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慕容珀崇快急瘋了,天一黑,更急擔心她會遇到危險,加之得知她並沒去廣臨城,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召集人馬,居然到尋不到她人影,莫不成憑空消失了?他不相信。
慕容珀崇坐在馬上,一雙眼睛如巨光般掃射黑暗的四周,「加派人手,一處也不許漏過!」話音一落,他便快馬加鞭的向前而去。
馬蹄落地,泥水四濺,慕容珀崇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拉著韁繩,在黑夜中前行。
「可有尋到人?」他坐在馬背上,高高在上。
兩名穿提刀男子,拱手作答,「回皇上,一路未見任何蹤影。」
「再給朕找,找不到你們都得死!」慕容珀崇一臉戾氣,兩腿一夾催促馬兒加速奔跑。
身後兩男子互看一眼,急忙頷首。
路黑難行,慕容珀崇心急如焚,連帶他騎的馬兒屁股都像著火般,急匆匆的在暗夜裡奔行。
「咱們還是別管閒事了,你沒看到那男乞威壯得很,附件這一代誰沒吃過他的虧……走吧……」兩人農夫撐著油傘在黑夜中趕路,其中一個不斷的往後看。
「另一個女乞兒哪兒來的?之前沒見過呀……」
「好了,好了,咱們別管了,只願她自己倒楣。」
「你們說的那個女乞兒在哪兒?」慕容珀崇如同從天而降,瞬間出現在兩人跟前。
見兩人直直看著他,一臉驚慌,慕容珀崇毫無耐心,舉鞭威脅道:「快說!」
兩人不約而同顫著手指的指指後方,下一秒便見慕容珀崇飛一般的消失了。
*
寒風泥漿中,櫻檸袒露胳膊瑟瑟發抖,她張著嘴,聲音已經沙啞,根本無法再說一句話;那壯漢將她壓制在身上,一雙毛手在她身上亂竄,嘴裡一個勁兒說著污言穢語,吐著臭氣。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櫻檸第一次產生了羞憤感,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她只能等死嗎?
身上的屏障一層層剝開,她有了玉石俱焚的念頭,打定主意,她伸頭準備咬住壯漢的脖子;壯漢一驚疼得哇哇大叫,卻怎麼也甩不開她,只要抓著她的頭將她往泥地你按,還糊了她一臉的泥,想要將她活生生的憋死。
「咻」的一聲,鞭子呼嘯而過,壯漢在疼痛中還未反應過來,接著便結結實實的受了慕容珀崇一掌,身子飛震出去。
櫻檸似乎一點都察覺不到現在的情形,她瘋了一般撲上去,嘴角都帶著鮮血,對著壯漢就是一陣撕咬,慕容珀崇見此大驚,急忙上前抱住她,一聲一聲喚著,櫻檸卻好似聽不到一般,恨不得將壯漢煎皮拆骨。
慕容珀崇見懷中的人發不出聲音,疑惑撫開她臉上泥漿才放心為她披上了外袍,繼而一番安撫,卻不見效果,他只得點了櫻檸的睡穴,她才安靜下來。
慕容珀崇抱著櫻檸站起身,對著黑夜吹了一聲口哨,接著兩個黑影從天而降,「屬下參見皇上!」
「挖了心肝肺,在剁了四肢餵狗!」慕容珀崇冷面下令,抱著櫻檸便躍上了馬。
廣臨城別院。
二日後,櫻檸悠悠轉醒,想要大叫,被只能發出沙啞刺耳的聲音。
她一個動作就將守在一旁的慕容珀崇驚醒,急忙上前摟住她,心疼得猶如被針扎一般,「沒事了,都沒事了,別怕。」
櫻檸掙扎累了,身體乏力很快便安定下來,待看清面前的人,她頓時淚如泉湧,攥緊慕容珀崇的衣服,躲在他懷中不住的顫抖。
「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害怕……」
櫻檸哭泣不止,好半天才在他手中寫了字:我是不是已失貞?
慕容珀崇愈發心疼的摟著她搖頭,「沒有,你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一陣沉默,櫻檸忽然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畢竟她逃了兩次,都是失敗而歸,慕容珀崇定然是生氣的吧……若不是這次自己吃了苦頭,慕容珀崇也不會如此耐著性子哄著,只怕以後會將她緊鎖在深宮之中,不得自由……想到這裡櫻檸不禁感覺陣陣寒意。
「怎麼了?」慕容珀崇細心的察覺到她的變化。
「你會將我帶回宮嗎?」明知以是定數,可她仍不死心一問。
聞言,慕容珀崇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沉默半晌後,他道:「櫻檸,你懷孕了!」
猶如晴天霹靂,櫻檸頓時呆滯,扯著嗓子,聲音沙啞道:「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
慕容珀崇見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頓時感覺挫敗,他嘆息道:「我將你平時服用的藥悄悄換成了補藥。」
「你為什麼要這樣?」櫻檸一時想不通,一臉受害者的表情,深深將慕容珀崇刺傷。
懷孕的事,她覺得慕容珀崇是在害她,慕容珀崇就是想通過孩子來控制自己,讓自己永遠無法擺脫逃離。
「我愛你……我想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想讓你們都待在我身邊,陪我過完餘生……不好嗎?」慕容珀崇腦海裡浮現出幸福的三口之家畫面,臉上的表情隨之柔和不少。
「不!我不願意!」櫻檸一口否決,她在那深宮待過,那就是一個狼窩,她怎麼會願意將自己的孩子也一併帶進去。
「不!我不要!」櫻檸神情恍惚,似受刺激般,一個勁搖頭。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不!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願意自己的孩子也活在爭權奪利的生活中,那種痛苦你是最懂的,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
話說到這裡,慕容珀崇沉默了。
「放我走吧。若不然,這個孩子我是絕不會生下來的。」櫻檸語氣篤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慕容珀崇見她說話如此辛苦,便安撫的拍著她,打算等她病好了再做安排,可櫻檸根本沒有辦法安定,尤其是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她更加的惶恐不安。
慕容珀崇原本的告知她懷孕的用意,是想讓她看在懷了自己孩子的份上,能安分的帶在自己身邊,卻沒想到即便是有了孩子,她反而反應越發激烈了。
女子懷孕期間會心緒不定,煩悶焦躁,這些慕容珀崇都聽戶主夫人提前過,故而對她又是心疼又是忍讓包容。
喝了生薑紅糖水,櫻檸便躺下了,可她攥著慕容珀崇的手始終不曾放開,一直在睡夢中囈語,無非是求慕容珀崇不要將自己帶回宮去。
慕容珀崇無聲嘆息,撫摸著她還未凸起的肚子,心猶如沉到了海底,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