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就在一行人閒聊的時候,忽然間從外面來好幾對人馬……,舒淑眼尖的看到了某個狐狸在眾人的簇擁下猶如眾星捧月一般的出彩,她努力的把頭低下來,不想對方看到。

結果那一行人還就偏偏的走了過來。

那狐狸似乎和德吉法王認識,見到他行了禮問道,「大師,原來您在這裡。」說道這裡瞥見一旁的舒淑等人要離開,便是沉聲道,「眾道友,不要急,我這裡有重要的話要說。」

舒淑不過是想離狐狸遠點,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會兒聽見他這話,便是硬著頭皮上前問道,「這位道友,你有什麼話要說?」拋開她的尷尬,她敏感的感覺到了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狐狸聽到舒淑的話,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分鍾……,那目光帶著深深的探究,就在舒淑覺得快要頂不住的時候,才收斂住眼神,沉聲說道,「我們一行十人,只剩下六個人,其他四位已經遇害了。」

「遇害?」德吉法王詫異的遇到。

「不僅如此,在我們試圖回到傳送陣的時候才發現,傳送陣已經被毀掉了。」狐狸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石頭丟進湖裡一般,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眾人一下子就竊竊私語起來,其中和德吉法王一行的隱神閣的人不相信的喊道,「怎麼可能?那是上萬年前古陣,你以為你隨便說幾句我們就會相信?」

狐狸一旁一個面目英俊的男子怒道,「大膽,我們九尾狐一族是何等尊貴,可是傳承了上古神獸血脈的存在,又怎麼會在這種事情的做欺瞞?」

那人被狐狸的氣勢嚇到,連連後退,嘴裡卻嘟囔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興許是為了獨占寶物使出的手段而已。」

德吉法王和狐狸顯然是熟識,他聽了狐狸的話臉上陰沉不定,好一會兒才對狐狸說道,「貴族因為擁上古神獸的血脈,比起同等級的人修都要強上幾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

狐狸露出回憶神色,只是臉上難得露出幾分驚懼的神色,顯然當時嚇的不輕,「那天夜裡我在打坐休息,忽然就聽到了慘叫聲,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狐狸說道這裡咽了下口水,艱澀的說道,「族人就像是被鬼混附體了一樣的扭曲著臉滾在地上尖叫,不過瞬間就變成了灰燼,剩下的族人都很驚恐,我問是怎麼回事,那人剛要作答,也忽然間尖叫起來,我知道它又來了,隨即不過片刻就有四位族人在我眼前變成了灰燼……」

德吉法王趕忙問道,「後來呢?」就是連舒淑和蔚藍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當時感覺一種冰冷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摸進了我的身體裡,但是又不是什麼鬼魂,我身上帶著純正的上古神獸的血,等閒的鬼怪別說是靠近,就是別撫觸都會魂飛魄散,我感覺體內漸漸灼熱了起來,靈氣一點點的被吸走……,那種感覺就好像要被慢慢的吸乾,渾身的法術竟然一點也用不上,後來……,就在我以為會死掉的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然後那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這幾句話說的舒淑幾個人都毛骨悚然,狐狸的是結丹期修士,他都沒辦法抗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舒淑等人想到了盧久山的古怪,還有舒淑夢中的奇怪人,又想到狐狸遇到的奇怪事情,這種種的事情都聯系在一起就覺得窒息一般的難受,這小玄界處處透著危險,可怖,恨不得立刻離開。

狐狸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就覺得這小玄界有異,準備直接回去,沒有想到連夜趕路走到了傳送陣邊上,那邊傳送陣卻被人毀掉了。」狐狸說道這裡臉色異樣的難看。

空氣中流淌著壓抑的氣息,隱神閣的人說道,「哼,一切還是眼見為實。」說完便是對德吉法王施禮,「多謝大師一路照佛,我這就帶人去傳送陣看看。」

只是隱神閣的人並沒有走成,他們剛走了幾步就見天空轟隆隆,黑色烏雲襲來,不過片刻就是下起了大雨來……,只見他們消失在雨中,很快又重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那個帶頭的人臉上帶著極度驚懼的神色,「我們出不去了,這裡被設置了結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隱神閣這一行人走著走著就發現,這一條路總是繞回來,那帶頭人叫劉北,修為也是不弱,定睛這麼一瞧,竟然是被設了結界,他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舒淑,德吉法王一行人正在躲雨,聽了這話,修為最高的德吉法王不顧雨水變為一團青虹飛去,只是不過片刻便是渾身淋濕的回來,他的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這結界的施法者,修為不俗,就是貧僧都解不出來。」

隱神閣的劉北說道,「傳音給外面的人吧。」

狐狸卻是搖頭,「我已經是試過了,沒用。」

霎時,氣氛又變得異常的壓抑而沉默,劉北暗啞的說道,「難道說,我們被困在了這裡?」

另一邊,大玄界的傳送陣處,一個看守的弟子看到那帶著古樸花紋的傳送紋變的暗淡無光,忍不住大驚失色,「不好,小玄界的傳送陣被毀了。」隨即便是對一旁的同是看守的弟子說道,「大事不好了,快去報告各大門派的掌門!」

浣巖城附近的一座山上,一個滿是白發的老者入定一般的坐在黑洞洞的□中,忽然間他睜開了眼睛,隨即帶著凝重的神色,震怒的嘶吼道,「到底是誰?誰把封印的在盧久山的暗火族給放出了?」

***

盧久山內,陳果拿著楊玄奕的魂牌走在前面,後面跟著舒淑,蔚藍,蔚薄辰,還有德吉法王一行人,就連狐狸都跟隨著,唯獨隱神閣和幾個其他門派的人沒有跟來。

當時舒淑帶著期盼把楊玄奕被困在山上的事情一說,熱心的德吉法王幾乎是立即的伸出救援的橄欖枝,他甚至說道,「也許,找到楊長老能解開這結界的異樣說不准?蔚施主,不要擔心,貧僧會保護眾道友的安全。」有他這樣一個結丹中期的修士在,又有著悲天憐人的心懷,就連一直都在反對的蔚藍都沒有異議。

因為下雨,空氣潮濕而寒冷,山路相當難走,還好眾人都是使用的飛行法寶都是沒有影響進度,參天的大樹把微弱的陽光遮住,顯得一切陰暗而壓抑,眾人都保持沉默,只偶爾聽到陳果引路的聲音。

本來看著魂牌上的以為離的很近,可是眾人們從下午一直尋到了晚上都沒有看到。

眾人尋了一處河水旁安頓了下來,蔚薄辰抓了幾條魚來,烤來吃,德吉法王是因為要戒肉自然不肯吃,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狐狸卻是不請自來的坐在了舒淑的一旁。

來者是客,舒淑自然不好趕走,便是隨口客氣的問道,「你要吃點嗎?」

狐狸笑道,「我最是喜歡吃魚了,多謝舒姑娘。」

舒淑無奈把自己手上魚分了出去,一邊肉痛的想著……,這可是最肥的一條,蔚薄辰每次挑給她的總是最好的。

狐狸似乎看出舒淑的不甘心,手一揚,手中變出一個晶瑩的玉石來,說道,「這是玉白石,靈極一品的寶石,這麼一點就可以雕出墜子出來,最重要的……,它可以隱瞞住特殊體質,比如全真陰女。」狐狸說道這裡停頓了下,帶著幾分探究的目光看著舒淑,見她別過頭便是笑了笑接著說道,「今天吃了舒姑娘的魚,這小東西就送給姑娘當謝禮好了。」

舒淑為了隱瞞住自己的體質,一直都佩戴者上官蘇牧送給她的玉佩,從來都沒被看穿過,這會兒被狐狸這麼一說,忍不住心虛的別開臉,「不過是一條魚而已,狐狸……,咳咳,玉弧前輩無需客氣。」狐狸的名字叫玉弧,修為已經是結丹期,對於連築基都沒有的舒淑自然是不可仰望的前輩。

玉弧笑道,「既然舒姑娘都喊我前輩了,這前輩的話自然要聽了,叫你拿著就拿著。」說完便是突然握住了舒淑的手把那玉石塞了進去,隨即略帶疑惑的問道,「哎,這手怎麼握著這麼的熟悉,話說,舒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在夢裡還是在一個小屋裡?」

舒淑在玉弧高壓線一樣的凝視下,趕忙抽開了手,馬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德吉法王。」

另一邊,德吉法王和蔚藍還有蔚薄辰,陳果等人正在做著激烈的討論,舒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蔚藍分析道,「我覺得這魂牌有點怪,按道理我們尋了一下午,行了那麼多路,早就找遍整座山了,竟然到現在還沒找到楊長老,這太古怪了。」

蔚薄辰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

陳果臉色蒼白的說道,「會不會是有人把師父藏了起來,用這個魂牌來……」陳果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舒淑也加入了話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有沒有可能,我們這條路被人做了手腳,其實一直都在原地打轉,比如幻覺什麼的?」

德吉法王聽了寵溺的笑了笑,對著舒淑說道,「不會的,貧僧的修為雖然不算高深,但是這點招數還是看得出來的,貧僧一路都小心的探查過,沒有任何的異樣。」

「那如果那做了手腳的人修為比我們都高呢?」狐狸顯然吃完了魚,這會兒也湊了過來。

德吉法王依然搖頭,「眾位可能不知道,貧僧吸納了一位仙界得道高僧的捨利子,可以看破一切的幻境,更不會被鬼怪所擾,所以就算做了手腳的人即使是化神期的修為,貧僧也能看破。」德吉法王說道這裡,安慰的朝著不安的舒淑笑了笑,「所以舒施主,眾位不用擔心,就算沒有尋到楊長老,貧僧也會安然的把眾位送出山。」

狐狸聽了忍不住露出幾分動容的神色,「我曾經父王說過,曾經大玄界發生一場浩劫,無論人修還是妖修……,極盡滅絕,後來仙界便是派了一位得道高僧下來解除浩劫,那位菩薩為了阻止那場浩劫,以肉身來抵擋,最後圓寂在大玄界。」

德吉法王露出肅穆的神色,點頭道,「正是這位法顯菩薩,阿彌陀佛。」

場面立時安靜了一會兒,舒淑忍不住問道,「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浩劫,竟然可以讓仙界派人下來。」

德吉法王說道,「那都是上萬年前的事情了,已經無從得知了,不過能讓法顯菩薩捨棄自己,顯然是很危險的處境。」

眾人商量了這麼一會兒,均是無果,想著反正傳送陣被毀,他們只能等著大玄界的人來救,既然這樣,那就不急,第二天在慢慢尋找好了,因為……,即使是山下也不見的安全。

舒淑這一天晚上緊緊的抱著蔚薄辰,靠著他結實的胸膛這才覺得安全了些,不過才二天,但是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弄的她筋疲力盡,可是心裡有擔心著楊玄奕,可以說心情極為復雜。

蔚薄辰安慰的拍了拍舒的肩膀,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有種安撫人心的效用,「不要擔心,我們這裡有兩位結丹期修為的前輩,再說即使他們不濟,還有我呢,拼了命我也會保護你的。」

舒淑搖頭,略帶孩子氣的說道,「我要你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楊師父……也好好的。」

蔚薄辰笑,抓起舒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會好的,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去尋楊長老,總不會無功而返的,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覺吧。」

舒淑聞著蔚薄辰熟悉的體味……,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只是等著她睡後,蔚薄辰卻是睜開了眼睛,外面傳來蔚藍壓低的聲音,「舒淑睡了嗎?」

「嗯,你進來吧。」

蔚藍聽了這話,打開帳篷鑽了進來,只見淡淡的月光中……,舒淑靠在蔚薄辰的懷抱露出柔美的側臉來,就像是睡過去的公主,是他的公主。

「終於捨得把舒淑分給我了?」蔚藍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蔚薄辰卻是沒有生氣,而是略帶暗啞的說道,「為了舒淑的安全……,不過把舒淑分給你?還是不要妄想了!」蔚薄辰說道後面,語氣變得十分的剛硬。

蔚藍一副無奈的神色,「知道了,知道了……,你守上半夜還是我守上半夜?」原來兩個人商量好給舒淑守夜,因為擔心昨天的事情再次發生,誰也不敢保證,今夜會不會有人再次召喚舒淑。

「隨你。」蔚薄辰看著窗外的星辰說道。

「那你先睡吧,我先守著。」蔚藍躺在舒淑的一側說道。

「嗯。」

如此,帳篷內,三個人並排躺在一起,蔚薄辰卻是有點睡不著,他沉默一會兒才說道,「你說,我們到底遇到什麼?」

蔚藍歎道,「誰知道呢,不過是過來撈點靈草,誰知道就這樣……,傳送陣被毀了,那是上古時期的東西,我們又沒有人會修復,大玄界的人會怎麼營救我們?還有那個狐狸說的話,那種襲擊他們族人的奇怪的物種到底是什麼?」

在十年前他們還只是普通凡人,和權利,金錢而糾纏,從來沒有想過,或者根本沒有想過會經歷這樣令人費解的事情,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沒有接觸過的世界,但是作為男人就是這樣,再苦再累,就算是害怕,也要假裝勇敢的守護自己的家人,雖然看起來不是大無畏的英雄,但是這才真實的人□,值得令人尊敬的人性。

舒淑睡前緊緊的攥著蔚薄辰的衣袖,可是依然沒辦法阻擋那個夢境,她知道自己又做夢了,夢中那個穿著華貴衣服的男人面貌變的清楚了些,約莫看到幾分英俊的輪廓,還有一雙幽深的眼眸。

「你昨天為什麼沒有來?」對方帶著幾分怨怒。

舒淑皺眉,「你差點把帶入河裡,淹死我,還跟我抱怨?」

「我不會害你的,你不相信我嗎?」那男人似乎極為不高興。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舒淑毫不猶豫的反問。

那男人盯著舒淑,長長的歎息了一會兒,解釋一般的說道,「因為,你是上萬年來唯一看得見我的人,也是唯一可以聽到我聲音的人,這說明你就是我的救贖,可以帶我回家的人,我又怎麼會傷害可以帶我回家的人。」

「帶你回家?上萬年?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為什麼我們的傳送陣被毀了?這和你有關系嗎?那些可以無形中殺掉妖修的東西是不是你派出去的?」舒淑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異樣,珠連炮一樣的發問道。

「當然不是我,我不會傷人。」男人顯然有點生氣舒淑這樣說他。

舒淑盯著男人,似乎已經相信了他的清白,她眼中露出幾分渴望的神色來,「但是你知道是誰對不對?還有師傅……,你知道他嗎?你能救他嗎?」

那男人剛要回答,卻突然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沒有想到你們這一對人裡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法師……,不行了,我得先走了,記住,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就來找我,我不會害你的,這對你我都有利!千萬記住!」

很快,那男人就消失在一團迷糊中,舒淑似乎聽到了耳旁有人在喊她,她睜開眼睛一瞧,自己竟然站在帳篷外,而德吉法王正點著她的額頭……,一旁的蔚薄辰和蔚藍都露出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