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悶油瓶在這裡尋找第二條通路,最終會退回到喊泉,還是選擇了從喊泉進入雷城。
這道懸崖猶如天神的利劍劈下,幾乎是完全垂直,我從邊緣往下望去,我們的繩子肯定不夠一次速降,且懸崖上各處都是五顏六色的真菌菌傘,其他地方到處是青苔。下方森林的霧氣,緩慢的移動著,能看到懸崖上方的一些地方,有薄霧如瀑布一樣流入懸崖下方。我們所處這個林子裡的有毒孢子,每天都在灌入懸崖底部的叢林,那下面這些霧氣,可能毒性比上面大幾千倍。
「雷城就在下面麼?」坎肩問道,我覺得八九不離十,這個小小的谷中谷,地下光照不夠充分,在衛星圖上絕難看出端倪來,下面有任何建築都被樹蔭矇蔽。
「你覺得奇怪不?」劉喪聽了聽四周,對我道:「剛才我們洗身體的那條小溪,是從這裡留向外面的,我本以為在這個叢林的盡頭是個高坡或者懸崖上的瀑布,有水流出,結果是一個斷崖,那溪水是從哪裡流來的,難道懸崖下面的山谷有瀑布是朝上走的。那真是仙境了。」
我心說那溪水肯定來自於一個地下河,從岩石中被水壓湧出來,這地下河肯定聯通著喊泉,我們走的是地面的通道,悶油瓶和胖子走的是地下的通道。這下面的叢林中肯定有一條水系和喊泉的出口相連,這條水系是安全的,而我們從陸地上,估計是九死一生。
劉喪看著我,理智告訴我們,我們又白走了,浪費了時間,這條路在這裡停止了,但是我們兩個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爬下去,或者回去。」
其實就是兩個選擇,黃昏已經很重了,整個谷中谷內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的猶如關了靜音一樣。按照我原來的脾氣,是絕對不可能冒險的。
我拿起望遠鏡,往谷下看去,真叫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能從一些樹冠不同的走向,判斷下面應該有水系,這下面的溪流應該也是被樹冠遮蔽,常年照不到太陽。心中暗罵,這裡應該早就開發成旅遊景點了,為什麼沒有人在乎,這也算是我看過的奇景中相當特別的了。如果是我的話,漂流的票能買到300。
「爬下去。」我淡淡的說道,「明天早上。今晚好好準備。」說著用手機拍了一張谷底的照片。
我們往回走,回到蛇皮的樹下,進入到下面的空間內,這顆樹下全部都是油紙包著的各種零件,應該是火炮的,沒有組裝起來,我清點了一下,大概有三門火炮,幾百發炮彈,肯定是用來做顛覆活動用的。從這裡帶出去在鎮上組裝起來,但現在即使有油紙還是鏽了。不過以我對當時這些美式火炮的瞭解,裝起來肯定還是能打的,此時倒希望炮王今晚再打我們幾炮,我們就可以禮尚往來了。但估計他已經死透了。
不過劉喪檢查了這些炮彈頭之後,發現炮彈頭裡都是空的,似乎是要填充其他東西,不是用來爆破的。
在這些炮彈的下一層,有很多白色的麻袋裝的粉末,似乎是石灰,我覺得裡面可能有死人,沒有下去查探。
晚上商量了第二天的打法,抽籤白蛇和坎肩留在這裡接應,我們兩個人下去,白蛇長出了口氣,坎肩則有點想不通。我告訴他說,繩子不夠長,所以我們這段繩子要用兩遍,所以如果我們要原路返回,需要懸崖上有人,坎肩帶著魚線,可以把魚線射下來,綁著我們的繩子拉上去,然後白蛇帶著繩子下到懸崖中段綁好,我們爬上來到中段,讓坎肩再射一次下來爬第二段。這樣才有可能原路返回。
所以需要兩個人接應。
第二天四個人出發回到懸崖邊,我連夜用包著炮彈的油指做了兩身密封的衣服,準備開始第一輪速降,還沒系好繩子,劉喪就皺起了眉頭,對我道:「不對,附近有東西。」還沒說完,忽然一聲破空聲,劉喪瞬間拿自己的手一擋我的胸口,一隻弩箭射穿了他的手掌,直接刺進我的心口。
我立即看向箭射來的方向,白蛇眼尖,一下把我們都推到樹枝後隱蔽,我隱約就看到有個人靠在遠處的樹上,叼著煙,正在悠閒的上第二根弩箭。
劉喪疼的大叫,白蛇對我們輕聲道:「臥槽,江子算。」從我胸口溢出的血暈染出我的衣服,我看著自己的心口,隔了兩三秒才炸毛,立即把衣服撕了,就看到箭射進去又一截手指那麼深,卡在肋骨上,這箭被劉喪的手緩衝了一下,否則我心臟已經碎了。
我把箭拔了,坎肩看著我胸口,對我道:「老闆,是不是宰了他。」
我想著白昊天,搖頭,坎肩露出腦袋去看了一眼,立即第二根弩箭過來,他縮了回去,弩箭刺在身後的樹上。坎肩從自己的腰帶中抽出一根紅色的皮筋,緩緩的在彈弓上扣上,掏出了十幾顆不規則的泥彈子,「那我也要打瞎他。」說著忽然對著側面拉滿,用手指把彈琴一樣撥動皮筋同時,瞬間十幾顆全部打出。
這些不規則泥丸打著圈在空中轉了一個完美的矮弧度,那邊立即傳來了一連串躲閃的聲音,坎肩從後腰拔出彈弓弩,扯掉定在樹上的剛才的弩箭上彈弓,拉滿了想射了出去,探頭一看,他的頭忽然被人一拍,箭射歪落入山谷。接著江子算從樹後一腳踹出,把坎肩踹了出去。
他狙擊完直接衝過來了,並沒有打算做狙擊戰,是個敢冒險的主。
坎肩一下抓住邊上的樹枝沒有掉落,江子算單手持弩就想補坎肩的咽喉,我一腳一點弩身,弩箭射出從坎肩脖子邊掠過,坎肩一個翻身上來,一個猴子偷桃,沒有偷中,江子算直接一把揪住我,兩個人滾落到樹下的灌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