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明珠淚/搶回竹馬相公(1)

  作為趙國世家望族名門之後的嫡女,周明珠身份貴重,更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小天資聰穎,再加上名師指導,可謂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無一不曉。更可貴的是她並無貴族小姐固有的驕矜之氣,任性蠻橫,為人處世皆秉承著世家大族應有的禮儀規範,還生性良善,喜好樂善佈施,經常拿出自己的月例來讓下人拿出去悄悄接濟窮苦人家。

  這樣的好姑娘自然是有天賜姻緣,周明珠自小便與門當戶對的將門之後吳青竹定下親事。吳氏青竹,當是真真的少年才俊,武將世家出身,十八班武藝使的是出神入化,這超群的武藝在江湖之中也是排的上號的。若是亂世之中,自可為國為民親赴戰場拋頭顱灑熱血建下一番宏圖大業。不過萬萬沒想到,這平素只以武藝見長的吳公子,竟然在十六歲時參加科舉,最後蟾宮折桂,成為今科狀元。這武藝了得還又文采飛揚,長相也是俊美非凡的翩翩公子哥自是成為大趙多少雲英未嫁的女郎心中的好郎君。

  這周小姐吳公子是人中龍鳳,二人才貌品德也都處處相得益彰,真可謂是珠聯璧合佳偶天成。可是偏偏有惡人作祟,從中作梗來破壞這天定姻緣天作之合。而這惡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周家庶出的二姑娘周明玉。

  周明玉正是那周明珠同父異母的庶妹,她生母只是一個在周夫人懷胎五月之時趁著周老爺酒醉悄悄爬床的小丫鬟,這丫鬟倒也爭氣兩個月後就被診斷出了滑脈。可惜這心比天高看到夫人生下的是女兒還想生下周家子嗣後一步步取代夫人位置的丫鬟卻命比紙薄,大約是因為孕期思慮過重,再加上這個丫鬟懷胎時喜好大魚大肉,三番四次要求吃食精緻貴重,燕窩魚翅進補從不間斷,好吃懶做,最後居然早產加難產,生下一個體弱多病的周明玉後便香消玉殞。

  周夫人也是憐惜周明玉小小年紀就喪生身之母,將其養在自己名下,讓她和自己的嫡親女兒周明珠一起長大,周明珠有的吃食玩意,周明玉也不會缺了去。後來周夫人也生下了嫡子,看著女兒們也在長大,便將心思都放在了嫡子的培養上。

  周明珠倒還好,周明玉越長越大,自是有多嘴的下人嚼舌根讓周明玉知道了那個處處比自己優秀的姐姐才是娘親的親生女兒,而自己只是一個丫鬟生的庶出,心思越來越偏。她便越發覺得母親嫌棄自己是庶出,自卑的心態便一日比一日沉重。而周明珠性情溫婉,並不介懷妹妹的身份更是怕她難過待之親熱。

  可偏偏人的心歪了,想什麼都是歪的,周明珠對周明月再好,周明月也只是覺得她在炫耀自己高貴的嫡出身份,越發嫉妒厭惡自己那個偽善虛假的姐姐。不過再怎地心裡嫉恨面上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副笑意模樣。

  然而在她十三歲時得知那個自己心儀已久的翩翩少年郎吳家公子居然是和自己那個最羨慕嫉妒討厭的姐姐訂下娃娃親,在姐姐及笄之時,就要成親了。心裡潛藏多年的那因為生母低下的自卑,對姐姐優秀的嫉妒,害怕不討嫡母喜歡,對自己親事的未知,所有負面的情緒都一擁而上佔據了她的腦海,要是世界上沒有姐姐就好了,一條惡毒的想法就那樣產生了,「要是姐姐死掉了,那和吳公子成親的人不就只能是我了嗎?」

  這個毒蛇一樣的念頭就在周明玉的心裡頭瘋狂的生長,而她也就這樣做了。趙國女兒在生辰之時,都會去那念慈山上的念慈庵裡上香,為自己的娘親祈福。而周明珠十四歲生辰那天,正好周夫人因為嫡子生病,只好戴在家裡照顧生病的愛子,就讓兩姐妹帶著一眾僕從去念慈庵上香祈福。

  周明玉年幼不懂事在上香的時候亂跑進念慈庵的後山,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崖差點掉下去的,正是少年吳青竹救了她,從此周明玉便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也正因為小姑娘感念於吳青竹的武功高強,想在這方面和心上人有點共通之處,悄悄拿了自己的月例銀子去找護院大叔教了自己幾手拳腳功夫,而正是這段心底裡最美好的回憶給了周明玉啟發。

  在上完香後,她藉口後山景色奇幽,纏著周明珠去欣賞順便聊聊女兒家的心事,又藉口僕從婢女人多口雜,影響姐妹二人談心。周明珠並沒有懷疑自己從小到大一直疼愛有加的妹妹,就那樣和周明玉談笑著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周明玉邊走邊挽著周明珠的手往她當年差點失足掉下去的懸崖的方向走,看似親暱,實則心懷不軌。周明玉拽著周明珠的胳膊,將這麼多年的自卑怨恨愛慕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看著妹妹眼睛裡滿滿的惡毒,只是善良並不痴傻的周明珠當然知道她不懷好意努力想掙脫周明玉的手。

  雖說周明玉是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但是對付起養在深閨身嬌體弱的大家閨秀卻也綽綽有餘,她一個手刀砍向周明珠的脖頸,周明珠便不再掙扎,軟軟地倒在了周明玉的身上。周明玉拖著暈過去的周明珠,到了懸崖邊上,猶豫良久,終於還是將周明珠推下了懸崖。周明珠她就那樣摔死了,死在自己從小呵護的親妹妹手裡。

  即便現在的她只是魂靈,那秀美的小臉上也流下了眼淚,她不甘心轉世投胎,不甘心這樣心如蛇蠍的妹妹搶佔自己的幸福,她更不甘心自己的青竹哥哥娶得是一個心思詭譎的女子,儘管周明玉同樣心心唸唸愛著青竹哥哥,可是她不配嫁給驚才絕絕的青竹哥哥。

  周明珠生前積德行善,一直生活在良善之中,從未有過什麼惡毒的想法,然而卻遇到了這樣蛇蠍心腸殘忍害死自己的妹妹,打擊不可謂不大。而這對惡毒庶妹的執念,愈加深沉,正如兔子急了尚且可以咬人,良善之人一旦起了執念,這執念也是愈發深沉。

  周明珠斬釘截鐵地表示,我的執念便是不要周明玉嫁給我的青竹哥哥,不要她得到想要的幸福。我要她眼睜睜另外一個女子嫁給吳青竹,而她從頭到尾,從始至終都不能得到她的心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