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番外之產前抑鬱

懷上溫小芽之前,溫遠對懷孕這件事其實是充滿期待的。

婚後兩年有孕,溫遠還來不及高興太久,孕期反應就接踵而至,吐得五臟六腑幾乎都移了位,為此還住院調養了一段時間。差不多四個月的時候,孕吐症狀消失了,一家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溫遠是在B市調養住院的,恢復之後,她跟著溫行之回到了T市。臨走之前,溫老爺子看她那單薄的小身板不太放心,便讓成奶奶跟著她一起回去,方便照顧。

溫遠心想她哪有那麼嬌氣,這段時間胃口大開,心情好著呢。可是沒過一周,不僅溫遠,就連溫先生都開始佩服老爺子甚有遠見了。

一天中午,剛開完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的溫行之接到了家裡打來的電話。

成奶奶在電話那頭說:「自打吃過早飯溫遠就一直躺在屋裡,叫她出去走一走,不幹,叫她看會兒電視或是書,不幹,午飯做好了,叫她吃飯,說沒胃口。平時她不是說這阿姨做菜很合胃口嗎?之前幾天也不是這樣啊,你不在那飯也吃得好好的。行之,你說這丫頭是不是身體哪兒有不對了?」

溫行之微微皺眉:「把電話給她,我來跟她說。」

成奶奶應了聲,過了會兒卻又無奈地對他說:「說是不想接。」

已經嚴重到連電話也不想接了?

溫行之說:「也罷,您先吃飯,我一會兒回去看看她。」

半個小時後,溫行之回到了家裡。

成奶奶正焦急地等待門口,看那樣子,這午飯也吃的不踏實。

相比之下,溫行之顯得並不太著急,不緊不慢地拖了外套,旋開了臥室的門。溫遠此時正靠在床上半合著眼休息,聽見聲響,轉過頭來,看清楚進來的人之後,又閉上了眼,一副非常困的樣子。

溫行之走到床邊,彎下腰,首先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倒是不燙。」他說。

溫遠這下也裝不了睡了,她睜開眼,眼睛依舊明亮,可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你幹嗎?」似乎是不想人碰她,她踢了下被子,往下鑽了鑽。

「聽老太太說你一上午都沒精神,午飯也沒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輕輕地扳過她的臉蛋,直視著她問。

「沒有。」溫遠咕噥一聲,似是不滿被他鉗制著,用手拍了下他的手。

「那是怎麼回事?」鬆開了她,溫行之在床邊坐下。

「什麼事也沒有。你別問我了,不想講話。」她翻了個身,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溫行之卻也不強迫她,拉過來被子給她蓋好,低聲說:「那在鬧什麼脾氣?轉過來我瞧瞧。」

「我不。」溫遠甕聲甕氣地拒絕,還往下鑽了鑽,用被子把腦袋給蓋住了。

溫行之微哂。

正是七月初的天氣,雖然這幾天下了雨,溫度並不算太高。可這樣把自己裹起來,也不怕悶壞?

他伸手掀開了她的被子,又扳著她腦瓜想讓她轉過身。溫遠頓時奓毛,手忙腳亂地去搶薄被,結果被溫行之制止住。

「不許再亂動。」他說,「小心肚子。」

溫遠一怔,頓時眼淚汪汪:「你就知道孩子。」她一下子委屈地不得了,在床上打著轉,似是想找個什麼東西把面前這人趕出去。

哪裡想到一句話就踩到她的爆點,溫行之一頓,見她仍在床上扭來扭去,被薄被縛住了腳,不得章法,他索性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當然,還得避開肚子。

溫遠被嚇得趕緊攬住了他的脖子:「你放我下來。」

「抱著你都這麼不聽話,我放你下來幹什麼?」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溫遠感覺到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小肚子上,掌心很是溫暖。

甚少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溫遠覺得難受極了:「我後悔要孩子了。我不想懷孕,不想生孩子。」

溫行之嗯了一聲:「當初沒懷上的時候,是誰一門心思想要?」他低下頭看她顯形微鼓的肚子,「溫遠,可沒見過你這麼賴皮的。」

溫遠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無理取鬧,可這兩天這種情緒一直左右著她,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她抱著他脖子,眼角又濕了:「就是賴皮,我就是不想生了。」

「好了。」溫行之拍拍她的背,「下來把鞋穿上,先去吃飯。」

「我不想吃!」溫遠喊道,臉頰還掛著淚。

溫行之不跟她較真,他彎腰把鞋遞到她面前,看著她說:「不去?桐江道你最喜歡的那家館子,主廚過兩天就回B市,再想吃,恐怕得到明年了。」

他把她的命脈真是號的太准了。

溫遠猶豫了幾秒,悲憤地抹了把眼淚,穿上了鞋。

私房菜館上菜很快,點的都是溫遠愛吃的,她也終於有了點胃口。

下了半碗飯,她對溫行之說:「前天晚上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有一個准媽媽懷孕兩次,都是四五個月的時候流產的。」

溫行之盛了一碗湯放到她手邊:「你不要緊,上周剛做過產檢,胎兒很健康。」

「可是那是上周的事了。」溫遠癟癟嘴。

溫行之看她一眼:「你要是不嫌費事,那每周做次產檢也未嘗不可。」

「那會被人笑話的。」溫遠小聲嘟囔,無意識地轉著湯勺,她又說「我還看過一個帖子,說生孩子很疼的,生不下來還要用剪子剪!」她想了下那個場景,頓時覺得可怕極了。

「我們做剖腹產。」

「可還是順產對孩子好,而且剖腹產也很受罪的,還要壓肚子,也很疼。」

溫行之看下手中的茶杯,看著溫遠:「你這些都是從哪兒看來的?」不等她回答,他又說,「不許再看了,免得胡思亂想。」

「反正我不想生孩子了。」說著,溫遠又動搖了。

「總是要受些罪的。」溫行之微嘆一聲,「所以一次就夠了,到時候我會陪著你,哪也不去。」

本是想安慰人的,可溫遠一聽這句話又奓毛了:「萬一你到時候有什麼事必須你到場才行呢?」說著怨念又來了,「你總是臨時有事,弄得我也很緊張。你算算上個月你都出差幾回了?而且我聽人說,很多男人有個孩子之後光顧著寵孩子了,就不把妻子當回事了,誰知道你到時候是不是這樣?」

活了三十幾年,溫行之終於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無話可說。

之前在B市,一個負有盛名的婦產科醫生跟他說過,女人懷孕的時候情緒是多變的,這點需要丈夫的理解。丈夫要比之前更疼愛她一些,如果有所忽視,可能會對孕婦的心情帶來很大的影響。說到這裡,她特意提及了產前抑鬱。彼時他從未覺得這個問題會到溫遠的頭上,可現在這麼看上去,倒像是真有些這個苗頭。

不管是不是,足以引起重視了。

細細一想,這段時間可能確實對她有所忽視了。從B市回來之後他接連奔赴香港和倫敦工作了將近一個月,兩天前剛回來就一刻未停地組織開會。比如今天,接到老太太電話的時候,他就剛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

雖然忙碌告一段落了,但在溫遠這裡,他是有些失職了。

頓悟之後,他看著溫遠:「吃飽了?」

溫遠:「哼!」

吃過飯,溫行之先帶著溫遠去做了產檢,確定一切正常之後,又帶她去了T市郊區的房子。婚後他們多住在易水道,很少往這邊跑,雖然這裡比市區安靜許多,環境也特別好。

溫行之把車停在了一個別墅前。

溫遠抬頭看了看,有些不解:「這是誰家的房子?」

溫行之微眯了下眼睛,把手伸給她,只說:「先進去看看。」

一套裝配齊整的別墅,裝修風格很合她心意,溫遠饒有趣味地在一二樓逛來逛去,下來之後雙眼放光地對溫行之說:「這是誰把游樂園都搬到家裡來了?」

溫遠說的是二樓,兩間大屋中間打通,裡面裝了不少滑梯和蹺蹺板這樣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還有不少玩具和兒童讀物。

溫行之微微挑眉:「怎麼樣?」

「挺不錯的。」尤其是有小孩的家庭。

溫行之打量四周一圈,說:「你現在還懷著孕,還是先住在易水道。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來,可以搬到這裡。」

溫遠雖然有些預感,但真實應驗了,還是頗感意外:「這真是我們的房子?可是十二層那套?」

資本家溫某人答:「都是。」

溫遠看他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老實交代,你到底有多少錢?我好知道跟你離婚的時候能分多少。」

溫行之瞥她那狡黠的小模樣一眼,漫不經心地拍掉她伸到面前的爪子:「一分不給。」

溫遠攤開雙手躺在二樓主臥的大床上,窗戶輕輕一拉,一陣清爽的風刮了進來,愜意極了。

溫行之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薄被蓋在她身上。溫遠打了滾,驚奇地看著這個小被子:「怎麼連這個也有?」

只聽溫先生氣定神閑地說:「本來打算過兩天天氣熱的時候帶你過來的。」

結果被她這麼一鬧,就提前了。

煩惱的心情似乎被這縷清風吹走了,溫遠抱著他的腰,示好地蹭了蹭,不一會兒又歪著睡著了。

許是上午睡久了,這一次沒過多長時間,溫遠就醒過來了。

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溫行之的懷裡,他的肩膀就橫在她的頭頂上。溫遠有些迷迷糊糊地不知在哪兒蹭了蹭,結果立馬被轉醒的溫行之給阻止了。

「不許鬧。」他閉著眼睛,聲音是睡醒時特有的沙啞和低沉。

溫遠玩鬧心起,又用小肚子蹭了蹭他。這下溫行之是徹底醒了,在他唰地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溫遠立馬安分了。

「現在倒是不怕了,嗯?」

說著溫遠常挨打的某部位又被拍了一下,她捂著屁股,有些不滿,可懾於某人余威,不敢反駁。

剛睡醒的緣故,她兩邊的臉頰都十分紅潤,眼睛也是水亮亮的,這樣敢怒不敢言看著人的時候,最是誘人。他低頭吻她,單手握住她的腰,讓她沒法躲。

這下溫遠是連耳根都紅透了,鬆軟的舌頭被他鉤住,她忍不住細哼了一聲,感覺渾身像是過了一道電。

他鬆開她,終是笑了出來。

溫遠惱羞成怒:「不許笑。」

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的身體敏感許多。本就是一直被某人調教的,再加上懷孕以來一直因為要保胎,不敢太亂來。曠了太久,才那麼被人一勾就漏了底。

「在這裡還是去浴室?」溫行之在她耳邊放低聲音問。

溫遠低頭不理他:「哪也不去!」

「也罷。」溫行之說著,不知道按了個什麼開關,房間的窗簾徐徐拉上。看著瞬間轉暗的房間,溫遠還來不及講話,就被人打橫從床上抱起,下一秒整個人就跨坐在了溫行之的腿上。她想逃,卻被人牢牢按住,整條裙子都被撩了起來,打底褲很快就要不保。

溫遠想撒嬌讓他鬆手,可溫行之不為所動,他親吻她柔軟的耳垂:「就在這裡,如何?」

「我不要。」理智快要沒了,可溫遠還是習慣性地抗拒,到底天生羞澀。

溫行之早就習慣這姑娘的口是心非,他解開她的上衣和文胸的暗扣,沿著她漂亮的頸線緩慢地親吻,手下稍一使力拆掉她最後的防御。下身全空讓溫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快感堆積又讓她忍不住有些想哭,最後終於撐不住哭了出來。

溫行之啞聲要她乖一點,可溫遠還是抽抽噎噎地抱怨:「你的手錶鉻著我了。」

他只好停下來,摘下手錶,再繼續。

溫遠今天穿的是一身連衣裙,溫行之從上至下給她脫掉了,讓她半跪在床邊。

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全裸,可溫遠還是感覺到渾身都在顫栗。她嗚嗚出聲,雙手都不知道該捂哪兒。

溫行之自身後抱住她,將她兩只手覆在雪白的肚皮上,這換回了溫遠一絲理智:「孩子……不行……」

「不會有事。」他握住溫遠白膩的大腿,將其分開。有段時間沒碰她,再加上肚子裡的寶寶,溫行之的動作非常緩慢。他試探性的進入,末了低低一聲笑,他吻了溫遠一下:「放鬆,讓我進去。」

「不給……」

她嬌聲拒絕,卻被他強制地把著雙腿,慢慢地從後而入。漲滿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尖細地呻吟出聲,下身收緊,像是要把某人給擠出去。

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溫行之停下來,感覺到她箍的稍微鬆了一些,才慢慢地開始動。之後一下快過一下,一記狠過一記,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忘護著她的小肚子,力道始終在掌控之中。

快感席卷全身,溫遠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要支撐不住了,她想癱掉,可整個人卻被架著,她想昏過去,整個人卻如此清晰地感受著他占有她時的力度,感受著他攻陷她最為柔軟的地方。

這一次,溫行之要了她兩次。

結束之後某資本家意猶未盡,而溫遠確實徹底軟掉了,掉進黑甜鄉裡一下子睡到了晚上九點,溫行之帶她回到家裡的時候仍是迷迷糊糊。

放到床上的時候倒是醒過來了,嚷嚷著要洗澡。溫行之送她到浴室簡單地衝了個澡,她整個人沒什麼力氣,黏黏地貼在他身上,撩起一些火,少不了又要做一次。

溫遠簡直要哭了,沾到枕頭就立馬抓住不鬆手,生怕某人興致一起又要再來。

然而她畢竟是懷著孕,溫行之也不敢太過放肆。看著她睡著了,才關了床頭燈,去了客廳。

成老太太還未睡,見著他,關切地問:「怎麼樣了?」

「睡著了。」

溫行之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沙發邊坐下。

「那午飯和晚飯都吃過了?心情好些沒?到底怎麼回事?」

老太太一一問過,得到確切答案後才算是放心,末了,忍不住笑了,「得,我算是看明白了,什麼藥怕是都不如你管用。之前老爺子還怕你總是慣著她出問題,我瞧著呀,這早給慣壞了。」

溫行之淡笑:「老爺子真知灼見,怎麼不給我出出主意,看看如何是好。」

「還能有什麼主意?說了你能聽?」老太太翻他個白眼,「繼續慣著得了。」

她是早看出來了。他們兩人呀,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時光只曾為你留》之七夕番外。 2014-08-02

Part. 01

在女兒出生之前,溫行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個孩子,名字叫溫小芽。

芽芽是在冬天出生的,兩只眼睛懶懶地閉著,溫行之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地彈了彈她的腳心。結果小家伙只是輕咧了下嘴,其余沒多大反應。這可逗樂了一眾圍觀的人,皆說這小姑娘像爸爸,從小就這麼淡定。

溫行之聞言沒說什麼,倒是坐在一旁的老爺子,禁不住地喜上眉梢。

後來,隨著芽芽慢慢長大,性格裡不淡定的一面就逐漸展現出來了。首先一點,愛哭。

幾個月大的時候,常常一到半夜小家伙就格外清醒,閉著眼睛癟嘴哭著,揮著小手要找媽媽。溫行之淺眠,芽芽有點動靜他就醒了,他親自抱著哄,不需要喂奶的時候,很少假手任何人。一個月下來,溫行之清瘦不少。

等到芽芽滿一周歲,夜裡不鬧人,能乖乖巧巧地一個人睡的時候,帶孩子的重任便落在溫遠和月嫂身上。加之工作忙,溫行之跟小姑娘相處的時間不像之前那樣多了。然而一旦芽芽有個小磕小碰,只要溫行之在場,她絕對會撲到爸爸懷裡求安慰。爸爸輕拍兩下,小朋友就不哭了,又接著自己滿地爬著玩。

眼見著小姑娘如此粘爸爸,媽媽溫遠都有點吃醋了。溫行之以此為由,好好在床上安慰了下她。

芽芽也不是不纏溫遠,只是溫遠常常陪在身邊,習以為常了。終於有一次溫遠因為同學結婚要出趟門,兩天一夜不在家,小朋友才意識到媽媽的重要性。

白天的時候,由於爸爸在,小朋友還玩得很開心。到了晚上,要洗澡睡覺的時候,小朋友忽然要找媽媽了。溫行之怎麼哄也不行,芽芽小朋友窩在爸爸懷裡,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沒辦法,溫行之打電話給溫遠,讓她找個電腦跟女兒視頻。那邊溫遠也十分想女兒,二話不說就上來了。

書房裡,溫行之坐在寬大的椅子裡,將攝像頭對准了坐在他雙膝上的女兒。小朋友眨著兩只黑亮的大眼睛,看著電腦屏幕,聽到媽媽跟她打招呼,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摸,結果只摸到冷冰冰的屏幕。

小家伙回頭看爸爸一眼,指了指屏幕,不會說話,只能哼哼。溫行之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摸到媽媽。

唇角微勾,他將女兒抱進懷裡:「不能摸,芽芽只能看看媽媽。」

芽芽似懂非懂,一直盯著電腦屏幕看。期間溫行之和溫遠聊了幾句,芽芽都一直乖乖的,爸爸跟媽媽說再見的時候,她還向媽媽揮了揮小手。然而等到屏幕一黑,再也看不見溫遠臉的時候,芽芽愣了下,繼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溫行之失笑著將女兒抱起,親了親她臉蛋:「好了,不哭了,明天媽媽就回來了。」他擦了擦女兒臉上的淚珠。

芽芽小朋友才不管那麼多呢,邊哭邊哼哼著在溫行之的肩膀上蹭來蹭去。溫行之頗有耐心地哄了她一會兒,輕拍著她的小身子,小家伙哭一會兒就累了,慢慢地睡著了。

Part 02

爸爸,這是芽芽小朋友第一個開口說的詞。

那是初冬的午後,小朋友穿著小薄襖在書房的地毯上爬來爬去,溫行之正坐在一旁看文件,而溫遠正在廚房裡給小朋友衝牛奶喝。

看著看著,溫行之感覺到有只小手拽住了自己的褲腿。他垂眉望去,只見他家小姑娘兩只小手巴著他的腿,正試圖站起來。看著她搖搖晃晃的動作,溫行之伸出手,卻並沒有扶著她,而是在一旁虛護著。

小朋友終於成功站起來了,趴在爸爸的腿上,衝他傻樂,口水都流了下來。

溫行之伸手,將小朋友抱到了腿上,用小毛巾擦了擦她嘴巴。小家伙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爸爸,等他擦完了,突然蹦出來兩個字:「爸爸!」

字正腔圓,清清楚楚。

溫行之怔了下,看著女兒,而小朋友喊完之後跟沒事兒一樣,又伸手去抓爸爸手裡的毛巾。溫行之將手抬高了些,果然小朋友不滿意了,哼哼了兩聲,見實在夠不著,又撲到溫行之身上,蹭了兩下,喊道:「爸爸!」

溫行之這才相信,女兒剛剛真的是開口說話了。一時間,心裡情緒十分復雜,像是第一次意識到,懷裡這個小東西,在成長。

他抱著女兒,心軟的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