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醉酒play

韓越回到家裡的時候,想起家裡的那個石像,其實是有點小期待的。

她覺得這個石像會給自己驚喜,於是忍不住猜測,今天她出去這麼久,回到家裡他會是什麼樣呢?擦乾眼淚深情望著那個王冠的圖片,還是伸出手來去觸碰那個相距了兩千年的王冠?還是說閉上眼睛痛苦地一言不發?

今天石像的眼淚讓她明白,這個石像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有著普通人的情感和慾望。只不過他比普通人要滿了很多倍而已。

韓越忽然想起自己從他肩膀上鑿下一塊的事情,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不是相當於少了一塊肉,他會疼嗎?會因此哭嗎?

想起那個曾經凌厲飽含怒意望著自己的眼神,她忽然有點怕怕的。

推開門後,原本已經對於屋子內的情景早有所思想準備的韓越,還是吃了一驚。

「啊啊啊,你竟然會用電腦!oh my god啊!」

她臨出發前,忘記關筆記本了(不對,不是忘記了,她一向習慣如此,懶得關),而且那個筆記本電腦是一直放在石像面前的椅子上的,所以筆記本距離石像大人非常近!

石像大人,也不知道發揮了什麼神奇的功能,竟然神速地已經將那手放在了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

確切地說,一隻手放在了按鍵上,另一隻手放在了鼠標控制區!

媽呀,韓越撲過去:「你到底是什麼品種!」

之前韓越已經將他定位成「一個有思想有情感稍微能動作的樓蘭古國化石」,可是現在呢,老古董老化石會用電腦了!

她覺得這個石像會給自己驚喜,於是忍不住猜測,今天她出去這麼久,回到家裡他會是什麼樣呢?擦乾眼淚深情望著那個王冠的圖片,還是伸出手來去觸碰那個相距了兩千年的王冠?還是說閉上眼睛痛苦地一言不發?

今天石像的眼淚讓她明白,這個石像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有著普通人的情感和慾望。只不過他比普通人要滿了很多倍而已。

韓越忽然想起自己從他肩膀上鑿下一塊的事情,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不是相當於少了一塊肉,他會疼嗎?會因此哭嗎?

想起那個曾經凌厲飽含怒意望著自己的眼神,她忽然有點怕怕的。

推開門後,原本已經對於屋子內的情景早有所思想準備的韓越,還是吃了一驚。

「啊啊啊,你竟然會用電腦!oh my god啊!」

她臨出發前,忘記關筆記本了(不對,不是忘記了,她一向習慣如此,懶得關),而且那個筆記本電腦是一直放在石像面前的椅子上的,所以筆記本距離石像大人非常近!

石像大人,也不知道發揮了什麼神奇的功能,竟然神速地已經將那手放在了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

確切地說,一隻手放在了按鍵上,另一隻手放在了鼠標控制區!

媽呀,韓越撲過去:「你到底是什麼品種!」

之前韓越已經將他定位成「一個有思想有情感稍微能動作的樓蘭古國化石」,可是現在呢,老古董老化石會用電腦了!

她趕緊湊過去,看電腦屏幕上的顯示,卻見電腦上顯示著的正好是剛才她看過的紀錄片。

她趕緊湊過去,看電腦屏幕上的顯示,卻見電腦上顯示著的正好是剛才她看過的紀錄片。

那個紀錄片已經播完了,停留在廣告那裡,而石像顯然還沒來得及點開那個紀錄片,他只是擰眉盯著那個紀錄片,手放在鍵盤上要按不按的。

「可憐的孩子,你要看它,就告訴我嘛,我自然會讓你看的。」

說著這話,韓越非常好心地幫他打開了紀錄片。

紀錄片重新播放了,裡面不斷地放著各種樓蘭古國的資料和圖片,輪台古城、且末遺址、古墓葬群、古烽燧、木乃伊、古代岩壁畫等等,一幅幅圖片滄桑古老,帶著濃重的歷史痕跡,滿是斑駁地呈現在石像面前。

韓越嘆了口氣:「我認為我們非常有必要開闢一個友善有效的溝通方式。既然你可能也是會用筆記本的,那就太方便了。」

於是韓越開闢了一種方式,開始和石像商量道:

「我會給你一把椅子,你想辦法坐在這裡?對了你的腿是能彎曲坐下的是吧?我還會把我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你面前,你可以隨便使用。假如你會打字的話,麻煩你在這個空白的word裡給我打下你要說的話。這樣我們也能溝通交流是吧?」

石像屹然不動。

不過韓越還是友好地拍了拍石像的肩膀,大方地道:

「這個筆記本,我不在的時候,你隨便用!」

韓越和石像商量完了,正打算做點好吃的:

「你知道嗎,今天我聽那個孫珂說他在沙漠裡救了一個人,對方渾身是血瘋言瘋語。本來我還挺生氣你在沙漠裡嚇到我的,可是我現在一想,幸虧我遇到的是你這一款怪物,萬一是個殺傷力大的,我豈不是已經死了?所以我得感謝你不殺之恩,今晚做點好吃的犒勞你吧!」

很快她就想到石像是沒法吃東西的,同情地拍了拍石像的肩膀:

「我吃,你聞味。」

誰知道她剛走進廚房,電話鈴聲響起來了,以為是她妹妹的追魂奪命連環call呢,誰知道打開一看,是翟二龍。

翟二龍的聲音有點低落:

「今天胡亞楠的父母過來,有事想問問咱們,你要不要一起過來,老人家不容易,咱們和他們一起吃頓飯吧。」

胡亞楠是和韓越他們一起去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當下韓越點了點頭:「好。」

**************************

胡亞楠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只有他會這麼一個孩子,現在胡亞楠出事了,算是晚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

和翟二龍會合後,大家眼裡都帶著低落,彼此點了點頭,一起去約定的飯店。當他們見到胡亞楠父母時,一下子大家眼圈都紅了。

胡亞楠的父親是老教授,現在五十多歲吧,頭髮花白,很瘦,很憔悴,他的母親眼睛都是腫的。

大家彼此介紹了,落座了,胡伯母開始問起他們幾個人,詳細地問,問起胡亞楠最後的事兒。

問著問著就哭了:「自從大學畢業後,也不想著回家,就在外面上班,過節就出去驢行到處跑,偶爾也就微信發個照片。真正見面也就過年見見吧,一年真是看不到他三天,沒想到現在說沒就沒了!」

胡伯母這一哭,其他人無論男女,眼圈都紅了,大家低著頭不說話。

韓越倒是沒哭,她小時候父母去世後,一遇到這種事就容易發呆發傻。

她用筷子將盤子裡的一塊梅乾扣肉戳啊戳,慢騰騰地戳,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

當她把一塊梅乾扣肉戳成了肉醬,這邊也都差不多擦乾眼淚了。

「你們都是好孩子,要好好活著,別再去冒什麼險了。」

這是胡伯母最後顫巍巍的囑咐。

告別了胡伯母后,大家都有點情緒低落,也有點不想回家,於是翟二龍那邊說:「走,喝酒去吧。」

一呼百應,大家乾脆跑去酒吧買醉。

韓越平時酒量不行,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一個勁地也想喝酒,把自己的喝了,還喝翟二龍的。翟二龍乾脆又叫了一打,繼續喝。

差不多喝到了凌晨一點,大家都歪歪扭扭地要回家,打電話的打電話,喊出租的喊出租。

韓越迷糊著打了電話,叫了一個代駕,說清楚地址後,她就趴在後座上不能動彈了。

後來她是被代駕叫醒的,代駕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小姐,到了。」

韓越硬撐著起來,給代駕付了錢,拿了車鑰匙歪歪扭扭地上了樓。

開門的時候,鑰匙對著鎖洞,對了老半天才□□去。

扶牆走進客廳,她醉醺醺地睜大眼睛看那個石像。

咦,石像大人坐在椅子上,腿上放著筆記本,正在動作著。

她忙跑過去,湊到了石像大人面前,去看屏幕。

只見屏幕上是個大大的word文檔,文檔上此時被敲出了三個字。

赫然正是:別摸我!

暈!!

韓越一下子惱了,湊過去揪住石像的耳朵:「你不就是個石頭嘛,我愛摸就摸,你以為我是在沾你便宜嗎,我這是給你點人氣,人間氣,懂不?」

說完這個,她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石像,然後光噹一聲倒在了那裡。

可憐的石像,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整個人還固定保持住坐的姿勢,兩腿往前彎曲,兩眼微低看向前方,雙手更是向前做出敲擊的狀態。

而就在他的肩膀上,一個醉醺醺的女人呢喃著什麼醉話。

「啊好好喝啊……」

「嗚嗚嗚我好難受啊……」

「石像,我的心好痛啊,我爸爸死了,我媽媽死了,現在胡亞楠他們也死了,好多人好多人都死了!」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眼淚呢?為什麼!連你都會流眼淚啊!我好嫉妒你!」

「其實我才是一個石頭人吧,沒有眼淚的石頭人!」

她是如此的鼓噪難忍。

石像銳利深沉的雙眼靜靜地望著前方天花板的方向。

恰好,從他的這個仰躺的角度,穿過自己那因為依舊保持著坐姿而上前彎曲的膝蓋,他可以看到牆上打印出來的那副畫。

那是他的女王當年的王冠,是至高無上的尊嚴。

現在卻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塊,以一種殘缺的形狀展現在兩千年後的世人面前,供著多少凡夫俗子圍觀欣賞。

他尊貴無上的女王啊……

時間就那麼一點點地流淌,靠在他肩膀上的那個女人在酒醉後終於慢慢睡去。

酒品不過的她摟住他的腦袋,呼呼大睡個不停。

石像就這麼定定地望著對面牆上的那副畫,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的眉宇間終於能夠呈現出一個清晰的表情:

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