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苦惱

無疑,秦建宇與徐曉銘之間的感情是越來越深的,這些都是深深的侵入到了他們的日常生活中,雖說秦家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秦建宇也不想把徐曉銘拉到秦家這灘渾水中,但是他還是迫切的希望能早日與徐曉銘結成連理。

得知喜歡之人的擔心,徐曉銘對他說道:「秦先生,你在糾結什麼?我有自保能力,壞人動不我的,我向你保證。」

秦建宇對徐曉銘的貼心既是安慰又是心疼,他是個護短的主,自是見不得自家人受傷的,以前是,現在也是。兩個月前,在秦父慶生時他就回去了一趟。秦父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向,他也知道大兒子的性向不能改變,又有馮雲吹枕邊風,他也不妄想去改變兒子的性向。

是的,不能改變他的性向,但是他還可以操心兒子的婚事,不是嗎?沒錯,大兒子這十年來年,也就是在娶了馮雲之後他們的關係就越來越僵,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他們除了跟對方鬧黑臉之外還有什麼好臉色。

嗯,幸好秦父有個老來子,還被他和馮雲寵得不像話。相較於自主創業且在商界有翻雲覆雨能力的秦建宇,這簡直就沒有可比性了,他們的年紀相差太大,已經有一輪了。

徐曉銘的中醫診所開了之後,剛開始小區還沒有多少人會過來,他們都是觀望的態度,不敢冒然過來給別人當小白鼠。

一天,徐曉銘坐在小板凳上認真篩選藥材,溫以新在裡面泡著香泡的茶,忽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這人不是誰,而是住在小區裡深居簡出的一戶人家的老大爺。

平日裡這位相對嚴肅的老大爺出現最多的地方就是休閒區,與老一輩的大爺們一起下下棋,他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是他這人看著就很有威望。不是他用什麼頭銜來證明,而是從他久經風霜的臉和威懾中感覺出來的,看到有人進來,徐曉銘只是禮貌的待客。

他看到這位老大爺臉上寫著著急,他見過老大爺,每次都可以從他身上看到那份獨特的安全感,而今天這份安全感帶著更多的不確定因素。

「你好,請問是看診還是?」徐曉銘說道。

這位大爺二話不說便將手搭在徐曉銘的手臂上拉他,邊說道:「小兄弟,快救救我孫子!」

救人?

那一刻,徐曉銘的雙眼放亮了:「在哪裡,快帶我去。」救人,刻不容緩。

老大爺點頭:「嗯,跟我走!」

其實就在不遠,就在老大爺經常下棋的地方,因為怕倒在地上的小孩出事,他們不敢動。幾個老大爺雖然有能力送小孩去醫院,可是楊老的孫子得的可不是普通的病,是先天性心臟病啊,這不能動,要是動了,出了問題楊家還不來找他們,所以,他們邊打電話叫救護車,楊老又想到小區最近新開張的診所,立馬就衝過去。

徐曉銘到達的時候幾個圍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的老大爺紛紛給他們讓路,倒在地上的小孩身下墊著衣服,身上也蓋著外套,徐曉銘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是心絞痛,雙唇發紫不說,氣息微弱,面部(特別是眼瞼)出現腫脹,面部肌肉組織鬆弛,用手指壓會出現壓痕,壓痕部位的皮膚會彈不起來。

徐曉銘身邊自然是把自己的新藥箱順了出來,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針包取出,唰的一聲打開平放在地,他看也沒看針包,隨手抽出一根針在這個六歲小孩的腦門上紮了一針,這一針扎完後他的動作並沒有緩下來,繼續在小孩的鼻前的穴位紮了一針,接下來,徐曉銘又在其他穴位快速扎針。

感覺到左側即將來風,徐曉銘說道:「孩子的病情暫時穩住,但是這裡不是治療的好地方,我建議將小孩帶到診所裡,在那裡治療比露天好,小孩身體較常人弱,這次的病突然引發其他的症狀。」

在這裡,說話的人自然只有楊老,他點了點頭:「行!我家小孫就拜託了。」

不少片刻,徐曉銘以風的速度抱著小孩消失在其他人面前,後面幾個老人家愣了會兒才想著追上去,剛才年輕大夫跑去的方向是小診所吧?他怎麼可能跑得這麼快!

不知是哪個老大爺說道:「那我們叫的救護車怎麼辦?」

楊老頓了下冷靜地說道:「先看看情況,醫院離這裡遠,過來也需要一定時間,何況現在還是上班的高峰期。」

說完這話楊老就跟了上去,他人是老了,但是身體還強壯。

剛才徐曉銘在他面前露的那一手把在場的這些常常見世面的老傢伙們都震驚了下,不過,他們還沒有完全放以下來,那小孩還很年輕啊,他能把楊家小孫的病情緩解下來嗎?沒有人知道,結論是大家都朝同一個方向跑去,其他圍觀人該幹嘛幹嘛,楊家小孫有心臟病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小孫能不能活得過十五歲還是個問題,他們瞎操什麼心呀,這不是注定的事情麼。

是天注定嗎?

當接到小病人的時候,徐曉銘就不會把小孩的病當成小貓小狗那樣去對待,無論是動物還是人他們都有活著的權力,沒有誰可以去剝奪他人的性命,病疼可以嗎?除了無力回天,只要努力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將小病人帶回來後,立刻讓溫以新將床準備好,還有必備的用具,其實並不需要做太大的動作,徐曉銘現在只要對小孩進行號脈而已,溫以新的作用就是擋住那些衝進來的大爺們。

在小區裡,溫以新也是被大家熟知的,要知道以溫以新的種熱心腸的人總是很受大媽的歡迎,而且無所事事的大媽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瞭解有愛心的年輕,熱情的給他們介紹各種結婚對象,而溫以新就在她們的關照的範圍內。既然大媽知道,那麼他們家中的老頭兒不可能不知道,溫以新將大爺們擋在內屋門外時他們基本上沒有說什麼,因為溫以新告訴他們小孩現在需要靜養,而他的上司也就是徐大夫正在號脈,時間是五到六分鐘,希望他們能夠耐心等候。

給小孩號完脈之後,徐曉銘靜下心來思考。心絞痛他不是不懂,他之前也接觸過這樣的病例,治療這種病,只要從疏通經脈、恢復元氣入手,使用祛邪扶正的藥物,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但對於危重患者,使用回陽藥物,只能十救二三。倘若使用陰寒之品,死亡率必為十成。《靈樞經經脈》中說:脾足太陰之脈,注心中,煩心,心下急痛。所以,服用附子理中湯、參附湯之類的回陽救逆的藥物來恢復脾胃的功能,就可以治癒由於心血不足所造成的心臟病。

這小孩只是心血不足罷了,其實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嚴重,只不過他的病之所以會加重,那是因為後天吃的藥跟他的身體相沖,越吃越阻寒藥物導致體內的血氣更加不足,發病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小孩發病穩定下來後,徐曉銘讓溫以新點在室內點了安神熏香。

他從室內走出來就看到那位嚴肅的老大爺就要撲到小孩身上,不過徐曉銘及時的把他拉住:「大爺,這小孩是您的孫子麼,我能跟您說幾句話嗎?如果小孩的父母親能出現在這裡會更好。」

話說,這個時間,小孩的家長肯定是不在家的,他們都在上班。

楊大爺一聽到後面那句話頓時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小孩的病情你跟我說就可以。」

很顯然,他顯然不太想提及孩子的父母親。

既然不想說,徐曉銘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聽到了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徐曉銘皺了下眉頭,心軟了下說道:「大爺,小孩的身體您瞭解嗎?」

楊老說道:「他有先天性心臟病,今天謝謝你,我想我該帶小寶回家了。」

徐曉銘說道:「大爺,容我說一句不好聽的,如果小孩繼續吃現在的藥,那麼他的身體就會像你們現在想的那個方向發展,如果您允許,請找個機會帶著小孩的父母親一同過來做個全身的檢查。」

說檢查,其實不然,徐曉銘只是想看看小孩父母親的態度,畢竟有母親在身邊小孩也會比較安定,並不是說他連個小孩都制服不了。一開始徐曉銘就從這位大爺眼裡看到對自己的信任,以至於他現在不敢給小孩開藥,那幾針只是緩解小孩的情緒,不定期治療肯定還會繼續發作,他有可能會繼續吃西醫開的藥。

但,決定權不在自己的手上,他不能違背家人的意願強制給病人治病開藥。

其他幾名老人只是在旁邊看,他們無權插手,既然徐曉銘的態度很真誠。

楊老說道:「我先帶小孩回去,他已經有固定的醫生了。」

這一刻,徐曉銘有著無限的惋惜,他轉頭望向睡得香甜的孩子,語氣裡平靜地說道:「那大爺您讓這可愛的孩子睡醒再接他回去吧。」

見小孫子不是皺著眉頭睡覺,楊老沉默片刻點點頭,然後坐在大廳裡靜靜地等待,其他幾位大爺則是被溫以新送走了。

一個小時後,小孩醒了過來,楊老抱著他回去了。

溫以新站在徐曉銘身邊問道:「曉銘,那孩子你真不理了嗎?」

徐曉銘自信一笑:「不,他們還會再來的。」

這一次的緊急救治,徐曉銘的風軒中醫診所在小區內倒是出了小名氣,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這事情過後有一件事情讓他很苦惱。

呃……秦先生年輕的後媽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