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薛小顰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獨自在家,霍先生去醫院了。本來她只要把他準備好的早餐吃掉就好,可是吃完飯她突然很想喝果汁,就去了廚房。
平時霍梁不給她喝外面賣的果汁,都是他親自給她做,新鮮,味道也好,但是薛小顰打開冰箱一看,發現最後一杯果汁都被自己喝光了,所以她就尋思著自己搾一杯。
搾汁機嘛,多大點事兒?很隨意的,她隨隨便便就能搞定。以前在家的時候薛老媽總是擔心她的身體,所以老是給薛小顰做一些奇怪的食物,比如說難喝到極點,一口進去味蕾爆炸奶子生疼的芹菜苦瓜汁——那是薛小顰心中的黑暗料理第一名,怎麼能有人喝下去這麼個玩意兒?顏色丑不說,那個味道——嘔!
她拿了幾個橙子出來剝皮,又拿了一個蘋果,看了看挺乾淨的,但上面還貼著標簽所以沒洗過,薛小顰很自然地拿到洗碗槽,她沒想多,甩了下手直接擰開水龍頭——
「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薛小顰被噴了滿頭滿臉滿身的水,她本來穿著很薄的睡裙,現在全濕透了,再加上不愛穿內衣,所以凸點的很明顯。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水龍頭擰不起來了!薛小顰快哭了!她兩只手都沒堵住噴湧而出的水,一大早被噴成這個樣子,試問如果是你,你高興的起來嗎?
她騰出一只手瞇著眼睛在流理台上胡亂摸索,終於摸到了一塊抹布,趕緊抓過來堵住出口,但這樣也不管用,因為水還是在往外冒,頂多是水流柔和了一些,不像是之前那樣瘋狂了。
薛小顰鬆了口氣……但很快她就懵逼了,我操,這邊水龍頭剛堵起來,下面也滴滴答答開始漏水是什麼情況?
她彎下腰去看,就看見跟洗碗槽水龍頭連接在一起的水管破了!此刻正是以數十道細小的水流,速度極快地往外噴水!
薛小顰:「……」
她試著用抹布把水管裹起來,但是沒用,不夠長而且也不好固定,正在這時薛小顰眼尖瞧見手邊有保鮮膜,試著用保鮮膜——也失敗了,然後她又被噴了滿頭滿身,氣得她很想踹一腳水管。
但她壓抑住了這股子沖動,因為她知道,要是她不管不顧的一腳踹上去——那麼她很有可能會被淹死。
對水管不擅長,薛小顰也沒辦法,她試著在家裡找一找水電工的號碼,打電話讓人來修理,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平時霍梁放名片的盒子裡工工整整地放著一打,但大多數都是外賣還有他們現在在用的洗衣店之類的店家名片,沒有水電工專業的。
薛小顰從書房出來又去廚房看了一眼,本來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廚房現在像是金山寺——被白素貞淹了之後的金山寺。她心虛地看了一眼水管,要不是她自以為能弄好,其實不會漏的那麼快的。這個月的水費物業會不會以為他家有個葫蘆娃?
無奈之下,薛小顰只好把廚房的玻璃門拉上,一屁股坐在外頭,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打電話跟霍梁說一聲。
霍梁早上是去開會的,院長再三請求他一定參加這個會議,好像是研討什麼心血管手術之類的吧,早上霍梁跟薛小顰說的時候,她正趴在被窩裡,聽說霍梁要出門,她又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死命的撒嬌耍賴,根本沒注意霍梁說了什麼。
她不想打擾他啊!可是眼看有水漫金山的趨勢,薛小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抓起手機給霍梁打電話——讓她吃驚的是只響了兩聲就接了起來。
「小顰?」
「老公……大事不好了,咱家要被淹了啦!」薛小顰叫起來。
霍梁:「???」
「就是廚房的水管,我就是想洗個蘋果,誰知道水龍頭被我擰下來了……我力氣很小的呀,然後開始噴水……我本來想把它堵住的,可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非但沒堵住,水噴的越來越多,還有下面的水管也開始往外滋水……老公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淹死了啦!」薛小顰一股腦兒地喊道。
霍梁聲音裡露出笑意:「你乖乖地別進廚房,把廚房門關上,家裡有緊急報警裝置,廚房不會被淹的,水到了一定高度,下面的水漏會自然打開。你去上網或是看電視劇,我很快就回去。」
「可是人家想喝果汁……」薛小顰可憐巴巴地說。「而且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就洗個蘋果的功夫就水漫金山了……」
她可委屈了。
此刻薛小顰的視線一直盯著那顆掉在洗碗槽裡飄在水面上還不時地打轉的蘋果,萬般心塞有誰知。
霍梁哭笑不得,「待會兒回去給你帶蛋糕。」
「那我要兩塊!一塊草莓奶油的一塊巧克力的!」薛小顰立刻提要求,醫院門口有家很好吃的蛋糕店,霍梁回家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點小禮物,有時候是漂亮衣服有時候是鮮花,但薛小顰最喜歡的仍然是吃的。那家店的蛋糕她吃一次就喜歡上了,但霍先生覺得每天都吃不好,所以嚴格限制次數和數量。
「好。」
薛小顰立刻就笑了,但不忘記叮囑:「你好好開會哈,我不急的,你也別急,我書房還有零食可以吃,不會餓到的,你可千萬別早退啊!」
「……你怎麼知道。」他的確有這個打算。本來這個會霍梁就不想來,比起看這一大堆的醫生,他更喜歡在家裡跟老婆在一起。但薛小顰之前跟他說過,要跟領導好好相處,尤其是院長對他很好,他得禮貌點兒。
剛才接到薛小顰的電話,霍先生還以為自己能回家了,沒想到還是不能。
他有點失落地掛了電話,又進去了會議室,面無表情地聽著院長巴拉巴拉個沒完,心裡卻在想:待會兒蛋糕買幾寸的呢,多買幾塊放冰箱裡也是可以的,小顰那麼愛吃,對了,他都好幾天沒有給她送花了,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一束吧?家裡的花瓶還有好幾個。
而坐在地板上的薛小顰巴著廚房的玻璃門朝裡頭看,然後掏出手機卡嚓拍了一張發微博:大家好,我家的水管君掛掉了,此刻正在噴水[doge][doge][doge]
然後她就歡快地跟大家互相調戲了。
刷了會微博又看了會劇,薛小顰撐著下巴無聊地等霍先生回家。九點多的時候家裡門鈴終於響了,薛小顰精神大振,立刻從地板上跳起來直奔門口,想都沒想就一把把門拉開——「老公!」
直接撲進霍先生懷裡,然後薛小顰才感覺到不對勁兒,早上出門的時候明明穿的是黑色西裝,怎麼現在換成了藍色的衣服?
她納悶兒地鬆開手,後退了兩步把霍梁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突然笑彎了腰:「你怎麼穿這種工作服啊?從哪兒弄來的?」
霍梁卻一本正經地問:「太太,請問是你們家的水管壞掉了麼?」
薛小顰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霍梁,又看向他手上拎著的蛋糕店的袋子還有一束百合花,想了想,說:「是的呀,請問你是……」所以現在又是在搞什麼鬼?她都不用換衣服直接開始進入妄想了嗎?
霍梁對她微微一笑,是那種恰到好處又是疏離的笑:「我接到電話,來給太太你修水管。」
薛小顰茫然地點點頭,做出邀請的動作:「那,那進來吧。」然後給霍梁拿了雙拖鞋,也很入戲地說:「這是我先生的,他現在不在家,你就穿他的吧。」
霍梁換了拖鞋,把蛋糕跟鮮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後去了廚房。
薛小顰趕緊抓過袋子打開,取出蛋糕開吃,那甜蜜芳香的味道讓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吃了幾口後,她才想起來花,又把花插到花瓶,然後端著蛋糕一邊吃一邊走到廚房看。
他們家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左邊一半是推拉門,右邊一半是餐桌,坐在外面或是裡面都行,此刻薛小顰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邊吃蛋糕一邊看霍梁修水管。
他的手非常靈巧,讓薛小顰很奇怪還有什麼是霍梁不會的。趁著霍梁認真工作的時候,薛小顰才開始欣賞他今天的穿著。
在薛小顰的記憶裡,霍先生穿什麼都好看,個子高身材好氣質佳,天生的衣架子。她看過霍梁穿白大褂的樣子,也看過他穿正裝的樣子,甚至看到過霍梁只穿內褲在家裡走來走去的樣子。但不管是哪一樣的霍梁,都很高貴優雅,但他今天卻穿了水電工的工作服。
也不知他是哪裡弄來的衣服,還像模像樣的,頭上那頂鴨舌帽還印著logo。很好看誒,薛小顰心想,怎麼能有人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呢?
因為水管只是簡單破裂,關掉水閘閥門後換一截新的水管,再把壞掉的水龍頭換上去就行,所以要不了多少時間。霍梁很快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又用拖把把地拖乾淨,順便把流理台也擦了一遍,搾汁機上滿是水珠,他也給擦得乾乾淨淨,甚至那顆在洗碗槽裡不住飄蕩的蘋果,他也給洗乾淨削了皮。
連帶著薛小顰切好的橙子,打了杯果汁,放到薛小顰面前。剛剛吃完一塊蛋糕的薛小顰正口渴呢,笑瞇瞇地說了聲謝謝就咕嘟咕嘟喝起來。喝完一抹嘴巴很是豪爽地問:「多少錢啊?我可以刷卡嗎?」
霍梁看了她一眼,慢慢從廚房走出來,走到薛小顰身前,和她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兩人靠的極近,近的薛小顰都能感受到霍梁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她被迫用手撐住桌子來保持平衡,一張嘴,本來是想趕他走的,結果卻不自覺結巴起來:「你、你幹什麼啊!小心我打電話投訴你!我、我跟你說哦,你做完活拿完錢就趕緊走,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她這樣色厲內荏,不過是虛張聲勢。霍梁輕輕笑了一下,鴨舌帽下漂亮的眼睛露出一絲不懷好意。他一直盯著薛小顰看,視線張揚又不軌,看得薛小顰口乾舌燥,真的,這樣的霍梁真的很好看,她把持不住啊!
「太太你穿成這個樣子來開門,難道不是在邀請我麼?」
薛小顰被他這麼一說,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羞窘交加。她在家裡都穿的很輕便,現在又是夏天,所以她睡覺的時候只穿了一條白色的真絲睡裙,輕薄透明,長度堪堪只遮住挺翹的小屁股,細細的肩帶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斷掉,而薛小顰在家的時候還不喜歡穿內衣。
更令人口乾舌燥的是,她在廚房的時候衣服被弄濕了,因為不覺得冷也就沒回去換,現在還有的地方沒有乾透,所以那視覺效果,你想象一下就能知道。
露出的藕般白嫩纖細的四肢,男人怎麼能受得了?
薛小顰張了張嘴想解釋,半晌羞惱道:「我以為是我先生回來了,否則我才不會給你開門呢!」
霍梁說:「連看一眼門外是誰都不看,這難道不是證明,太太你心裡其實很饑渴嗎?」他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薛小顰猛地顫栗起來,雪白小巧的耳朵立刻浮上一層紅暈,她微微抖著身體,想要回嘴又不知該怎麼說。
霍梁的眼神充滿戲謔,單手抓住薛小顰兩只小手,也不知從哪裡弄來了繩子,在薛小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她捆了起來!
薛小顰怒目而視:「你做什麼!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了!」
「叫呀,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太太,我剛才注意到了,我進來的時候,你順手把門給反鎖了,這是不是證明你其實很寂寞,很孤單,所以根本就不想讓我走呢?」說完,他用他灼熱的身體來磨蹭她。
薛小顰渾身發抖——羞的,興奮的,她覺得自己被霍梁帶壞了,下限已經奔到了太陽系,再也找不回來了。「你、你胡說……我才、才沒有呢……」
「你有的。」霍梁在她耳邊吐氣,用白牙咬了咬她軟軟嫩嫩的小耳垂,還親了親。「你還讓我穿上了你先生的拖鞋,怎麼,你想讓我做你男人?讓我和你男人一樣,行使他對你的權利?」
薛小顰小臉臊紅,她、她竟然感到有那麼一絲絲的興奮耶!「你胡說……」
「我胡說,你就只會這麼指責我麼?太太,你連罵人都不會。」霍梁直接掃開餐桌上的蛋糕盒,將薛小顰放了上去,隨後自己壓到了薛小顰身上,「那就讓我幫助你的先生滿足你吧。」
修長的大手順著薛小顰的腰線一路往下,感受美好而年輕的肌膚的觸感。
薛小顰劇烈地喘息著,事實上他們之間現在並沒有很親密,但彼此的那種強烈的張力還有吸引力是完全無法掩飾的。霍梁以此說道:「太太,你看起來很饑渴,你為什麼會這樣?放一個陌生男人進家門,你看起來不像是這樣不安分的女人。」
薛小顰在心裡罵了他一句神經病,然後眼圈兒一紅,可憐巴巴地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丈夫,他總是不回家,也不關心我,他、他早就在外頭有女人了,哪裡還會想到我?」
霍梁著迷地看著她,虔誠地膜拜她柔軟的身體:「那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樣美麗的老婆,他也捨得放在家裡不聞不問。」
「是啊,我老公他是個大混蛋,沒品又下流,我早就不想跟他過了。」薛小顰說著說著,小臉一紅。「可他畢竟是我老公,我們還有證呢……啊!你!你在摸哪裡!」
她本來還要繼續詆毀霍先生,可這家伙似乎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似的,雙手極其不規矩,薛小顰身上這件睡裙能擋住多少春光,分分鍾被毀屍滅跡的節奏。
「唔,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你丈夫的事情,那讓我感到不高興,像你這樣的女人,嫁給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霍梁伸手把他的鴨舌帽往後轉了一圈,倒著戴,薛小顰被他英俊的面容電的渾身發麻。
她承認自己是個顏控啊,要是霍梁長得像趙本山,她肯定沒這麼多耐心跟母性陪他玩這麼久的角色扮演,但是——但是他很帥嘛!薛小顰不知不覺地就看呆了,直到霍梁過來要親不親地啄著她米分嘟嘟的小嘴兒,問她:「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難道我比你先生還帥?」
薛小顰說:「我先生長得像趙本山……」
霍梁:「……」
「還有點像范偉……」
霍梁低頭吻住了她,制止她那張不乖的小嘴兒再吐出一些讓他不開心的話。他的吻技很好,自學成才,每次都能把薛小顰吻得神魂顛倒,意亂情迷。
這一次也不例外,薛小顰氣喘吁吁地被霍梁親到沒力氣,簡直快要窒息,才聽到他在她耳邊呢喃:「太太,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任何男人的名字,我可是會吃醋的。讓你嫁了人,我已經很不開心了,你怎麼能讓我更不開心呢?」
薛小顰說:「可他是我丈夫,我怎麼能不提他?」
「要提也是我提。」霍梁咬她脖子,「你不許說。」
真霸道,薛小顰在心裡又罵霍梁神經病,然後委委屈屈地說:「那好吧。」
霍梁的手先是在她身上這樣那樣,然後又那樣這樣,最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交替一番,薛小顰的身體他了如指掌,醫生是他的職業,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人類身體的結構。薛小顰的每一個部位他都清楚,所以在霍梁手中,薛小顰就宛如一條被剝去了所有鱗片的小白魚,白嫩嫩光溜溜,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棵水嫩嫩的小青蔥,還不是霍梁手裡任他捏圓搓扁的小東西?
都這樣了,下面要是不做點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都對不起他身下小臉紅紅身子軟軟的小女人。霍梁溫柔地吻了吻薛小顰,他的繩子其實捆的極鬆,又是專門定制的,並不會傷到她,但霍梁還是把繩子給解開了。
誰知道一解開,薛小顰再一次入戲,死命推他:「你住手!你別過來!別碰我!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公!」
霍梁都準備提槍上陣了,誰知道突然來這麼一出,他愣了一下,美麗的小白魚便從他身下刺溜一下溜走,逃走的時候還不忘把睡裙也抓在手裡。
薛小顰醞釀好了感情,還擠出了兩滴眼淚,「你不能這樣對我……」邊說邊後退。
霍梁步步逼近:「怎麼對你?」
「我錯了還不行麼……」
這回反倒是霍梁沒法朝下接了,他納悶地想,怎麼話題突然轉到這個上面了?
正在他狐疑的時候,薛小顰抓著睡裙擋住自己的身子,大眼睛眨巴眨巴,很誠懇地說:「我給你道歉,我不該跟你講價……勞苦大眾賺錢生活也不容易,一毛兩毛的零頭我不該不給……不就是兩毛錢麼,你別這樣……」
霍梁:「……」
他反應也是奇快,薛小顰這麼跳脫他也跟得上,立刻入戲:「可惜已經晚了,你現在才想起來道歉,我就非得接受?」
他一步一步朝薛小顰走近,邊走邊解開自己的外套。藍色的工作服下,是雄健強壯的令女人癡迷的男性身體。
那麼美,充斥著力量與安全。薛小顰這回沒有再跑,被霍梁直接撲倒壓在了沙發上,他很快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兩個人擁抱在一起,薛小顰還不忘繼續求饒:「我、我給你四捨五入,湊個整,給五毛行不行?」
霍梁搖頭說:「現在早已不是錢的問題了,你傷害到了我的自尊,還羞辱了我的專業水平,我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你才知道其中厲害。再說了,你也很享受的,不是麼?」
薛小顰第三次在心裡罵他神經病,然後紅著臉說:「那也不用這麼急吧,至少你先去洗個澡……」
「你嫌我髒?」霍梁皺眉。「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粗人不配碰你?」
薛小顰心想,你這樣都叫粗人,那我是什麼人?她柔柔弱弱的繼續配合:「我沒有這麼想……其實你是沒見過我老公,我老公長得跟人猿泰山似的,比你還粗獷,我怎麼會瞧不起你呢?」
霍梁的重點卻抓錯了:「你果然認為我是個粗人。」
薛小顰:「……」
然後霍梁又問:「你老公到底長得像誰?難道你有三個老公?」
薛小顰被他氣樂了:「其實我有四個。」
「還有一個,是誰?」
「你呀!傻瓜!」薛小顰摟住他的脖子,給他拋了一個媚眼,那如絲的樣兒哦,別提多勾人動好看了,霍梁瞬間就傻眼了,他總是被自己的老婆迷得說不出話來。「你就是我第四個老公呀,趙本山跟范偉都不是我的真愛,我其實最喜歡的是你。」
好一會兒霍梁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為什麼嫁給人猿泰山?」
「誰叫你都不來娶我呢?」薛小顰也很委屈。「人家等了你好多年好多年,你總是不敢來娶我,要是你鼓起勇氣,早一點來找我的話,現在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說不定我們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呢。」
是呀,他注視著她那麼多年,卻從不敢在她面前出現。因為不敢,因為自卑,因為不配。但事實上,只要真心相待,哪有什麼配不配的說法?容貌身高年齡家世,這都不是愛情被阻斷的理由。
你呀,要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得了的地步,那麼,就鼓起勇氣告訴那個人吧,告訴她,你喜歡她,你愛她,你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不喜歡你,那麼你可以瀟灑一些,紳士一些,放手讓她走,可是——如果她恰好也喜歡你呢?你不表白,她也不表白,這樣豈不是遺憾的發生?
也或許,她從不知曉你的存在,可是當你出現在她面前,她的世界便因你變得明朗而美妙起來。
時間不等人,真心要勇敢。
霍梁聽著,突然間去親薛小顰,一邊親一邊低聲說道:「是呀,都是我的錯,平白錯過你那麼多年華,若是早些出現,我們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現在還不晚喲。」薛小顰歡快地笑。「現在我們就在一起,不分開啦,你說好不好?」
「好。」霍梁輕聲說著,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溫柔與幸福。
就在兩人折騰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本來小兩口正吻得如膠似漆難分難捨,馬上都要深入對方了,薛小顰卻突然回過神,猛地一推霍梁:「啊!」
「怎麼了?」
「我的蛋糕!」薛小顰要哭了!她趕緊從霍梁身下翻出去,眼淚汪汪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幾,然後哀怨不已地看向霍梁:「我的蛋糕……」全他媽的砸地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想活了!
她要去死!
霍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薛小顰抱進懷裡不讓她亂動:「待會兒再給你買。」
薛小顰真掉眼淚了——心疼蛋糕:「可是好浪費……」
「乖,不浪費。」霍梁親親她的眉眼,慢慢地又把她帶回剛才那美妙又情濃的氛圍裡。
就見沙發上,一雙略微粗一些的長腿下露出另外一雙雪白的細一點的長腿,不時地動呀動,還有小女人嬌軟甜糯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疑惑不解:「不、不是說給我買蛋糕麼……」
男人的聲音沙啞幾分,「嗯,等會兒買。」
「等會兒……是什麼時候……啊……」
「很快的。」
很快的。
快的。
的。
屁啦!根本就沒有很快!薛小顰沒吃早飯又失去了心愛的蛋糕,還被神經病霍先生拉著做了劇烈運動,她快要餓成屁了!
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果腹,薛小顰不肯再吃,硬是纏著霍梁帶她去買蛋糕。不買蛋糕不吃飯,她就是這麼有節操有堅持的girl!
霍梁被她磨得不行,只好答應。
他先是抱著她,兩人一起洗了個澡,然後換了衣服,這才牽著薛小顰的手出門。一邊等電梯一邊教育薛小顰:「下次開門一定要看清楚到底是誰,萬一不是我是壞人呢?記住了沒有?」
小女人好乖好乖地回答:「記住了。」
霍梁滿意地點點頭,握住薛小顰的手進了電梯。電梯裡還有一對手牽手的情侶,霍梁全程當人家是空氣,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這人啊,長了眼睛好像是為薛小顰長的,言語也是為了薛小顰出現的,浪漫跟多情更是只屬於薛小顰,既不解風情地令人扼腕歎息,又羅曼蒂克的叫人艷羨。
開了車到蛋糕店,霍梁一摸口袋,頓時尷尬起來……他……又沒有錢了。
雖然他現在養成了身上總是會帶兩張鈔票的習慣,但早上回去的時候買了蛋糕和花就沒了,所以……到最後,還是薛小顰自己買蛋糕給自己吃。
等店員打包的時候薛小顰順手刷了刷微博,看到有個米分絲特別毒的說:那剛好可以跟霍先生玩個水電工&女主人play,哎喲想想都叫人激動呢!
有那麼幾秒鍾,薛小顰很想把這人給拉黑……
拎著紙袋子,薛小顰挽著霍梁的手兩人朝停在蛋糕店門口的車子走,恰好迎面遇上院長。
院長不知道是要幹嘛,見了霍梁頓時眼睛一亮,先是跟薛小顰打了個招呼,又寒暄了幾句——跟薛小顰寒暄的,霍梁根本懶得理他。
寒暄完了進入正題,院長是來跟霍梁說一件事的:「霍醫生,是這樣的,我聽到其他醫院朋友的話,說是有人現在正挨家醫院地找你。」
「找我。」霍梁問。「誰?」
「不知道,只知道那家人姓紀。」院長說。「找你的人是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很著急,我請人幫忙問過了,說是家裡有人生了重病,只有你才能救,所以想見你。好像之前不是北京的,特地從上海那邊過來的。還說聽說你在美國,家裡特意去美國找了幾趟,後來知道你回國在北京定居,但不知道重點是在哪家醫院,所以就只能挨家的找。你看是不是要我幫你聯系一下?看著也挺可憐的,那孩子據說是病了很多年,一直治不好。」
霍梁的眼神很奇怪,那種奇怪是連薛小顰都無法形容的。他問院長:「問了是什麼病了麼?」
院長搖搖頭:「他們沒說,問了也沒說。你要不要——」
「不。」霍梁淡淡地拒絕。「麻煩院長幫我告訴其他醫院,再有人來打聽我的消息,就說不知道,不認識,也沒見過我。如果他們找到這裡,就麻煩院長回絕掉。否則我不介意離開醫院。」
他是認真的,並不是威脅,只是在告訴院長這樣的一個事實。院長立刻答應了,還讓他放心,說絕不會讓那些人找到。其實他本來只是覺得那家人可憐,想著能幫就幫一把,畢竟霍梁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
再說了,霍梁現在的工作量很輕,只有難度特別大其他醫生做不了,或是沒有把握做的手術,院長才會給他打電話。
至於霍梁為什麼不肯讓人知道他的行蹤,不想讓那些人找到他,這院長沒有多問。他從來就不是多麼有好奇心的人,再說了,能把霍梁留在自己醫院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只要不犯法,就是霍梁讓他每天給他擦皮鞋他都幹!
霍梁很明顯心情不好了,薛小顰便主動跟院長說話,又是道謝又是告別,等到院長走了,薛小顰擔憂地看了霍梁一眼。他面無表情的面容上,似乎有一絲不耐煩。
薛小顰小心地問:「老公,你怎麼了?」
「沒事。」霍梁吻了吻她,給她拉開車門又系好安全帶,自己也坐上了駕駛座。可薛小顰卻不這麼覺得,她皺起眉:「老公,不是說好了要坦誠相對嗎,你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霍梁怔了一下才說:「我沒有要瞞著你。」
「那你剛才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你可別想騙我。」薛小顰現在眼尖著呢,霍梁了解她,她也一樣了解霍先生。「你是不是知道誰在找你?」
「只是猜測,並不確定。」霍梁淡漠地說。「應該是我母親。」
霍梁的母親?那個在他五歲時就不告而別,臨走前還將霍梁藏在女廁三天三夜的女人?!那個生下了孩子卻不能保護他不能照顧他,甚至在丈夫發酒瘋打人時,怕自己挨打就把孩子推出去的,那個女人?薛小顰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是她?!」
前幾天霍梁收到身在美國的導師的郵件,說是有一位自稱霍梁母親的人找到他,問他要霍梁的地址。但是導師沒給,將女人打發走了。由於不知道霍梁跟那女人到底是什麼關系,所以他給霍梁發了封郵件說明了這事兒。
薛小顰聽了簡直都想笑了:「聽起來她像是要找你幫忙做手術啊。」
「不是。」
「不是?」薛小顰不懂。「你怎麼知道不是?」
「這世界上的名醫數不勝數,我的博士生導師就是很厲害也很著名的醫生。即使他的醫術不如我,也絕不可能有人在見到他之後,不把病人的病歷給他分析,而是堅持只找我。更別提從頭到尾他們都沒說病人是患了什麼病,只有我才能救。」霍梁神情冷淡。「估計是另有所圖。」
薛小顰也擔心起來:「你說得對,二十幾年不聯絡也不出現,一出現就非要見到你,肯定是有目的。」她握住了霍梁的手。「我會陪著你的,老公,你別不開心。」
霍梁反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把她拉到懷裡輕輕一吻。「我沒有不開心,你忘了麼,我天生缺乏感情認知,我對他們沒有絲毫留戀,自然也沒有遺憾,更不會傷心。我只是有點厭煩,不希望她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任誰都不希望自己乾乾淨淨的生活出現垃圾。
對霍梁來說,他的母親就是垃圾,懦弱又自私的垃圾。
薛小顰點點頭,心想,要是那人真敢出現的話,她一定要把對方揍一頓。
薛小顰平時也會看個新聞什麼的,對於那些禽獸父母也頗有耳聞。但她始終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他們生下子女,卻不負責任,毆打,辱罵,家暴,甚至虐待……這些事情都讓薛小顰感到不寒而栗。父母本應是孩子的英雄,本應在孩子害怕和不安的時候成為他們的避風港,本應是孩子最堅強的後盾。
家庭是美好的,但就是有這麼些人,不配為父母。
薛小顰從小出生在父慈母愛的家庭,爸爸媽媽都疼她愛她,她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因為被愛,所以她學會如何去愛人,這都是薛爸爸薛老媽交給她的。也許薛小顰有點小毛病小缺點,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她從來沒有犯過錯。
現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再加上沒有跟霍梁協商好,所以暫時不打算要孩子。可是如果有一天,薛小顰是說,如果,她做好了成為母親的準備,她和霍梁有了孩子,那麼她一定會很努力很認真地去學習如何做一個好媽媽,去愛自己的孩子,傾盡所有。
而霍梁的母親。
薛小顰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但如果她是她,她絕對不會那麼對霍梁。
那簡直是殘忍到了極點。想到這裡,薛小顰悄悄握住霍梁的一根手指頭,待到他看向自己時,便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霍梁眼中也滿是笑意。他壓根兒不認為對方能找到自己,至少短時間內是找不到的,院長人脈廣,只要打過招呼,就不會有人透露他的消息。北京這麼多家醫院,醫生的隱私信息都是受保護的,所以,如果對方想找他,那就慢慢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