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完密室之後,高凌塵便開車載著阮言希和木十去了張翔的家裡,一個高檔小區,張翔的父母常年在國外,所以家裡只有張翔一個人住。
張翔的家在頂樓18樓,蔣齊已經在房子裡查看了一遍,看到他們來了,忙迎了上去,表情看上去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隊長,我們在書房裡找到了一份遺書,是寫給他父母還有女朋友的。」
阮言希和木十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走出來,聽到蔣齊的話,他看也沒看就斷定:「不是手寫的吧。」
蔣齊下意識地點頭回答:「嗯,是打印下來的。」
阮言希挑眉,果然是這樣。
「這就是遺書。」蔣齊把裝有遺書的證物袋給高凌塵看,說出了和之前一樣的推斷:「隊長,我們不是真的在調查一宗自殺案吧,這樣的話哪裡來的兇手,我看其實這整個事件其實是葛惠一手安排的,她或者她的同夥先是把一具自殺的屍體放在密室裡,然後讓她的同夥在3號房間綁走余小滿,刻意讓我們認為張翔是自殺的,讓我們去抓這個不存在的兇手,她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殺死余小滿,做這些不過是為了逃脫嫌疑。」
高凌塵仔細看著遺書,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等蔣齊說完,阮言希雙手抱胸看著他,揚了揚下巴,「自殺?你是怎麼看出來是自殺的?」
蔣齊很肯定地道:「割腕還有跳河再加上遺書,不就是自殺嘛。」邢靜在法醫室做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因為死者手腕上的刀痕並沒有割得很深,所以當時出血並不嚴重,不會馬上造成死亡,而之後又掉入水中,因為失血而出現休克症狀,最終導致了張翔溺水身亡。
阮言希聳聳肩,得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結論:「可我看到的卻是兇手極力想偽造成自殺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他殺?」蔣齊納悶。
阮言希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他:「除了遺書之外,從死者的房子中你還能看到什麼?」
「額……」蔣齊環視四周考慮了片刻後簡單地說了他的第一印象,「很乾淨,很有品位,一人獨居,生活很有條理。」
阮言希沒有對蔣齊的判斷做出評價,而是問站在他旁邊的木十:「木十,你說呢?」
木十沒做多少時間的思考,直接道:「蔣齊說得沒錯,但是漏了很重要的一點,你沒有仔細觀察過家裡東西的擺放位置,茶杯柄的方向,筆放的位置,包括餐具的擺放等等。」
蔣齊看了看,腦子還是沒轉過來,「這些擺放怎麼了?」
木十:「都是靠左邊放置的,這都證明死者是一個左撇子。」
蔣齊剛開始有些懵,然後仔細想了想木十的話,再一觀察就發現了這個剛才他忽略的線索,「哦,還真是,但死者是左撇子和是自殺還是他殺有什麼關聯呢?」
高凌塵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聯,「死者的左手腕上有刀痕。」
阮言希點頭,「沒錯,他的左手腕有刀痕,說明他是用右手割的,可他是左撇子,如果他寫了遺書,割了腕還跳河就證明他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尋死,既然如此為何會用並不擅長的右手來割腕呢?」阮言希又帶著他們來到死者的書房,也是發現遺書的地方,死者的電腦開著,上面正是遺書的電子稿,他指著電腦前面的滑鼠,開口道:「你們看滑鼠的位置,現在滑鼠是放在電腦的右邊的,同樣的道理,死者是左撇子,所以滑鼠原來是在左邊的,為什麼現在被放到右邊呢?因為寫下這封遺書的用的是右手,他變動了滑鼠的位置。」
高凌塵看著電腦上的遺書,肅著臉道:「所以是有人殺了張翔,偽裝成他自殺的。」認可了阮言希的推斷。
「隊長,還是很奇怪啊,兇手殺了張翔,再想盡辦法偽裝成他自殺的樣子,再把屍體送到我們面前,讓我們來抓住他?」如果屍體在河中,反而可能不容易被發現,隨著屍體的腐爛,一些證據都會銷毀,一般兇手殺人最希望的就是儘可能掩蓋他的罪行,怎麼還有送屍體上門的?
阮言希問他:「你怎麼能肯定兇手和把屍體放在密室裡的人是同一個人呢?」
高凌塵擰了下眉頭,「阮言希,你認為是兩個人?」
「大膽的猜想,因為你們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啊。」阮言希聳聳肩,說了一句他常說的話,「存在即合理。」
一直有疑問的蔣齊道:「如果是兩個人,那個放屍體的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阮言希說出了他的推斷:「如果死者的屍體是在之後從河裡撈上來的,手腕的傷痕再加上書房裡的遺書,警察絶對可能把這個案件定為自殺案而完結,就像你前五分鐘之前的判斷一樣。」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蔣齊。
蔣齊乾咳了一聲,面色尷尬。
不理會蔣齊的尷尬,阮言希繼續道:「而現在,不可否認的是,他通過這種手段,提高了警察對這件原本可能會被當作自殺案的案子的重視度,可以說,他把這個兇殺案送到了我們的面前,來讓我們破解。」
雖然有那麼一點道理,但蔣齊還是覺得費解,「既然他覺得是兇殺案,大可以報警啊,為什麼用這種方式,還拿一個無辜的人命來開玩笑!」
阮言希:「因為他想要做一個掌控者,控制著全局。現在他手上有了人質,所以遊戲規則都只能由他來定。」對他來說,這是一場遊戲,用生命作為代價的遊戲,輸或者贏,全在這48小時內得出結果。
木十接著他的話道:「他關心的不是人命,而是遊戲本身。」
此時剩餘時間:44小時3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