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與明天,對於將來,他們誰也隻字不提。
愛,是問。
愛,是不問。
因為愛她,所以他問,因為愛她,所以,他不問。
今天,甯爸爸終於出院了。
只是,以後的路還很長,甯媽媽會很辛苦,大家的心裡都明白。
「其實,可以多住一段時間醫院,這樣照料周全一點。」他真心建議。
「不要了,不要了,太花錢了!」甯媽媽趕緊搖手,然後,把剩餘的幾萬塊塞回他手裡,「孩子,這些你先拿著,其他錢,我——」
「不行,伯母,你拿著,將來用到錢的地方很多。」他打斷甯媽獁,堅決塞回去。
一個家庭,怎麼能一點備用的錢也沒有?!
早上的時候,他悄悄把姐姐叫出來,他以公司的內部名額,給她的家人都辦了醫療保險,以後如果還有萬一怎麼辦?希望如果真有下次意外發生的話,這一家子能不用再面對那日的困境。
為她家裡做的事特,他對寧夜沒提,因為,沒有必要。
甯媽媽不肯。
「媽,你拿著吧,這筆債務——」她看了他一眼,「我會扛,我會還給他!」
得到女兒的保證,甯媽媽這才答應。
把他們送出門的時侯,甯媽媽偷偷把他拉到一邊:
「孩子,你以後有什麼事,都直接告訴伯母!如果甯夜那丫頭敢對你不好,我打都把她打死!」甯媽媽保證做他永遠的後援隊伍,「還有,小磊你們先安心生下來,什麼不給小磊餵奶這些荒唐的事,我不會讓它發生!」
「展岩,你什麼也不用擔心,等小磊生下來,我自然會替你們做主,由我來逼甯丫頭,你只要放心去安排婚禮就行了!」甯媽媽安慰他。
如果現在是舊社會的話,甯媽媽已經做主,無論是打還是罵,早就已經把女兒送上花驕了。
現在,小磊還在肚子裡,誰也不敢太強硬。
他從寧家出來,其實,心情有點不好。
「再過二個月小磊就出生了,我想去商場買點嬰兒用品,你要一起去嗎?」他詢問她。
她看著他。
去商場,那,好危險——
但是,但是。
「你希塑我去嗎?」她輕聲問。
「那當然,我想你給點意見,畢竟小磊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口」他說出心裡話。
「那,好吧——」她硬著頭皮答應。
近兩個月,她真的是特別柔順,只耍他提的要求,她都會說好,無論是否勉強。
他知道原因。
有時候,錢真的是太好的東西,好像什麼都能買到,讓人很無奈。
這一家人,好像都把他當成恩人來看。
他不喜歡這樣,但是,卻也只能靠這樣來維繫他們之間僅有的溫暖。
兩個人去商場,他牽壽她的手。
她沒有拒絕。
「這張嬰兒床不錯。」她在一張白色的嬰兒床旁打轉個不停。
「你喜歡?」他眉頭一挑。
本想去定製的——
「那就這張。」他已經讓營業員開單。
「你說被套顏色買藍色好,還是黃色好?」她挑得很認真。
「你喜歡就好。」他環住她圓滾滾的腰。
兩個人很親暱很親暱,只是,誰也沒特別覺得不妥。
畢竟,來選購嬰兒用品的夫妻們,人人如此。
「你說奶瓶和奶粉買什麼牌子的好呢?」她的個子比較嬌小,他彎下身,才能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沒研究耶,待會兒別亂聽營業員推銷,我悄悄問問我們旁邊那對夫妻。」
她小聲對他交代。
環境清雅、溫馨的嬰兒用品商場門口,出現了一位不合時宜的男女。
男的一看就是暴發戶。
女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你這吸毒女,你TM給我滾遠點,簡直浪費老子的時間!」男的很粗暴。
「拜託你,借點錢給我,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女的濃妝豔抹還是難掩一臉的蒼白與憔悴。
「給錢?老子為什麼要給你錢?老子當初把你接過來養著,就是看你乾乾淨淨,想你給我生個兒乎,沒想到你養著養著,日子太閒了,居然給我吸毒!」中年男人忿忿不平。
「我現在也可以給你生啊!」女的是走投無路了,亂承諾。
「神經病!」男的重重推了她一把,把她重重推在地上,也不管不顧,「老子現在兒子都有了,還要你做什麼?你給我滾遠點,老子要進去給兒子買奶粉了,別擋道!」
說完,男的推開商門,向奶粉區直驅而入。
女的重新從地上爬起來,鍥而不捨的追進去。
……
「寧夜,這件寶寶衣服如何嗎?「推車裡放著兩罐奶粉.和三個奶瓶,以及雜七雜八的東西,他邊推邊看,拿起一件白加藍色、樣子很神氣的小馬夾,詢問在旁挑選衣物的她。
「這件有領的衣服,起碼要三四個月以後才能穿上,而且小磊穿著會不舒服。」她把他提著的小衣服放回去。
「面料要選柔軟一點的。」她交代他。
「牌乎好東西就好。」他一口咬定。
她和他最大區別就是,他只看名牌,而她比較傾向價格適中的衣物。
「孩乎一生下來長得很快,你買這麼貴的,會太浪費!」她觀點不同。
一件巴掌大的衣服,稍微有點牌子的都要二三百,有些甚至要好幾千,真的好嚇人。
「我又不是浪費不起。」他嘀咕。
他就是想給小磊最好的。
「這件不錯,面料很柔軟,款式也很可愛。」她選中一件價格才七八十塊錢的衣服。
「哦——」她喜歡就好,即使不太情願,他還是接過了衣服,放入推車。
看到琳瑯滿目的商品,他的眼睛開始在女寶寶衣服上打轉。
好可愛啊!如果有小公主的話,他一定要把她打扮得很漂亮。
唉,他好貪心,兒子也想要,女兒也想要。
為什麼她不是懷兩個,可以一次來個龍鳳胎?!
唉,又在做夢了,查都查了,只有一個小寶寶,想要第二個的話,只能期待第二胎了。
只是——
他看了看明明不願意來,但是現在在前方選得津津有味的女人。
只是,他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將來。
也許,他將來會有女兒。
但是,母親卻不是她,也不定。
淡淡的一笑,胸口,有惆悵。
「展岩,你來一下,這件衣服好嗎?」她淘到一條黃色的衣服,非常可愛,急忙向他招手。
但呆她看到他身後,那對拉拉扯扯著男女後,整個人都凍結了。
男的要去買單,正在掏皮夾,女的一直糾纏著。
她急忙背過身來,身子有點微顫。
「哪件?」展岩的長腿已經邁過來,很自然地環住她的腰。
她整個人的脊背都僵直著。
「很不錯呀!」他看了一下,很滿意。
這件總算貴多了。
她不自然的對他牽強微笑。
「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小磊又踢你了?」他關切地摸摸她的臉。
現在,小磊越踢越有力氣了,他甚至能從她高隆的肚皮上看到那腳丫,每次都害得他膽顫心驚的,不知道她會不會被踢得很疼。
她已經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會這麼湊巧——
「我們回家吧。」他以為,她是真的突然不舒服,當機立斷,「這麼多東西夠了,而且,我們可以下次再來選。」他希望,可以和她有空就常逛逛街,就像正常
的孩子他爸孩子他媽一樣。
他扳過她的身子,想拉她去買單,但是,她就是不動。
寺寺怪怪的
那頭,剛好有個女人想搶男人的錢包,被男人極其厭惡的重重扇了一個巴掌,展岩蹙蹙眉,也不太敢靠近,怕傷到她的肚子。
「求求你,給我點錢,給我點錢!」女人哭著喊著.抱著男人的胳膊。
男人實在受不了了,終於從皮夾裡柚出一厚厚的疊錢,重重砸在女人身上,「媽的,賤貨,煩死了,不要再跟著老子了!」說完,提腿就走。
女人馬上不哭了,蹲下來拾錢。
紛爭結束了,展岩鬆了一口氣,環著她,「我們去買單。」
她僵僵硬硬的,在他懷裡被動的移動著。
女人拾起錢,正想離開,但是,眼尖——
「你?」
寧夜嚇了一跳。
「認識的?」展岩蹙蹙眉,他已經認不出來對方,只覺得有點眼熟,畢竟,當時KTV的燈光不強,而且,他實在沒多注意對方的長相。
「不認識。」這種情況下,寧夜唯一能做的只有維持住鎮定,冷漠地點點頭算招呼,與金靜擦身而過。
「什麼狗屎運,被男朋友甩了的女人,居然還嫁得這麼好!」金靜擻擻嘴,嫉妒地呸了一口。
眼前的男人,一身精英的打扮,隱隱透著有錢人的貴氣1雖然和過去的樣乎有
點不同.但是金靜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日她那個所謂的朋友。
她假裝充耳未聞。
一個晚上,展岩都在她的房間裡,按著產品說明書.跟著步驟一步一步的安裝嬰兒床。
而她,棒著一杯溫開水,一直心神不寧。
金靜和馭辰還有糾纏不請,還有聯繫嗎?她沒有把握。
足足弄了一個小時,終於大功告成,他大汗淋漓地倒在她大腿上,「媽呀,累死我了!」不該買這牌子的床,簡直中看不中用,安裝的程度太複雜了。
她摸摸他的臉,有點心不在焉,「我給你揉揉?」
「好啊!」他大大咧咧的,也不客氣。
現在的他,越來越像以前的那個他。
果然,他的笑容,只有她才能找回來。
她靠過去,輕輕揉著他的肩膀,他一臉的享受。
「早知道裝一個寶寶床你會對我這麼好,我就天天買一張,為了你,為了寶寶,累死自己也甘願。」他笑嘻嘻的。
故意不提,心中的失落。
知道他故意在逗她,而她也確實笑了。
他,還愛她嗎?有時候,覺得像,有時候,又覺得不像。
她不敢問,因為,自己沒資格。
揉著他的肩膀,因為肚子頂著一個圓球,她不得不彎著腰,俯身靠近他。
她已經重新快齊肩的頭尾,柔細的拂過他的鼻尖,癢癢的,吐氣如蘭的氣息,更是撩撥他敏感的神經。
此時,什麼氣氛都對了,氣血翻湧,誘惑氣勢洶洶、輔天蓋地而來。
他抓住她的手,眼神,有點變了。
她怔了怔,但沒有退開。
他挺挺身,情難自禁的擁住她,舌尖在她的紅唇上勾畫著廓線,柔柔一點一點滑過,她不由得心神一顫,動情地輕吐馨息。
他以為,她會拒絕。
但是,她卻輕啟了紅唇,任他的舌,順利、親暱地滑了進來。
如此順利、如此親暱。
糾纏。
他慢慢的吮吻著她,胸口有簇火苗在慢慢焚燒,整個房間的溫度,也在節節升高。
他急喘著氣,微微,把她推開一點。
彼此的眼神,都有點亂了
「我、我想要——」他說出實話。
他很想很想要。
「我會很輕,會小心,不會傷寶寶。」他和她商量。
「嗯——」她紅著臉,輕點了下頭。
他的唇角,笑花一點一點漾開。
拉下她,兩人,面對著面,慢慢側躺了下來。
他一點一點解開她的衣扣,甚至有點激動到想差點一把扯開。
但是不行,他要溫柔。
他謹記。
終於,解開她的上衣,來不及脫去,他已經吻住她的胸部,迫不及持地用力吮吸。
她,又一顫,連腳趾,也倦縮成一團。
空氣裡,像有魔咒一樣,讓他們的眼裡,只有對方。
拉不開。
彼此,都深凝。
他的手,開始下滑……
「鈴鈴鈐鈴」不知逍誰的手機響起來。
「別管。」他已經有點意亂情迷。
她也好不了多少。
「鈴鈴鈴鈴」手機固執的響著。
她拔回心神,想把枕下的手機拿走。
但是,才一眼而已。
啊,是馭辰!
倏地,魔咒被打破,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急急地,很大力地猛得椎開了他。
「馭、馭辰?」她一邊接電話,一邊攏過睡衣,向陽台跑去。
突然被推開,再聽到那個名宇,展岩僵化。
金靜都告訴他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請楚。
也許,這樣也好。
「你在幹什麼?」手機那頭,馭辰的聲音平平靜靜的,「我有話對你說。」
她志忑不安。
終於有種感覺,自己在劈腿。
兩個男人之間,徘徊不定。
不願意傷了誰,但是,好像到最後,剩下該死的人.只有自己了。
「有、有什麼話?」她結結巴巴。
別這樣折磨她,如果他聽說了什麼,那麼,就說出來。
她承認,她承認!
電話那頭的他,也不生氣,沉默了一兩秒後,換上了明顯心情很好的語調,「寧夜,我十月份要參加設計比賽了!」
設計比賽?
她愕住。
他要說的是這個?
「嗯1是首席推薦我去的!」他很喜悅,第一次,有被人肯定的盛覺。
「那、那、你要好好比賽——」她扶額,虛脫一樣,有氣無力。
「嗯,我明白!」但是,手機那頭的他,太欣喜,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繼續告訴她,「寧夜,如果我能拿到名次的話,不僅有可觀的獎金,而且以後會有自已
的客源!」他非常亢奮。
她淡淡地笑,輕說鼓勵,「那你要好好比賽!」一定要成功!
「嗯,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的!」
展岩,一直站在門。
唇角,有抹淡諷。
所有的甜窒和喜悅,一夕之間都成空。
假的,就是假的。
胸房發涼,他關上房門,退出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