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惜吐了口氣,推了門,也不細看屋內擺設,先除了有些髒的外衣,先躺了下來。
眼瞧著天光微亮,似乎也是寅時時分,她真的累了,卻還需撐著疲憊的身體,想打量著緊緊攥在掌心的奶白色丸子,幸好一路下來都沒不小心將其扔了,也沒有因為掌心出汗而將其融化,滴溜溜滾在手心,散著清雅淡香。
這是什麼東西?應該在那張帛書上有記載,只是自己看不明白而已。還是不要隨意吃了的好,她從懷裡掏出塊帕子,將丸子包在其中,又將帛書包在外頭,明日央沈娘借個針線貼身縫上。
拍了拍胸口,她只覺自己小秘密還挺多。雖然一路奔波又累又餓,還可能因為自己渾身髒兮兮的弄髒了人家的床,不過真的太辛苦了,先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半途似乎聽見門開門閉的聲音,但林若惜真的太累,以至於明明想睜開眼睛,卻如何都無法打開眼簾,朦朧間有人影子近了又去,警戒心起,卻又毫無力氣,以為自己著了什麼門道,不覺暗暗叫苦,狀似昏迷的睡了過去。
待到她睜開眼時候,第一件事就去摸自己的胸口,內裡布包齊全並無異樣,這才微微寬心。起身後見桌上放著些糕點,頓時頗沒形象的撲了過去,塞了兩塊下去,才感覺活了回來。
這時大約沈娘也聽見了她房中動響,輕輕的敲了敲門後進來,林若惜這才有機會打量了沈娘的美貌。
一種江南水色的清雅,一襲輕軟白衣的純淨,眉眼舒緩,巧笑嫣然,彷彿就在她眼中,再沒有別種顏色。
就是這樣的女子,讓林若惜生出了些許愧疚,昨夜居然懷疑沈娘對自己不利,當真汗顏。這時沈娘才也收回了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笑著說道:「原本擔心蘇姑娘長途勞累,所以回了房裡,就去取了些糕點與你,誰料你居然睡死了過去,想想我也沒再叨擾,先回了房裡歇息。」
這般說,林若惜就更加不好意思,垂首說:「謝謝沈娘。」
沈娘忽然將手覆在她的手面上,目光清澄,毫無異色,「既然是景寒的朋友,那便不需這般客氣。」
林若惜紅著臉,諾諾應下。
此時沈娘才捧著自己方才拿來的乾淨衣服,軟聲道:「蘇姑娘一會是否需要沐浴下,沈娘獨自住了很久,不知衣服能否合適。」
接過衣裳,是青白軟紗長裙,比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好了多少倍。林若惜自小就沒了親人,更別說有人貼心照料,沈娘的一番溫柔行徑,竟讓她想起了自己逝去已久的母妃,頓時紅了眼圈。
沈娘莞爾一笑,牽著她的手朝著主屋旁的小房間走去,口中說著:「景寒今日就要來,怎樣也要給你打扮好看些,太過狼狽顯得我待客不周到。」
聽她這話,只覺她似乎理解錯誤,林若惜急忙上前,匆匆解釋著:「我與景寒是……」
話一出口她自己反倒一愣,這要如何解釋?自己是逃婚出來的,而且是洛景寒親自放出來的,本就複雜無比,說來說去無非是團亂麻,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嚥回後話,自己一人面紅耳赤的說:「不是……那種關係。」
沈娘會意的推開小門,將林若惜向裡一送,圓桶內熱氣騰騰,已是準備妥當。她促狹的眨眼,「快些洗吧,或者景寒沒多久就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