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了,全國人民一起犯傻的時候也來到了。
春節聯歡晚會,再次被葉雨提到了全民的高度,把肖家連勤務兵帶警衛員全算上,全部攏到一塊——包餃子。
群眾們表示鴨梨很大。
孕婦就該有孕婦的自覺,對吧。
可某孕婦的自覺性一貫差到天理難容的地步,她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往案板邊一站,手裡那通忙活啊,把小張和小陳看得目瞪口呆。
「你們看電視啊,別管我,我年三十晚上包餃子已經快成強迫症了,你們要不讓我包我會覺得沒著沒落的。」
這得是包了多少年夜飯餃子落下的啊,不知道要不要同情一下。
葉雨一副憶當年的懷舊表情,「我家太后和老頭把我這毛病慣出來後,他們年夜飯想換花樣兒我都不答應,不吃餃子就別想過年。」
「……」
還是同情一下葉爸葉媽吧,雖然他們有點自作自受的嫌疑。
等春節聯歡晚會的音樂一響起,葉雨還來不及跟全國人民一起歡樂過年,電話響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某中校的祝福電話來了,全家一起忽略她強烈想看開場歌舞的意願,把她推向了電話的懷抱。
抱著大肚子拿起電話,葉雨的眼睛朝著電視機的方向瞟啊瞟的,雖然正月裡會死勁兒地重播啊重播,但是過年看的就是直播啊直播,要的就是那麼個氣氛,懂不?
「媳婦,過年好。」
「過年好。」
「媳婦,你咋了,情緒不怎麼好啊。」中校還是很敏感的。
「我剛要跟全國人民一起進入歡樂的海洋,你電話來了,我一下就從和大傢伙兒一起熱鬧喜慶的氣氛淪落到了一人獨抱電話遠觀歡樂海洋的境地,情緒要怎麼好?」
「媳婦,我又錯了。」中校認錯認得毫不含糊。
「沒事,看在過年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爸媽都好吧。」
「好,正和姥爺一起看電視呢。」
「替我問爸媽過年好。」
葉雨立馬照辦,「爸、媽、姥爺,蕭徹問你們過年好。」
「好。」肖爺爺代表全家發言,「我們都好,你抓緊時間跟他說說話吧。」
「噯。」葉雨聽從首長命令,又把話筒貼回自己耳邊,「還有事不?」
「媳婦,你不能這樣啊,你這反應太冷淡了,你得熱情一點兒。」
「老公,過年好,你在部隊上要照顧好自己,我在家一切安好,不要擔心。你保家衛國,我肩扛家園,你的軍功章歸我,榮譽歸你。工資卡你雖然上交了,但聽說你還有小金庫,能不能一起充公給我?」
「……」媳婦你明顯是對小金庫的熱情比較大,中校森森地內傷了。
「你看,提錢傷感情,提感情就傷錢,為了不傷錢,所以我就不提感情了。」
「媳婦啊……」我這大過年打個家屬熱線可是不容易,咱能不這麼貧不?能不?
「過年有假不?」
「沒有。」
「今年是沒辦法回去跟太后他們拜年了,還真是滿不適應。」現在的月份太大了,不說這邊的長輩不放心,她自己也不敢冒然出行。
「媳婦,讓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雖然我不是為人民服務。」
「我爭取你生產的時候休假。」
「好的,我努力配合你的休假,不過,肚子裡的幾個小傢伙未必會配合。」
「跟我的戰友問聲好吧。」蕭徹按下了免提鍵。
「嫂子過年好。」彼端洪亮的合聲很壯觀。
「過年好,祝你們在新的一年裡單身的抱上媳婦,結婚的家庭和睦。最後,希望你們為祖國為人民,為家裡的人保重身體。」葉雨辟哩啪啦連氣都不帶喘的就是一串話。
「小蕭子,趕緊地,別霸著電話不撒手,給後面的同志騰地兒。」祝福一完,她對著自家老公就是一悶棍。
中校同志緊急掐斷。
「小蕭子,又被你媳婦調戲了吧?」
「被媳婦調戲我樂意,你這種沒人調/戲的就羨慕嫉妒恨去吧。」
「你小子找練是吧。」
「來呀,怕你怎麼的?」
「行呀,有種你今天別裝熊。」
「誰裝誰熊。」
「……」
就在幾個人勾肩搭背要去較量較量的什麼,基地的警報突然響了,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肅容跑步歸隊。
肖家今年的新年過得熱熱鬧鬧的。
一直過完十五,蕭爸爸才領著蕭媽媽離開,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兒媳婦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風吹草動就趕緊通知他們。
葉雨表示:一定遵紀守法,做好一個孕婦的本職工作,絕不再去找大院警衛連小戰士們的麻煩。
「葉姐,那你平時做什麼消遣?」小張對此表示了深切困惑,平時懷孕的葉姐因為不能隨意離開大院活動,主要就是靠著打擊警衛連的戰士們消磨時光的。
突然發現,葉姐的愛好怎麼這麼的邪惡的?
但是誠懇地說,警衛連的戰士因為葉姐生活娛樂性提高了許多檔次,軍事技能上也有了質的飛躍——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飯!
「我還消遣什麼啊,我現在走路都快成負擔了,要不是為了順產,我現在連每天的溜彎都不想進行了,真該讓男人也體會一下懷胎十月的艱辛。」
「嫂子辛苦了。」小張以一個戰士的身份向身為軍嫂的她致敬。
「對了,小張。」
「什麼事?」
「那李家的窮搖妹紙出院了沒?」
小張左右觀察了下,沒人,這才低聲匯報,「沒呢,聽說請了專家來治,結果跟前面的診斷一樣,她那脊椎啊以後就是個豆腐渣工程,勤寶貝著吧。」他一點兒沒發現他已經具備了葉雨式的調侃調調
「多為國家醫療衛生事業做點貢獻也是應該的,她不念的軍醫嘛。」葉雨很憂國憂民地說。
「軍醫?她?」小張立馬一副鄙夷的表情,「我聽人說她連扎個針都不敢,脾氣還特別大。」
「南丁格爾的品質這輩子果然是不可能在小白花身上看到了。」葉雨深以為憾。
「嫂子,溜彎呢?」迎面走來的軍醫笑著打了個招呼。
「忙呢?」葉雨也順便回了個話。
「不忙,今天就過來給幾個老首長聽心脈,要不幫你也診下?」
「拉倒吧,別拿我練手啊,你那中醫就是個二把刀,你還非充大國手,也就首長們不拆穿你,想蒙我就算了。」
「嫂子真不給面子。」
「你別覺著西醫你拿手,中醫就能輕鬆拿下,咱們中國的傳統醫學深奧著呢,沒個一二十年出不了師。」
「聽嫂子這麼說,嫂子你懂啊?」
「我懂就好了,我被人當練手的對象當了十幾年,算是被折騰苦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簡直比舊社會還萬惡呢。」她那二姨啊,那是親二姨啊,下手比仇人還狠呢,還嚷嚷說她皮糙肉厚不怕疼。
狗屁,針扎到肉裡就疼啊,你要哭她就敢多扎你幾針,那就只能死勁憋著不喊疼,忍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們院裡的老專家過幾年坐診,嫂子過去讓人家給看看唄,中醫把脈沒B超那些電子機械設備的輻射,嫂子應該喜歡的。」
「行啊,可專家號不都賊難掛啊,難不成你讓我挺著大肚子起五更冒著嚴寒酷暑去排隊?」
軍醫樂了,「您哪用掛號,直接去就成了,那我導師。」
葉雨勾手指,「問個事。」
軍醫湊過去,「啥事?」
「聽說導師現在都潛學生,你沒被潛一下?」
「……」這個嫂子果然是非主流的,這種事她真敢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問出來啊。
「嫂子,我們是軍醫學院。」
「唉,天下烏鴉一般黑啊,別遮掩,我就想搞個調研。」
「嫂子,您是軍嫂。」
「你可以暫時當我不是。」
「我們軍人是有操守的。」
「你別告訴我每年被雙規的官裡面沒軍藉的啊,塗粉遮醜不如剔骨挖腐肉,你首先得承認錯誤才能改正錯誤。」葉雨義正辭言地說。
「真沒有。」
「算了,就當沒有吧。」
「什麼叫就當沒有啊,本來就沒有。」軍醫不幹了。
「瞧小伙兒這麼帥,沒人潛也是種資源浪費啊。」葉雨不勝扼腕。
軍醫小伙子一臉黑線。
小張悶頭偷笑,葉姐說話向來是百無禁忌的,警衛連那幫戰士就沒有不被她埋汰過的。
「別抄襲櫻桃小丸子了,來,咱們說個正事。」
合著這是明目張膽地調戲啊,「嫂子說事吧。」
「窮搖妹紙啥情況?」葉雨開門見山地問。
「嫂子心裡該清楚吧。」
「我清楚個屁,我又不是她主治醫生。」
「傷可是您弄出來的。」軍醫斜眼,他可聽說了,這位嫂子那是手裡有真功夫的人,他就不信一個有真功夫的人不清楚她能造成的創傷嚴重度。
「懷著這麼重的身子,我自控力不太好,這心就總揪著,實在是擔心對窮搖妹子造成人生的重大傷殘,雖然這是意外誰也不想,他們不好怪我,但我終歸心裡有愧。」姐沒愧,姐一點兒不後悔當時提前離開酒吧讓小白花被人侵犯成功,憑什麼她能找人強了同學毛事沒有?
小白花若有悔意也算是她天良未泯,可惜她毫無悔改之心,她的人生是人生,難道別人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這種人就該一下摁死她,讓她再無翻身之日,才算是維護社會和諧穩定。
軍醫的嘴角抽了又抽,嫂子的話說得十足誠懇,表情語氣都毫不摻假,可是就是讓他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覺,幸災樂禍有木有?
絕對的!
做為一名軍人,他自然對李敏秀的行為無法諒解,但是做為一名醫生,他覺得霸王花嫂子下手忒狠了,她要再加把力,那骨折可就粉碎性的了。這樣的懲罰對一個花季少女而言過於沉重了,但一想到如果不是嫂子是霸王花級別的,那麼結果會更慘烈,她可是懷著四胞胎啊……
這麼一想,軍醫突然覺得無論從什麼立場,他都沒有同情李敏秀的必要,任何人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
軍嫂是能隨便欺負的嗎?況且是這種高級別的軍嫂,她肯依,她身後的人還不肯依呢。
當然,這嫂子本身就過於彪悍了,不用拿背景壓人,直接當場就完美回敬敵人了——所謂高手當如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