊,她剛剛想的是前晚與穆廷州的吻,擔憂的是穆廷州吃醋生氣。

  收工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陳璋提議大家一起去吃夜宵,明薇下意識看向已經來到她身邊的穆廷州。

  「餓不餓?」穆廷州看著她問,眼眸平靜。

  明薇……真餓了,拍戲是力氣活啊。

  穆廷州就笑了下,對陳璋道:「公主不餓,我們先告辭了。」

  陳璋無所謂地點點頭。

  明薇什麼都沒說。上了車,明薇剛要發一發小牢騷,就聽穆廷州問肖照這邊有沒有飯館推薦,條件是人少安靜,食品質量有保證。

  明薇低頭看手機,唇角偷偷翹了起來。

  穆廷州是影帝,肖照作為專屬經紀人兼助理,經常陪穆廷州出現在各大影帝基地,次數多了,對每個影視基地知名或低調的飯館都有所瞭解,隨口便報出幾個地方。穆廷州扭頭問明薇:「公主想去哪裡?」

  明薇小聲道:「粥鋪吧。」

  肖照笑笑,開車出發,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一條比較偏僻的民國風巷子。夜色已深,路上行人稀少,三人下車,步行到粥鋪。兩層的粥鋪小樓,樓裡樓外都掛著精緻的燈籠,燈光昏暗,顯得靜謐祥和。

  肖照領路去了二樓,運氣不錯,二樓沒有客人。

  三人點了一份海鮮粥,邊吃邊聊,主要是明薇、肖照說話,穆廷州只負責聽。吃到一半,肖照有電話,離座去遠處窗邊接聽。明薇慢慢吞吞喝了兩口粥,偷眼斜身邊的男人,他也在喝粥,側臉清冷俊美,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瓷勺,將粥送到嘴邊。

  穆廷州的唇,偏單薄,色澤也淡,可他親人的時候,霸道強勢,熱情似火。

  「公主為何頻頻窺視?」

  移開送到嘴邊的粥,穆廷州放下勺子,偏頭看她,幽深眸中倒映著燈光,有異彩流動。

  明薇陡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他的美色迷惑,明薇臉燙極了,低頭否認:「走廊有人經過,我隨便看看,誰窺視你了?」

  「原來如此,是臣誤會公主了。」她臉紅紅的,窘迫害羞,穆廷州便沒拆穿她。

  等肖照回來,明薇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吃飽了,三人靜悄悄回了酒店,各回各房。明薇先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盤起頭髮準備洗臉卸妝的時候,穆廷州發來微信:臣有事,請公主開門。

  明薇心跳加快,重新放下頭髮,簡單梳梳,心慌意亂地去開門。門外沒人,明薇疑惑地探出頭,恰好看見穆廷州關門,不緊不慢地朝她這邊走來。明薇縮回腦袋,穆廷州進來了,她一邊走向小客廳一邊故作鎮定問:「什麼事啊?」

  穆廷州看眼窗簾,是拉著的。

  他一步步靠近,見明薇要倒茶,他啞聲說:「公主別動。」

  明薇手臂一僵,掃眼男人的大長腿,她聽話地收手,挺直腰背。他已經來到面前,明薇目光閃爍,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敢抬頭看他:「太傅,有什麼事?」有話好好說,他挨得這麼近,太容易讓人誤會。

  「公主唇上有污穢。」

  他終於開口,說出來的卻是地.雷,明薇先是臉紅,跟著便是尷尬,著急地就要轉身擦嘴。

  他突然按住她肩膀:「別動。」

  明薇都要哭了,都被他形容是污穢了,她嘴上到底有什麼啊?居然被他看見了,好丟人。

  「我去洗臉。」她試著掙扎。

  「不用,臣為公主效勞。」她長長的眼睫毛緊張亂眨,穆廷州目光變暖,一手扶她肩膀,一手從口袋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濕巾,打開,抬手。

  明薇緊張地閉上眼睛。

  濕濕涼涼的濕巾按在了她唇上,來回擦拭,一點點地挪動,與那清涼相反,迎面吹來的呼吸,是溫的。想到他居然在幫她擦拭嘴唇,他可能在看她,明薇全身發軟,快要站不住了。煎熬地等他擦完雙唇,連嘴角都輕輕碾了幾下,明薇忍不住問:「好,好了嗎?」

  他低低嗯了聲,手指鬆開,沾了她唇蜜的紙巾,飄然落地。

  明薇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他靠近的俊臉,明薇呆住,下一秒,他薄唇壓了上來。

  明薇:……

  穆廷州抱緊她細細小腰,右手扣住她後腦,用唇取代濕巾,壓著她柔潤的唇來回輾轉。那麼軟那麼甜,這是他的公主,他不想分享給任何人。陳璋將她壓在牆角的情形一遍遍在腦中閃現,壓抑一晚的嫉妒之火一節節攀升,手臂抱得更緊,唇陷地更深,她左右閃躲,穆廷州縱容她,跟著卻再次捉住她的甜美,一次次品嚐。

  明薇舌頭都要酸了,掙扎間,小腿肚撞上沙發,加上前方他施加的壓力,明薇搖搖晃晃倒了下去。他如捕食的虎豹,咬住獵物便不肯鬆手,抱著她一起倒下,只體貼地護住她腦。明薇右肩下壓了抱枕,她本能地往外挪,不料這一挪,竟撞上另一隻藏在暗處無聲覬覦的猛虎。

  明薇一動不敢動,好像更乖順了。

  穆廷州狼吞虎嚥夠了,察覺到她的順從,他漸漸放慢節奏,依然是猛虎,但卻不再用狩獵的態度對她,而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小虎崽兒,溫柔地親,一下一下的,隱約帶著哄鬧的意味。明薇乖乖陪他親了會兒,後來實在受不了了,雙手摀住他臉,羞答答控訴:「再親就破皮了……」

  穆廷州掰開她的小手,下面她閉著眼睛,臉是紅的,唇微微腫起,艷麗嫵媚。

  「臣有罪。」這樣的公主太美,穆廷州誠心賠罪,卻也誠心地,不想悔改。嘴唇不能親了,他輕柔地親她臉頰。

  明薇臉癢癢的,心也癢癢的,原來這個外表高冷禁.欲的男人,是這麼喜歡她。

  她鼓起勇氣睜開眼,軟軟環住他脖子。

  穆廷州動作一頓,抬眼看她。

  「吃醋了,是不是?」明薇揶揄問。

  穆廷州深邃的眼底,起了一絲風浪。

  明薇扯扯他後腦短髮,勉強安慰他:「塗了唇膏,他親的是唇膏,不是我。」

  穆廷州眸光卻更危險:「裡面也塗了?」

  明薇又羞又笑,捧住他臉,拇指遮住他唇,親了一下再解釋:「這麼親的。」怎麼可能舌.吻。

  穆廷州看著身下俏皮笑的公主,回想監視器中的鏡頭,確實沒有看到真的熱.吻。

  心裡舒服了一些,穆廷州繼續方纔的動作,親她。

  明薇大姨媽還在呢,被他親得好像有些洶湧,擔心出事,明薇狠心勸止:「好了……」

  穆廷州閉上眼睛,身體外移,先扶她起來,再順勢跪在地上,低頭看她膝蓋:「公主,臣,越來越貪了。」明知不對,卻情難自控。

  明薇以前反感他動不動就跪,可是今晚,兩人關係變了,他的跪,彷彿也變成了,情.趣。

  她彎腰,笑著親他腦袋:「太傅既然知罪,下次,還犯嗎?」

  她小手搭在膝蓋上,白白.嫩嫩的,穆廷州忍了忍,最終還是握住她手,幽幽道:「犯與不犯,取決於公主是否責罰。」

  「責罰啊?」明薇下巴抵著他頭頂,認真思考,好久好久,她抱住他脖子,嘴角浮現苦笑:「太傅若再未經我允許便親我,就罰你,一輩子都把我當公主捧著,可好?」

  她聲音不太對,穆廷州推開她肩膀。

  明薇笑著看他,眼裡卻有水色。

  穆廷州與她對視片刻,突然起身,毫無預兆地壓住她親。

  明薇愣住,就在她反應過來準備回應時,穆廷州卻退開,在她耳邊道:「罰吧,臣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