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豁口一看就是用六根雷管打洞定向爆破出來的,當年那個年代能把炸藥的份量調到那麼精確的,肯定是礦區的老手。胖子對我們說,他一直很還懷念那個年代手藝人一些神乎其神的技術。比起現在用挖掘機的傻逼,雖然都是毛賊,但總歸顯得有老底子的腔調。
我不以為然,特殊的歷史時期成就特殊的傳奇故事,倒斗這種老底子的傳奇,其實已經走入末路。說起來隱居,也是歷史選擇了放棄這樣的傳奇,解放之後,這些個東西就應該只是在書裡給人讀讀尋樂。
這上面如果是主墓室,就應該是我們剛才所在的,門縫裡全部都是指甲的地方的門口,想想就覺得凶險萬分,胖子說都是人皮俑,傳說中都是瞎的,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只要輕手輕腳就行。當年啞巴皇帝不是也被漢皇帝打敗了逃入海中麼。
我說那是千軍萬馬,咱們現在就三個。
悶油瓶把手機攝像打開咬住,我們兩人托他上到洞口,他伸手抓住破口斷層處的突起,單手用力掛住,因為墓底有一人多厚,他掛在半空,直接雙手並用爬了上去,到口子邊緣,他用手機伸上去拍了張照片。用藍牙發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手機的閃光燈有限,只拍出了上面墓室的地面,是方形的石磚面,上面是老舊的魚形圖案,一看就是模仿當年船的一些特徵。南海國的胥民文化特徵非常明顯。
沒有看到任何不詳的東西,然而手機也只能照出那麼遠。悶油瓶沒有等我們,直接翻身上去。
我不可能像他這樣爬上去,等了一會兒,他才回來,伸手來拉我們。
我們兩個幾乎全裸被拉進上面的墓室,看悶油瓶小心翼翼的動作,我明白裡面肯定不安全。
墓室不大,但是主墓室無疑,犀角蠟燭的綠光下,首先我們看到了牆壁上的大幅壁畫,全部都是眼睛和船。我經驗老道,瞄了一眼構圖就知道看上去混亂的壁畫是敘述性的,似乎講述了南海國船隊在海上的事情。
壁畫完整,在犀角蠟燭下,壁畫上的所有眼睛都是閉著的,我開始明白其中的邏輯。
其實使用犀角蠟燭非常簡單的理由之一,犀角綠光不會引發壁畫的毒性。
我們上來的方向是主棺床,三叔也是藝高人膽大,猜出了棺槨的位置,直接在下面把棺槨偷走了,因為我沒有看到其他的盜洞,整個墓室幾乎是完整的。
爆炸把本來在棺床前的棺桌給推出去六七米遠,完全腐朽了,綠光能照出的墓室一邊,我們看到了一個罕見的結構。
我們看到了一隻石船,在墓室正中的位置,在船上,站著很多的人皮俑,膚色慘白,形態惟妙惟肖,身上穿著金絲編成的羅緞華服,有男有女,雖然顏色氧化暗淡,但是竟然保存的非常好。人皮俑臉上的描線都非常清晰。
距離稍微有點遠,所以看上去竟然像真人一樣,我沒有想到這南海國還有這樣的技術。但也覺得殘忍萬分,為了保證這些人皮千年不腐,竟然把皮整個從人身上扒下來做成陪葬俑。
這些人皮俑的指甲都很長,火光看去,這樣的石頭船在墓室裡還有三四隻。
「玩船模的。」胖子用唇語道。
我看著沒跑了,下面那具女人皮俑就是主墓室裡下去的,這上面的金絲羅緞不容易剝落,肯定是當時隊伍裡有人想整個盜出去再剝。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遺落在了落水道中。如此說來,不是機關,那真有點瘆人了。
想著回頭看了一眼我們爬上來的地方,又看了看手機,劉喪仍舊沒有消息。在這個距離我們也看不到墓門的後面是什麼情況,我四處觀瞧,墓室很多地方都沒有被動過,這也非常反常,三叔不是良民,他們是不敢動,還是沒時間動。
我對自己的推理有自信,在這個墓室裡肯定有某些重要的動因,讓揚大廣和三叔對於雷聲進入了痴迷的狀態,我需要好好找找。
想著胖子拍了拍我,指了指頭頂,我抬頭,就看到頭頂上還掛著一艘船。似乎是用人皮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