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溪南從櫃子裡翻出高中時穿的大衣穿上,因為要包粽子,她怕頭髮掉到餡裡,便綁了頭髮,然後借了孟媽媽的一頂帽子戴上,而且還穿上圍裙,帶上了袖套,煞有介事地跟著孟媽媽學著怎麼包粽子。
孟爸爸本來也想過來湊熱鬧,孟媽媽嫌他添亂,直接將他踢出門,讓他去樓下看人打球去了,孟溪北則窩在一邊的沙發裡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劇,時不時給孟媽媽遞東西,不時還發表言論:「這編劇腦殘啊,什麼避子湯這麼神奇,想避就避,想懷就懷?不科學!」
孟溪南專心包著粽子呢,因為捆繩不好綁,她不得不用牙齒咬著一頭用力拉扯,而就在這個檔口,門口突然開了,屋裡的三人齊齊看出去。
孟爸爸率先走進來,緊接著當老師的那個堂伯父,然後是手裡提著兩個袋子的徐家堂哥,最後是徐董裴。
孟溪南不解,這是怎麼回事?要過年拜禮嗎?沒聽過啊,她一臉茫然地看向徐董裴,腦袋卻被孟媽媽狠狠敲了一下。
「哎喲,幹嘛打我。」孟溪南叫道。
「老娘不抽你就算仁慈了。」孟媽媽沒好氣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什麼重要的事啊?」孟溪南更加不解。
「還給我裝!」孟媽媽剮了她一眼,一邊脫圍裙,一邊站起來招呼客人。
等聽到了堂伯父的來意之後,孟溪南如遭雷劈,什麼?現在就過來提親?明天就去領證?
雖然之前求過婚,可昨天還說著這段時間不會領證的,為什麼突然一點商量都沒有就來提親了?
堂伯父的解釋是,之前問的先生沒找到好日子,這次問的先生說明天上午有一個好時辰,錯過了就要等大半年,反正兩個人也這麼多年了,年齡也到了,趕晚不如趕早。
孟溪南:……
好歹,好歹問一下她意見吧?
可當著大人的面,有些話她不方便說,她便拉著徐董裴進了房間,無語道:「所以,你昨晚說跟你爸你媽聊天的事就是聊這個?」
「……是。」徐董裴小心翼翼道。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孟溪南更加無語了。
徐董裴撓撓臉:「因為訂婚要宴客,我爸昨晚打電話問了一下幾個伯父和姑姑他們有沒有時間,而且你伯父也沒確定說今天有時間。」
孟溪南嘆氣:「難道不是應該問我願不願意訂婚再去考慮其他的事麼?」
徐董裴立刻緊張起來,拉著她的手,道:「你難道不願意嗎?」
孟溪南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畢竟她已經答應了徐董裴的求婚,而之前也做好了去領證的準備,後天去領證也沒什麼,可她就是覺得有些委屈,為什麼沒事先跟她說一聲?
徐董裴看孟溪南眼眶紅了,頓時慌了,急忙抱著她在床邊坐下,關切地問道:「怎麼啦,妞,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你應該事先問過我一聲的。」孟溪南哽咽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腦袋一時發熱。」徐董裴緊抱著她低聲道。
「昨晚來不及,今天早上也該打電話的。」孟溪南控訴著。
「就是,我太過分了,我道歉。」徐董裴又低聲下氣道,然後又問,「還有什麼嗎?我都給你道歉。」
「出門前好歹跟我說一聲你要過來啊,」孟溪南抽抽鼻子,「那我就不會穿這一身衣服,戴這樣的帽子了。」
唉,以後跟孩子怎麼說啊,說你爹當初提親的時候,你媽是怎麼一副德性嗎?
徐董裴:……
原來生氣的點在這裡啊?女人,還真是海底針啊。
次日,孟溪南早早起來化妝,穿上自己新買的大衣,坐上了徐家堂哥開的車,和徐董裴一起去了民政局。
因為去得早,不用排隊,而且兩人之前已經做過婚檢了,所以很快就拿到了貼著兩人相片,寫著兩人名字,蓋著鋼印的紅色本子了。
徐董裴看著本子,感慨道:「妞,你這次真的終於是我老婆了。」
孟溪南呵呵一聲,打擊道:「清明掃墓還是拜我家的祖宗呢,過年回家還是回我家呢。」
徐董裴聞言立刻握拳:「不行,我一定要在今年跟你辦婚禮才行。」
然後出於一種虐死單身狗的心理,他讓堂哥幫忙照了兩人拿證的照片,然後上傳空間,果真引來一陣討要喜糖的羨慕嫉妒恨。
宋展直接打電話過來問:「兄弟,你太不夠意思了吧?前天不是說暫時沒計畫嗎?怎麼反倒趕我前頭去了?」
徐董裴很欠扁道:「沒辦法,幸福來了,想攔也攔不住。」
宋展:……
領了證,孟溪南直接去了徐家訂的酒店,而孟家陪送她的十位女性親友已經過來了,她和徐董裴以及這十位親友坐在主桌,徐家父母及幾位伯父坐在旁邊的一桌,終於開席了。
徐董裴皮相好,本來就招人喜歡,更不要說這十位親友有大半都是結婚生子的,今日的任務就是過來調戲新姑爺的,當即各種語言調戲,什麼姑爺喜歡我們家小姑什麼地方啊,什麼以後我們小姑要哭了,姑爺怎麼安慰啊之類的,徐董裴很想逃跑,可他不能,而孟溪南因為記恨著先前提親的事,直接袖手旁觀,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幾位嬸嬸堂姐捉弄,說了很多羞恥的話,什麼我愛孟溪南天長地久啊,什麼孟溪南就是我生命的唯一啊,太羞恥了!這些話他私下都沒跟孟溪南說過呢,今天全被逼出來了。
徐董裴不敢生氣,也不會生氣,因為這點捉弄對比孟溪南日後嫁過來所遇到的辛苦,根本不值得一提,而且這也是對岳父岳母的保證,縱然受到這樣的「刁難」,他愛他們女兒的心依舊不改,他們可以放心將女兒的下半生交給他。
想想,這個風俗其實挺好的。
吃完了宴席,本來兩家就要各回各家了,但徐董裴和孟溪南想到兩邊的爺爺奶奶都在老家,沒能過來,便提了補品,帶著結婚證,先去了孟家,再去徐家。
老人們都很高興,特別是徐家爺爺奶奶,因為徐董裴是徐家最小的孫子,老爺子年紀不小了,能見到小孫子定親,心裡欣慰著呢。
徐奶奶身子硬朗,老早就念叨著要給徐董裴帶孩子,便跟孟溪南說了一句,孟溪南高高興興地應了,對老人的要求嘛,能答應的就答應唄,至於具體怎麼做,看自己的安排就好,其實老人也不是催,就是提醒罷了,沒必要較真反駁。
孟爺爺和孟奶奶見到結婚證,多看了徐董裴兩眼,直點頭說滿意,孟奶奶還說:「小徐吃得多,胃口好,不錯。」
徐董裴汗顏,敢情奶奶還記得他第一次來吃飯時的狼狽樣子呢。
回來的路上,徐董裴問起孟溪南關於孩子的事,孟溪南自然而然道:「當然得辦婚禮之後再計畫了,不然就要大肚子穿婚紗了。」
徐董裴想了想,那畫面的確不太好。
「而且啊,婚禮辦一場,等寶寶滿月又要辦一場,多麻煩,還不如直接等生了再辦婚禮,到時候兩喜作一喜。」
徐董裴:……
「可如果兩喜作一喜,我剛出月子,穿衣服也不好看,也不能穿高跟鞋,還要惦記著餵奶,也不能喝酒亂吃東西……根本就沒意義嘛,還不如不辦婚禮,只辦滿月酒。」
徐董裴:……
「所以說啊,還是老老實實等辦了婚禮再計畫吧。」
徐董裴:……
他什麼都沒說啊,就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