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三叔,順著陳文錦的指路,來到了洞穴的深處,我看到了當年看到的巨大的隕石,滿是孔洞的隕石鑲嵌在地下洞穴的底部,西王母的神台還在那裡,我跟著他們,爬進了隕石裡。
隕石似乎是青銅材質的,裡面四通八達,我們爬到了一個大一些的空腔裡,我就看到了很多具用青銅碎片覆蓋的碎石冢。四周放著很多的裝備,已經老舊腐爛,分辨不出是什麼了。
「當年我們為了從海底古墓裡出來,都吃了那些丹藥,讓自己進入到屍體的狀態,當時出來之後,我們以為都沒事了,霍玲第一個屍化之後,我們才明白,吃了那種丹藥的人必須用這種青銅隕石做成的玉俑包裹全身,否則就會中毒,就算活下來,也會逐漸變成海猴子或者禁婆那樣的怪物。」陳文錦對三叔說道:「丹藥的原理非常簡單,丹藥中有休眠屍鱉王,丹藥是青銅隕石的粉末,吃了丹藥之後,隕石的成份在血液中限制屍鱉王的毒性,讓屍鱉王可以鑽入人的腦部,分泌一種毒素,在玉俑內部,屍鱉王被玉俑影響,毒素分泌的緩慢,所以這些毒素得以慢慢的改變人體,按傳說記載,2000年之後,屍鱉王死亡,人就可以離開玉俑,這些毒素可以讓人的血驅蟲避害,同時讓人得以長生。」
如果2000年未到,屍鱉王沒有死,將人拖出玉俑,屍鱉王醒,所有的毒素爆發,人的皮膚會瞬間疱疹,變成血屍。
陳文錦他們在格爾木做研究,想找到緩解毒素的方法,最終他們決定前往塔木托,尋找青銅隕石,製作玉俑讓自己活下來。
歷經千辛萬苦,找到了這顆隕石之後,他們進入了隕石內,紛紛進入了休眠狀態,她卻在幾十年後忽然醒了過來。她沒有屍化,也不敢扒開其他人的碎石冢,一個人在蛇沼內生活。
可悲的是,她無法離開這個區域,離開這顆隕石越遠,她身上就會出現屍化的情況,她只能生活在這片泥沼裡。當時她堅信一點,就是三叔總有一天會出現,帶她離開這片泥沼。
但是三叔最終出現的時候,陳文錦已經放棄了希望了。她已經變成了泥沼本身。
在碎石的下面,有著當年西沙考古隊的其他人,可能要2000年之後才會醒過來。
三叔蹲在這些碎石邊上,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一刻我看到他想握一下陳文錦的手,但是他最後捏緊了拳頭。陳文錦的手,指甲長的猶如殭屍,早已經不是什麼少女,三叔身體前傾的那一下,我彷彿看到了當年,那順理成章的年輕人,伸手握住心愛的姑娘,幾十年前的條件反射還是在的,卻被硬生生攔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手的可怕樣子,還是這麼多年雖然執著但是早就冷卻的心。
如果是我的話,無論如何我也會握上去,我一開始想,但後來卻也不敢肯定。
我的描寫很快,很簡單,是因為我不想在這裡渲染和信息無關的東西,但對於三叔來說,他和陳文錦的再見,比我們和悶油瓶的約定,更加悠長晦澀,三叔比我更加的執著,陳文錦也一直就在原地等待,他們頑固的不像凡人,最終的結果卻仍舊是這樣。
三叔站了起來,陳文錦帶他繼續往隕石的中心爬去,我也跟著爬了過去,他們來到了隕石的中心,這裡應該是就是張起靈到達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具完全乾化的屍體,穿著華服坐在洞穴的中心。我從服飾上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西王母的屍體。她的屍體被碎隕石片一圈一圈的圍住,她的下半身,是一整張蛇皮做成的裝飾品,一眼看去,似乎是半人半蛇一般。
在屍體的面前,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了三叔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