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白晝之中緩緩的走過,慢慢的渡向黎明。
那好似近在天邊的雲彩和太陽,彷彿觸手可及。
茯苓枕在佟卓謙的肩膀上良久,良久,終於感到了——
脖子疼!
這些時日到底是什麼運氣啊?霉的靠個肩膀都能讓脖子疼,使勁的敲打著脖子,卻被佟爺冷冷的逮住手問道:「夠了沒?」
「疼啊。」說著,想要繼續敲打著腦袋。
「手拿開。」佟卓謙說道,一隻手撫上她的頸部,使勁的撫摸著,那溫柔中不失剛勁的力道,讓茯苓渾身都齊了雞皮疙瘩,終於,他的手突然在一處敏感的地方停住,然後猛的一按,茯苓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那聲音堪比一個良家婦女被強姦犯拖到了角落裡,然後脫掉衣服。
忽視掉那讓人想要皺眉的聲音,佟爺還是使勁的揉捏,然後收回手:「摸摸,看看還疼不?」
茯苓一愣,搖了搖脖子,頓時雙眼發亮,一雙手如水蛇般的就纏上了佟爺脖子,有些蒼白的唇在他的耳邊哈著氣道。
「爺,奴家好敬佩你,收了奴家吧。」
一看她這花癡摸樣,佟爺就覺得忒丟人了,趕緊兒說道:「端莊點。」
「你在床——」
驀地,佟卓謙的大手襲上了她的嘴巴,彷彿要把她這張毫無遮攔的嘴給捏碎,然後重造。天空中氣流突然開始逆流起來,飛機的螺旋槳強烈的震動起來,三個人,三種心思,都開始波動起來。
佟爺神色微微一凜,冷眼的看著前方操作的飛行員。
茯苓被開始顛倒的飛機怒火中燒起來,猛的一下拍在坐墊上,就著搖搖晃晃的空間就站了起來,朝著老天豎了一個中指。
「**,老娘一坐飛機你就不安分是吧?」
說罷,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佟卓謙,然後一腳揣在了前面飛行員無比銷魂的臀部上。
「你媽在哪裡?」
前面正在操作飛機的飛行員在聽著孟茯苓那一聲怒吼的時候,一滴冷汗就滴了下來,這個時候的一腳,像是錘子打爛玻璃,一下子讓他的心房就碎了,頓時說起來話來有些結巴,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佟卓謙眉頭冷冷一掃,正準備動手了,卻不料茯苓突然上前一步,那雙纖長白皙的手就抓傷了飛行員的褲腰帶——
「我說,你媽在哪裡?」扯下他褲腰帶上綁著的一根極其不顯眼的紅帶子,茯苓笑瞇瞇的問道。
關於這根帶子的傳說,茯苓可是知道的許多。
就是前幾日,對,就是前幾日。
被楚炎那丫的臭男人關在房間裡,外面隨時守著清一色的黑衣保鏢,那些每天穿著工字背心不冷的男人,褲腰帶上都別著一根紅帶子。
雖然不顯眼,卻被眼鏡毒辣的孟小姐給瞧見了。
其實當時是這樣的——
孟小姐非常想逃跑,可礙於守門狗太多而太不掉,從而怨由心生,看著那根不太顯眼卻顯了她的眼的紅腰帶,覺得非常的不爽,於是大聲吼道。
「變態,怎麼不把紅內褲穿外面?拴跟紅帶子尼瑪就拽啊?」
當時沒人理她,可是她中午飯沒得吃,以前沒得吃不要緊啊,可是現在懷著孩子啊,兩個人啊。
於是,那根紅帶子被茯苓深深的記住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作為東歐毒梟的成員,褲腰帶上必須有一根紅腰帶。
對於他們來說,那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是勇敢,睿智,是代表著他們顯赫的毒梟身份。
可對於茯苓來說,那是比一毛錢還不值錢的東西,是傻逼,二逼,腦殘的經典代表。
今日,茯苓又見紅繩子,怒火上升,先給一腳在說,反正佟爺在,吃不了虧。
其實,這飛行員也傻,來做臥底還帶著表明身份的東西,這不找死麼?
嘿嘿猥瑣的笑了兩聲,茯苓貓著腰,被佟卓謙逮著手臂不放開有些不爽,卻還是隨著他去了。
拍了拍飛行員的肩膀,茯苓再次問道:「你媽在哪裡?」
飛行員冷汗直流,冥冥之中彷彿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茯苓還想繼續問,佟爺卻不耐煩了,直接逮著飛行員的領子就給他提了起來,然後非常牛逼的用一隻手操作著飛機、
一瞬間,茯苓只剩下膜拜。
「告訴爺,咋混進來的?」
飛行員冷哼一聲,清秀的面孔轉過去,一副寧死不屈的摸樣,佟爺逮著他搖了搖問:「不說?」
飛行員同志看起來小是小,但是膽量大啊,所以繼續無視佟爺。
「那麼,扔下去可好?」
好吧,茯苓惡寒了,因為佟爺說這句話實在是太溫柔了,好似在說:「茯苓,給你五千萬可好?」
茯苓做著夢,卻突然聽聞高昂的聲音,回頭一看,只剩下一手空空的佟爺還有開著的飛機艙,然後再準備又關上。
茯苓愣了,良久才找回自己,喃喃道:「你——把他扔下去了?」那語氣,彷彿不可思議。
「嗯。」佟爺冷冷的應了一聲,然後開始操控著飛機。
茯苓在他身後卻突然的安靜了下來,像是突然被人奪走了聲音和呼吸。
這裡是那麼高的天空,那個人摔下去,是粉身碎骨?還是摔的連老媽都不認識?總之他變成了一灘令人作嘔的血水。
雖然他是不懷好意的接近,並且茯苓也很討厭那些個綁紅繩子的人,可是他們最起碼不至於弄死吧?
還是說,這樣隨手的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茯苓突然紅了雙眼,大聲的吼道:「他會死的。」
「不該死?」佟卓謙冷冷的問道,雙眼突然瞇了起來看著遠方。
這句話好像是在質疑,茯苓猛然間想起,想起了佟卓謙是一個軍官,是一個特工營不敗的神話,他怎麼會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呢?
可是,她真的見不的人在她的面前死去。
「佟卓謙!」她猛然吼道:「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為什麼不乾脆把我也扔下去算了?」
飛機的機身顫了顫,像是佟卓謙的身子顫了顫。
此時此刻,天時地利人不和,佟卓謙有生之年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自刎的衝動,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薄唇緊咬在一起,半響,在茯苓怒吼良久,以一種超級無敵非常無比無奈的聲音吼出,然後千里之外彷彿都聽得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沒看見他背上的傘包?」
額?
呃——
好像真是沒注意。
茯苓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想起了飛行員背上一坨背包似的東西,然後她沒良心的笑笑:「剛才開玩笑呢,開玩笑。」
佟爺沒了話語,不在理她。
茯苓自知理虧,卻也不敢再去打擾他,安安心心的坐在一旁。
時間就這樣沉默了良久,直升機也已經進入了中國境內,也在這時候,兩人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在直升機上無聊著,卻不料佟爺發話了。
他悶悶的問:「問你個事兒。」
茯苓好不容易盼來了佟爺的回眸一問,趕緊兒狗腿的說:「您老說,您老說,小的一定回答。」
佟卓謙沉吟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非常帥氣的問道:「剛才你怎麼一直問那人他媽在哪兒?」
「額——」茯苓一愣,然後猥瑣的笑笑:「我是想問他媽在哪兒,想給他塞回去來著。」
佟爺一瞬間愣住,猶如當頭棒喝。
實在是感覺好經典,他想回頭看看身後的女人,卻沒有回頭。
雖然他的操控技術非常的好,但是他不能自負的回頭看她一眼,要是萬一出了個什麼事情,怎可了得?
直升機已經進入了中國境內,下方是連綿數千米的叢林,茯苓把臉抵在防彈的玻璃窗上,看著鬼斧神工的大自然,不禁接著一聲一聲的讚歎。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已經訂婚的事情,心裡突然不爽起來。
「佟卓謙,你啥時候帶著我去旅遊旅遊,讓我見識見識巴厘島的比基尼,迪拜的土豪?紐約的壯男?」
她一問,佟爺立即就回答了。
「等你病毒解了就去。」
茯苓的心突然沉了,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身體裡還埋藏這一顆猶如深水炸彈的東西,它隨時隨地的沉睡著,卻饒了她身邊人的心。
他無時無刻都在記著。
茯苓突然撫上了肚子,在心裡喃喃道:寶寶,你老爹真好。
在後面的三個小時,茯苓睡了過去。
直升機緩緩的進入了京都的視線,齊小震帶著一大堆的士兵迎接著他的回來。
年輕清秀的士兵在他離開的這段日子裡,瘦了不少,想必是也是為軍中的煩惱事消瘦了不少。
直升機落地,齊小震小跑著上去,敬禮:「首長好。」
他寬厚的大掌使勁的拍在齊小震的肩膀上,力氣之大,讓齊小震顫了顫:「辛苦了,爺明兒請你去京德酒店吃肘子去。」
齊小震嘿嘿笑一聲:「還是老大好,知道我喜歡吃肘子。」
說完了話,佟卓謙折回直升機前,把已經熟睡的孟茯苓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然後大步的走了出去。
「首長好!」一走出齊小震的身側,他身後的士兵突然行軍禮大聲的喊道,把茯苓一下子驚的醒了過來。
佟爺臉色一冷,環視了一眼四周。
「***,誰叫你們喊的?」
齊小震心底突然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