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沐浴

  被婢女絮絮叨叨了一個早上,桓意如的耳朵快磨出繭了。

  太子素然喜歡清靜,從未安排過貼身婢女,她作為首任得盡心伺候著。不止得服侍日常生活,若太子夜裡有需求,還得伺候侍寢。

  婢女還掏出一本畫冊,神色曖昧的遞給了她。

  桓意如翻開一看,臉一下子脹得通紅,手勁猛地上來,差點把書給撕了。

  婢女臨走前還叮囑著:「把臥房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太子眼裡可容不下一點灰塵。這本春宮圖好生研究,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待婢女離開後,桓意如彷彿捧著燙手的芋頭,將春宮圖藏在床鋪底下後,終於鬆了口氣。

  遇上這情形她只想逃,可又能逃去哪裡。在府中這麼多日,她已經打探清現在所處的時間是十六年前,也就是她師父的父皇御景帝還在位的時候,那時的自己甚至還沒出生。

  唯一能回去的方法或許在那口井裡面,可她上次被困了那麼長的時間,連一點能離開的跡象都沒有。

  她只能乖乖留在太子府,耐心等待離開的時機。

  她也不想到處走動引人注意,閒來無事來到隔壁太子臥房裡,發現每一處角落都是纖塵不染。

  潔癖到極致,大概是種病。

  到了傍晚二更,桓意如在隔間聽到臥房有走動的聲音,探出腦袋瞧了過去。

  燭台投射出的光線昏昏沉沉,穿著月白錦服的修長男子背光而立。

  他的面容在幽光下瞧不真切,只依稀能看清高挺的鼻樑與有菱有角的下頜。

  那雙亮如明鏡的眸子看向了她,冰冰冷冷,毫無情緒。

  她的思緒被抽離般,腦中一片空白,生澀的學那些婢女作揖:「太子殿下……」

  太子抽出一根蠟燭,點燃後插在燭台上,漫不經意的說道:「今日你做了何事?」

  臥房的光線被點亮了幾分,把她的內心也敞亮了。

  彷彿被嚴刑逼供,她有一絲不安:「打掃房間。」

  其實房子的東西,她一樣都沒碰。

  「哦?」他輕笑一聲,玉指指向燭台,「蠟燭燒完的灰不清理乾淨?」

  「……是我疏忽。」

  「看你表情,像是心不甘情不願。」

  「哪敢……」桓意如低著頭悶悶道。

  太子對任何人都是謙和有禮,獨獨對她不太一樣。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做什麼都看不順眼,既然那麼討厭她,還派她做貼身婢女。

  沒多久,兩個侍從將浴桶搬進屋內的屏風後,太子見桓意如一動不動的,眉宇微蹙著說道:「傻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解衣。」

  桓意如何曾伺候過男人沐浴,猶豫著伸向他的白玉蟒紋腰帶,怎麼都找不到解腰帶的玉扣,白皙的臉急得微微泛紅。

  「笨手笨腳的。」太子笑著自個解開,手有意無意碰到她的。

  是她錯覺嘛,這話有一絲寵溺的味道。

  桓意如觸電似的縮回手,見他一件件褪下衣裳,眼睛不知道往哪放。

  太子飛鶴展翅般坐進浴桶裡,濺起的水淋了她一身:「找一塊乾淨的帕子過來。」

  桓意如取下衣架的白帕子,惴惴的走到屏風邊,不可避免的看清他的上半身,一時間驚愕的無以復加。

  氤氳的水氣如同雲霧,縈繞在屏風後頎長的身影。晶瑩的水珠凝結在 精 壯寬厚的 胸 膛,在泛黃的燭光下足以亂人心神。均勻結實的身材每一條紋理彷彿鬼斧神工,都是桓意如最熟悉的。

  墨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他抬手將其繞在耳後,露出完美無瑕的容顏:「過來,擦背不用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