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表裡世界(2)

馬志澤拿到午夜場電影票的原因是一個巧合事件。他是一個無業青年,當時他渾身不舒坦,正在午夜的街頭游蕩,試圖找個人練練手。經過電影院門口時,一對小情侶正好吵架了,女的哭著跑開,男的忙追了過去,兩人一跑一追就跑遠了。沒想到的是,他們跑得急,不知道誰的電影票落在了地上。馬志澤這輩子都沒在電影院看過電影,看到電影票上的電影名字,他找到了那部電影的海報,覺得電影的女主角特別對他的味,就拿著白撿的電影票進來看電影了。他哪裡會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前兩個次世界,那所謂的主線任務他一個都沒完成,可靠著即時任務,他還是成功活到了現在。並且在第二個次世界裡,他找到了一個樂趣——殺玩家!那什麼破系統沒有規定玩家間不能砍殺,所以他就把上一個次世界的玩家給殺了。就算那小子看上去腦子比他好又怎麼的?在次世界死了,主線任務就失敗了,要扣好多分呢!他是沒辦法拿到高分,但他可以讓別人扣很多分啊,這樣他的排名照舊能上去!所以,到一個新世界後把其他玩家殺掉,被他定為了以後的行動准則。

這次也是。雖然他接到了跟別的玩家會合的即時任務,然而遠遠地聽到這邊的動靜,他可不願意白白放過殺掉一個競爭對手的機會,管他是不是他要會合的對象,殺了先!所以他高高興興地跑了過來,看到是個女的,還暗爽了一下,要殺那麼個看上去就很好對付的女人,太簡單了。他可以輕易地用他天生的憨厚臉騙她,之前他就是這樣接近殺掉了那個玩家,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不知怎麼的就發現了他的企圖。既然時間還早,他當然不介意跟她玩玩!

談蘇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男人的緊追不捨。她盡力讓自己的呼吸保持著節奏感,大踏步向前奔跑。

對方是一個玩家,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腰包,而是他手上那只系統出品的手表。他不是章穹,也不是胡詩嵐,也就是說,系統在這個次世界裡塞入了不少於四個玩家……不,應該最少是六個。之前她曾猜測這個次世界跟上個次世界一樣,玩家必須合作,但最終又一定會互相爭斗。但那僅限於系統只在這個次世界安排了三個玩家的情況下。現在,她已經知道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的第四個玩家,那麼身後緊追她的男人,一定也有隊友,系統應該不會造成兩方水平懸殊的不平等狀況。

她的第一個即時任務是和玩家章穹、胡詩嵐會合,他們的任務一定也是這個。那麼她身後追著她跑的這個男人呢?恐怕他現在也有即時任務在身,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他才會放著即時任務不管,來追殺她。而這個「某種原因」……或許是他喜歡殺人,到了這個游戲世界就變得肆無忌憚,以殺人為樂,也或許,他殺玩家是為了讓別的玩家積分被扣,甚至總積分變成負分,之後被系統處理。世界那麼大,難保不會有這樣的人被系統選入游戲中。

想明白身後人的動機之後,再加上對方跟她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再跑下去,她肯定會被他追上,因此談蘇邊跑邊大聲道:「這個小鎮很大,從一頭跑到另一頭都需要半小時,你現在不去會合的話,一定會來不及的!」

從小鎮的一頭跑到另一頭大概只需要不到十分鍾,不過談蘇賭對方根本沒看過小鎮地圖,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哈哈哈,殺了你再趕去,也來得及!」馬志澤卻大笑道。

「那麼,你知道會合地點嗎?」談蘇抽空向後看了一眼,兩人現在距離還不到五米,她心中一沉,立刻大聲道,「如果繼續留在這個次世界,你想殺幾個玩家就殺幾個玩家,現在,就為了我一個人,冒著被系統趕出這個次世界的風險,值得嗎?第一個即時任務完不成,加上主線任務的積分,你會被扣900點!你有900點可以扣嗎?」

馬志澤愣了愣,他還真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上面顯示的積分是400點。他雖然不聰明,可也不笨,即時任務一也沒給地圖,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會合地點。

回頭看出對方的遲疑,談蘇立刻道:「就在我們碰到的地方,有張小鎮地圖!」

談蘇說完,鼓足力氣雙□□替跑得更快了。該說的她都說了,要是對方還是聽不進去……她也已經盡力,只能盡量跑了。

馬志澤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他終於停下,望著談蘇遠去的背影陰陰地笑道:「這次就放過你,臭女人,等著!」

之後,他一轉身向來路跑去。

談蘇又跑了好一會兒,直到徹底見不到追她的人了,這才停下來,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剛來就差點被殺,看來她以後還要更謹慎些了。這個游戲中會有蕭睿這種靠腦子的玩家,也會有剛才那個靠殺人的玩家,一旦被殺,什麼主線任務、即時任務,都不用想了。被殺個一兩次,分數就會變成負的了。

休息了兩分鍾,談蘇拿出手機上拍下的小鎮地圖,規劃好接下來的路線,這才將手機放回去,躲入陰影中,謹慎地向目的地跑去。

寂靜嶺這個小鎮,確實不大,談蘇小跑了五六分鍾,就到了百合街道。她到的位置,周圍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她依然沿著街邊走,輕手輕腳地選了一個方向跑去。

從地圖和現實的比例來看,百合街道的長度大概在四五百米的樣子,談蘇跑了會兒就看到了前方隱約的兩個人影。雖說基本可以確定那是她的會合對象,但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談蘇並未直接現身,而是壓低了身形,從街邊慢慢靠近。

很快,她就來到了距離兩人足夠近的位置,躲在了一個垃圾桶後面。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短發,樣貌中等偏上,大概二十歲出頭,戴著副眼鏡,看上去像個大學生。女的可能有二十五六歲,有著一頭漂亮的栗色長卷發,容貌艷麗,抱胸不耐煩地站著,一臉不滿。

兩人的距離並不近,是屬於陌生人間的距離,之前應該互不相識。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男的是章穹,女的就是胡詩嵐。而且,她覺得女的有點眼熟,很可能是電影開始前她曾經觀察過的一員。

胡詩嵐突然說道:「那個叫談蘇的是怎麼回事?都這麼久還沒來,不會是傻的迷路了吧?」

章穹推推眼鏡,望著街道的一個方向,輕聲道:「時間還早,再等等吧。」

胡詩嵐不耐地皺了皺眉,走到路邊,用手將路牙上的灰塵拍了拍,一屁股坐下道:「最好她能及時趕到,不然這破系統還不知會怎麼算即時任務一!」

章穹低頭看了眼手機,眉眼間也閃過一絲憂色,卻沒搭腔。

這一邊,談蘇確定了兩人的身份後,卻沒有立刻站出來。一開始就表現出自己的不信任,對他們間的初始合作沒有好處。

她悄悄退離了好一段距離,直到互相看不到了,這才抬腳向兩人跑去。

聽到腳步聲靠近,胡詩嵐突地站了起來,章穹也將視線從手機時間上移開,兩人一道看向談蘇。

「你就是玩家談蘇?」等談蘇跑近停下,章穹問道。

談蘇點頭:「是我。」她拿出了護照,打開給他們看。

胡詩嵐看也沒看一眼,只是埋怨道:「你可真夠慢的,我們這都等你好久了。」

章穹倒是瞥了一眼。

「路上遇到了一點意外。」談蘇並不介意胡詩嵐的抱怨,她的視線從兩人的腰包上劃過,說道,「我可以看一下你們的身份證明嗎?」

「難不成我還會騙你?」胡詩嵐嗤笑一聲,「這裡就我們三個玩家吧?他能叫胡詩嵐?」

胡詩嵐指指章穹。

章穹臉有點紅,聽到談蘇的話卻也不反駁,將包裡放著的護照拿了出來,學著談蘇的樣子攤開給她看。談蘇對他笑笑,之後又將視線轉向胡詩嵐,無聲卻堅持。

「麻煩!」胡詩嵐哼了一聲,一臉不耐煩地將自己的護照拿出,打開在談蘇面前晃了晃,尖聲道,「這樣總好了吧?」

【即時任務一完成,獎勵積分100點。】

三人同時聽到了系統提示,臉上也都露出了稍稍放松的表情。

「嗯,謝謝。」談蘇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點點頭道,「那麼現在,我得糾正你剛才的一個錯誤。」

「什麼?」胡詩嵐眉頭一皺,望著談蘇的眼神陡然充滿了敵意。

談蘇並不在意,只是對二人道:「這個次世界,並不只我們三個玩家。」

「你憑什麼說得那麼肯定?你是系統嗎?」胡詩嵐一向沒什麼耐心等人,等了談蘇好幾分鍾,一來就說什麼她的「一個錯誤」,她自然看她不順眼。

章穹看了胡詩嵐一眼,沒幫任何一人說話,只是望著談蘇,等著她給出解釋。

談蘇道:「剛才我說的意外,就是指這個。我碰到了一個以殺人為手段的玩家。」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胡詩嵐眉頭緊皺,並不太相信談蘇的話。

「殺了玩家,玩家就會被扣除主線任務的積分,排名自然會落後,甚至因為積分為負而被系統處理。」談蘇道,「對我們來說,有用的不是積分的絕對值,而是相對值。所以有人會那麼做,完全可以預料。」她自己做不出來,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出來。

胡詩嵐聽進去了談蘇的話,皺眉不語。

「既然能殺了別人,那個人一定很有本事吧?你能逃掉,也很厲害啊。」章穹道。

談蘇搖搖頭,實話實說:「我只是告訴他,他繼續追殺我,會來不及完成即時任務,他就沒再繼續追了。」

其實,當時談蘇也確實是抱著賭一賭的可能。畢竟對方也有即時任務,是她自己猜測的。事實證明,她猜對了,還因此確認了有另一支隊伍。不過,她也忍不住有點為另一隊的其余兩人擔心,剛才那個想殺玩家的人,不知道會不會連隊友也一樣殺呢?可能性似乎還不小,對方不像是會對主線任務感興趣的,很可能會合的即時任務完成就,就會動手殺人了。

「雖然我只碰到了一個人,但對方跟我們一樣,應該有三個人。」談蘇道,「所以這個次世界中的玩家,至少有六個,不排除更多的可能。對了,你們對主線任務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胡詩嵐撇撇嘴道,「既然主線任務要求我們三個人一起行動,我們當然要在一起了。至於那什麼幸運兔腳……我怎麼記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拿到要倒霉的啊?」

章穹推了推眼鏡道:「不是拿到要倒霉。拿到幸運兔腳後運氣會非常好,一旦丟失了,就會倒霉。」

胡詩嵐看了章穹一眼,哼道:「所以我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沒錯啊。」

章穹看了看胡詩嵐,也沒反駁,只是道:「我覺得我們越遲拿到幸運兔腳越好,不然要是丟了就糟了。先收集好門之碎片,拿到幸運兔腳後就立刻用次元門離開。」

「確實。」談蘇不動聲色地點頭道。好了,她已經知道這兩人的主線任務,跟她是一樣的了。想來,他們一定沒有遇到過像蕭睿這樣的,所以也並不清楚,就算系統要求組隊完成任務,也是可能讓隊友擁有不同主線任務的。想想也對,像蕭睿這樣的世上少見,被倒霉的她碰上了,別人那兒就安全了。

「接下來,就是決定我們要往哪兒走了。」談蘇道。系統對主線任務的描述根本沒有提到這個小鎮的任何情況,在尋找關於幸運兔腳的線索之前,她認為應該先找個人問問情況。但離奇的是,在這個小鎮上,目前除了他們三個玩家,一個人都沒有。

「不然,就等系統發即時任務吧?」章穹道。

「這樣太被動了。」談蘇搖頭。

胡詩嵐隨意地四下看了看道:「既然我們都不知道去哪裡的話,隨便選一條路走吧。這裡我都待煩了。說起來,這個鎮怎麼這麼奇怪?一個人都沒有!還有,天上漂的都是些什麼啊,好髒,惡心死了。」

「那些應該是煤灰。」談蘇道,「至於沒人,我也發現了。我走了大半個鎮,一個當地人都沒見到。」

「這裡……不會是個鬼鎮吧?」胡詩嵐臉色白了白。她四下看了看,越看越覺恐怖,忍不住往章穹身邊縮了縮。

很有可能。

這話,談蘇倒是沒說出來。

就在三人准備找個方向走的時候,整個鎮子突然響起了警報聲。

三人都停下了腳步,戒備地四下張望,胡詩嵐臉色更顯蒼白,驚慌地問道:「怎麼了?」

沒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警報聲很大,充斥了整個小鎮,而令人吃驚的是,警報聲漸歇時,天色黑了下來。與此同時,整個小鎮像是年久失修了一般漸漸剝落,這詭異的變化令三人背對背靠在了一起,很快,眼前就變成了一片煉獄景象。整個世界是黑紅交織的,壓抑,血腥,周圍的樓房早成了鬼屋的模樣,破敗恐怖。

「這到底是……不、不會是鬼要出來了吧?」胡詩嵐嚇得聲音都抖了起來。上兩個世界,她就被嚇得夠嗆,但當時也沒像現在這樣整個世界都變化的,就好像不是鬼出現在了人間,而是他們三人被帶到了地獄!

沒人理會她。

談蘇有一種相當不妙的預感。像這樣整個世界都變了樣……似乎不會只出來一只鬼的樣子,說不定……會出來一大群。

「你們身上都有什麼武器嗎?」談蘇忽然問道。

「沒、沒有!」胡詩嵐聽著都快哭出來了。

章穹也搖頭:「到這裡時,我身上只有這個腰包。」

「我覺得,一會兒肯定會出來什麼東西……」談蘇道,「我們還是弄點什麼東西防身比較好。」

「你別嚇我啊!」胡詩嵐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啊!如果是鬼的話,根本又打不到的!」

談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也沒跟胡詩嵐較真,走到路邊,撿了根寬木片。如果有鐵棍更好,可這邊沒有更合適的東西,只能將就了。不過這片寬木片頂端有幾枚嵌在上面的釘子,算起來應該能增加不少威力。

章穹見談蘇找東西防身,也有樣學樣,翻找起來。

胡詩嵐一個人留在原地,抱著手臂緊張地四下張望,雙唇慘白,微微顫抖著。似乎是恐懼到了一個頂點,她拔腿就跑到了兩人身邊,彎腰跟著挑武器。正挑著,她的前方不遠處忽然出現一雙赤.裸的腳,青黑色的肌膚讓胡詩嵐雙眼陡然睜大,尖叫著跑到了章穹和談蘇身邊:「鬼啊!有鬼啊!」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響起。

【即時任務二:10分鍾之內躲過「晦暗異童」的攻擊,本任務積分為100點。】

在系統的聲音中,談蘇看清楚了這些所謂「晦暗異童」的樣子。

那是一些身高不超過一米二的矮小怪物,沒穿衣服,周身的皮膚都是坑坑窪窪的青黑色,雖然是人形,應該是臉的位置卻只有一張嘴和上方幾道裂痕。有的手上拿著把尖細的小刀,有的只有雙手的鋒利指甲。它們正一個個從一間建築物中湧出來,目標正是談蘇三人。

「這些都是什麼啊!」胡詩嵐驚恐地叫道。

「快跑!」談蘇轉身便跑。

這些怪物雖然看上去有實體,能夠被打中,但數量太多,他們只有三個人,要是被圍住了,它們一人一刀都能把他們碎屍了!

章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緊緊跟著談蘇跑起來。

「等、等等我!」眼看著那些怪物越來越近,胡詩嵐滿臉恐懼,跌跌撞撞地追上兩人。

變化後的世界似乎跟原來的有些許不一樣。談蘇將腦中還記得的地圖跟現在的艱難比對,同時觀察著兩邊的樓房。那些小怪物緊追不捨,速度不快不慢,剛好吊在三人身後。在開闊地跑,遲早要被追上,最好能找個安全點的建築物躲一躲。

當看到前面豁然開朗時,談蘇眼前一亮:「前面是學校,我們進去躲一躲!」學校裡四通八達,不管是躲,還是逃,都很方便。

章穹和胡詩嵐只是在找會合地點時看過小鎮地圖,現在被怪物一直追著,他們也只是機械地跟著談蘇跑,哪裡知道現在到了什麼地方?所以此刻談蘇說前面是學校可以躲,他們自然沒有異議。

進了學校大門,談蘇才發現這個學校絕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可以說,這裡似乎彌漫著比外面更加危險的氣息。

可那些小怪物已經追了過來,三人沒辦法走回頭路了,只好繼續向裡面跑去。

正因為感覺學校裡似乎更加危險,談蘇沒有領著三人進入教學樓。她腦中是小鎮地圖中學校這一塊的圖像,她記得總共有兩幢建築物,跟目前看到的布局是一樣的。遠遠望去,這兩幢建築物表面坑坑窪窪的,充滿著漆黑的坑洞,仿佛藏著什麼不知名的危險,所以談蘇決定還是繞著建築物跑。

跟著談蘇一行人的小怪物數量在三十只左右,它們看上去沒什麼智能,只知道跟著三人繞圈跑,沒有想過要包抄什麼的。

這些小怪物似乎不會疲倦,一直保持著相同的速度,但談蘇三人只是普通人類,很快就變得氣喘吁吁。

談蘇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本來她想先撐過這第二個即時任務,再打算下一步,現在看來,再不做點什麼,可能連這第二個即時任務都過不了。

「啊!」這時,後方突然傳來胡詩嵐的尖叫聲。

談蘇暗叫不妙,回頭就看到胡詩嵐跌倒在地,而離她最近的怪物不過一步之遙!

逃跑之前選擇的武器寬木片談蘇還一直拿在手中,見那小怪物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小刀向下刺去,而胡詩嵐已經尖叫著恐懼地閉上了雙眼,她立刻邊往回跑邊將寬木片向那小怪物一丟,恰好砸中了它的手臂。小刀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經過有些驚呆的章穹身邊時,談蘇搶過了他手中的木片,一邊用力向那小怪物的腦袋揮去,一邊急道:「快救胡詩嵐!進樓!」

因為這一場耽擱,那些小怪物們已經呈扇形包圍過來,他們不可能跑出小怪物們的包圍圈了,只能進樓裡去。至於樓裡有什麼危險在等著他們,現在也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