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除了柏君溯這個聽話聽說,又多少有些根基,勉強能與榮王及廢太子平衡起來的景王之外,昌德帝確實沒什麼選擇了!
他其餘的皇子,十皇子以下的排行,都還是小屁孩子,人事不懂,而十以上的……真是死的死,廢的廢,紈袴的紈袴,發配的發配,到是有個排行九的皇子,去年剛成親,算是成年,據說長的還挺帥,但……
這位九皇子親媽是個貴人,目前沒有爵位,雖是個皇子,但比宗室子都透明,柏君溯以前雖然不受重視,但好歹因為親娘養母之爭,在京帝還有點曝光率,而這位九皇子——他之所以能讓白若想起來,是因為前段時間讓老婆給打的請了太醫,結果被無良太醫給當笑話一樣曝光了……
就這樣的人,昌德帝敢把抵擋廢太子和榮王的艱難任務交給他,那不得分分鐘就變『太上皇』啊!
「那我……就想點辦法吧!」被白若『期盼』的眼神鼓舞,柏君溯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講真,他以前從來沒起過要皇帝,可如今的局勢卻以不容他後退。輕薄的嘴角勾了勾,柏君溯微微垂下眼簾,看來,真的該好好琢磨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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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下心志之後,柏君溯飛快的奔向了他的智囊團們,不過一個晚上就研究出了一,二,三,四……n個做戰方案。隨後,在宋丞相狂咬半個月,穩穩的把簡淑妃半個身子咬住,眼瞧就在曝露之時,柏君溯衣帶款款的獨自進了皇宮。
面見依然臥床不起的昌德帝。
不知他和昌德帝說了什麼,白若也沒去問,反正昌德帝強撐著上了一日早朝,然後就把宋丞相一桿子支去主持科舉,又下旨把宮權非常均等的分給了皇后和榮王之母惠妃之後,柏君溯面對的困局,一下就解了大半。
至於那個原本掌鳳印的簡淑妃嘛,她非常不幸而倒霉的染上了『風寒』!
這個『風寒』,白若對燈發誓,確實是真的,沒半分裝樣的意思在。因為做為小兒媳,她親自去宮裡侍過疾,簡淑妃那張老臉,憔悴焦黃不說,連嘴角都生出皺紋了,比上次見過的時候老了不止十歲,說句實話,如今公認半死的昌德帝,都比她有精氣神的多。
皇帝到底是皇帝,哪怕是個快要死的,辦起事兒來也比柏君溯方便的多。
柏君溯低潮期一過,就擼胳膊接著上陣博鬥去了,在景王府中,白若也沒閒著,她友好而帶著成意的拜見了許側妃。
自宋氏和簡側妃火拚起來之後,許側妃和長寧郡主在景王府的存在感,就瞬間下降到了幾乎想不起的程度,就連去年長寧郡主過生日,都沒人來祝賀,甚至,如今不是柏君溯提了一嘴,這事兒怕是都被府裡,包括白若在內的主子們給忘乾淨了。
面對這種情況,許側妃自然是相當不滿的,她被輕視就算了,她女兒親王之女,堂堂的郡主,又不是娘子侍妾生的,正兒八百的側妃之女,憑什麼被人這般忽視?
只是,宋氏和簡側妃鬥的那般狠,她就有千百個憤概,也只能強壓在心裡,誰讓她靠的就是簡家呢,又誰讓簡側妃根本不重視她呢!
是的,哪怕進府時間短,又跟宋氏對上,簡側妃也並不重視許側妃,只是將她多年來經營的人脈關係拿來用了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簡側妃勾搭含姑娘給宋氏『進補』的人,是許側妃的心腹,小廚房裡據體給宋氏做『補藥』的,是許側妃好不容易收買到的親信,甚至,連簡側妃和含姑娘傳遞消息,用的都是許側妃安在內務府的釘子……
面對這樣的情況,無法反抗又不能拒絕的許側妃,每天都生活在恐懼裡。深夜夢迴之時,總是有一種『吃棗藥丸』的絕望感。
恐懼的她夜夜失眠,絕望的她大把大把掉頭髮啊!
精神壓力太大,許側妃連內分泌都失調了,身上連續四個月沒來紅,如果不是心知肚明確實沒奸.夫,她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沒被寵幸,沒有奸..夫,怎麼會突然不來紅,難道她還能夢日入懷,單性繁殖嗎?
許側妃簡直淚流滿面。
面對這樣的現況,白若的到來,對許側妃來說,無疑是令人興奮的。
雖然她們是敵對關係,但白若的提議,確實讓許側妃有了另外一個選擇,不在是只能活活吊死在簡家這顆歪脖兒上,她也可以穩步到旁邊那棵叫柏君溯的樹上試試嘛……
白若婉轉的向許側妃表示了,她希望可以聽見簡側妃『不幸亡故』的惡號,而許側妃,雖然沒答應,但看她的眼神,卻不是沒有動心的。
畢竟,許側妃不傻,如今的局面她也很清楚,柏君溯的贏面大到足夠讓她賭一賭了。畢竟,她在府中,或者說在柏君溯心中的地位不高,哪怕柏君溯真的贏了,她這個側妃怕是連個妃位都掙不上,本來她是想靠著簡家的,可簡側妃那態度……
卻讓她不敢下注了。
那明明是把她替罪羊的節奏!
想要她投城,不是不可以,對有心算無心,坑坑簡側妃這件事,她還挺有信心的,只是,白若來勸,許側妃表示她有點不敢信。
婉轉的言明了,她需要柏君溯的示意之後,許側妃端茶送客,而白若呢,有這個結果她就挺滿意的了,畢竟,她跟許側妃只是競爭關係,人家不信她很正常。如今她只需要把柏君溯勸到許側妃這事兒表示一下接受投城,那麼簡側妃就很容易解決了。
不髒她和柏君溯的手就能把麻煩處理掉,這很好,哪怕不能享受訂手解決仇人的痛快也無妨。說到底,正在緊要關頭的柏君溯,不需要一個或許會被抓住把柄的她。
於是,跟柏君溯勾通,當晚他去了東側院跟長寧『玩耍』了一番之後,簡側妃的問題也有人接手,白若表示:她很滿意,從此可坐看風雨變幻了!
以京城如今的局勢來說,風雨變幻的還是很快的,主持科舉的宋丞相不知被人陰了,科舉洩題,他這個主考官被昌德帝一擼三級,從堂堂丞相之尊變成了禮部主事,徹底去養了老,他一撤,廢太子頓時萎靡,三兩天就被榮王一腳開出了京城,滿面淚花的前往封地,從此退出皇位爭奪。
保住一條小命,廢太子雖不甘心,但他也沒什麼能力反抗,於是,只能帶著老婆和家財,包袱款款的出發了,到把留在京城的宋.前丞相.今主事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其實他也想走,其實他不想留,他想帶著全家,跟著月亮走,真心不想留下被新帝清算吶QAQ!
兩個帝位人選榮王和景王,他都得罪透透的啦QAQ!
宋主事用他悲慘的下場,淚流滿面的告訴了別人一個事實,那就是:爭位有風險,站隊須謹慎!
果然,廢太子離開京城沒到十天,剛離開陸路,覺得鬆口氣坐上船走水路的時候,那一艘諾大的官船,就被『水匪』鑿了底,上千的水匪,開著兩百快船,把廢太子一家坐的那艘官船都打成『河道飄流物』了,別說活人了,連艙下頭的老鼠都打成了肉泥。
一艘官船上,整整兩百護衛,一百船員,若干太監宮女,數十官員謀士,外加廢太子一家三十多口(連女人帶孩子),一個活口沒剩,全沉到河底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直到半個月後,昌德帝派來沿河搜尋的人,才從下游一百多里的地方,發現了兩具抱在一起的腐爛的屍身,據主持搜尋的宋主事(就是宋丞相)辨別,男屍是廢太子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至於那女屍嘛,他認了半天,也沒覺得像他二孫女……
到是隨行的一個老嬤嬤,瞅了一會兒,最後說那女屍是廢太子的愛寵,一個姓柳的庶妃,直把宋主事氣的當場甩袖就走。
拜託,宋家是為了誰才從超級世家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他堂堂一國丞相,又怎麼會變成一個閒散的主事?不都是因為廢太子這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嗎?而他們之所以會對廢太子忠貞到甩不掉的的地步,根本原因不就是因為廢太子妃是宋家人嗎?不就是因為廢太子的嫡長子是宋家的外孫嗎?
結果呢,廢太子大好的局面讓被敗光了,還連累慘了宋家,就這樣,流放的時候還跟愛寵尋歡做樂,死都沒跟宋家女兒宋家外孫死在一塊,簡直是叔能忍祖不能忍啊!
宋主事沿著河岸找了三天,一邊找一天哭,話說,他二孫女和他重外孫到底飄到哪裡去啦???
廢太子一家徹底飄走了,幹掉了他們的宋王也就沒在注意,京城的氣氛依然忙碌而緊張,絲毫沒有因為曾經的國家二把手,廢太子的死而有所停留。
只有昌德帝,曾經最疼愛兒子的死亡,似乎終於喚起了他被成年太子,威脅皇位從而迷茫的那顆偏了多年的心,看見廢太子腐爛到生蛆的那具泡大屍身,昌德帝他『嗄』的一聲……
這次沒抽過去,而是徹底瘋狂了!
而他瘋狂的具體表現就在與,他把廢太子復封為元惠太子,大禮葬與皇陵,並令滿朝文武為其守孝一年,隨然,在眾人嘩然之即……他把柏君溯冊封為太子了!
要知道,當初昌德帝之所以廢太子,就是因為他身體不好,而廢太子又太過名正言順,幾乎是他一死,廢太子就可以沒有任何反對的代替他的位置,這讓他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毫不猶豫的廢了偏愛了那麼多年的兒子……
可如今呢,昌德帝已經是病的起不來床,見誰疑心病誰的狀態了,可他竟然立了柏君溯當太子,這除了他心疼瘋了之外,沒有任何解釋,要知道,立了太子就是正了大統,現在如果昌德帝嗄的一聲死了,那麼柏君溯,就可以不廢吹灰之力登上皇位了。
這可跟前世從柏君溯登基開始就被置疑的情況完全不同。
他這太子是昌德帝在世時立下的,根正苗紅,誰都無法否認。
面對這樣的意外,景王一系樂的嘴都合不上,但榮王一黨則氣的直肝疼,正打憋足了勁兒想找麻煩呢,結果失了廢太子後狀態就一直特別萎靡的皇后病死了,好傢伙,嫡母崩逝,昌德帝直接下令罷朝一月,所有皇子皇女全轟回家守孝去,誰敢惹事就削死誰!
已經名不正言順了,在沒個好名聲,就更沒戲了……榮王非常憋屈的守孝去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簡側妃肉..體消失在景親王府的消息,除了簡家之外,真心沒哪個人留意到……
這一守孝,就是三年,柏君溯除了應付昌德帝的偶然性發瘋,榮王的經常性挑釁之外,就是默默發展自己的勢力,直到孝期結束,榮王正準備整裝待發,奮勇向前的時候,一直吊著命,彷彿隨時要嚥氣,又彷彿能活千萬年的昌德帝……
他終於堅守不住,身體抽搐,兩眼上翻的……掛掉了!
柏君溯在萬眾矚目(榮王虎視眈眈)的注視下,身披明黃龍袍,頭帶八寶流珠冠的,登基了!
穿著亮黃的貴妃大禮服,站在他身後撫著肚子的白若笑了,雖然後宮中有堅守著的簡太后,雖然宮外有一心造...反的榮王,雖然未來有很多困難,但她相信,她真的已經改變了前世的命運!
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他和她,終究會一直在一起,面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