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番外三·秋蛩

  被束縛的雙手狠狠絞緊,佈滿汗水的左臂肌肉隆起,連冰冷的機械手臂似乎都染上了溫度,變得滾燙起來。

  汗濕的床單變得柔軟,可胸前的凸起極其敏感,摩擦在上面的時候,還是感到一陣陣戰慄。被貫穿的疼痛變成愉悅,被侵入的憤怒變成羞恥,遭到強迫的咒罵變成破碎的呻吟,和床腿吱嘎作響的聲音交織成聽覺的春-藥,刺激得身上那人動作更加激烈,一雙狼眼似的眸子更加凶狠。

  黏膩的汗液將兩個赤/裸健美的身體黏在一起,不分你我一般緊緊貼合,纏綿的水聲聽得他面紅耳赤,羞惱至極。他把臉埋在枕頭裡,對自己撅著屁股挨C的姿勢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先後釋放兩次之後,他連生氣惱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塌下腰任身後的人肆意妄為。

  不知又在這狂風暴雨裡飄搖了多久,他突然感到體內的膨脹幾乎要將身體撐爆,不由得愕然縮緊肌肉,聲音沙啞而緊張道:「你敢……呃!」

  這混蛋,竟然真的敢在他體內……他媽的!

  他被身後的人用力壓住,動彈不得,被迫承受滾燙熾熱的洗禮澆灌,羞辱到了極點。狼崽子一雙狼爪緊緊摟著他,咬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雙手得到釋放,感到身上的力量有所放鬆,他聚起一絲力量翻身便是一拳,把這小狼崽子打下床去。

  「王八蛋,白眼狼!」他紅著眼睛跳下床,一股黏膩的濕意順著大腿內側流淌下來,更加讓他恥辱羞憤,「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狼崽子從地上爬起來,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跡。男人還是第一次用機械手臂的堅硬拳頭揍他,看來是真的氣到發瘋了。

  雖說自己終於克制不住多年來壓抑的慾望把男人幹了,可從頭到尾他也沒敢正面上,說到底就是怕看到男人眼裡會出現憤怒、厭惡,甚至是仇恨。可他看著男人身上標記一樣的咬痕和吻痕,卻一點也不後悔。

  他該早一點動手將這個人佔為己有的。

  男人冷著臉快速套上衣物往門外走去。狼崽子臉色變了變,追上去抱住他道:「你要去哪?」

  男人掙脫開來,一腳將他踹倒:「以後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別他媽跟我說話。」

  狼崽子捂著腹部坐在地上,紅著眼眶道:「你就那麼討厭我?」

  男人本就堅毅的面容此刻線條更加冷硬:「在我面前裝無辜裝可憐上癮是嗎?你以為裝模作樣地挨我一拳一腳,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少他媽做夢了,你聽好了,以後你我互不相干,你不要跟我說話,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就不僅僅是用拳頭那麼簡單了。」

  他語氣無情,和眼神一樣冰冷。作出警告之後便奪門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狼崽子收起了臉上的痛苦和可憐相,放下捂著腹部的手站了起來,男人拼盡力氣的拳腳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走的。」狼崽子注視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低聲道,「宋巡,你是我的。」

  ……

  門鈴聲響起,夏醇穿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來了,誰啊!」

  「開門,你的快遞到了。」

  夏醇打開門,門外的少年一手提著個紙箱,聞聲將正在看著的手機塞進口袋,直接把紙箱塞到夏醇懷裡:「老夏好啊,這我叔叔送你的生日禮物。」

  「沒大沒小,越長越煩人了。」夏醇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你叔叔呢,怎麼還沒把你丟出門去?」

  夏醇是「不過生日派」,不過每年林升還是會送一些小禮物,跟他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但今天林教授接到通知臨時開會,於是派侄子把所謂的禮物送過來。

  「我叔叔對於見證我的成長過程非常享受,哪像你……」林降往他身後探頭看去,納悶怎麼就夏醇自己在家,「你家那位要麼五歲,要麼二十五歲,這都多少年了也沒啥變化,多無聊。」

  頓了頓,他笑嘻嘻地補充說:「不過他倒是能享受夏叔叔你的『成長過程』,哈哈哈……」

  夏醇在熊孩子腦袋上狠狠推了一把:「林升就是太慣著你,換我早讓你住垃圾箱了。他最近一次相親是不是又被你攪黃了?」

  「他跟你說的?」林降抓了抓被弄亂的頭髮,一臉不屑,「那個女的看著不是什麼好人,不適合他這種老實人。」

  「十八,」夏醇沈痛地說,「十八次相親,十八個女人全都不像好人,你是不是有恐女症厭女症什麼的,讓你叔叔帶你去治治病吧。」

  林降白了夏醇一眼:「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我當然得幫我叔叔把好關,萬一他遇人不淑遭遇家暴被騙錢騙色怎麼辦。行了,我還得回去寫作業,生日快樂啊老夏。」

  夏醇聽得樂不可支,把林降剛剛弄好的頭髮又揉個稀巴爛:「我估計你叔叔得單身一輩子了。路上注意安全,別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

  「有我陪著我叔叔就夠了。」林降擺擺手,拽了吧唧地走進電梯,把手機掏出來,繼續看那本《TJ我的呆萌叔叔【重口慎入】》。

  夏醇把紙箱放在客廳,又回到廚房繼續鼓搗。上次去了一趟原始叢林,搞到一種挺好看的蘑菇,傘狀的菌蓋是迷人而神秘的藍紫色,下面那一截粗長筆直,顏色幽深。這個蘑菇的形狀透露著野性的張力和誘惑,雖然顏色漂亮,但經過實驗檢測是沒有毒性的。

  「醇哥啊,這蘑菇看著有點污啊。」

  「口意,好邪惡的蘑菇。」

  「我男神去哪了啊?」

  「醇哥的生日就要到了,大家不去網店訂購幾十箱18Jin香辣醬嗎!」

  「屯了好多瓶,一頓不吃就難受。」

  「屯了好幾箱,陪伴我度過無數個沒錢吃飯的日子【一把辛酸淚】」

  「你們男神偷偷跑了,但睿智如我,已經猜到他一定是去給我準備禮物了。」夏醇一邊說,一邊將培根、蘑菇和土豆全部切成小塊,用黃油在鍋裡翻炒出焦香的味道,盛出來放到一邊。

  「是是是,蠢蠢最機智了。」

  「改名夏機智?」

  「夏機機哈哈哈哈哈。」

  「送一套情/趣用品最實用了【滑稽】」

  再次將一塊黃油放在鍋裡融化,倒入麵粉翻炒,加入涼水並不斷攪拌,令湯羹變得濃稠。開鍋之後,把炒好的培根土豆和蘑菇放進去,等再次開鍋的時候加入奶油。

  「不知道這個蘑菇的味道如何,」夏醇看著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濃湯道,「如果很好的話,下次試試做個蘑菇版的18Jin香辣醬。」

  「我要我要,我要香辣蘑菇醬!!!」

  「醇哥的網店多年來只有一件商品,這回終於要上新了,喜極而泣。」

  濃湯煮好後加入鹽和白胡椒調味,夏醇拿著湯羹盛了一點嘗了嘗,濃郁的湯汁溫柔包裹住味蕾的那一刻,他頓時眼前一亮:「恕我詞窮,無法描述這蕩氣迴腸又回味無窮的滋味,賊雞鵝棒!」

  這種奇特的蘑菇有一種宜人又詭異的味道,湯的口感醇和濃厚,但它卻十分有衝擊力,像無數個無形的小勾子在神經上鈎來挑去,讓人體內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恨不能找個什麼東西蹭一蹭。

  「口水已經留下來了。」

  「你害想咋形容?」

  「醇哥只喝蘑菇湯就滿足了嗎,今天還是不吃蛋糕嗎!」

  夏醇咂咂嘴,還在回味香濃的滋味,心不在焉道:「吃蛋糕有什麼意思,平時想吃也不是吃不到。行了,今天的直播到此為止,我要去拆禮物了。」

  「啥,這就結束了?」

  「一言不合就結束!」

  「蠢蠢生日快樂啊!」

  「生日快樂,請收下這發禮花!」

  「蠢蠢麼麼噠,筆芯表白!」

  「謝謝大家,mua!」夏醇關掉直播,迫不及待盛了一碗湯喝下去,爽到沒法形容。

  他回到客廳暴力撕開林教授仔細包裝的紙箱,把裡面的東西取出放在茶几上,再將外層漂亮的小星星包裝紙撕了個爛。

  「一個包裝還弄得這麼華麗,那個書呆子還有這種少女心……」夏醇正吐槽,等看到裡面的東西,頓時語塞。

  直播間的大觸們陸陸續續畫了海量小本本放在網上,林升竟然將它們收集整理印成了一套漫畫書……夏醇一頭黑線,取出其中一本翻了翻,印得還挺好,畫面特別清楚,內容詳實,動作寫實,姿勢繁多……

  「神經病。」夏醇哈哈大笑,躺在沙發上翻看起來。翻了幾本之後,他產生了一點微妙的心思,這其中竟然有位特別上道的大觸,畫了他在上面,閻浮被C翻的本子。

  「不知這位大觸叫什麼,等香辣蘑菇醬弄好了,我要送Ta一百箱!!!」夏醇燥熱起來,感覺怎麼躺著都不舒服,索性起身想把圍裙摘掉。

  剛一站起來,他便感到一陣迷幻的暈眩,兩隻眼睛好像被戴上了萬花筒眼鏡,看什麼都光怪陸離。他毫無意識地緩緩坐下,靠在沙發背上一臉心醉神馳,陷入古怪的幻夢之中……

  僻靜的郊外坐落著一個頗具規模的療養院,不過年久失修,破敗得不成樣子,牆體表面痕跡斑駁,一樓幾乎被植物全部覆蓋了,偶然露出的窗子一角,彷彿從葉片後窺視的眼睛一般空洞又陰森。

  閻浮袖子一揮,門上的蔓藤自行剝落。大門剛一打開,腐敗腥臭的氣息迫不及待地撲面而來,好像在臉上裹了一張幾十年沒洗過的毯子般厚重窒悶。

  他對這個星域記憶尤深,在這裡夏醇一廂情願地做他爸爸,佔了他不少便宜,還把佛骨念珠給扔進了怨魂凝結的黑洞之中。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念珠找回來,畢竟對他們兩人來說,那是很有意義的物件,而且是夏醇的一部分,就這麼消失了實在可惜。

  不過六年前,北方軍事基地的科學家和研究人員研製出了【秘密武器】,經過一番艱難的戰鬥,終於消滅了盤踞在深淵裡的變異怪物,隨後開始清理解決輻射的問題。

  通過多年的努力,隕石造成的影響開始降低,倖存下來的人類所產生的異能也隨之衰退。這種變化會引起身體的退化,所以在恢復基本通訊之後,ZF和軍隊號召活著的人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基地接受藥物治療。

  末世危機逐漸淡去,這個星域的人類頑強地存活下來並開始重建文明和秩序。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個被毀掉的基地連廢墟都不復存在了。

  閻浮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發現了這座詭異的建築物,捕捉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療養院的走廊亂七八糟,如同經歷龍捲風肆虐,閻浮邁過一個破碎的花盆,繞開倒在地上的桌子往樓梯走去。

  地面黑乎乎一片,不知是什麼液體乾涸之後留下的痕跡,它一直蔓延到二樓的樓梯口,像是什麼東西拖著濕漉漉黏糊糊的尾巴爬上去了似的。

  二樓也是一樣狼藉,佈滿污漬的玻璃窗裡,那些浸透血跡的座椅宛如行刑的工具。

  一個黑影步伐不穩宛如醉鬼般晃了過來,雖然有著人類的身體,卻五官扭曲,一張佈滿傷口和疤痕的爛臉能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數道金紋破空襲去,利刃一般刺穿了黑影的身體。腥臭的黑血從它的傷口湧出,難聽的哭聲從它腐爛的齒縫裡擠出,它用力搖晃了幾下便向後倒了下去。

  這個廢棄療養院的陰影和角落中,躲藏著一個又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一張張臉醜陋到了極點,身體也變形了,真不知是原本就長成這樣,還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毀容的。

  清理了半層樓的怪物之後,另一側傳來打鬥的聲音。閻浮往回字型走廊的另一邊看去,一個動作迅猛無匹的男人正用手中的利刃虐殺身軀龐大的怪物。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到他精悍身形中散髮出沈著凶悍的氣勢。這片區域的怪物比之前那些更為恐怖,幾乎看不出人形,全都像是噩夢裡的魔物一般。然而無論他們有多可怕,卻奈何不了殺戮機器一樣的男人。

  最後一個龐然大物倒下之後,男人發現了對面的閻浮,一起一落之間便躍到閻浮跟前的欄杆上,手中雪亮的鋒刃眨眼之間已戳到他兩眼之間。

  這哪裡是人類的速度和跳躍能力。所幸閻浮出手更快,劍氣轟然射出,將男人逼退出去。男人反向一跳,扒住上層樓梯邊緣,飛速蕩到閻浮身後,轉身如狼一般伺機待發。

  「你是異變者嗎,為什麼來這種重災區?」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閻浮淡淡回應:「路過。」

  年輕男人不屑地輕笑一聲,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確非常年輕,可能二十歲左右,個頭很高。黑色作戰服勾勒出他瘦削精悍的身形,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充滿了力量。

  看過他是如何屠殺怪物,再看他年輕俊俏的臉,讓人頗感意外。正端詳間,年輕男人忽然怔了怔,冷峻的神情緩緩化開,疑惑又不無驚喜道:「是你……你爸呢?」

  閻浮皺了皺眉:「你認得我?」

  男人把刀收回刀鞘:「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童維啊。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麼一點樣子都沒變?」

  童維?閻浮難以置信地將對方打量一番。時間是把殺豬……不,時間堪比整容刀。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當年那個哭包心機戲精熊孩子,與眼前這個英俊帥氣又勇猛得可怕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今天是夏醇的生日,我想找一樣東西當做禮物。」閻浮收起驚訝的目光回答。

  「真懷念啊,」童維感慨道,「有時候我做夢都會夢到他做的壽喜燒。」

  想起當年的事,閻浮情不自禁地笑了。長壽,歡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夏忽悠總是能編出各種亂七八糟的話把他逗笑。

  雖然自己不感興趣,但閻浮知道家裡那位是個操心又愛管閒事的,於是替夏醇問道:「當年我們離開之後,你和宋巡怎麼樣了?」

  二人離開血腥的走廊,繼續往三層走去。事情與他們的預料完全不同,那幫機器人一樣的科學家的確收集了童維的血樣,給他做了個各種檢測,但卻是為了利用和改造他,把他變成對抗異能者和變異生物的終極兵器。

  起初童維也不清楚那些人在他身上到底做了什麼,他就像個實驗品一樣從沒有離開過研究所,每天都有人從他身上觀測得出一大串數據。

  後來宋巡急了,去找軍方的負責人對峙,才得知自從末世以來,他們一直在研究能夠抗衡異能的方法,只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擁有免疫體質的童維簡直讓他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將尚在實驗階段的藥物注射進了他的身體。

  那些科學家研製的藥物,正是從深淵異獸的血液中提取的細胞。之前有很多自願成為實驗品的軍人,在接受藥物注射後,要麼血流不止而死,要麼變成某種不人不鬼的怪物,連自我意識都沒有了。

  「宋巡聽過之後出離憤怒,在基地跟軍隊的人大打出手要把我帶走,最後被關了起來,別提多帥了。」說起當時的情形,童維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眼中溢出燦爛的笑意。

  「幸運的是,這種藥物將我變得越來越強大,卻沒有產生任何副作用。」童維看著自己有力的手臂道,「我成了軍方的人形兵器,消滅深淵巨怪的最終武器,雖然代價是失去自由,但相應的,我也獲得了很多。就算宋巡幹掉了司令,只要我一句話,他們也會把他放出來。」

  那張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屬於二十歲青年的青澀。現在的童維身上再也沒有了過去的影子,他蛻變成了一個強大而恐怖的生物,擁有令人害怕的毀滅的力量。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宋巡的感情發生了改變,以往他把宋巡當成可以依靠信賴的兄長,可是有一天,他發現宋巡竟然成了自己自/慰時意/淫的對象。

  起初,他把這種渴望壓抑在心底,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力量的覺醒,野獸般的慾望變得越來越兇猛強烈。宋巡發現他對自己異常的情/欲之後,開始躲著他,可那麼多年的關心早就成了習慣,加上他善於演戲,只要裝一下軟萌的弟弟,就能騙得宋巡心軟,他也得以在宋巡身邊順暢地呼吸。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們喝了點酒,席間宋巡說起異獸已經消滅,以後要離開基地,找個安靜的地方過日子。童維是不能離開的,這意味著他們會因此分別。飢渴數年的狼崽子又急又怒,藉著酒意把他的好大哥給強推了。

  事後宋巡氣得快要吐血,發誓再也不要見他。之後二人便開始了你跑我追的生活,宋巡越是躲,童維就越是想得到他,兩人之間時不時發生肢體衝突,打著打著童維的獸性就會壓倒理智,進而壓倒宋巡。

  每次上床都像是一場戰爭,宋巡硬起心腸,不再相信他偽裝出來的脆弱傷心。童維已經記不清自己挨過多少拳頭,然而宋巡雖然說話絕情,打他用的都是那隻機械手臂,下手要多狠有多狠,卻沒有一次打在他的要害上。

  衝著他的嘴硬心軟,童維也絕對不會放棄,鐵了心地死纏到底。為了躲開這個狼崽子,宋巡頻繁接受前往重災區的任務,去清理那些沒有接受治療而導致身體退化、連自我意識都薄弱了的變異者。

  這一次宋巡趁童維執行任務的時候,帶隊來到這個區域,一走就是兩個月。童維回到基地得知之後,立刻追了過來。

  雖說衰退的異變者就像秋天的蟋蟀,蹦躂不了幾天了,但也不乏一些組織和集團想要利用異能者體內殘留的能量研製藥物或武器。重災區非常危險,一想到宋巡經常帶著一身傷回去,他就心疼得要命,恨不能將宋巡雙手綁住鎖在屋子裡,哪也不許他去。

  「我聽宋哥說,你跟醇哥不是……真的父子,」童維看了看閻浮,欲言又止,「你們真的是『那種』關係嗎?」

  閻浮沒有出聲,顯然是默認了。童維深深嘆了口氣:「你是怎麼做到的……宋巡不肯接受我,說他比我大十三歲,又是個殘疾,問我為什麼會對他這個獨臂老男人如此執著。我真的回答不上來。」

  一陣靜默,童維這才發現閻浮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難道你們之間沒有這種矛盾嗎?」

  閻浮挑挑眉:「沒有。」

  童維皺了皺眉:「醇哥不擔心自己有一天老了,而你還那麼年輕,你們的感情和慾望會變得不對等嗎?」

  「你慕殘啊?」「你對老男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情結?」「再過十幾二十年我成了老頭子,你還能幹得這麼起勁兒嗎?」……

  自從他們的關係發生變化,宋巡嘴裡就沒說出過什麼好聽的話。童維又氣又急,每次都只能用行動來阻止他,事後又十分懊悔,恨自己怎麼就說不清心思。

  「我不是因為想要睡他,才跟他在一起的。」閻浮語氣平淡地說道。

  是因為愛他,想跟他永遠相守,才會衍生出慾望。除了夏醇,閻浮對任何人都不會產生絲毫情/欲,而且他相信夏醇對他也是一樣,所以無論以後變成什麼樣子,也不存在感情和慾望不對等的情況。

  童維一臉沈鬱,顯然無法理清自己艱難坎坷的愛情。這種事,硬來是沒有用的,閻浮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他沒有義務幫助童維去解開這個結,於是繼續保持沈默。

  周圍更加黑暗,走廊不知何時扭曲變形,牆壁也不再是斑駁的水泥,變成血肉一般的物質不停蠕動著,滲透出腐爛的氣息。

  面對比噩夢還噁心恐怖的情形,兩個高大的年輕男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童維率先抽出長刀,輕易便將血肉模糊的牆壁切開。

  整層樓似乎感到了劇烈的痛苦,急速震顫起來,腐爛的肉牆發起瘋來,從四面八方往二人站立之處擠過來。

  「曾經有個人——能力是精神操控,躲在這個地方,與同夥一起專門偷襲抓捕其他異變者,用他們進行實驗研究,想要借此獲得更多異能,減緩輻射減少之後身體的衰退。」童維一邊切割湧來的肉糜一邊快速說道,「不知他究竟做了什麼實驗,他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留下了一堆實驗失敗的產物。」

  閻浮巋然不動,自有劍氣出擊。這兩人都是比怪物還可怕的存在,恐怖變幻的空間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是視覺效果太讓人反胃。

  一番清理之後,他們終於在肉牆後面找到了始作俑者——一個泡在某種液體裡的腦子。童維提到的異變者身體雖然死了,但大腦卻保存了下來,更離奇的是,他的身體竟然跟這個療養院合為一體。他操控著這裡的一切,凡是從此處經過的人,都會被療養院吞吃入腹,成為這個血肉建築的一部分。

  童維走到那個腦子跟前,想要一刀捅穿了它,閻浮卻按住他的手道:「等一下,外面有人來了。」

  童維的感官也改造之後異於常人,經過提醒,他也聽到了動靜。歡喜又憂慮的神情自臉上浮現:「應該是宋哥他們。我先把這個東西解決了,免得他們進來的時候出什麼意外。」

  閻浮沒有放手,還是按著他的手臂。童維皺起眉道:「你想幹什麼?」

  閻浮勾起嘴角,笑容猶如鬼魅:「我在想,以你的能力,被肉牆吞噬之前能堅持多久。」

  童維愕然一怔,下一秒身體遭到重擊,這種恐怖至極的力量讓他想起當年與異獸決鬥時生死攸關的感覺。他重重向後飛了出去,撞在柔軟的肉牆上,頃刻之間便被埋了大半。

  「你瘋了嗎!」童維陷在裡面,使出的力量好像打在棉花上。

  閻浮看了看時間,他出來太久,也該回去了:「我會對夏醇提起你們的事,他一定會很開心,有緣再見。」

  童維愕然地看著閻浮拿起盛放大腦的容器走了出去,想罵都不知從哪罵起。又是幾番掙動,一隻手終於擺脫黏膩緊致的束縛,正要把身體拔出去,密集的槍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便是宋巡下達命令的聲音。

  童維心中一動,忽然停止了掙扎,任憑肉牆吞嚥一般把他往深處裹去。

  宋巡破門而入的時候,率先看到門口掉落的長刀,心中不禁一緊。等他看到陷在肉牆裡只露出半張臉的童維,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

  「你他媽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搞成這樣!」宋巡衝過去想要割開肉牆把童維弄出來。

  幾分鐘之前還一臉戾氣的童維此刻無比虛弱,連睜開眼睛都十分艱難。他有氣無力地衝宋巡笑了笑:「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的身體已經……被吞噬了大半,你把我拽出來,也只是半個血肉之軀。不過還好,臨死之前能再看你一眼,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少廢話,什麼死不死的,」宋巡聲音都顫了,急得雙眼通紅,「就算你只剩一半,他們也能把你救活,大不了給你裝上半個機械體。」

  童維搖搖頭:「沒用的,我……堅持不了多久了。宋哥,你能不能別生我氣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一眼看不到都心慌的那種喜歡,就算你比我大很多又怎麼樣,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跟你上床的,而不是反過來,你明白嗎?」

  現學現賣,特別管用。宋巡本就是嘴硬心軟的人,果然有所動容。他以前一直把童維當成親弟弟,可是現在已經說不清是什麼感情了。複雜,混亂,恨不能打死算了,看到他脆弱的樣子又放不下。

  受到威脅的肉牆興奮起來,急劇收縮,眨眼之間,童維只餘一隻眼睛露在外面,眼中滿是悲傷的期待。宋巡一刀戳進肉牆裡,這肉牆竟連刀子一起吞了。

  童維心底忐忑不安,緊張焦慮,忽然感到手臂一緊,宋巡竟然將左手伸進肉牆抓住了他。

  「宋哥……」

  「我說過,如果你死了,我會陪你一起死。」宋巡平靜地說,「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童維眼眶一熱,眼淚刷地滾了下來,反手握住了宋巡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肉牆將緊密相擁的二人完全吞噬,蠕動翻滾,想要立刻消化新的獵物。

  幾秒鐘之後,肉牆表面激劇鼓動起來,赫然裂開一條巨大的傷口,濃黑的血漿噴湧而出。童維竟然用雙手硬生生將這怪物撕開,摟著宋巡跳了出來。

  支撐肉牆的力量似乎也在同一時間消失,扭曲的走廊恢復原狀,血肉像是被吸乾了一樣漸漸消退,露出森森白骨,惡臭熏天。

  童維緊緊抱住宋巡,摟著他的寬闊的脊背道:「哥,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宋巡胸口膨脹,漾著說不清的情愫。冷靜下來之後才感覺不對勁:「你不是就剩下一半血肉之軀了嗎?」

  「咳,我以為自己被吃了啊,嚇得我怕再也見不到你。還好你趕來了,還對我不離不棄。」童維把臉埋在宋巡肩上亂蹭,「哥你對我真好。」

  「滾!」宋巡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一腳踹開這狼崽子轉身就走,「以後我要是再相信你,我跟你姓!」

  「那這算嫁狗隨狗嗎?」童維笑著地跟了上去。

  「閉嘴!」

  二人吵吵嚷嚷,越走越遠,只是這一次,宋巡沒有再逃走……

  夏醇在突如其來的迷幻之中,有種既奇異又真實的感覺。閻浮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在廚房裡忙活。

  他帶著淡淡的眩暈感走過去,看到閻浮正穿著圍裙做蛋糕——應該說,「只」穿著圍裙。

  夏醇喉嚨乾得厲害,聲音沙啞地說:「你會做嗎,我教你吧。」

  眼前的人有些虛幻,但夏醇朝他光滑的肩上摸去時,手感又十分真實。夏醇拿起裱花袋,將奶油填充得滿滿的,有點粗暴地將閻浮按在桌上,撥開他的長髮。

  「我教你如何裱花。」夏醇把裱花袋尾部繞在手上,掌握合適的力度,在閻浮白皙的脊背上擠了幾個小花,一排擠滿之後再換下一排擠不同的形狀。

  如此一路向下,腰部的凹陷已被填滿。夏醇看著閻浮緊窄的臀瓣,下面硬得要炸。他用裱花嘴往充滿彈性又緊繃的臀肉上戳了戳,隨後俯身將漏出來的奶油舔進嘴裡。

  「嗯……」桌上的人聲音和肌肉都顫了顫。

  夏醇手一抖,差點把奶油擠噴了:「別急,這就讓你也嘗嘗奶油的滋味。」

  說著,他掰開那條誘人的縫隙,把裱花嘴戳進肉粉色的洞口,充滿惡意地左右戳了戳。冰涼的裱花嘴被艱難地吞了進去,閻浮難耐地轉過頭,琥珀色的眸子裡溢滿水光。

  夏醇一直都覺得,閻浮這張臉,特別適合哭泣,可惜一直以來被弄哭的人都是自己。今天難得一見這番迷人景緻,刺激得他渾身發燙,都快燒著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把奶油往那處灌去。在失真的幻覺中,他有點掌握不好力度,幾下就把剩下的半袋奶油都擠空了。大量奶油溢了出來,夏醇放下裱花袋,取來橡皮刮刀,小心翼翼地把奶油往閻浮的屁股兩邊刮去。

  「奶油要好好刮平,才能繼續下面的環節。」

  弄了幾下,他就受不了了。之前擠入洞口的奶油流瀉出來,弄得那本就誘人之處更添淫/靡。夏醇丟開刮刀,拉開褲子拉鍊,握著脹痛之物就著奶油的順滑頂了進去——

  閻浮毀掉那個大腦之後,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才回到家裡。一進門便聞到曖昧的氣息,並聽到粗重的喘息聲。他快步走到客廳,不由得揚了揚眉,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

  他的夏醇坐在沙發上,不知是在做夢還是怎樣,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微微張著嘴,一臉迷濛的失神,右手則在褲子裡快速起伏。

  他拿起扣在茶几上那本漫畫看了看,內容是夏主播一臉冰冷禁慾的表情,調/教他美艷誘人的小浮浮。再看看沙發上夏醇的樣子,閻浮輕輕一笑,把漫畫丟到一邊,將人翻過去,扒掉褲子就是兩巴掌。

  夏醇被打得又痛又爽,等到閻浮進入他的身體,他才稍稍清醒過來。

  蘑菇——夏醇心裡一驚,那個沒有毒的蘑菇,卻有另一種功效啊,回想起幻覺中所做的一切,他覺得這蘑菇特別「紳士」。

  「我有禮物送給你。」閻浮說著,從他體內退了出去,「那串念珠找不回來了,不過我重新做了一個。」

  夏醇氣喘吁吁,半夢半醒:「這麼短的時間,你拿法力搓的嗎?用什麼材料做的?」

  閻浮輕笑道:「還記得黑木樹海那截殘餘的樹幹嗎?」

  「你用自己本體的一部分做了念珠送我?」夏醇十分感動,「給我看看。」

  「喜歡嗎?」閻浮將念珠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閻浮樹表面有一層金砂似的細小顆粒,使得念珠看起來不太像是木質的,一顆顆葡萄大小的渾圓珠子在光線下閃動著迷人的色澤,煞是好看。夏醇正想接過來,閻浮卻將手縮了回去。

  「你剛剛都幻想了些什麼,說來聽聽。」

  「呃……沒想什麼,真的,信我!」

  「好。」閻浮勾起嘴角,俯身含住他的耳垂,「生日快樂。」

  「謝……啊!」夏醇兩隻眼睛倏然瞪圓,閻浮竟然把念珠塞進去了。

  騰雲駕霧,神魂顛倒,待到閻浮終於為夏醇慶祝完生日,夏醇覺得自己已是魂體分離了。

  他趴在床上攤開四肢,聽著靜謐秋夜裡蟋蟀的叫聲,不由得想起一句老話——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呵呵。

  不過,下次過生日,倒是可以考慮兩人一起做個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