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寸草情/女扮男裝混書院(11)

  夜色初濃,奉天書院學生屋舍內。

  「雲師弟,今日愚兄上課睡覺,還是師弟顧念同屋之誼,向先生言明愚兄睡覺之實。雖是被夫子懲罰,愚兄也自知罪有應得,卻感動師弟此番行為。愚兄得今日教訓,頓覺日前在書院虛度光陰打發過日而不思進取,多有慚愧辜負之意。現下更是多謝師弟。」

  秦九鼎擺出一副恭謹的態度對著正在書桌前讀書的雲千澄說道,言語有禮,態度溫和。

  「啊……秦師兄,客氣了。你我既是同窗,又是同屋,看見師兄走神睡覺,自然是要提醒一二的,只是今日事出突然只得告明先生,師兄不怪千澄唐突便好,千澄又豈敢居功。只要日後秦師兄多加用功就好。」

  雲千澄被這一番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之言嚇了一跳,若非昨夜那廝如此那般無恥下流,今日倒真是被這番言語給騙了過去,沒想到這人雖多年在塞外行軍打仗,說起文縐縐的話倒也不含糊,看來那柳寸草倒也是對這個兒子的功課頗下苦心。不過課堂之事本就是自己存心作弄於他,於今對方這麼謙謙有禮,也不怪罪自己倒是正好。

  「其實家母於少時也多指點愚兄詩書,但愚兄不爭,粗通文墨反而沉迷於拳腳之事。現家母過世卻也再不能承歡膝下,只是想如家母昔日所願,好好讀書。彼時沉浸於失母之痛裡,反而終日無所事事,在書院裡也無心詩書。今日幸得師弟一番行為,幸得先生一頓數落方才大徹大悟,以後定當苦讀詩書,不負家母,不負先生,也不負千澄師弟這個真朋友。」話語依舊誠懇,還不忘搬出亡母表明自己愛學之心,他的母親當然只有柳寸草一人,那秦王妃是何人與他毫不相干。

  秦九鼎當然是想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面前留下好印象,雖然昨夜行事太過孟浪直接,不過現下彌補也是不晚。那話本中不是也有祝英台紅妝喬裝來書院讀書,想來自己心儀的姑娘肯定也是為讀書而來,既然這樣不妨投其所好,自己雖是對那些詩文不敢興趣卻也是學過一些的,文采雖不說去拿的頭名狀元,金榜題名卻也不難,如此這般和她一起讀書習文倒也悠哉。她是祝英台,那自己不也可以成為梁山伯嗎。

  「秦師兄願苦讀詩書當是再好不過,相信令慈在天有靈也自是欣慰有加。」雲千澄訕訕的應道。

  有沒有搞錯,怎麼這般無恥啊,自己不過是隨口和那南峰峻說了幾句什麼真朋友也不過是為了反嗆那個噁心的娘娘腔。為何這秦九鼎突然對自己這般示好,難道是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不會吧……不可能……雖然不知他到底是何打算,不過先看看再說。

  接下來的幾天,二人的關係倒是有突飛猛進的進展,二人一起學習詩文,談論經史,氣氛是相當融洽。在交談學習之中雲千澄也逐漸放下了對秦九鼎的懷疑,畢竟對於身為普通同學的自己來說他當真謙和有禮,恪守本分。

  隨著二人關係交好,秦九鼎原本的好友南峰峻氣得跳腳,經常攙和在他倆其中卻苦於根本聽不懂他們談論的那些文縐縐的詩書,而也是由於他經常不懂裝懂說些引人發笑的話,反而讓秦雲二人在取笑他的時候關係愈來愈近,而南峰峻經歷了幾次打擊之後也只得灰溜溜的走開。

  書院裡的夫子們也欣慰的發現那個愚不可及的秦一諾像是忽然開了竅一般,上課不再插科打諢走神玩耍,反而認真聽講,幼時下課還會去請教功課,當真孺子可教,更是成為被誇獎的典範。那日罰他站的夫子更是洋洋得意非常欣慰,認為自己居功至偉,也發掘了一個頗有才情的學生。

  當然,湖面平靜如鏡下卻是暗潮洶湧,雖然二人同窗之誼越加密切,可是二人都是心懷鬼胎。雲千澄就不要說了,為了完成任務,自然是要和秦九鼎搞好關係,順便將那噁心人的小倌弄的離他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讓二人有任何發展,再說在這連日來的相處,秦九鼎可是恪守本分,應當是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而那天夜裡的小妖精就當是秦九鼎的一場夢好了。

  秦九鼎嘛,為了在佳人面前好好表現,將那日的魯莽印象完全消散,也為了當一個合格的梁山伯,自然是要和祝英台好好發展同窗友誼才好。一個將軍,一個善用兵法的將軍,不僅會當機立斷,更是可以為了最恰當的出擊而等待良久,在衝鋒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不過是克制等待幾日,為了之後的幸福生活,這點等待又算的了什麼。再說,和喜歡的你一起讀書習文,談經論史,也是別有趣味,雖然比不過那事兒,不過現下時機不符,暫且委屈自己的小兄弟幾日。忍忍而已,沒什麼的。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秦九鼎覺得這些日子感情培養的差不多了,自己深夜老是去泡冷水澡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幸福和性福都是靠謀划來的。

  這日夜書房裡,雲千澄一人坐在書桌前習字,而秦九鼎則是在書房內的軟榻上看書。同樣是日常的相處模式,雲千澄絲毫不覺得陌生,再過一個時辰,秦九鼎就該託詞睡覺而悄悄出去那蒼月潭等待他那隻出現過一次的小妖精了。

  而自己就趁著他出去悄悄用水淨身,除下那裹 胸 的布條兒,安然睡上一覺。在起床之前再偷偷摸摸的在被窩裡系好布條兒就好,只不過真是怪自己現在這 胸 脯太大,白日裡總是感覺被束縛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千澄師弟,我剛剛在書架中找一些古籍,結果居然在書架中發現了這書,來來來,一起看。」正當她專心習字時,秦九鼎卻悄悄來到她書桌前,印下了一片暗影。她抬頭一看,卻見那人面上帶著幾分微紅,有些遮掩的拿出一本書。

  「啊……什麼書……」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的她瞥了眼封面,糟糕,居然就是當年那本被她偷換掉南峰峻那本男男春宮書的男女春宮圖,怎麼這個時候被他翻出來了,他不是要和自己一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