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心男抓住了韓越,牢牢地控制住,拽著她就要往自己車裡塞,陳振東急得額頭青筋都暴突,可是眼前都是鐵棍子黑背心男,他和孫曉飛過不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抓她顯然是有目的的,也許和寧夜有關係,也許和石頭人有關係,反正對方現在還不至於要她的命,所以她儘量放軟了身體,做出配合的樣子,免得被他們真掐斷了脖子。
陳振東眼看著韓越就這麼被人掐著脖子逼著上了車,氣得衝口罵了句:「混賬玩意兒,老子和你們拼了!」
說著就跟一頭紅眼的牛般衝了過去,孫曉飛見他這樣,罵了一嘴,也和他並肩作戰。
韓越看著那些鐵棍子將他們兩個包圍起來,仰著臉艱難地喘著氣,擔心死了!
陳振東明顯是落了下風,被幾個黑衣大漢圍在那裡,他左支右擋分外艱難,這個時候眼看著對方一棍子下來,衝著他的腦門就砸。
韓越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淒慘一幕。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見那個對著陳振東砸下來的鐵棍子陡然被人踢了一腳,直直地衝著不遠處飛去,最後匡噹一聲砸在了公路上,直接在柏油馬路上砸出一個坑來。
黑背心男一下子警惕下來,停下動作,防備地四處看:「誰?」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來,在這黑夜裡就好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在黑背心男和韓越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
黑背心男只覺得眼前一花,對方劈出一掌,凌厲狂猛,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當下瞳孔猛然收縮,汗毛直直豎起,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面對這個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強大而恐怖的敵人,他只是一個小雞仔般的人物。
甚至,他沒有來得及去掐緊手中女人的脖子。
一切都發生在那麼閃電般的一刻間而已,黑背心男吐了一口血,悶頭栽倒在那裡。
韓越這邊也是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那道黑影席捲而去,耳邊風聲呼呼,驚魂之際,只覺得對方強悍的臂膀伸出,牢牢地護著自己在他懷裡。而她的後背緊貼著的是炙熱結實的胸膛,有點硬。
她悶哼一聲,對方停了下來,不過依然沒放開她。因為剛才這一番動作的關係,對方炙熱粗重的喘息在她耳邊清晰可見。那堅硬的胸膛也在貼著她,就那麼劇烈起伏著,讓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每一次呼吸。
她咬緊牙沒吭聲。
在她身後,蕭秩凌厲的目光掃過那些驚悚地望著他的黑背心男,一隻臂膀強悍地攬著懷裡的韓越,另一個卻是握拳,拳頭的聲音發出令人齒冷的咯吱聲。
他掀起唇來,低而冷的聲音問:「是派你們來的?」
那群黑背心男相視一眼,驚惶地搖頭:「我,我們不知道!」
另一個趕緊說:「我們只是收了人家的錢,說來這裡搶人,對方給了我們一大筆錢!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蕭秩掃了眼一旁早已經傻在那裡的陳振東:「報警。」
黑背心男聽到這個,面面相覷,明顯怕了,蠢蠢欲動,都想跑。
蕭秩冷笑:「你們一共是十三個人,如果想跑,信不信我一個個地把你們十三個人二十六條腿全都揪下來?」
黑背心男們聽到這個,下意識是不信的,可是想起他剛才橫空出世的那種狠厲那種速度,便頓時軟在那裡。
他們沒見過有這樣速度和力道的男人,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簡直是比電視裡的武林高手還要恐怖!
於是眼看著十三個黑背心漢子,一個個也是強悍健壯的樣子,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動。陳振東趕緊打電話報了警,他把蕭秩和韓越等人撇出去,自己給警察交代,並去了局子錄口供。
這邊孫曉飛看了看已經抓小雞一樣拎著韓越上了車的蕭秩,趕緊跑過去準備上車。
車子開動了,車外的路燈和樹飛快地往後面倒退,車裡面沒開燈,韓越藉著外面一閃而逝的那點光影,就那麼側臉看著蕭秩。
蕭秩削瘦剛硬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目視前方,好像在看向一個遙遠的地方。
韓越盯著他看了老半響,不錯眼地看。
蕭秩堅毅的唇動了下,終於側過臉來看她:「看什麼?」
依舊是那低啞好聽的聲音,在這黑暗之中聽起來有幾分讓人動心的味道。
韓越咬了咬唇,默默地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蕭秩一巴掌。
這一聲脆響,聲音其實並不大,不過在車上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卻比起平時顯得更為響亮,以至於前面開車的孫曉飛手一滑,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
他剛才可是見識了這位從天而降的人物的英勇和神奇,這樣的人物,韓姐也敢給對方一巴掌?
蕭秩略顯黝黑的臉上漸漸地泛紅,不過並不顯眼。
他擰眉,側臉盯著韓越:「你幹什麼打我?」
韓越聽到這個問話,再也克制不住,幾乎一下子蹦起來。
「蕭秩,你這個騙子!這樣耍我好玩嗎?你這個大騙子,大混蛋!你這輩子就當個石頭吧,就該把你拉到農村廁所裡當茅坑裡的石頭,臭死你,熏你三千年!」
蕭秩臉上表情一點沒變:「我沒有……」
誰知道他話沒說完,韓越又是一巴掌呼過來。
這一次蕭秩沒讓她打,一手牢牢地箍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纖細滑膩,握在他剛從石頭變回正常的乾燥手心裡。
韓越掙扎,沒掙扎掉,她氣得滿臉通紅,抬腳就要去踢蕭秩。
騙子騙子騙子!看她為了他再也不能變成正常人而難過,偷偷地開心著吧?看她不顧自己性命跑過去背著他這塊臭石頭吭哧吭哧地在樓道里當烏龜爬,偷偷地開心著吧?
真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大騙子!
活該他的女王不要他了,活該活該就是活該!
韓越瞪著冒火的眼睛盯著他,腳丫子直接就要踢過去。
蕭秩無奈,只好伸出另一隻手再去壓制住她的腿。
孫曉飛原本看著蕭秩這樣擁有驚悚高深功夫神秘莫測的人物出現救了自己,還覺得有點做夢似的,不知道這是何方高人,又有什麼目的。可是現在看後面這位莫測高深氣場強大的人物直接被韓姐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緊接著兩個人又在後車座表演起來了「打打罵罵攥手腕壓腿兒」的遊戲,頓時鬆了口氣。
他一邊開車一邊擦擦汗:「兩位,別鬧騰了,這是在車上呢,等到我家再玩?」
韓越直接「呸」的一聲:「誰和他玩!」
孫曉飛乾笑,倒車鏡裡看了一眼那個神情肅穆的男人,忍不住對著韓越八卦起來:
「韓姐,這是你男朋友吧?」
之前聽陳振東說,韓姐是有了男朋友的,看來就是這位了?
韓越兩條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我男朋友?得了吧別逗我,我男朋友能是他這種人品地低劣的騙子!」
被這麼罵了一通,蕭秩依然默不作聲,強悍的臂膀壓制著韓越的手腳不放開。
他力氣挺大的,兩隻手跟鉗子一樣,自己被他箍得發疼。
她忍不住挑眉繼續罵:「你弄疼我了知道嗎,混蛋,還不放開!」
蕭秩聽她這一說,低頭看過去,雖然沒開燈,可是他視力好,倒是看得清楚,那手腕子確實都紅了,淤青在白嫩的手腕上觸目驚心。
他趕緊鬆開了。
韓越想想自己是打不過的,也就不打了,低哼一聲,自己在那裡揉揉手腕活動血脈。
孫曉飛小心地看過去,便看到蕭秩側著臉望著韓越呢。
半邊臉被打了後,雖然不顯眼,但也有點痕跡。他倒是也沒惱,就是側臉那麼望著韓越,看起來那讓人看不出情緒的眼睛裡隱約有點疑惑。
孫曉飛尷尬地低「咳」了下,想著男人真可憐。
車子隔音效果很好,非常安靜。
孫曉飛有點難受,故意找話題說:「韓姐,咱們那石頭呢?」
之前不是火災的時候都一定要背著嗎,怎麼現在竟然忘了!
誰知道韓越卻一挑眉,冷冷地哼了聲:「就那麼一塊破石頭,惦記個什麼勁兒啊!」
孫曉飛頓時愣了,心說這女人臉六月天,真是說變就變!
韓越仰躺在那裡,揉弄著自己的腳踝。
她今天真是傷痕纍纍啊,先是崴了腳,又是被這麼一個野蠻粗糙心狠手辣的騙子蕭秩給抓疼了,這可真是好人沒好報。
蕭秩無聲地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按摩著自己腳踝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