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那白色的東西很髒,坎肩的彈子打上去,上面一些灰塵飄落了下去,露出了髒色下的紋理,我看到了一個logo,似乎是這個滑翔傘的品牌。是德語的,看著很熟悉,我仔細揣摩了一下,意識到這個德語是一個德國的名字,這個公司我接觸過。
在西藏的時候,我曾經和這個公司的僱員打過深刻的交道,這個公司收購了裘德考的公司,並且繼承了很多裘公司的項目。
我略微意外,這個公司對於吳家非常有興趣,因為在裘德考公司的資料中,我出現的頻率極其的高,他們甚至戲稱有一個專門研究我的部門,他們曾經約談過我很多次,給我開出了很高的條件,但我沒有辦法說太多事情,也不可能靠過去做的事情去賺錢。
但這個公司之前一直的研究方向是裘德考在中國的計畫,三叔和聽雷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件事裡。
當年這片樹林中,肯定發生過非常複雜的事情。用氣味標記的路標,指向吳家特殊的技能,樹下的空間,林子裡的降落傘,所有的一切,發生的時間跨度都非常的大,鳳凰木和土樓應該是1890年左右,同一個時間修建和種下的,樹下的空間是在解放後挖掘的,樹上的皮可能是在近五年時間一直在這裡設置的路標,降落傘應該是在三年前左右。
在這裡最起碼有四撥人在100多年的時間裡,進行過探索和博弈。我把鳳凰木和土樓的修建者稱呼為「路標考察隊」,因為他們在這裡做的事情,在叢林中種下了鳳凰木作為路標,在喊泉口修建了土樓,其實都是在標記通往雷城的路線。
這支隊伍我只能瞎猜,首先做事規模宏大,有著巨大的耐心,種樹做標記這種事情,謹慎、聰明,又帶著一種極度的耐心。他們是想把雷城藏起來,又留下給後人的信息。
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定知道,下一批進入此地拿著線索尋找雷城的人,得等待50到60年之久。那是三代人,這支「路標考察隊」,要麼有著磅礴的胸襟,要麼就是有著極端格局的目的。
第二支隊伍,是國民黨退入山中的特務部隊。
這只隊伍因為叢林中獨特的毒氣,在地下躲藏,修建了完善的地下掩體。從銀元的規模來看,這只隊伍當年應該規模不小。但這支隊伍的結局我們無法知曉。此外,這支隊伍成員的屍體上,有清晰的鑽孔的痕跡。是否這支特務部隊當時進入叢林,就是為了聽雷的情報,還是他們在這裡駐守的時候,被附近的雷城影響,而自己給自己的頭顱鑽孔?
第三支隊伍,似乎是吳家的隊伍,三叔的可能性非常大,有善於養狗的吳家人,在這片林子的樹冠活動,並且使用動物的皮革標記了關鍵的點。
第四支隊伍,是使用滑翔衣想要在空中掠過整個林子的德國隊伍,顯然這只德國隊伍並沒有第三支隊伍的行進路途,他們只能鋌而走險。
我腦補了一個簡單的故事,當年有一支在晚清到民國時期的高人隊伍,發現了雷城的秘密,他們不願意讓其它人也知道這間事情,但是他們需要他們的後人在60年後能夠找到雷城。於是做了鳳凰木的設置,60年後,這個線索被當時國民黨高層發現了(也許就是當時的後人),於是派了一支隊伍進入到林子裡,跟著當年的記號尋找雷城。他們進入了雷城之後,消失了蹤跡。但他們在這個山谷裡做的事情,還是被在調查雷聲的三叔通過田野調查發現了,於是三叔進到這個林子裡來調查,發現了當年這支部隊很多的設置(樹下的密室),但林子裡非常危險,三叔一方面要利用這只部隊當年的設置,一方面要讓自己的行動更佳便捷。於是用了狗和氣味路標的方式。德國的公司想要問我三叔買這條路線,三叔拒絕了,於是德國人只能鋌而走險,利用滑翔傘。
悶油瓶和黑瞎子他們是第五波人。
聽上去挺有道理的。
坎肩想辦法去弄那個滑翔傘,我們繼續尋找鳳凰木四周的記號。
非常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我們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悶油瓶留下的記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人越來越焦慮,但是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了。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藏東西的人優勢會遠高於找東西的人,但是其它三人一直看著我,讓我很不舒服,好像這是我的失誤一樣。我心中覺得,有可能不是找不到,而是到這裡就沒有了,因為悶油瓶最終決定去了喊泉,也就是這條路線他是放棄的。也許到了這裡他就放棄,選擇前往喊泉了。
一邊的坎肩很快把這個滑翔傘扯了過來,並沒有屍骨被裹在傘裡,很多人玩滑翔是撞死在樹上或者懸崖上,來不及開傘摔死的也不少,這傘開了,人有可能是活著的。所以沒有屍體也很正常。
我們重新爬回樹幹,劉喪就道:「你到底有沒有譜?」我道:「我得靠你的耳朵了,聽出方向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