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寒卻是持著那株草滿心歡喜的跑了過來,口中連連說:「惜兒你看,這可是結了果的天蛛草,對解毒有奇效。」
林若惜好奇,「你總這般孜孜不倦的尋些藥草是為什麼啊?」
洛景寒將草藥細心的收妥在腰間繫的竹瓶之中,側頭答道:「無非便是希望能借自己淺薄的醫術治好門主的臉啊。」
「咦?」
「唉……一直治不好委實是我心中的痛。」洛景寒蹙眉,「我怕被說是個庸醫。」
林若惜因為洛景寒所言笑出了聲,而他終於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發間,說道:「怎樣,心情好些了麼?」
「嗯,謝謝洛堂主!」
洛景寒實則擔心的,其實是門內的人對林若惜的評價。原本是件榮耀之事,最後又落得無名,在他看來,背地裡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說三道四。
只是他所能相助的的確太少,對於林若惜而言,杯水車薪。然則其實就連洛景寒這般通透的人,也著實琢磨不出來,這個總是溫婉微笑的女子,究竟需要什麼,究竟在乎什麼。
等到辭別了洛景寒,林若惜扭身回頭,卻意外發現就在不遠處,蕭子涼已然等在原處,不覺以為自己所謂的一個時辰已經到了,連忙小跑幾步。
蕭子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走吧。」
去哪裡?自然是去那塊紅土丘。蕭子涼不可能放過她所說的那些話——尋找玄天八卦。
不覺有些緊張,林若惜硬著頭皮跟上,只見其站在土丘之上,一雙腳重重的踏了幾下。
「那夜有什麼發現?」
林若惜紅了臉,「太著急……被一條土裡鑽出的蛇給纏住後急於脫身,便沒有仔細查探情況。」
蕭子涼盯著那奇異的土丘,踩了幾腳,毫無動靜。
林若惜緊張的問:「那條蛇……」
「你害怕?」
「不是。」
此刻蕭子涼已經單手覆地,不知在做些什麼。只見忽然有薄薄塵煙現於掌下,林若惜只覺一股微微熱氣撲面。
「已經死了。」他起身,拍了拍手,林若惜跟著走上土丘,只覺腳下一片灼熱,委實擔心下面有個別的什麼也會被蕭子涼給燒燬。
「你從何得知這裡有玄天八卦的消息?」蕭子涼轉身問。
果然問了!林若惜微微笑,做出鎮定的樣子,心裡頭擂鼓陣陣,「當年父皇畫了個地圖與我看,曾經指著天狼崖教我識字,我才有了些許印象。」
她找到了由頭,說的愈加順溜:「嗯,門主不知,天狼崖是我唯一記得很清楚的三個字,所以當時覺著真是太巧了。」
蕭子涼後退了幾步,示意她離開土丘上方。
一掌擊出,勁風刮過,整個土丘炸開了一朵煙花形狀,和著夜裡那條死蛇的血,濺上了天空,朝著二人身上撒去。若非林若惜輕功還算不錯,只在這間隙中輕輕扭動幾下,便自輕盈躲開,而蕭子涼卻直直的朝著裡面衝了過去。
待林若惜回神之時,他已從面前炸開的土堆裡抓出了一件金帛。
林若惜的心微微一沉。
只看他連續後退幾步,全身上下不染髒污,林若惜連忙跟了過去,頗有些緊張的看著他手中握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一張金帛,會寫些什麼?
她小心翼翼的問:「門主……是八卦圖麼?」
「不是。」蕭子涼將金帛移到她的面前,上面僅僅有一個不太明朗的符號,她用雙疑問的眼睛看向蕭子涼。
他說:「坤。」
的確有八卦的意思,她思忖著,此地為坤位,而藏金帛,是有何含義呢?
蕭子涼翻開金帛,只見背面——赫然是張殘圖。
他將金帛放入懷中,上前抓住林若惜的手,問:「你還記得你父皇所畫的這張地圖麼?」
「我……」
「你記得對不對?」目光灼灼,竟然不允許她有所反對,林若惜心底一陣錯亂,只覺不知如何去回答。
若說有,原本她在此事之上還有隱瞞;若說沒有,蕭子涼自然也不會信。但是事關國仇家恨,卻並非僅僅愛慕就能全盤托出的。
她咬住牙,突然瑟縮的抽回手,垂下頭不敢看蕭子涼。
「奴婢……請給奴婢些考慮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