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容炎派王楠前往收復望僚山,命他立下生死狀。左蒼狼去了他的御書房,那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
「主上,你故意的。」
「你在質問我?」他終於從一大堆折子裡面抬起頭,她卻低頭緘默。
「阿左,你總是把身邊的人看得太重。」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湊得太近,左蒼狼可以感覺到他純淨的呼吸:「你的眼裡,只需要有我幕容炎的一切,其餘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必理會。你可明白?」
只是這樣的對視,她終於放棄了掙扎,左蒼狼,如果一開始你就下定了決心把自己的全部都交換給他,那麼現在又何必煩惱這些?
王楠出征時,她也到場相送,一卷質地上乘的宣紙不著痕跡地塞到他手上,她一句話也不說。
捷報傳來時,她在南清宮,一個人對著荷花池發呆,左薇薇猶豫了幾次還忍不住告訴她:「將軍,王楠將軍得勝了。」
左蒼狼微微轉頭,她繼續道:「龍平將軍……戰死了。他的部下龍子桐帶著小部分軍隊投奔了尤國。」
她丟了柳枝到湖裡,看著魚兒爭搶一陣,輕輕點頭道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想起那日落僚城的城頭,他中箭回頭那一眼,然後茫然地棄了他的武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地抽痛,她揮手示意左薇薇:「扶我一把。」
晚上,幕容炎抽空過來,她挽弓倚窗,靜默地望著窗外,轉身看到他的目光,溫順地走過去幫他寬衣。
幕容炎握住她解他腰帶的手,似調笑般道:「我來找你,就只能是解決這個麼?」
左蒼狼臉色一紅,傾身單跪在地上:「請主上責罰。」
幕容炎抬起她的下顎看了一陣:「一品從將軍職位由成濤接任,繼續鎮守銅北關。皇城兵防總督衛一職由王楠接替。」他注意著她神色變化:「至於你,以後就安安份份地呆在南清宮。」
「主上,望僚山降了。」
「所以?」
「所以主上不再需要蒼狼了。」這一句話太過落寞罷,幕容炎發現自己竟然在安慰她:「我覺得現在,還是炎朝後宮比較需要你。」
想起答應了姜碧蘭晚上去嘗嘗她的酸梅湯,幕容炎不再多作停留,自己把腰帶束好,看看半跪在地的她,溫順得讓人恨不得拆吃入腹的模樣,急什麼,反正以後會一直在自己身邊了。走出去時竟然這樣安慰自己。
左薇薇進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主子安然無恙,狗一樣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確定她沒有哪受傷。
左蒼狼若有所思地推開她,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問了幾遍才知道是幕容炎要她留在皇宮的事,當下也開導她:「其實將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不好啊,南征北戰那麼多年,你不覺得太辛苦嗎?」
「薇薇,我只擔心這不是他的意思。若閒賦一陣,世上、民間,怕也將沒有左蒼狼這個人,那個時候,是生是死,也無人在意了。」
「你說是皇上想……」
「呵,他若想要我死,用不著這些個手段。算了,不談這些,不早了,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