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添置了些日常用品,安安心心在這院子裡住了下來,雖然盤數著做生意,不過初來京裡,地皮沒踩熟,也不敢妄動,只能先呆上些日子,摸摸行情。
辛雨澤只說這京裡尚有是要辦,也沒急著回太和鎮,每日總會來陪著千喜四處逛逛,有他引著,千喜少跑了許多冤枉路,摸起市裡的行情,自是順風順水,不消一個月,千喜對衣坊,布行,繡坊等算是瞭解得七七八八。
只是赫子佩,仍然沒有消息。
孟氏母女有了安身之處不說,還有月錢,自是貼了新的賣命幹活,這院子雖然不大,但雜七雜八的活並不少。
千喜又沒什麼架子,去集市時不忘給她們母女二人一人置辦了兩套新衣裳,孟氏母女含了淚接了,往後幹活越加的用心。
孟氏是過來人,沒幾日便看出千喜懷有身孕,每日候在她屋外,端水,提桶的活不等千喜使喚,搶著包攬下來,每日的飯菜翻著花樣往千喜房裡送,她自己和女兒躲在房裡吃粗面疙瘩。
千喜撞上兩次,等孟氏再送飯來時,推說一個人吃飯不香,要人陪著才有味口,孟氏母女才勉為其難的進了千喜的屋。
到了桌邊也不敢坐,千喜喚了半天,最後拉下了臉,二人才敢和她同桌坐了。起先拿了筷子也不敢挾菜,只是扒著白飯,不過光那白飯,也是她們平時吃不上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嚼,不捨得三兩口的吃沒了。
千喜看著,想起赫子佩沒來家裡之前,也是這麼窮過來的,給他們挾了菜,「這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剩著你們到下面也是吃,還不如現在乘著熱吃,我看著高興,也能多吃些。」
二人應是應了,筷子硬是沒敢往菜碟裡挾,幾日下來,千喜日日磨盡了嘴皮,二人才慢慢放開了,飯後還會陪著千喜說說話。
雖然赫子佩的事沉甸甸的壓在千喜心上,但有人說說閒話,心情多少還是舒暢些。
這日,千喜描了半天的圖,正有些乏累,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尋思這出屋活動活動,聽孟氏在院子裡道了聲,「二爺來了。」
千喜忙站了起來,挑了門簾出去,見同來的還有周成貴,辛雨澤正招呼著幾個家丁從周成貴的馬車上往下搬東西。
忙走了過去,喜道:「大哥什麼時候到的?」
周成貴喜滋滋的打量了下她,見她氣色比他離開京城時好了不少,「剛到,進了京,順便奔著你這兒來了,你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千喜愣了愣,往門口望了過去。
從門後轉了個人出來,相貌絹美,體態苗條的女子,看著她一臉的笑,卻是婉娘。
千喜一喜又是一憂,她來了,自己可是得了好幫手,可是赫子佩的事只怕就瞞不下去了,迎上去,握了她的手,「姐姐怎麼來了?洪子呢?」一邊問,一邊又往門外望。
婉娘笑著道:「別望了,他沒來。」
千喜又是一愣,「他准你來?」
「他讓我來的,說你衣坊剛起步,雖然有赫掌櫃幫著,但你那一堆的線,一時間尋不到合適的人來織,也是個麻煩。等你生意上了路,或者有人了,我再回去。」婉娘也不客氣,打量著院子,「我住哪兒?」
千喜順手指了自己隔壁房間,「住我隔壁間。」
婉娘吃吃的笑了,「那多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話說了口,才意識到她只的是自己和赫子佩住一屋,她在隔壁,有什麼聲響,免不得難為情,面色暗沉了下來,反正她來了,這是也瞞不住,也不必要強裝什麼笑臉。
婉娘頓時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千喜,你這是怎麼了?」
千喜勉強笑了笑,「他不住這兒,那屋就我一個人住。」
婉娘收了笑,看著她,「這是咋回事?」
千喜看了看,正忙著招呼人下貨搬東西進院子的辛雨澤和周成貴,「這事,一會兒空了,再慢慢跟你說。」
婉娘滿腹疑問,沒再問,跟了孟氏去收拾自己的房間。
千喜去幫著放鬆周成貴幫她帶來的那一大堆的東西。
晚飯後,又忙了好一陣子才把那些東西收拾妥當。
婉娘的屋子雖然收拾出來了,但那夜卻睡在了千喜屋裡。
千喜將赫子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婉娘。
婉娘聽得一陣難過,一陣氣憤,:那姓吳的怎麼就這麼不要臉,那赫掌櫃當真要與她成親不成?這事說什麼也得當著面問個清楚,哪能這麼不明不白的。」
千喜歎了口氣,「那也得尋到人啊,我背著辛二哥,雇了四個叫化,一天十二哥時辰分班在吳家門外守著,這一個月了,從來就不見他在吳家出入過。吳小姐出門,他們也遠遠跟著,也不見吳小姐見過他。」
「還有著怪事?會不會是叫化不認得赫掌櫃?」婉娘也覺得蹊蹺。
千喜搖了搖頭,「我畫了像給他們看過,不會不認得,確實是沒到吳家,也沒見過吳小姐。」
婉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周大哥不是說辛公子是有背景的人嗎?沒幫著打聽過嗎?」
千喜歎了口氣,「我試探過幾回,他都吱吱唔唔,他不方便說,這事這怕與他舅舅鄭大人有關,我也就不好多問,自己再設法打探吧。」
婉娘本不是多主意的人,也想不出什麼對策,只能安慰了千喜幾句,「這事,你打算一直瞞著家裡?」
千喜神色黯然,「現在不瞞著,又能怎麼辦呢?休的不明不白的,難道要活活氣死我爹娘嗎?」
婉娘也歎氣,「先瞞著就瞞著吧,弄明白怎麼回事,再說不遲。」不想千喜為這事難過,轉了話題,「我聽周大哥說,你要在這京裡租間鋪子,京裡的鋪子可是大價錢,你心裡可有數了?」
「辛二哥頭先說尋到一間急著出手的鋪子,就是位置偏了點,價錢也合適,等明天去看過,如果合適就盤下來,以前織的那些布,和賣剩下的衣裳都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