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江衡?
陶瑾警惕地看著那個黑影,□黑雙眸緊緊地盯著他,就著潔白的月光,確實能看出江衡的輪廓。身型高壯,寬肩闊背,一雙長腿沒走兩步便來到她的床頭。
可是他大半夜來她房間做什麼!他還爬牆爬上癮了不成?
陶瑾剛要開口,他便俯身捂住她的嘴巴,「別出聲,你的丫鬟在外面。」
陶瑾氣呼呼地挪開他的手,他還知道顧忌丫鬟?她壓低嗓門問:「魏王舅舅來幹什麼?這是我的房間!」
而且還很晚了!
誰知江衡居然笑著道:「我知道這是你的房間,若是別人的,我還不來。」
聽聽這話,多麼無恥,偏他說得得心應手,一點遲疑都沒有。陶瑾鼓起腮幫子瞪他,奈何光線昏暗看不清楚,他趁機爬上她的床榻,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將她整個人都罩在身下。
陶瑾嚇得推他,兩人力氣懸殊,她撼動不了他分毫,眼睜睜地被他得逞了。她一點點往後躲,直到整個後背地貼在牆上,「你,你別再過來了!」
江衡正好躺在她身旁,側身凝望她,粗長的手臂一伸,便把她小小的身軀勾到懷裡,摟著她道:「白天還抱著本王哭得可憐兮兮,怎麼晚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陶瑾臉上一紅,既因為他的話,也因為兩人緊貼的身軀。
挨得太近了,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陶瑾不安地動了動,卻被他孔武有力的手臂一緊,他貼著她的耳朵命令:「別動。」
陶瑾嗚咽一聲:「魏王舅舅……」
他偏頭,含住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舔了舔,「讓舅舅抱一會。」
臭不要臉!
一邊自稱舅舅,一邊強迫她親她。陶瑾被他舔得半個身子都軟了,哼出的聲音像小貓一樣嬌軟,「你別這樣……你快走吧,秋空會發現的。」
今夜是秋空當值,她就睡在外面,只要屋裡的動靜再大一點,她就能聽到。
不知道江衡是怎麼闖進陶府的,居然沒讓任何人發現,這一點不得不讓人佩服。
江衡日思夜想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把他的小不點抱在懷裡,這會當然捨不得鬆開。他對她喜愛到了極致,每一處都愛不釋手,從耳朵親到脖子,再想往下的時候,被她拼命擋住了,「不行!」
江衡啞著嗓音:「叫叫……」
仔細聽,他口氣裡似乎帶著懇求。
陶瑾就算不經人事,這會也知道他想幹嘛……尤其他身下那兒溫度驚人,正好抵在她的腿上,硬邦邦的。
這個,這個無恥之徒!
陶瑾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她只能不斷往後縮,漲紅了一張俏臉:「你別碰我,你,你不要臉!」
他非但不鬆開她,還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故意讓她感受他的存在,低笑著問:「小不點,你說清楚,我不能碰你哪裡?」
她哪裡是他的對手,他輕輕一用力,她就沒法動彈了。陶瑾有如煮熟的蝦子,渾身發熱。她沒有跟男人這麼親近過,更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那裡直直地頂著她,她只要一動,他好像就更熱更脹了。
江衡見她老實下來,索性翻身將她壓到身下,啄了啄她的嘴唇:「怎麼不反抗了?」
反抗有用麼?陶瑾拿眼睛瞪他,可勁兒地瞪。
江衡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一嘗再嘗,在她唇上輾轉親吻。外面親夠了,便撬開她的牙齒闖進去,跟她的唇舌糾纏。起初她緊緊咬著牙齒不肯讓他進去,他的手掌順著她的腰摸上去,覆在她飽滿的胸口上,她驚愕地睜圓了眼睛,正好被他得逞。
江衡嘗遍她嘴裡的味道,可惜她不肯回應他,總是躲他。他壓著她親了很久,直到小姑娘氣喘吁吁地躺在身下,臉蛋泛紅,眼眸迷茫,他才依依不捨地鬆開,貼著她的唇瓣道:「叫叫,你長大了。」
陶瑾轉了轉眼睛,一說話便能碰到他的嘴唇:「什麼?」
他手掌捏了捏,握住滿手凝脂,「這裡也長大了。」
陶瑾總算知道他是指什麼,臉騰地燒紅,抬腳便踢他,「你滾,你滾!」
江衡一條腿輕鬆地壓制住她不老實的雙腿,貼著她的臉頰低笑,胸腔震動,「我很滿意。」
誰管他滿不滿意?又不是為他長的!
陶瑾氣急了,如果不是怕被外面的丫鬟聽到,她一定會狠狠地踢他打他,直到把他趕出去!她懊惱地咬住他的肩膀,像被逼急了的小獸,力氣微不足道,卻又不肯甘心。
江衡占盡了她的便宜,一手撐著床榻,一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乖,我再跟你說會話就走。」
她得寸進尺:「你現在就走!」
他沒回應,等她咬夠了,與她黑漆漆的眸子對視,「我下午審訊了抓回來的人,他承認背後是受人指使,但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們曾跟對方接洽過,那人沒有透漏身份,目前尚未查清。」
陶瑾一縮,眼裡的光芒黯了黯。
江衡問她:「叫叫,你可有跟何人結怨?」
她斂眸,「我跟很多人都結過怨。」
話裡帶著賭氣的成分,她是在生自己的氣。她知道是何玉照所為,但她現在卻不能拿她如何,若是直接告訴江衡,他一定不相信。
何玉照是他的親外甥女,她憑什麼確定他一定會幫她,而不是幫何玉照?
所以她選擇不說,等他親自調查出來。
江衡失笑,又問:「那陶少夫人呢?」
她想了想,如實告知:「啟嫣姐姐的母親家中世代經商,很多人都瞧不起她家。但那只是小打小鬧,應該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
江衡思忖她的話,認為她說得不無道理。「我回去再仔細調查。」
她沒有回應。
江衡以為她是因為沒找到對方而不甘心,於是捧著她的臉頰哄道:「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她看著他認真地問:「魏王舅舅會公正無私嗎?」
這是什麼問題,他始終都是站在她這邊的,他道:「當然會。」
她不放心,又問了一遍,「不會徇私麼?」
他輕笑,碰了碰她的額頭,「本王只對你徇私。」
「……」
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討好她的機會!
陶瑾不自在地躲開目光,終於想起來關心他,「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而且剛好在普寧寺的路上。」
他雙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頭埋在她的頸窩,噴薄出的熱氣灑在她柔嫩的皮膚上,「松州戰事解決完了,便提早回到長安。本王原本想去陶府看看你,但是聽說你一早去了普寧寺,我便順道過去了。」
癢癢的,她縮了縮肩膀,「戰事這麼快就解決完了?不是說到下個月才能回來麼,皇上娘娘知道麼?」
江衡說沒有,「尚未告訴任何人。叫叫明日及笄,本王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快馬加鞭趕回來。」
半響,陶瑾回了句:「……哦。」
夜已至深,外面秋空總算聽到一點聲音,窸窸窣窣地坐起來,準備穿鞋到屋裡查看,「姑娘,你醒了麼?」
陶瑾屏住呼吸,順手把江衡的嘴也捂住了,「剛醒,我起來倒杯茶。」
秋空道:「婢子來吧。」
她說了聲不用,「你回去睡吧,我喝完就睡。」
雖然秋空她們都知道她跟江衡的關系,但她還是不想讓她看到,江衡夜闖她的閨房,說出去她臉都丟盡了!他自己不要臉,她還替他害臊呢。
好在秋空沒有堅持,重新躺回去睡了。
陶瑾把他推到床下,小聲嚷嚷:「你快走啦。」
江衡無奈地走下床,最後親了親她的頭頂,這才離去。
「我的小不點終於長大了。」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
*
陶瑾受笄是在楚國公府行笄禮,由殷歲晴主持,另外邀請了幾位舅母和其他女賓,其中還有宜陽公主和孫啟嫣等。
家廟之中,陶瑾梳著雙環髻,身穿采衣,殷歲晴依次為她穿上淺色花蝶襦裙,再是雙繞曲裾,最後穿上黛青色寶相花紋繡金邊的大袖衫,懸掛佩綬,披帛輕薄,高高束起的腰肢顯得她愈發纖細玲瓏,身姿窈窕。
陶瑾原本不算高,穿著大袖衫硬生生拔高了不少,一眼望去,竟有種剔透婀娜的美。
她頭上簪著貓眼海棠花絲發簪,頭戴珠翠,眉心貼著三瓣花鈿,方才還稚嫩天真的小姑娘,霎時變成了端莊雅麗的美人。殷歲晴左看右看,感慨萬千,「叫叫今天真美。」
陶瑾聽罷一笑,身上穿得太隆重,她想撒嬌都不方便,「有鏡子麼?阿娘我要照鏡子。」
她沒有行過笄禮,上輩子沒滿十五歲殷歲晴便香消玉殞了,沒有人給她行笄禮,她更沒有那個心思。造化弄人,沒想到她還有機會重來一次,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白術捧來一塊銅鏡,舉到她的面前,「郡主自己看看美不美?」
鏡子裡的姑娘明眸善睞,玉肌晶瑩,眉心的花鈿點綴了她的五官,襯托得她雙頰潔白宛若梨花,嫣然一笑,穠艷嬌美。
笄禮足足行了兩個時辰,既要作揖拜禮,又要飲酒入席。陶瑾不大會喝酒,略抿了一口了事。
待笄禮結束後,她險些累趴下。
從家廟往搖香居走,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換下這一身繁瑣的衣服。還沒走出家廟門口,便見外公和幾位舅舅往這邊走來,大抵是想看她笄禮行得如何。
除了他們之外,中間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