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一個人回到了宿舍,不過她回來時裡面已經沒人了。
壯漢和猴子是一塊兒出門買衣服,原因是最近他們都被某人影響,也開始注重外表美了,全力去競爭921宿舍的三草和四草。
林煜堂依舊是泡圖書館。
沈熹給何之洲打電話,問他在幹什麼,也在圖書館。
每個人都在忙,只有她無聊地閒著。沈熹想到了自己校慶的節目,不知道還能不能跳上。校慶節目單上,她的紅綢舞還是重點節目……
好擔心,但擔心就能回來嗎?
沈熹把宿舍的門反鎖,然後打開電腦音樂,在宿舍裡練起了這支舞蹈。她從小到大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跳舞,跳到暢汗淋漓,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她想到小時候的一次元旦匯演,她的舞蹈服是一條小裙子,學校的會堂沒有空調,她冷得嘴唇發紫,是林煜堂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後來林煜堂上了高中,她看到了林煜堂的外套穿在了一個女孩身上,那個女孩就是凌潮汐。
因為林煜堂的關系,她和凌潮汐也認識了。她直接告訴凌潮汐,「我和林煜堂以後是會結婚的。」
凌潮汐一副她誤會的樣子,說她只把林煜堂當成哥們。一句「哥們」,就把所有的「另有所圖」全撇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就能光明正大地給林煜堂打電話,求他辦事,給他送禮物,生病了就來訴苦……
沈熹出了一身汗,沖了一個涼水澡出來,然後換上了新購買的男裝,粉色男款襯衫和白色七分褲。
何之洲不喜歡她褲腿往上卷,那麼直接七分褲總沒事吧。她一直認為氣質乾淨的男人穿粉色很好看,以前她讓林煜堂穿,林煜堂不穿,現在終償夙願了。
沈熹對著鏡子整了整衣領,出門前又從壯漢那裡偷了點嗜喱。穿得好,人就自信了。
她一路從S大出來,只要身旁有女生經過,她都能嗅到了她們身上散發出的不安分氣息,比如前面那個故意笑得很大聲什麼的,真心弱爆了!
——
師范學院四六級模擬考出來了,陳寒是宿舍裡最積極的一個。她先查詢了自己的成績,有五百分,陳寒挺滿意的,不枉她每天到圖書館背單詞。
隨後她又查了夏維葉、豆豆的,她們的分數都在425分以下,陳寒想了下,又輸入了沈熹的學號,查詢她的模擬考成績,六百多分。
陳寒瘋了!
然而得知沈熹分數的豆豆也瘋了!
何之洲從圖書館回到636宿舍,就被夏維葉攔住了,雙手抱胸看著他:「沈熹,有答案就分享出來嘛,自己一個人藏著多不厚道……」
夏維葉說到一半,被陳寒拉住了:「維葉,你別這樣子,說不定阿熹是自己做的。」
說不定……
何之洲冷眼看著她們,淡淡說了句:「 That’s the stupidest thing I’ve ever heard! 」
「什麼?」夏維葉張了張嘴,眼裡的神色是難以接受。
何之洲把手中的全英專業書放在書桌上,筆挺地站立著,抬眸輕抬:「先把英語學好了再跟我對話吧。」說完,直接邁腿離開了宿舍。
這真是……太酷了!已經震驚得呆若木雞的豆豆一塊兒追了出去。
「阿熹,你剛剛好帥啊!」豆豆推了推何之洲的胳膊。
何之洲往左邊走:「一般般。」
豆豆又拉上他的手,笑得十分揶揄:「你快告訴我,那句That’s什麼的,你背了多久?」
何之洲:「……」他拉開豆豆的手。
豆豆有點生氣了:「阿熹,你最近都不跟我吃飯,晚上就算了,我理解你要跟林哥哥一塊兒吃,但中午呢?」
何之洲真有點無奈,他跟豆豆一塊兒吃過飯,但他真沒辦法接受豆豆在他菜盤子裡挑菜吃。
——
晚飯,何之洲是跟沈熹一塊兒吃的,吃飯事小,具體是交換手機處理業務。如果有必須回復的電話,就按照另一方的指示回撥電話。
比如沈熹就幫何之洲打了個電話,具體是聯系一位公司的主管,解決了一個技術難題。這個問題很專業,她基本上是按照何之洲寫在紙上的內容念完的。
「剛剛還可以麼?」沈熹問何之洲,口吻有點邀功。
何之洲把最後一塊牛排吃完:「馬馬虎虎。」
然後何之洲也在沈熹強烈要求下打了一個電話給沈父,主要是提醒他別忘了匯這個月的生活費。
這個生活費要得高貴冷艷。何之洲剛掛下電話,沈熹就歎了口氣說:「完蛋了,我爸准要扣我生活費了。」
何之洲嗤笑一聲:「……你確定?」
沈熹點點頭,又是一聲歎氣。
結果五分鍾後,銀行真發來了系統信息——「……沈建國在尾號8702匯入3000塊人民幣……」沈建國就是沈父。
與此同時,又一條信息進來,是沈父親自發來的:「鑒於沈熹女兒剛剛通電話時態度不端正,暫扣一半生活費。」
何之洲看了眼手機的短信,確定了一個問題——奇葩果然是遺傳的。
沈熹因為生活費被扣了一半,長吁短歎。
何之洲背靠椅背,有點興趣的樣子:「你給我演示一下,你平時跟你爸爸怎麼打電話的,我好學習一下。」
「這不太好吧。」沈熹眨巴了下眼睛,看著何之洲那麼認真的樣子,以為他是真的想學習,就模擬起來:「……老爸,最近我在微博看你發的吃吃喝喝,可真羨慕啦,不過你的女兒可就完蛋了,已經窮的揭不開鍋啦,最近兩天都是吃堂堂的,學校的菜錢又漲價了……」
何之洲揉了揉額頭,聽不下了。
沈熹模擬結束,問何之洲:「你呢,我要不要幫你打個電話給爸爸媽媽?」
何之洲已經吃好站了起來:「不用,他們都在國外。」
沈熹跟著站起來,扯著步子走在何之洲的前面,何之洲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突然,他發現前面的「自己」有點不對勁。
是衣服麼?不,還算正常,現在他已經能容忍沈熹穿各種色系的男裝,只要不穿裙子都沒問題。
髮型麼?貌似也沒多大區別,就是噴了點嗜喱。
何之洲視線一路往下,直到來到沈熹露在外面的小腿,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他的毛全沒了。
何之洲一口氣血猛地上來,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他上前一把拎住沈熹,看著「自己」的小腿,冷下了臉:「你說說,怎麼回事?」
沈熹以為何之洲說七分褲,提了提褲子說:「不帥嗎?」
「我不說這個!」何之洲氣急,再次盯著自己「光潔如玉」的小腿,一字一句道:「我——我——毛——呢?!」
沈熹往後退了幾步,居然被發現了,但她真沒辦法接受夏天還穿著一條毛線褲呀。所以她一個人在宿舍刮鬍子的時候,就順帶了小腿。
「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好看……」
「不好看!」何之洲深吸一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所以你就全剃了」
沈熹瞅著何之洲,有點心虛:「你別急啊,大腿還留著……」
何之洲不想說話了,突然換了一個方向,直接往前走去。
沈熹趕緊追上他,扯扯他的手:「你去哪兒?」
何之洲冷笑一聲:「天熱。剃頭!」
「不要!」沈熹猛地抱住何之洲,「我剃了頭不好看。」
何之洲是真的生氣,甩開沈熹的手,直接朝路邊的一家理髮店走了進去,進門就在理髮椅上坐了下來。
沈熹趕緊追上。
同時,裡面帥氣的理髮小哥也來到了何之洲的後面:「美人,想弄個什麼髮型啊?」
何之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不需要什麼髮型,剃光就好。」
理髮師:「……」
「不要!」追上來的沈熹差點跪在了何之洲的跟前,她雙手合十求著理髮師:「您一定不能給他剃啊,求你了……」
理髮師當然捨不得給大美女剃光頭的,他看著眼前這對男女,已經腦補了一部偶像劇——男孩花心負心在前,女孩剃頭出家在後,巴拉巴拉,好狗血。
帥氣的理髮小哥揚了揚額前的劉海,想出了折中的辦法:「這樣吧,我給你剪個短吧。」
沈熹捂著臉,還在求理髮師:「求你了,別給他剪,回頭我在你們這裡充個貴賓卡,好不好……」
理髮小哥是有原則的人,他看著沈熹:「帥哥,你是懷疑我的技術嗎?」
沈熹點頭,又搖頭,然後一眨眼的功夫,理髮小哥的剪刀已經下去了。
理髮小哥下手又快又准,「嗖嗖」就把一頭烏黑長髮剪短了。他理髮多年,難得遇上一張髮型百搭的臉型,水平也超長發揮了一下。
最後剪好時,他雙手放在何之洲的肩膀上,十分滿意地說:「多漂亮,跟我女神一個髮型呢?」
沈熹坐在一邊問:「謝娜麼?」
理髮小哥瞪了她一眼:「高圓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