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罩很香,那種曬得很乾爽又混合著衣櫃裡香水味道的香味。
初一覺得自己被晏航壓得整個人都陷進了被子裡,什麼也看不見,只剩下了觸覺和聽覺。
有被取消的視覺加成,他聽得格外清楚,晏航的呼吸,就在他耳後。
每一個細小的觸碰也都像是被放大了。
掃在後頸的熱氣,劃過耳廊的舌尖,還有最要命的,他褲子裡的那隻手,那只有著修長手指,漂亮骨節,無論做什麼都靈活輕巧的晏航的手。
這些刺激每次都來得這麼突然,但初一覺得自己的反應也是非常快的,畢竟還是很年輕的土狗,嗖嗖!
就起立了。
但此時此刻,在他整個人都陷入興奮的這一刻,有一個聲音在他腦子裡的某個角落裡奮力呼喊著。
堅持住啊狗哥!不要秒!
初一很輕哼了一聲,實在是壓不住聲音,他抓住了晏航的手腕。
但這個動作沒什麼屁用,他既不可能把晏航的手拉開,也不可能捏著手腕就能控制晏航的動作。
倒是抓著他手腕時,掌心裡能感覺到他每個動作牽起的肌肉和腕骨的運動軌跡。
算了吧,這能堅持得住才見鬼了。
初一放棄了努力……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努力不努力的,他根本沒有控制的技術和能力。
一旦決定放棄,倒是更愉快了。
他喘息著,回手在晏航腰上狠狠抓了一把。
……
「小狗。」晏航胳膊撐著床,在初一耳朵上輕輕彈了一下。
初一的臉還埋在被子裡,能感覺到他喘息時身體的起伏,一直到慢慢平息之後,初一才側過了臉,擰著眉說了一句:「你瘋了啊?」
晏航笑了笑沒說話。
初一又趴了一會兒,動了動。
晏航撐著床站了起來,初一先是扭頭瞅了他一眼,然後才慢慢翻了個身,看著他。
臉上有些迷茫,但比起上回來,已經好了很多,起碼眼神沒有放空,一直停留在他臉上。
不過還是皺著眉。
「一臉什麼表情啊,」晏航說,「沒秒射,我證明。」
「啊。」初一揉了揉鼻子。
「給,」晏航抽了兩張濕巾遞給他,又拿了張擦著手,「一會兒收拾收拾出去買……」
「你……」初一沒有接濕巾,視線從他臉上慢慢往下,停在了他褲襠上。
「嗯?」晏航看了他一眼。
初一沒吭聲,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不用管我。」晏航轉身準備去客廳。
說實話,初一這次雖然不是秒射,也沒撐多長時間,估計從上回到現在,他自己都沒試過擼一把,所以這回的時間對於晏航來說,緩緩就差不多了,沒到非把飛機打下來的程度。
但剛走到臥室門口,他就聽到了身後有動靜,能聽得出來是初一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到初一站在床邊正瞪著他。
「怎麼了?」晏航問。
「我來。」初一說。
「來什麼?」晏航愣了愣。
初一沒說話,視線又往下看了過去。
晏航下意識地跟著往下看了一眼,感覺自己大概明白了初一的意思。
初一會這麼主動,讓他非常意外,也讓他有點兒……尷尬,不知道為什麼,往初一身上摸的時候他不會有什麼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初一個小屁狗子往自己身上摸,他就會猛地有一種帶壞了小孩兒的罪惡感。
「不用了,」晏航笑了笑,繼續往外走,「我……」
「站著。」初一說。
晏航嘖了一聲,再次回過頭的時候,他發現初一的表情裡除了不好意思和意猶未盡之外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以為你要仇殺呢。」晏航說。
初一瞪著他:「不能每次都,是你吧。」
「不是,」晏航笑了,「其實這個無所謂是誰……」
初一沒說話,還是瞪著他。
晏航突然反應過來,初一會不會緩過勁來之後覺得有點兒沒面子?
現在初一臉上的表情,跟小孩兒做遊戲輸了嚷嚷著「再來一次」的樣子差不了多少。
「狗子。」晏航想說點兒什麼
但初一咬了咬嘴唇,低頭就衝他這邊兒衝了過來。
「哎操!」晏航嚇了一跳,這架式,真上手了感覺能把他小弟弟給拽下來,他趕緊轉身就跑。
「你給我!站著!」初一吼了一嗓子。
晏航沒說話,飛快地竄進了廁所裡,反手哐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在初一過來擰門鎖的同時,他在裡頭反鎖上了。
「晏航!」初一捶了捶門。
「沒有你這樣的啊,」晏航頂著門,「你這算強姦。」
「……開門!」初一繼續捶門。
「你就說你是想打架呢還是想給我擼呢?」晏航說。
「開門!」初一沒回答他的問題。
「你很囂張啊狗哥?」晏航有點兒想笑。
「你等著。」初一說。
「等著什麼?」晏航問。
門外沒了聲音,晏航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聽,初一似乎是走開了。
有陰謀。
晏航笑了笑,小玩意兒還使計呢?
幾秒鐘之後,門外傳來了初一的腳步聲,從客廳走過來的。
晏航還沒想明白他這是個什麼計,就聽到門鎖上傳來了響聲。
「你挺能耐啊?」晏航有些吃驚,「初一!」
外面初一沒說話,鎖上的動靜卻也沒停下。
晏航靠著牆,很有興趣地看著門鎖。
以前初一說過會開鎖,他也沒在意,這會兒看著初一開鎖,他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一個傻呵呵的老實狗,居然還會溜門破鎖的招。
還……挺溜?
沒等晏航再多欣賞一會兒,也就三五秒吧,廁所的門就被「咔」的一聲打開了。
初一氣勢洶洶地拉開門衝進了廁所。
然後站到了晏航跟前兒,面對面地瞪著。
「嗯?」晏航看著他。
初一頓了頓,撲過來摟住了他。
「哎。」晏航嘆了口氣,也抱住了他。
接著就感覺初一的手往下摸了過去,晏航側過頭,在初一脖子上親了一下。
本來他今天沒有擼的計畫,晚上時間不夠,要買衣服,還要吃飯,初一七點半還要去咖啡廳上班……擼狗已經是耽誤了時間,這會兒再不出門怕是要晚了。
但眼下初一非要仇殺一把的狀態,他也不是特別能扛得住。
算了,就這麼著吧,還有什麼事兒能比狗哥要發威更重要?
初一的手一路往下,在他肚子上腰上摸著,最後隔著褲子輕輕抓了一把,然後停住了。
請繼續。
請把手伸到裡頭去。
您失憶了嗎?
晏航偏頭看了看初一,初一就那麼定著,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晏航雖然被他點了火,但也沒好意思就抓著他手往裡塞,一腔慾火就那麼要著不著地堵在了小腹裡。
幾秒鐘之後,初一突然鬆開了手,退了兩步,轉身跑出了廁所。
????
晏航站在原地,有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狗哥?
什麼意思?
不擼何撩啊!
晏航嘆了口氣,走到洗臉池前,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兩捧涼水,把那點兒火給撲滅了。
對身體非常不好!
十分鐘之內,兩起兩滅的。
他擦了擦臉,走出了廁所,看到初一正站在客廳裡發愣。
「去收拾一下,」晏航說,「買衣服去。」
「哦,」初一往廁所走了兩步,小聲說了一句,「你沒生,生氣吧?」
「沒有,」晏航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憋,著了嗎?」初一問。
「你說話注意點兒用詞,」晏航沒忍住笑了起來,「你信不信,要換個人肯定得抽你一頓。」
「不換人,為,什麼要換,人。」初一低著頭還是很小聲地說。
「不換人,」晏航過去摟了摟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換褲子。」
「嗯,」初一點了點頭,下決心似的又看著他,「等我練,練習好。」
「怎麼練?」晏航立馬警覺起來,「幫人打個飛機你他媽還想找個模特練幾把啊?」
「……我自己。」初一嘖了一聲,快步走進了廁所。
晏航也嘖了一聲。
剛在沙發上坐下,初一穿著個內褲又出來了,跑進臥室拿了條褲子又跑進了廁所。
晏航嘆了口氣。
幾分鐘之後初一再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已經基本平靜了。
「走吧?」晏航問。
「嗯,」初一點了點頭,想想又看了一眼臥室,「被子沒,套好呢。」
「回來再弄了,」晏航說,「今天你不回宿舍吧?」
「不回。」初一說。
「走。」晏航抬手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
在咖啡廳打了這麼長時間的工,初一一次也沒逛過步行街,只知道晚上來店裡的都是逛步行街逛累了的人。
不過他對逛街沒什麼興趣,也從來沒逛過街,第一次逛街是晏航帶他去買鞋,第二次就是今天了,晏航帶他買衣服。
初一摸了摸兜裡的小鋼鏰,晏航要幫他買衣服他也沒拒絕,反正他也有計畫,想幫晏航買點兒什麼。
雖然感覺晏航什麼也不缺。
「要不別買羽絨服了,」晏航說,「你除了這種基礎款羽絨服和校服之外,還穿過別的衣服嗎?」
「穿過啊,」初一說,「毛衣T,T恤運,動服。」
晏航看著他。
「沒有。」初一笑了笑。
「你這個狗一樣的氣質,」晏航摟著他的肩,「試一下棒球服吧。」
「什麼叫狗,一樣的氣,氣質?」初一不太懂,也不知道棒球服什麼樣,「是買制,服嗎?」
「……閉嘴。」晏航大概是不知道從哪兒解釋起。
「閉上了。」初一說。
晏航往前走了一段,把他拉進了一個店裡。
這個店,要擱以前,初一無論是買什麼,都不會進。
店裡的衣服一看就都是他不會穿,也不敢穿的,各種衣服明明都長得像運動款,卻又全透著一股「土狗勿近」的洋氣。
別說他不敢穿,就算是敢穿,也覺得配不出來。
晏航拿了一件帶槓的棉外套往他身上比了比:「套一下看看。」
「這個是棒,球服?」初一小聲問。
「嗯,」晏航笑了笑,也小聲說,「是的,土狗快悄悄試一下,被人發現要趕你出去了。」
初一愣了愣,跟著他笑了起來,拿過了衣服:「我就,就是覺,覺得我,穿不出,個樣子。」
「不可能,」晏航說,「我們土狗這麼帥,穿什麼都能有樣子,放心吧,你哥給你配。」
初一點點頭,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脫了,穿上了這件衣服。
「挺好,」晏航看著他,「顯腿長,隨便配個運動褲就行。」
「嗯。」初一飛快地往鏡子那邊掃了一眼,確定自己並沒有看上去很奇怪之後,才轉過身面朝鏡子認真看了看。
然後低頭看了看吊牌上的價格。
媽呀!
打棒球穿的衣服這麼貴!
他咬了咬牙才沒出聲。
「挺好的,」晏航又拿了一件稍長一點兒的過來,「你再試試這個款。」
短的都這麼貴了,長一點兒的不是更貴!
初一搖了搖頭:「我喜,喜歡短的。」
「行吧,」晏航沒說別的,把自己外套脫了遞給他,穿上了那件長一點兒的,「那我要這件吧。」
「嗯。」初一看著他。
晏航穿什麼都挺好看的,休閒的,運動的,正式的,長的短的,套頭的拉鏈的,無論什麼款,他都能穿出帥氣來。
這就是氣質吧。
洋狗的氣質。
晏航試衣服的時候,初一看到了旁邊的一個架子上掛著不少圍巾,看上去都很洋狗。
他伸手摸了摸,很軟,應該也很暖和。
於是他又悄悄地把吊牌拎起來看了一眼。
親娘啊!
警察叔叔這個店搶錢!
這是個黑店!
一條圍巾居然299!299啊!
菜市場找個大姐織一條才50塊!
當然,沒有這麼好看。
也沒有這麼好摸。
一分錢一分貨吧……
「喜歡這個圍巾?」晏航走到了他身邊。
「不,不是,」初一搖了搖頭,「隨便,摸摸。」
晏航嘖了一聲。
「手沒地兒,放了。」初一把手放到了圍巾上擱著。
晏航笑了起來,看了看架子上的圍巾,然後拿起來了一條黑白灰格子的,往他下巴那兒比了比:「這個挺好看,不過不太合適你……我再看看啊……」
「就它。」初一一把抓了過來。
「好,」晏航抓了抓他的頭髮,「結賬去。」
衣服和圍巾都被晏航放到了收銀台上,收銀的小姑娘問了一句:「一起嗎?」
「不,」初一趕緊把圍巾拿了出來,「這個我,給錢。」
「嗯?」晏航看著他。
「快。」初一也看著他。
「隨便你。」晏航笑笑,把兩件衣服的錢給了,然後讓到一邊。
「圍巾三百九十九。」小姑娘拿過圍巾掃了一下。
「啊?」初一驚呆了,「不是二,二,二百九,十九嗎?」
「二九九的是純色的那種,」小姑娘說,「這種是三九九的。」
「換一條吧,」晏航往圍巾架子那邊走,「你用格子的本來也不好看。」
「就它。」初一拉住了晏航的胳膊,一隻手從包裡把錢抓了出來。
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初一還老想捂胸口,雖然這是給晏航買的,但他也還是心疼,一年前的他,就沒買過超過三十塊的東西。
不過晏航喜歡,就沒問題了。
「給,」他把裝著圍巾的袋子遞給了晏航,「送你的。」
晏航愣了愣,看著他沒說話。
「發工資,了嘛。」初一說。
晏航還是看著他沒說話。
「隨手就賞,賞你了。」初一說。
晏航伸手兜住了他後腦勺,把他往自己跟前兒一帶,偏頭吻在了他唇上。
初一感覺自己就像根杵在風裡的電線杆子。
別說手腳身體是僵的,就連嘴唇也是僵的,震驚和震驚和震驚讓他整個人彷彿一尊蠟像。
好在這個吻的時間很短,晏航差不多就是在他嘴唇壓了壓,就鬆開了他。
「走。」晏航推了他一把。
初一踉蹌了一下才回過了神,低頭就往前一通猛衝,生怕剛才那一幕被人看到了。
一直沖了能有五十米,晏航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才慢了下來。
「沒人看見。」晏航說。
「哦。」初一猛地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腦子才開始轉動,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短暫的那一碰,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怎麼了?」晏航問。
「以為你要打,打我。」初一說。
「我沒事兒打你幹什麼?」晏航看著他。
「上次就打,我來著。」初一瞅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把牙給焊上呢。」晏航說。
「牙是焊,不上的,」初一說,「你沒用,用過焊,槍吧?」
「……吃飯去。」晏航說。
這個週末對於初一來說,意義還是不太一樣的。
除去他從秒射成長為N秒射這件丟人顯眼的事之外,他突然想到了些別的東西。
雖然他跟晏航兩個晚上都沒再有過什麼過份的舉動,但他腦子裡的某些東西一直都揮之不去。
擼。
打個飛機。
他以前沒想過這些,哪怕是在今天之前,他也完全沒想過,就算他知道晏航會擼,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也可以……擼。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比被晏航擼了還要讓他不好意思。
回到學校的時候他都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宿舍裡的這幾個人,他們會擼嗎?
怎麼擼?
不,怎麼擼不是重點,在哪兒擼才是關鍵。
床上?
還是……廁所?
「操,」胡彪在旁邊罵了一句,「蘇斌個逼進廁所多長時間了還沒出來?在裡頭種地嗎!」
「便秘。」吳旭說。
「萬一是滑倒了起不來呢,」高曉洋說,「我去敲敲門。」
「你得了吧,」周春陽靠著椅背一下下晃著椅子,「萬一人是在擼,你這一敲給他下萎了怎麼辦。」
一幫人全樂了,李子強蹦過去在廁所門上砸了幾下:「你他媽擼完了沒!」
裡面蘇斌沒有出聲。
初一一直沒吭聲,聽著宿舍裡這幫人從擼開始的各種黃段子大爆發。
「哎,」周春陽踢了他一腳,「你沒事兒吧?」
「嗯?」初一看了他一眼,「沒事兒。」
「發什麼呆啊?」周春陽說。
「沉,思呢。」初一胳膊往桌上一架,手托住了下巴。
「你肯定有事兒,」周春陽說,「平時你深思也不是這麼思的。」
「他真,真在廁所,」初一實在沒忍住,「擼嗎?」
周春陽愣了愣:「什麼?」
初一沒說話。
過了幾秒周春陽才笑了起來:「誰知道呢,廁所裡擼多不舒服,床上躺著多好擼啊。」
「就是,」張強說著手上還模擬了一下動作,「被子一蒙,唰唰唰……」
「就射了。」周春陽說。
「滾,」張強說,「我相當持久。」
「挺持久的,」胡彪點點頭,「昨天擼的時候床晃了五分鐘。」
「你給他掐表了啊?」高曉洋說。
「我估計,」胡彪說,「他停了我還擼了五分鐘……」
「放你娘的屁。」張強說。
「組織個比賽吧,」周春陽說,「你倆打個擂得了。」
「春陽,」胡彪看著周春陽,「你是不是想趁機……」
「別自我陶醉了,」周春陽笑了起來,「我擼的時候想到你們就軟了。」
「滾蛋。」張強指了指他。
宿舍裡的人之後還說了什麼,初一都沒再仔細聽了。
只覺得自己就算不是外星球來的,也真的是沒有電的那種山溝裡出來的土狗了。
長這麼大,他就好像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
開竅晚都不能形容他自己了,這是根本就沒有這個竅。
得算是晏航給他鑿開的。
蘇斌總算從廁所出來了,看不出來擼沒擼,反正他臉上永遠都是那樣的表情。
沒等大家洗漱完,宿舍就熄燈了。
周春陽最後一個,摸黑洗完罵罵咧咧地上了床。
初一拿出手機,正想跟晏航發個消息說晚安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
而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愣住了。
是老媽。
他有些不安,這麼長時間,老媽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現在突然接到她的電話,總有種害怕的感覺。
「誰電話啊?」李子強有些不耐煩的地問了一句。
「我的,」初一趕緊接起了電話,把頭埋進了被子裡,「喂?」
「你爸聯繫過你沒有?」老媽劈頭就問。
「啊?」初一愣了愣。
「梁兵說有人在外地看到過他,但是又不確定,」老媽說,「你爸肯定沒死!他聯繫過你沒有?」
「……沒有。」初一坐了起來。
「我要跟他離婚,」老媽說,「通知你一聲,他要是跟你聯繫,你就告訴他。」
「啊。」初一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