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希和木十又一次到了周文斌的房間,已經是晚上,阮言希盤坐在地上,兩根手指戳著太陽穴的位置,嘴裡還唸唸有詞的,「思考,思考,他們明天就要行動了,為什麼突然行動,因為他們發現了某個線索,是什麼呢,發現了病毒早就已經被製造出來了,或者他們已經找到了它的位置。安教授是在2005年去世的,木十,他是怎麼死的?」
木十看著手機上的資料,回答他:「自殺。」
阮言希拍了下大腿,「自殺,啊,自殺,製造出病毒之後自殺,一種可能是他的成果給了那位葛老闆,二是他誰也沒給,藏了起來。」
木十推斷道:「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可能不是病毒樣本,而是一個分子式。」
阮言希認可地點頭,「所以可以藏在任何地方,而且不容易被發現。」
木十繼續說著她看到的資料,「安教授有一個兒子,但是在安教授自殺後就下落不明了,而且他原來的住所已經賣給了別人。」
阮言希猛地抬頭看木十,「下落不明,他兒子在他去世前是做什麼的?」
「音樂學院的學生。」
「音樂,音樂。」阮言希嘴裡唸著這兩個字,接著一頓,然後整個人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周文斌的書桌前,翻著上面的雜誌,拿出一本叫《音樂風尚》的雜誌,接著快速地翻開,最後停在一頁上,用手指著一個穿著禮服的男人,「孫董安,就是他。」
木十放下手機湊過去看,「安教授的兒子叫安思德,S.D.變成了孫董,他保留了他的姓氏,只是改變了順序。」
「他是個指揮家,一直在國外,而且。」他抬頭看木十,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緩緩道:「明天回國。」
***
「所以他們要找的人是安教授的兒子?」高凌塵看著有安思德報導的雜誌。
木十點頭,把她和阮言希的推斷說了出來,「他們應該得到了某些線索,認為安教授在自殺前把病毒的樣本或者病毒的分子式留給了他的兒子,在國外他們無法下手,所以他們在等安思德回國的那天動手。」
蔣齊聽了就隨口道:「那我們明天派人守在機場就行了。」
阮言希雙手抱胸,斜睨他,「然後明目張膽地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清楚他們的計劃了嗎?既然他們兩個人在暗處,我們也得在暗處。」
蔣齊看他,「你的意思是?」
高凌塵顯然也同意阮言希的說辭,「所以明天的行動人不能多。」
***
第二天晚上。
「……」木十搖了搖頭,把帽子上沾著的雪抖落,斜著眼看阮言希,「我們為什麼不在車裡等著?」
阮言希難得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車出現在這裡會引人注目的,而且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很浪漫嗎?」
「浪漫什麼?變成兩個雪人?」木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實在不能理解阮言希詭異的腦迴路。
「嗯?」阮言希偏頭看著木十的表情,發現還真的看不出她有多高興,然後心裡暗暗罵著那個寫《戀愛寶典》這本書的作者,說什麼下雪天出門看雪,都胡扯些什麼啊!
木十想想覺得不對勁,眯了眯眼睛,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看什麼奇怪的書了?比如:《如何惡搞自己的朋友》還是《如何才能被人揍》?」
阮言希抬頭望天,雪落在了他的臉上,好冷……
見他不說話,木十索性不管他,繼續盯著別墅的方向。
安思德晚上8點抵達S市,其後獨自一人開車到了這個偏僻的別墅,而高凌塵、蔣齊、阮言希和木十四人也悄悄地跟在他後面到了這裡,現在他們等的就是李津和趙則亮這兩個人的出現。
晚上11點半,安思德出門。
蔣齊一看到他出來了,馬上警覺起來,「他這麼晚要去哪裡?」
高凌塵:「跟著他。」
電話那頭卻傳來木十的聲音:「先等一下,別跟這麼緊,很有可能會被李津和趙則亮發現。」
蔣齊擔心:「那萬一跟丟了怎麼辦,這裡偏僻根本沒有攝像頭。」
擔心這個啊?木十道:「哦,我在他衣服裡和包裡都放了跟蹤器。」
阮言希挑眉,「所以那個時候你才會故意去撞他一下。」
木十隱隱有些得意,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出門在外總要帶點裝備。」
等安思德離開一段時間之後,四人才開車跟上,結果越開越偏僻,開進了山裡。
蔣齊看著越來越顛簸的路和外面陰森森的環境,有些傻眼,「這是什麼地方啊?我怎麼從來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難道是秘密基地?」
木十看著屏幕打斷了蔣齊的猜想,「安思德停下來了,應該就在前面。」
繼續開了五分鐘,果然一棟房子出現在那裡,四人下了車,步行過去。
房子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建在這裡卻讓人覺得怪異,特別是安思德選擇這個時間來這裡。
四人在一扇從外可以打開的窗戶外面站著,「隊長,現在怎麼辦?衝進去還是等著?」
蔣齊話音剛落,房子裡就傳出男人的叫聲:「誰!你們是誰?」
看來李津和趙則亮已經闖進去了,情況緊急,高凌塵叫道:「快,衝進去。」
回頭還不忘叮囑阮言希和木十:「你們在這裡等著。」然後就跟在蔣齊後面翻窗進入了屋內。
阮言希和木十看著黑乎乎的屋裡,然後對視一眼,蹲了下來,其實即使高凌塵不說,他們也不會跟進去的。
反正閒著,兩人開始一句一句地開始聊天。
阮言希:「木十,其實這地方還不錯。」
木十看了一眼四周,「就是出行不方便。」
嘭!一聲槍響。
兩人不受影響,木十突然想到,「對了,阮言希,你是不是應該去學個駕照?」
「我才不要,懶得開車。」
接著兩人聊著聊著就扯到了在這裡弄個墓地挺好的。
在身後聽著他們幾句聊天內容的蔣齊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們,「我說你們,居然在這裡聊天啊。」
阮言希扭頭看他,「那我們要幹什麼?在這裡挖坑埋屍嗎?」
蔣齊翻了個白眼,「你們聽到槍聲都不緊張?」
阮言希聳聳肩,「是高凌塵的手槍,有什麼好緊張的,那兩個人呢?」
蔣齊嘆了口氣,鬱悶道:「死了。」
阮言希挑眉,下一秒就說了自己的推斷,「自殺了,而且還是毒藥?」
「你怎麼知道?」蔣齊覺得真神了,他又不在現場。
阮言希輕笑,語速很快地道:「只聽到一聲槍響,而且還救不活了,致命的,那只剩下這一種可能性了。」
蔣齊真心服了他了,「他們嘴裡藏著毒藥,知道逃不掉了就服毒自殺了。」
這時木十想起了另一個人,「安思德呢?」
蔣齊回她:「受了點刀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阮言希拍了拍大腿,站起來,拉了木十一把,「行了,木十我們開始工作。」
阮言希和木十從大門走了進去,房子裡都是灰和蜘蛛網,看上去有很多年沒有人住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每走一步都會留下腳印。
客廳裡是兩具男人的屍體,正是李津和趙則亮,但此時他們卻是頂著周文斌和王凱的臉,阮言希和木十瞥了一眼便繞開往裡面走。
兩人在房子裡轉了一圈,房子還有一個地下室,走下去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實驗室,裡面放著各種實驗器械,同樣,可以看出多年沒有人使用。
木十看了一會兒道:「看來這是安教授一個秘密的房產,用來做實驗的。」
蔣齊:「所以那個病毒的樣本難道就在這個實驗室裡?」
阮言希打了個哈欠,語氣隨意,「嗯,你可以找找。」
「你覺得這裡沒有?」高凌塵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意思。
阮言希微微眯著眼睛,顯然有些睏了,「這麼多年沒有讓人找到,我可不認為安教授會留下病毒的樣本。」
「那病毒……」
「一定以一種非常隱蔽的方式隱藏在這裡。」阮言希雙手插在口袋李,邊說邊往外走。
在整個房子裡查找了很久,一無所獲,就像阮言希一開始推斷的一樣,它或許被隱藏起來了。
因為犯睏,阮言希坐在一架鋼琴前,打開琴蓋,雙手輕輕地放在鍵盤上。
叮。阮言希按下了一個鍵。
木十聽到聲音回頭看著他的側臉,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低垂著眼,柔和而安……
下一秒。
噔噔噔噔噔!
阮眼希的十指全部重重按在琴鍵上,發出一陣尖鋭的聲響。
木十:「……」
阮眼希回頭看她,拍了拍手,「終於清醒了。」然後他轉回頭看著架子上放著的樂譜,一頁一頁的翻著,這些都是手寫的樂譜。
「嗯?」阮言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木十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怎麼了?
「不對。」阮言希把樂譜放在架子上,雙手再一次放在琴鍵上,但這一次他開始認真地彈奏起來。
阮言希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著,速度越來越快,木十抬頭看他,他的眼睛發亮,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琴聲終止,阮言希收回手,說了兩個字,「天才!」
木十驚訝地眨了眨眼,這可是第一次木十從阮眼希嘴裡聽到他誇獎別人是天才。
「木十,那個病毒的分子式就隱藏在這個樂譜裡。」
***
男人抬起手用雙指夾起棋子往前走了一步。
滴滴。
男人偏頭看向屏幕,用手指輕點了一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那兩個人死了。」
「嗯。」男人手裡握著棋子,應了一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對方沉默了一秒,「對了,他快回來了。」
「嗯。」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他的手放下,緩緩開口:「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