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回事?站在外頭的徐曉銘和秦建宇站在原地面面相覷。陳鈺帶著憂慮的神情進了屋內,他們兩人隨後也跟了進去,進去之後,徐曉銘發現裡面裡面多了個四十五左右的男人。
此時滿臉鬍渣,衣服上發出酸味,可見他有好幾天沒有打理自己的臉,同樣也沒有洗澡。
最受不得他人不洗澡的秦建宇默默的小退一步,這酸味真讓他鼻子受罪。
只見陳鈺臉色有了變化,他走到氣得快喘不氣來的陳爺爺身邊扶住他,這男人他認識,也就是這個男人他才來到這個世界上。
陳鈺拍了拍陳老爺的胸口說道:「爺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
其他人基本上知道這是一場家庭劇,可是他們現在是離開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也只能是靜觀其變了。最糾結的要數村長了,是他帶人過來的,沒想到陳家居然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這陳大什麼時候不回,居然選在這個時間回來,這不是讓他難堪麼。
陳老爺指著面前這個邋遢但面上帶著虛假笑容的男人說道:「鈺兒,把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轟出去!」
陳鈺是左右為難,一方面是把自己帶大的爺爺,一方面是從未盡過一天責任的父親。
不過,他一直都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陳鈺對陳大說道:「請你離開吧,爺爺經不起刺激。」
陳大是陳老爺的大兒子,也是陳鈺的父親,至於他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對自己親兒子的婉言驅趕,他不怒反笑。
陳大說道:「我要是哪天賺大錢了,你們可不要來巴結我,老頭子,我也不要你的錢去投資,只是想借你的人脈幫我找些貨罷了。」
像這樣對自己老父親出言不遜的男人讓在場的人內心都泛起怒火。
陳老爺已經氣得說不出來了,陳鈺將他扶到椅子上,並給他倒了安神茶,馮村長見狀也上前幫忙,陳鈺小聲朝他道了謝。
誰都知道這事情的並不是陳家想讓它發生,而是有人來鬧事。
馮材長在這裡村裡住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陳家的事情,只是有客人在他也不好插手,但今天不把陳大解決,他以後就別想幫助村民賺錢維持生計。
陳鈺的脾氣是村裡公認最好的,但是此時也是忍不住了:「爺爺從來就不欠你的,不要總是向我們伸手,你自己也是有家庭的,請你看在我們曾經無數次幫助過你的份上趕緊離開!」
陳大望向幾位衣著打扮都非常不一般的幾人,輕蔑一笑:「嗤,是怕我妨礙你們賺錢吧。不過也是,不聽我之前的話,你們現在就只能走投無路,找再多人來都沒有用,我今天來也只是提醒你們不要太笨了。」
徐曉銘越聽他們的對話,心裡的火越大,他的脾氣也很好,一般很難被人惹火,今天看到這個年紀不小的男人居然欺負起老人家,真想幫老人家出口惡氣。
鑒於人多,用肉眼也可以觀察出陳老爺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不然他老早就上前給他把脈看身體了,他似乎知道老人家是想裝被氣暈將這個男人趕走。
陳大幾天沒洗澡估計是他又得罪他家那個惡婆娘,外出鬼混幾天,然後頭臉不清跑到這裡來撒野。不過他的事情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徐曉銘自然也不想繼續看戲,其他人也不想,於是在其他人開口之前,徐曉銘開口出了名話,便把這人給嚇住了。
他是這樣說的:「這位大叔,古語言『子孝父心寬』,現在你的老父被你氣出病來,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是否是你來負責呢?老人家的年事已高,經不得你這樣刺激。」
本來想繼續引起這些人的注意,但是沒想到開口的卻是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屁孩,陳大說道:「小孩子少管大人的閒事。」
徐曉銘最恨的就是他人拿自己的年齡來說事,雖然有時候可以習慣不去理會,但那都是在開玩笑或者面對病人的情況,病人有疑惑他肯定能接受。但,眼前這人作為兒子卻對老父出言不遜,沒有一絲尊重之意,還詛咒自家老父,這人怎的能生存在世上,早該被刑部杖刑伺候了。
自家的孩子自是不能被欺負的,秦建宇雖未開口,但是臉上已結滿了寒霜,認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奏。
時刻關注著周圍變化的何振東忽然輕笑道:「不知這位大哥現在在哪裡高就,有什麼賺錢的方法可以介紹。」
陳鈺見何振東如此問這位個他厭惡的男人,他有些著急地說道:「這位先生,你千萬不聽他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他做的都是見不光的事情。」
陳大怒瞪陳鈺一眼,然後在臉上堆滿笑意說道:「我家就是住隔壁村,其實我今天是來告訴他們發財的路,我們鎮的藥材收購可是要比這裡的價格高,這些錢他們都不想賺,真不是我對不起他們。」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們不識好歹,不聽他們勸。
說到這裡,馮村長氣得手直哆嗦,陳大與陳老爺分家後就住到他那惡婆娘的村裡,也就是他們的鄰材。眾所周知,去年,他們村的村長勾搭上那位新上任不到兩年的縣長,不停的拿好東西討好對方,在今年對方不停的打壓他們村裡的藥材價格,放風給外頭造謠說他們村的藥材都有問題,現在除了老商家之外,那些產舊不新的商家都走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村現在依然沒有什麼起色的原因。
其實就是他們不夠人家會做人,不懂的賄賂那些高官,他們該!
何振東對陳鈺的話似乎不在意,而是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你留個地址,屆時我到你們村去看看?」
這話讓陳大聽了是心花怒放,他立刻用陳家的紙和筆寫下地址遞給何振東,並連連說道:「這位經理,你可一定要去我們村裡看,我們那裡的藥材都是正宗的,又好又便宜,跟我們進貨肯定沒有問題,我敢打包票。」
這搶生意都到自家老父屋裡來,這人真是絕世極品,簡單就是絕對奇葩。
何振東假裝恍然大悟:「原來這裡的藥材都不太好嗎?便宜都沒有人買?」
陳大連連點頭:「是的。」
何振東將紙條塞給林鵬飛說道:「我會找助理去你們那裡看看的。」
這會兒的陳大似乎看到天上掉下了餡餅,帶著欣喜和高傲的神情離開了陳家,不過,他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徐曉銘悄悄地在他的衣服上沾了些東西。
然而,其他人都看到了徐曉銘故意放緩的動作。
直到陳大走後,那陳老爺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徐曉銘對老人說道:「這位爺爺剛才裝的可真像。」
裝病的陳老爺在被人拆穿演技後推開給他拍背的孫子,對徐曉銘說道:「你剛才那一手才叫高,那傢伙估計有好幾天不能下床了。」
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徐曉銘,馮村長好奇地問題道:「你剛才沾了什麼在陳大的衣服上?」
徐曉銘扭扭臉望向外面說道:「就是普通的藥草香。」
陳老爺戳穿徐曉銘的把戲說道:「就是引來黃蜂那把忘恩負義的傢伙蜇個半死。」
陳鈺驚訝說道:「……我之前都不知道,不會死吧。」
徐曉銘說道:「躺上七天就好了,上面沾的藥草香不多。」
此時,大伙似乎看到剛才那位又蠢又囂張的男人被黃蜂蜇得滿頭包的樣子,於是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連剛才糾結得要死的林鵬飛也笑了。
看來京城來的三人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相處,現在他特別關注那位年輕人,隨手就能讓人在床上躺個幾天,而且還可能是面目全非,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啊。
一直未開尊口的秦建宇拍拍徐曉銘的肩膀說道:「挺好的。」
徐曉銘轉頭朝他調皮眨眼,然後秦建宇的呼吸一滯,徐曉銘的這個表情動作讓他有想親下去的衝動啊,真是太可愛了!
用時下最流行的一個字來形容就是:萌!
咳,此時人比較多,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秦建宇隨意坐在就近的椅子上。
陳老爺為了感謝他們幫自己解困,決定答應徐曉銘等人的一個要求,當然,不能太過。
這時,陳鈺才想起他剛才做的事情,他對自家爺爺說道:「爺爺,他們想要的藥材就缺五靈脂。」
陳爺爺望向徐曉銘:「是你要的吧,孩子。」
徐曉銘先是點頭然後搖頭:「藥材是用來配藥方的,不過以後可能是秦先生的公司在使用,往後需要的量會比較大。」
經過剛才觀察他們藥庫的藥材質量,徐曉銘覺得陳家還是很靠譜的,比他上次在藥材市場看到的藥材都要好。
陳爺爺問了句:「你不怕我們真的像那東西說的那樣?」
徐曉銘望向秦建宇:「秦先生,你覺得呢?」
秦建宇說道:「是我帶你過來買的,你覺得可以就行。」
徐曉銘說道:「那我覺得沒有問題,那就這麼決定。」
陳鈺小聲說道:「你們還沒有看到完整的呢,就這麼快下決定。」
抿了口清茶的何振東說道:「可不要小看我們的曉銘。」
這話一出,秦建宇驕傲地說道:「那是。」
徐曉銘:「……」
於是,藥材購買的事情就這樣暫時定了下來,至於後面的量,還要採購部那裡再過來一趟,收購價格會比鄰村的高。
促成了這一筆生意,最開心自然的要數馮村長,他這村的『雞的屁』又能上漲了。
不過一則喜也是一則憂,何振東交給林鵬飛的那張紙條,裡面可是包含著日後的風風雨雨。
現在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