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男人就要爺們點(5)

談蘇知道東從一開始就懷疑她,肯定不會相信她的話,所以她故意將自己所出手勢告訴他。果然,東一定是認為她出的是石頭或者剪刀,所以他自己出石頭最為穩妥。

比分變成了四比二。

關鍵的第七次依然毫無停頓地在五秒的間隔之後開始了。

兩人再度將手放在了擋板之下,談蘇依然笑著說:「這次我出的是石頭。」

東緊張地盯著談蘇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相信談蘇的話。

談蘇微笑。

東一只糾結到了倒計時結束,雙方的手勢都顯露出來。

談蘇是剪刀,東是布。

談蘇勝。

比分變成了五比二。第二局結束,談蘇又拿下一局。

從東的直腸子來判斷,談蘇認為這第二次他一定會想起第一次的情況,從而認定她會故技重施,真的出石頭。那麼為了贏她,他一定會出布,所以她一開始出的就是剪刀。

沒給東更多的喘息時間,第三局就開始了。

談蘇只要再拿下這一局,就能成功完成此次主線任務,而在領先兩局的情況下,她也對自己很有信心。

讓談蘇稍感意外的是,第三局第一次剛開始倒計時,東就搶在她前面說道:「我出的是剪刀。」

談蘇一怔之後不禁笑了起來,東居然學會先發制人了。

而對於自己想出來的方法,談蘇當然有破解的方法,不過她認為暫時還用不上,她從東的出手特征和此刻的神情來判斷,認定他現在出的一定是剪刀。他一定是覺得就像他不相信她一樣,她也一定不信他,他認為她一定會覺得他說出的答案是假的。而此刻他臉上稍有些心虛和躲閃的表情也說明了這一點。

時間到,談蘇出的是石頭,東是剪刀。談蘇勝。

談蘇這邊收獲了第三局第一面綠色的小旗子。

學談蘇的計策,卻一開始就受到了挫折,東的神情立刻就緊繃起來。

然而第二次剛開始的時候,他卻又一次說道:「我出的是剪刀。」

談蘇望著他,自信地擺出了手勢。

靠著敏銳的觀察力和對東心理的一定把握,談蘇成功連續贏了東三次。

再有兩次,東就要輸掉這一場猜拳比賽了。看得出來他已經變得極為慌亂,使用談蘇的策略連輸三次後也不再班門弄斧,像是第一輪後期一般開始亂來。

談蘇細細地打量著東,對於他現在的手勢並不能完全確定。無規律的出手是根本無法預料的,只能靠運氣——一般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然而在系統創造的規則之下,談蘇卻有別的辦法保證勝利。

她的視線往信息屏幕上飄去,當倒計時變成2時,她迅速地變幻著手勢,一直觀察著屏幕的她看到當她的手勢變成布時,屏幕上跳出了手勢相同的提示。當倒計時由紅變綠的前一刻,她的手勢變成了剪刀。

擋板變得透明,東是布,而談蘇是剪刀,談蘇又勝了。

比分變為了四比零。

東並沒有緊盯屏幕,所以不清楚談蘇剛才的小動作。

第五次很快開始,談蘇依然等到倒計時快結束時才繼續她的「作弊」行為。系統關於平局的提示,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換一個人來跟談蘇玩,或許她還會玩出更多的花樣。但從開始到現在,對付東卻用不著那麼多的策略技巧。像她現在這樣迅速轉換手勢,通過系統的平局提示來驗證出東的手勢的方法,其實跟作弊沒兩樣。只不過東現在處於即將輸掉遊戲的最後一次出手,心中的慌亂讓他根本就顧不上談蘇的小動作,也顧不得屏幕上顯示的字,正因為如此才給了談蘇兩次輕鬆「作弊」的可能。

第五次結果毫無懸念。

比分變為五比零。談蘇這邊的五面綠色小旗子變成了合成了一面金色旗子,而三面印著王冠的金色旗子又液化集合在一起,最後纏繞著化為了帶著王冠的談蘇頭像,那頭像的頭頂甚至還閃爍著「queen」這個單詞。

談蘇默默轉開視線,不忍再看。

【恭喜您在猜拳模式中取得了勝利,主線任務之二成功,您已隨機獲得門之碎片1片。】

隨機?

談蘇正疑惑這個詞,就見她的手表上有了更新。之前她完成兩個即時任務的時候,積分已經變成了700,而現在,門之碎片那裡也變了。

目前積分:700。

門之碎片:紅(1片)。

護身符:無。

「紅(1片)」是幾個意思?

談蘇發現情況有點不妙。

門之碎片有「紅」,是不是還有「橙」「黃」「綠」「青」「藍」「紫」?既然有顏色分類,是不是就說明,顏色的分類對門之碎片的拼合有影響?這一次的次世界,她需要的門之碎片是兩片,她忍不住猜測,能拼合成次元門的門之碎片必須是同色的。

這無疑增加了完成主線任務的難度。目前還不知道門之碎片有多少種顏色,如果顏色很多,而每次隨機到的顏色都不確定,那麼她為了拼合次元門所需完成的主線任務,將遠遠大於所需要的碎片數量。

不過,談蘇從門之碎片的顏色中得到的信息,也不都是負面的。至少她現在確信,主線任務的數量將遠大於任務要求的門之碎片數。一個人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每次都得到相同顏色的門之碎片,如果真有,那一定是在作弊。所以,只要她不被即時任務滅掉,後面一定還會出現主線任務,她還有足夠的機會完成主線任務。

想清楚了,談蘇原本心中關於主線任務的隱憂也消失了。

面前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她看不懂的語言,系統自動幫她翻譯成了中文,是一個地址。

【即時任務三:到達娜塔家鄉,將她屍體火化,本任務積分為100點。】

東將紙條遞給談蘇後,就轉身朝屋裡走去。

但談蘇卻站起來,將他攔住。

東看著談蘇,表情疑惑又戒備。

談蘇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所以我決定離開了。不過能借我點錢嗎?」

東如同上回一樣對猜拳模式毫無記憶,聽說談蘇要走,疑惑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後,他問道:「你要多少?」

他的語氣有種問勒索者對方要多少錢才肯放過他的味道,談蘇只當沒聽出來,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不知道這邊的貨幣和價值,便道:「給足去另一個城市的打的費用就行了。」

談蘇並未獅子大開口的行為讓東側目,不過他也沒多問,轉身去取了一疊錢過來,遞給她時說道:「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我?」

「放心吧,我並不喜歡這裡。」談蘇回道,她並沒有應承下什麼,因為系統將來會出什麼任務她並不清楚。

東卻把談蘇的話當成了一種承諾,放下心來。

聽說珍還在睡覺,談蘇也就沒跟她打招呼,她沒有什麼隨身物品,拿著一疊錢乾乾脆脆地離開了東的家。

在不遠處吃了早點後,談蘇攔到一輛出租車,將東給她的地址遞給司機師傅。司機師傅看了眼,驚訝道:「這麼遠啊。」

「是啊,有點急事。」談蘇不清楚到底是多遠,打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司機師傅沒再多問,先開到一個加油站加滿了油之後,才向目的地駛去。

路程確實有點遠,司機師傅開了快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好在東為了擺脫談蘇,給了她不少的錢,因此她給了司機足夠多的錢,他也就沒什麼怨言了。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是大中午,娜塔的家鄉是一個相對閉塞的小村子,即便是大中午,也有種陰森的感覺。當然,村子小也有小的好處,談蘇隨便找了個人詢問,就問到了娜塔家的位置,同時知道了娜塔家只剩下她媽和她兩人。她詢問的人並不知道娜塔已經死去的消息,也就是說,娜塔的母親一直瞞著娜塔的死訊。

一到這個小鎮上,談蘇就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在向娜塔家走去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濃了。

想起昨晚娜塔走之前給自己的警告,談蘇只能無奈苦笑。完不成即時任務就會被迫脫離這世界,她將會被扣除主線任務的500點和即時任務的100點,雖然最後她的總積分還是正的,不會被系統處理,但問題是,她的目標是回到現實世界,非拿到前三不可。這第一個次世界要是沒完成主線任務就失敗了,恐怕她在玩家積分排行榜中的排名會掉到最低。

系統說過,積分為負的會被處理。那麼一開始沒有把這場遊戲當真而消極怠工的人,或者前期就在主線任務還沒完成的情況下將即時任務弄砸了的人,應該就是最早積分為負被「處理」的那批,他們肯定不會被計入玩家積分排行榜。她如果只剩100點的積分,逃不過墊底的命運。雖說系統沒有說明什麼時候計算「前三」,這才第一個次世界,從常理上來說她將來肯定還有許多翻盤的機會,但如果能在一開始就確立優勢,是再好不過的了。後面誰知道會碰到怎樣的次世界,又會有怎樣的任務?

思考過程中,談蘇來到了娜塔的家。她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看上去十分蒼老。

「你是?」女人疑惑地打量著談蘇。

談蘇臉上露出一絲笑,親切地說道:「您好,我是娜塔的朋友。您一定是娜塔的媽媽吧?您看上去跟娜塔真的好像,都一樣漂亮。」

談蘇的恭維讓娜塔母親原本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她不由自主地側身,讓談蘇進門。

「你叫什麼?娜塔這孩子都沒跟我說過她還有你這樣一個朋友。」

談蘇邊跟著進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娜塔家。

家裡看上去還算整潔,但看得出來,房子的主人並沒有用心打掃,邊邊角角的地方有不少灰塵。

「我叫蘇,原來跟娜塔是一個大學的。以前我跟她不算特別熟,但她是我在學校的唯一朋友。」談蘇為自己編造了一個不受歡迎的背景。這也將她自稱娜塔朋友,卻從未出現在娜塔嘴中這事合理化了。

娜塔媽媽請談蘇在沙發上坐下,轉身有些了然地看著談蘇。她女兒的性格她清楚,在學校裡恐怕也是悶聲不響的,很難交到朋友。眼前的女孩處境跟自己女兒類似,那麼他們能成為朋友也是正常的。

「娜塔呢?」談蘇四下張望著,疑惑道。

從村人的口中她得知娜塔家並沒有傳出娜塔死亡的消息,而現在,娜塔媽媽的表現也仿佛娜塔並沒有死去……可談蘇知道娜塔必定是死了的,不然昨晚找上她的那個女鬼哪來的?

只是,不知道娜塔媽媽對於娜塔變成鬼這件事,知道不知道?

「娜塔她在樓上,她啊,一直不肯下樓。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娜塔媽媽笑道。

「好啊,還要麻煩您帶路了。」談蘇也笑道。她發現,娜塔媽媽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對,有些恍惚的樣子。

「跟我來。」娜塔媽媽轉身就領著談蘇上樓。

娜塔媽媽走在前,談蘇跟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略顯老舊的樓梯。樓梯有一般是被牆壁擋住的,沒了光線的照射,這段樓梯顯得有些陰森。

身側仿佛有個黑影一閃而過,談蘇驀地停下了腳步,向後看去。

除了樓梯,後方自然什麼都沒有。

此刻娜塔媽媽已經走上了二樓,見談蘇停下腳步,她回頭奇怪道:「蘇,怎麼了?」

「不,沒什麼。」談蘇勉強笑著搖搖頭,趕緊追了上去。

她當然知道有什麼。

——娜塔在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