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叔很喜歡吃蓮藕,這裡的菜市場還是海鮮居多,很多菜品相都不好,還好胖子和我手藝都不錯,買了一大堆回去,在民宿的廚房裡一頓折騰,做了三桌子菜。我臂力很好,能用酒店廚房的大鏟鍋,胖子其實是大廚水平的,蔥姜蒜亂燉,濃湯魚頭加糖醋芋頭。菜雖然總量不多,但三桌子擺上酒,看上去還挺像回樣子的。
胖子叼著煙一邊切菜一邊問我:「你該不是真想回杭州開飯館吧,這買賣我可不跟你幹。」
我用圍裙擦乾手,對他道:「我得把我的鋪子弄回來,我想明白了,以前的我身段軟,求人的這種事情我不在話下,現在我的身段太硬了。我時常想,悶油瓶我他媽都接出來了,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現在想想這是不對的。」
胖子放下菜刀笑了:「你知道就好,回頭咱們再把小哥送回去,再接出來,再送回去,這才是真牛逼。」
我心說你他媽活塞運動,一邊外面就傳來的嘈雜的聲音,我從廚房出去,就看到二叔帶著人回來了,全身是泥巴,很疲憊,但是看得出心情不錯。很多夥計都吹著口哨,打打鬧鬧的。
地上全部都是濕腳印,劉喪剛洗完澡出來,二叔就問他:「打雷了?」
劉喪看了胖子一眼,點頭,打了個噴嚏。
我出來對二叔說:「二叔,我想通了,你說的對,我做了三桌子菜,我做後勤,慰勞慰勞兄弟們。」
一邊我就看到悶油瓶在隊伍裡,胖子拍了拍他,讓他快去洗澡。二叔看了看餐廳:「眼睛沒事了吧。」
「沒事了,我服氣,我想通了,二叔。」
「沒事怎麼全是賊光?」二叔走到餐廳裡,從桌子上拿起兩盆菜,一瓶酒,就往自己房間裡走:「真想明白再說,我累了,我要歇息了。」
我看著其他夥計也都給我點頭,然後進到餐廳裡,拿菜的拿菜,拿酒的拿酒,很快三桌拿的只剩下半桌。
胖子怒了:「一塊吃啊,怎麼拿走了,不給我胖爺面子。」
「歇了歇了。」一個夥計說道。
胖子把圍裙扯掉:「這狗日的什麼意思啊,胖爺我又不是送外賣的。」
「二叔不想他們聊天,萬一聊到關鍵線索,讓我聽到怕我上心。所以我們上桌的地方,他們都不會上桌的。」我也扯掉圍裙,本來我也有這樣的想法,讓他們聊天的時候,我能聽到點線索,二叔還是熟悉我,我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我昨晚吃什麼了。
還剩半桌子菜,我們端回到自己房裡,小哥洗了澡出來,我們三個沉默的吃飯。
胖子挖著腳,一邊喝酒,一邊看窗外,外面的雨雲還在,閃電時不時亮起,但雨沒那麼大了。
「小哥,你們在下面這麼久,在整什麼?」他忽然就問悶油瓶,悶油瓶拿出手機放到胖子面前。
胖子打開手機,開始看裡面的照片,表情驚訝,看我默默吃飯。「你不看麼?」
「等下看。」我看著窗外,發現有些不對勁,這個角度能看到外面的沙灘,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的沙灘上開始聚集起一批的人。
我站起來,順手把房間的燈關了,就看到很多黑影站在沙灘上,往我們這個民宿走了過來。都穿著雨披,看上去很瘆人。
胖子也看到了,問我怎麼回事,我眯起眼睛,看到為首的一個老頭,就是白天洗瓷那兒的大爺。
「你今天買海撈瓷付錢了麼?」
「那必須付了啊。」胖子站了起來。
「那你有沒有幹別人會來尋仇的事?」我問道。
胖子摸了摸下巴:「應該不致於……吧。」說著我迅速看了一圈房間,把房間裡的凳子蹬腿踹折了反手握著,丟了另外一根給胖子。對胖子和悶油瓶道:「這不像來做生意的,會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