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色,深邃的天空中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嘎吱—」夏七夕猛地踩住剎車。
這是一處比較寬敞的雙向公路,岔口外有幾棟高大的建築樓,廣場中心的最大的一棟還亮著紅色十字燈,——zg市燒傷醫院。
車燈投的比較遠,照出一些微小的粉塵在燈光軌跡中虛晃。
「劉英,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夏七夕背靠在車上,手裡拿著一瓶【c級能量飲料】在他眼前晃了晃。
溫乾龍、薛舒默和夏七夕呈三角站立。
劉英往三人疑惑的看了看,細細打量了一眼那瓶水,苦惱的把手插入碎髮中猛地扯了扯,搖頭:「不知道。不過……這個,我應該知道嗎?」
早就料到結果的夏七夕冷冷一笑,朝容月問道:「怎麼樣,都這樣了還不夠明顯嗎?」
容月疑惑道:「七夕姐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不是劉英!」夏七夕也不管容月是否能接受,但放任這樣一個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人跟在幾人身邊,她辦不到。
容月表情錯愕,站在她身旁的翰星默然的看了看【能量飲料】,再看看劉英,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能量飲料上時——
智腦解讀出:【c級能量飲料】
他猛地拉著容月一個暴退,到安全距離後才悄聲把自己的分析在她耳邊說了,「七夕姐的懷疑是對的!」
若真的是劉英,是激活智腦系統的種子選手,就算失憶,對於智腦可以解讀c級能量飲料的名稱不會一問三不知,更不會不知道【召集令】的目的地在哪裡。
劉英憤憤的看著夏七夕幾人道:「你們這群人真是奇怪!」
「昨日才遇見我時,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我是劉英,現在又一個兩個的說我不是劉英,關於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也無法回答,我只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而已!」直接點名自己失憶。
他氣急把手指往嘴裡一塞,並使勁磨了磨,滿指頭的牙印,容月有心開口替他說話被翰星阻止。
劉英背對著容月的臉臉埋在一片陰影裡,朝著夏七夕,嘴無聲咧開,拉扯的無限大。
「我明白了!這裡——,都是你說了算,我以前一定與你有過節,所以你不想讓我跟著你們,但是、你這般小肚雞腸的人,我也不屑跟著你!」劉英扶了扶眼鏡,大步的朝夏七夕走去,語氣激動。
夏七夕抱臂站在哪裡。
走到夏七夕跟前時,他咧嘴笑了起來,下一瞬,他手上指甲快速變長,變得漆黑無比,朝夏七夕脖頸出划去——
身子靈敏躲開,夏七夕冷笑一聲,手中的無聲雙槍炮已經對準他的腦袋,「你總算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容月一聲驚呼。
末日世界中處處存在著危機,並不是心善就能避免災難的。
翰星攬住她,感激的朝夏七夕看了一眼,吹起了口哨,於此同時,夏七夕果斷的扣動扳機。
劉英出乎意料沒有躲開,舔了舔唇,咧嘴無聲的朝她一笑,目光灼熱的看了她一眼。
夏七夕心猛地加快跳動幾下。
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毫無反應;心道:死都死了還怕什麼?壓下心裡的怪異感,夏七夕皺眉走回車中。
才準備開車,一個帶著喘氣的嘶喊從遠處傳來,「喂喂……,等、等等我啊!」
「喂喂……載我一程!」
車子掉了個頭,車燈正好對準燒傷醫院,燈光裡遠遠的跑出一個人影,夏七夕眯眼看著:是個婦女,齊耳的短髮,大約三十七八歲,皮膚有有些蒼白,穿著寬鬆的條紋病號服。
溫乾龍聽這聲音越發的熟悉,一個箭步想站起看個究竟,猛地撞到車頂,不管疼痛,連忙打開車門朝外跨了出去,激動喊道:「媽——!?」
溫乾龍的……母親?
也許是車燈太刺眼的原因,婦女往黑暗中躲了躲,一路小跑著往車子這邊衝了過來,溫乾龍激動的迎了上去,不可抑制的喜悅從喉嚨發出:「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你……」婦女皺眉,有些摸不清情況,正欲說什麼,溫乾龍拉著她朝幾人這邊走來。
夏七夕打開車門下車,心裡越是覺得毛毛的,溫乾龍是九宏小鎮人,他媽怎麼會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還這麼巧的碰上了?
「媽,這是薛大哥,這是容月、翰星,這個是——七夕姐。」
那婦女禮貌的笑著連連點頭,露出潔白的牙齒,短髮是褐黃色的,顯然是做過頭髮,看起來有些小潮,身子纖細修長,病號服穿在她身上有些寬鬆。
介紹到夏七夕時,夏七夕仔細的觀看了她的神態,沒有錯過那眼裡的閃過一抹驚奇,的確是初見陌生人時該有的,但是夏七夕分明覺得,婦女看向她時嘴角往上提了提,十分詭異。
夏七夕不卑不亢的問候一句:「阿姨好!」
「對了媽,你怎麼會在這裡?九宏鎮到這裡這麼遠來著……」看來溫乾龍也不笨,夏七夕之前想到的問題他也是想到了,此刻也問了出來。
「你給我介紹了這麼多人,但是……你、又是誰啊?」婦女半扭身看著挽著他的男子,耳鬢上都是環扣,十足的叛逆少年風。
「媽,——不是吧?我是你兒子啊……」溫乾龍瞪大雙眼、到後來的聲音微微顫,夏七夕聽見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
溫乾龍細細打量著婦女。
後脖子出的那顆紅痣,耳後一篇烏青的胎記,全都是他母親該有的特徵。
夏七夕總覺得說不上哪裡有些怪,低頭時發現鞋帶散了,蹲身綁鞋帶時,眼睛不經意往車尾那邊掃視過去。
猛地,夏七夕瞳孔一縮。
心開始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怎麼會吶?怎麼會不見了吶?
心裡閃過經歷過的一切細節,眉頭皺的越來越深,薛舒默見她蹲著身子半響沒有起身,靠過來喊道:「七夕!你沒事吧?」
夏七夕滿腦子都是震驚:劉英的屍體消失了。
無聲雙槍炮打出的可是類似於光彈的能量,那是自動導航會瞄準靶心的槍,並且那屍體分明就死的不能再死。
「你真的是我兒子?」那婦女一再追問。
「媽,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怎麼可以忘記你的親兒子?」他手足無措,表情有些慌亂。
夏七夕低頭,一個念頭閃過:失憶症什麼時候開始氾濫了。
見兩人沒完沒了的說著話,薛舒默脫口道:「我們也不要長時間在這裡晾著,醫院裡有動靜,有可能是變異體!」
夏七夕警覺的抬頭朝那方向看去,正巧看見那婦女的手,略微粗糙,遮藏在袖口中。
——指甲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