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番外之被捉奸了

一直以來,溫遠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崇尚自由主義的人。雖然被某人壓迫教育這麼多年,溫遠追求自由的小火苗幾經摧殘也沒熄滅。

沒結婚之前,溫遠默默地安慰自己:俺總有翻身的那一天!

而結婚之後,經過幾番IQ懸殊的較量,溫遠同學終於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自由的日子,離她越來越遠了。

三月末的天氣,偏北的T市還不算暖和。早起又下了一場細雨,吸入胸腔的空氣都泛著一股冷意。雖已過春分,但因為天氣的緣故,六點左右,天便幽幽黑了下來。

溫行之這日早早下了班,經過溫遠最愛的一家餐廳時還順帶幫她帶回來了一份蝦餃。

家裡的門大開著。溫行之換了鞋,一進屋,看見客廳裡敞著溫遠的大行李箱。這個行李箱有些年頭了,是她高考結束後上大學前買的,不知為何,這麼幾年一直不肯換新的。

溫行之看了眼行李箱裡裝的東西,將蝦餃放到餐桌上,又不緊不慢地走向臥室。果不其然,衣櫃的門也開著,溫遠同學正埋首在一堆衣服間,哼著歌收拾的不亦樂乎。

昨晚他開會加班,便讓她一個人搭地鐵回家。雖然事先叮囑過晚飯不許敷衍,但溫遠同學還是偷偷地跟同事跑到母校後面那條小吃街去覓食了,回家晚了不說,還冒了雨,當晚就打起了噴嚏,發起了燒。

早上他上班走的時候,她還微微有些低燒,臉色也略顯蒼白。晚上回來一看,似是好了不少。

溫行之在一旁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實在是懶得搭理他,才徐徐開口道:「收拾行李準備去哪兒?」

溫遠抬頭,眉飛色舞道:「我們公司組織了一次培訓,去A市。」

說是培訓,多半也就是去玩兒的。光聽目的地溫行之就明白了,A市,南方一個著名的旅遊城市。

溫遠說完又埋頭收拾,等了許久都沒聽見他說話,才抬起頭,又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微微俯身,一邊試她額頭的溫度一邊說道:「你想去?」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誘哄的語氣,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腦子轉了。溫遠吞了吞口水,說:「我們部門的新人都要去的,我,我又不能搞特殊。」

還是有些燙。

溫行之收回手,看著她,說道:「A市這幾天天氣也不怎麼樣,你又生著病,還是留在家裡罷。」

「可是這是公司要求——」

「公司那邊我會替你打個招呼。」溫行之直接切斷她的後話,「趁這段時間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前幾天你不是還在抱怨沒有假期?」

溫遠愣怔地看著他,直到他走出臥室,她才反應過來,將堆在身上的衣服撂在一旁,急急地跟了上去。

脫了外套的溫行之正在廚房幫她熱蝦餃。一看見吃的溫遠同學首先氣短三分,可一看他那閒適的態度,溫遠同學又氣不打一處來:「反正,我要去。我這是學習,培訓!」

溫行之聽著,沒搭腔。

溫遠同學一想這個理由說服力也不強,面前這人早就看透她了,而且老謀深算,她挑一挑眉毛他都知道他動的什麼心思。索性直接按照他的話說:「我就是去玩兒的又怎麼了?正好趁這段時間休息休息嘛。」

「得了吧。」他端出盤子遞給她,毫不客氣地嘲笑她,「哪一次旅遊回來你不喊累?」

溫遠嘟著嘴把盤子接了過來,低頭想了一會兒,抱怨道:「老是找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又不是你,沒那麼大吸引力,不會招蜂引蝶的。」

這純粹是在歪曲他的意思,不過溫行之聽了卻沒反駁,瞥了她一眼,回臥室換衣服了。

溫遠盯著他的背影,使勁地叉起一個蝦餃塞進嘴裡,惡狠狠地嚼了一個嚥下,而後衝著臥室的方向喊道:「反正我是去定了。」

當晚,這個話題就此擱置。

溫遠一邊蹲在客廳裡收拾行李一邊用餘光瞄著溫行之。他正坐在沙發前看新聞,眉頭稍稍皺著,神情頗為認真,壓根兒不看她。

溫遠不由得想,難道是她堅定的態度打動了他?以前遇到她想做而他不准的事情時她也抗議過,怎麼就沒這效果?

這麼一想溫遠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果然。

當天晚上,溫遠同學為她略顯「囂張」的態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第二天早上偷偷起床,腳踩到拖鞋上腿都在抑制不住地打顫,一個沒站穩,差點讓又跌回到某人的懷裡去。

她抹黑溜進浴室洗漱,壓根兒不敢開燈看自己身上的那副慘狀,簡單打理了一番。她拎著行李箱開了門。

開溜之前,她往臥室裡偷瞄了一眼。大床上空空的,臥室的衛生間裡的燈亮著。

溫遠不敢多逗留,撒丫子跑下樓,打了車向火車站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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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參加培訓的人都在火車站集合。

溫遠因為昨晚過於勞累一上火車就睡著了,等到了她一醒來,就發現坐在一旁的同事小白一臉曖昧地看著她。

溫遠打了個顫,問道:「有,有事嗎?」

小白看似神秘實則猥瑣地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脖子。溫遠下意識地低頭看去,臉騰地紅了。

她假模假樣地掩了掩衣領,坐正後向窗外看去,努力無視小白想要八卦的眼神。

抵達培訓中心所在的小島上時已經是晚上了,有幾個興致勃勃地嚷嚷著要到處逛逛,而溫遠卻是沒那個力氣,一進酒店的房間,就癱倒在床上了。

晚飯過後她吃了些感冒藥,現在正是藥勁發作的時候,她困得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溫遠趴在枕頭上悶了一會兒,一邊跟同住的小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邊翻著手機的通訊錄。

未查閱短信:0

未接來電:0

溫遠忍不住嘟了嘟嘴,一邊腹誹著某人一邊暗暗決定:不給他打電話了,改發短信報平安。而且內容很簡單,就四個字——已到,勿念。

發了短信溫遠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等了大約有十分鐘,電話嗡嗡地響了。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來電顯示上的大名看了有十秒鐘,黑亮的眼睛一轉,按下了拒聽鍵。

就得殺殺他的威風。

溫遠樂不可支地想。

誠如溫行之所言,A市的天氣並不怎麼好。尤其是這座靠海的小島,這幾天一直在下雨,比T市還要冷。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下雨的天,溫遠跟小白一起出去溜了一圈兒,結果被淋在了半道上。

於是天不遂人願,溫遠同學的感冒又加重了。鼻子不通氣,發著低燒,還咳嗽。

「沒事吧,溫遠?」

室友小白半夜裡被她的咳嗽聲驚醒,有些擔憂地問她。溫遠擺了擺手,起床喝了一杯水,又趕緊鑽回了被窩。

許是擔心自己把感冒傳染給她,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溫遠對小白說,「要不,我換一個房間住吧。」

「為什麼?」小白睜大眼睛看著她。

溫遠抓抓頭髮,說道:「我怕你跟我待久了,也生起病來。」

這幾天小白對她很是照顧,溫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聽了原因,小白鬆了一口氣:「沒事,我身體倍兒棒,不用擔心這個。」

「那好吧。」

溫遠訕訕一笑,沒再提換房間的事。

因為生病,溫遠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倒真像是來參加培訓的了。

一想起這個,溫遠就鬱悶地用枕頭摀住自己的腦袋。沒過一會兒,又憋不住氣從枕頭裡鑽了出來,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剛入島的前幾天,溫行之一天打一個電話,不過都無一例外地被溫遠同學拒接了。

也不是不猶豫的,可溫遠同學實在是被壓迫久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雖然現在看來,有點兒矯枉過正了。因為某人已經三天沒打電話了。

溫遠看著手機,忍不住癟了癟嘴。

又盯著電話看了一會兒,溫遠喪氣地把手機扔到了一旁。他不可能現在給她打電話的,上午十點整,正是他最忙的時候。

可老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一樣,她剛在心裡念叨完,手機就嗡嗡地響了。

溫遠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飛快地按下了接聽鍵,像是生怕對方掛斷一樣。

「喂——」

「肯接我電話了?」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沙啞,不像是在指責,倒隱隱有些縱容。

溫遠蜷腿坐在床上,下巴頂住膝蓋,悶悶的嗯了一聲。

鼻音很濃重,溫行之微微蹙起了眉:「感冒還沒好?」

「我又淋了雨。」音調拖得有些長,帶點兒撒嬌的意味,「所以感冒又加重了。」

那頭聽了是一陣沉默。末了,掛斷了電話。

溫遠睜圓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相信地聽著短促的嘟嘟聲。

掛,掛了?

溫遠眨眨眼,而後使力合上了手機蓋。

虧她還想看他什麼反應呢!就不能對他抱有期待!

溫遠惱怒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這一睡,就一下子睡到了下午。

溫遠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忽而就聽見一陣敲門聲。聽著那短促有力的一下一下,溫遠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敲門聲還在繼續,而溫遠也完全醒了過來,一邊小心地踱著步子一邊問道:「誰呀?」

她一開口那敲門聲便停了,兩邊都靜了下來,就在她兩股顫顫驚疑不定地時候,那頭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遠遠,是我。」

溫遠遲疑地打開門,看著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溫行之,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而溫行之瞥了眼一臉蒼白的溫遠,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他看著她愣怔的表情,淡定自若地推門而入。剛關上房間的門,行李尚未來得及放下,緩過神的某姑娘就一把撞進了他的懷裡。伴隨著低低的嗚咽聲,使勁往他的懷裡鑽。

溫行之微微挑了挑眉,順勢將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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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遠一直認為,溫行之是個比較腹黑的人。可能主要是因為總受壓搾,所以溫遠同學忽視了溫小叔的另一面,那就是,這也個悶騷的男人。

被餵了點飯和藥,溫遠同學又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她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嘴角一咧,踩著拖鞋下床了。

溫行之坐在外間的沙發上,眉頭微蹙地盯著擱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聽見她開門的聲響,掃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看電腦屏幕。

溫遠也有些心虛。

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髮,蹭到他的一側坐下。見他依舊是不看自己,便乾脆直接轉過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許是被她盯得不耐煩了,溫行之終於開口了:「那邊有杯牛奶,溫度應該正好,去把它喝了。」

「不想喝。」

她悶頭嘟囔著,往他的電腦上瞄了幾眼,忍不住抱怨,「本性難移,這個時候都不忘賺錢。」

溫行之聽了只是挑了挑眉,懶得搭理她。

溫遠又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都三天沒給我打電話了,難道你都不擔心我嗎?」

「擔心什麼?你不是還有力氣掛我電話麼。」 教訓她的同時敲了下回車鍵,一筆大額交易就此完成。

「那現在不是出事了嗎?我生病了!」溫遠氣不過地用腳丫子踩了他一下。

「所以我這不是來了?」

他順手握住了她光裸的腳踝,又上移了一寸握住了她的小腿,一把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腿上落座。溫遠起初還掙扎著,可在他淡淡的目光下,她安靜了下來。

或許是藥效起了作用,她的臉色不像上午見到時那樣蒼白了,有了淡淡的紅暈。她的頭髮似乎永遠都長不長,一直都是高中時留蘑菇頭的長度,蓬蓬鬆鬆地圍住她的脖頸。還有她的體重,養到現在,只比讀書的時候胖了五斤。

他用大拇指按揉著她睡著時壓下的褶印,看著她的臉頰漸漸泛出紅色,眉目間稍稍有些鬆動。

溫遠看著他,低聲問道:「你今天為什麼給我打電話啊?」

對於這種沒什麼營養的問題,溫行之基本都選擇忽略。

溫遠瞅了他一眼,又接著問:「那是不是我不生病,你就不來了?」

這回他要是再不回答,溫遠同學可就不答應了。

「來。」溫行之說道,趁溫遠同學還沒來得及高興之前,又加了一句,「過幾天有個論壇的峰會,就在A市。」

溫遠同學怒了:「這種小會不是助理代你參加就可以了嗎?」

說完,她也明白了過來了,低頭把腦袋埋進了他的肩窩裡。

溫行之低頭看著她,終於在她頂不住他的注視不安分地亂動時,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因為還在生病,溫遠多少有些抗拒這樣的親密接觸。可她忘了,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不像大她十一歲的人。他身體前傾,以應和她的姿勢。一隻手控住她的下巴,一隻手勒住她纖細的腰肢,斷絕了她要逃的念頭。

她的嘴唇因為發燒還有些乾,所以他也並不著急,慢慢地讓她放開,接受他。

溫遠本來就對他沒什麼抵制力,在加上他這麼有耐心的引導,很快就投降了。雙手環上他的肩膀,感受著他帶來的顫慄,終於忍不住嚶嚀出聲:「小叔——」

結婚之後她從未叫他這兩個字,溫遠能感受到他動作的停頓。這個稱呼所包含的意義在此刻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曖昧。

溫行之頓了一下,一手撐起她的後腦勺,吻向下移。一手解開她襯衣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

吻剛剛落下,溫遠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剛想推開他的時候。

一道卡噠聲從門口傳來。

完了。

這是溫遠聽到這道聲音的第一反應。

她驚慌失措地看向門口,只見同事小白一臉愣怔地站在那裡,看著屋內的兩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溫行之卻淡定得很,他瞥了眼小白,又把溫遠襯衣上剛剛解開的扣子一一合上,順手又理了理溫遠凌亂的頭髮。

這一切剛剛做完,門口的小白也反應過來了,捂著臉,一邊大叫著「我看到了什麼」一邊轉頭狂奔。

聽著她的叫聲,溫遠徹底地沒臉了。

這種被「捉姦」的感覺是腫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