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莫一江說得深情款款,風挽月卻驚叫一聲推開他。
「哇!」小丫頭瞪大眼睛,驚訝地摀住嘴。
「神經病啊!」風挽月瞪他一眼,帶著女兒就要走。
莫一江攔在她面前,急切地說:「挽月,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真奇怪,我為什麼要認識你?」風挽月想繞開他,仍是被他攔住。
「我是莫一江啊!」
「莫一江是誰?沒聽過。」風挽月別開臉。
風嘟嘟小盆友跟在母親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男子,心裡犯嘀咕,這個叔叔長得好漂亮,為什麼他認識媽媽,媽媽卻不認識他呢?
莫一江痛心疾首地說:「挽月,難道你失憶了嗎?七年前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風挽月不語。
小丫頭探出一隻小腦袋,笑眯眯地說:「七年前我媽媽生了我啊!我今年七歲。」
風挽月連忙把小丫頭的小腦袋壓回來,低聲呵斥,「不要隨隨便便跟陌生人說話!」
莫一江看起來更加激動了,「七歲,她真的七歲,她豈不就是我們的……」
「住口!」風挽月厲聲打斷他的話,「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們母女,否則我要報警了。」說完,她拉著風嘟嘟往兒童樂園走。
「挽月。」莫一江並不死心,一直跟在她們身後。
風挽月買了票,讓小丫頭自己進去玩,她守在外面。
小丫頭有得玩就不管其他的事了,像只撒歡的野兔,一下撲進海洋球池裡,瘋鬧起來。
風挽月看著女兒快樂玩耍的樣子,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莫一江輕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女兒長得很像你,可是眼睛卻像我。」
風挽月嚇了一跳,轉過頭,果然看到莫一江就站在她身邊。她瞪眼:「你幹嘛呢?怎麼還陰魂不散了?」
兩人離得近,風挽月能夠細細打量他的相貌。這莫一江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皮膚非常白皙細膩,簡直比女孩子的皮膚還好,眉目俊朗清秀,雙眼會放電,跟崔皇帝完全是兩種畫風的。
莫美男要不是此刻穿著男人的西裝,頭髮剪得比較短,一眼看上去會讓人以為這是個美女。風挽月經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乍然和這個男人對視,也免不了被他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睛電了一下,還真是渾身酥麻雙腿發軟。要是擱在十多年前,她估計也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挽月,七年前你是不是失憶了?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發生的種種了?」雖然風挽月口氣惡劣,莫美男卻沒有被她斥退,反而越戰越勇,看上去真就像個深情不移的男人。
風挽月沒有說話,但是眉頭微微蹙起,表情已經有所軟化。
莫美男繼續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女兒的生父是誰嗎?」
風挽月抬眼,警惕地看著他,「你別說生父是你。」
莫美男一臉鄭重地凝視她,「確實是我,她是我們兩個的女兒。」
風挽月猛然倒退一步,滿眼震驚。
莫美男逼近一步,抓住她的手,真誠道:「挽月,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不……」風挽月抱著頭,露出痛苦的樣子,「我頭疼,你別逼我。」
好像真的曾經失憶,她為自己的演技點贊。
「挽月。」莫美男捧住她的臉,一臉深情,「你別激動,我不逼你,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你知道我能找到你們母女,心裡有多開心嗎?挽月……」他激動得連聲音都在發顫。
風挽月眼神驚惶,像只受驚的小鹿。
拼演技的時刻到了,莫美男顯然是個實力派影帝,這幅深情的樣子都快把她給感動了。她得慶幸計畫安排得不錯,及時把小丫頭片子送進了兒童樂園,否則她聽到這些話,回去以後還不得問個沒完沒了啊?
莫美男又一次抱住她,「挽月,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你分開。你跟我走,把這幾年你發生的事統統都告訴我,好不好?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再失去你了,那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
風挽月被他摁在懷裡,眼睛瞪得老大。尼瑪這人也太會說情話了吧,簡直就是瓊瑤奶奶筆下男主角再世!還生不如死呢,你特麼失去風挽月七年,不也活得人模狗樣的嗎?
莫美男又扶住她的肩,「走,我們現在就帶著女兒離開。」說完,他拉住她,要她去把風嘟嘟小盆友帶出來。
「誒,你放開我!」風挽月不肯順從,想掙脫他的束縛。
莫美男態度頗為強硬,「挽月,我知道你一時還沒想起以前的事,那沒有關係,你總會想起我的。我是你最愛的男人,我會保護你的。」
風挽月有點反胃,最愛你妹,老娘才不愛你,老娘只愛錢。要不是看你姿色出眾,老娘真想一爪捏爆你的蛋,讓你再不能禍害小女生。
「哎呀,你別拉我呀!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在莫一江心裡,風挽月一直是個溫婉可人的女孩,所以這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
「挽月,跟我走……」
兩人在兒童樂園外面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路人異樣的目光。
一道低沉的男中音突然響起:「風總監,需要幫你報警麼?」
這聲音讓正在拉扯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不用懷疑,牛逼閃閃的崔皇帝又登場了,身後還跟著正經八百的周雲樓。
「崔、崔總?」風挽月茫然地眨眨眼,隨後飛快地甩開莫美男的手,躲到崔皇帝身後。
「崔總?」莫一江的目光移到崔嵬臉上,在看到崔嵬的相貌和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西服時,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你是江氏集團的CEO?」
「不才,正是在下。」崔嵬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懶洋洋地回答。
風挽月默默汗顏,崔皇帝還拽起了古文,居然自稱在下,怎麼不說鄙人呢?她悄悄吐舌頭,去看周雲樓,周大總助冷颼颼掃她一眼。風挽月訕訕地收回目光,暗自吐槽,拽個毛啊!
莫一江立刻換了一副神情,主動伸出右手,「久仰崔總大名,鄙人是霽月晴空酒店的總經理莫一江。」
風挽月躲在崔嵬身後翻個白眼,果然還是冒出鄙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拍古裝劇。她目光一轉,發現周雲樓冷冰冰地看著自己,顯然剛才那個白眼落入了他一眼。她乾脆對周雲樓也翻了個白眼,然後還向他扮了個鬼臉。
周雲樓瞪眼,有點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放肆。礙於崔嵬和莫一江在場,他不好多說。
崔嵬看了一眼莫一江的手,沒有伸手,嘴角仍然掛著懶散的淺笑,頗有些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意味。
莫美男表情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躲在後面的風挽月,略帶疑惑地說:「挽月,你認識江氏集團的崔總?」
崔皇帝一聽這稱呼就蹙起眉頭。
風挽月說:「崔總,我不認識這個男人,他剛才對我性騷擾。」
「什麼!?」莫一江愕然,沒想到風挽月竟然把他打入了性騷擾的行列。莫美男長得這麼好看,從來只有女人騷擾她。就算他要騷擾哪個女人,那女人不也得欣喜若狂嗎?
崔皇帝挑眉,「風總監真是魅力不凡,這麼多男人爭先恐後對你性騷擾。」
一語雙關。
風挽月乾笑,「崔總哪裡的話。」
莫一江只能聽出崔嵬話裡有話,可弦外之音卻不明白。
崔皇帝的目光重新回到莫一江臉上,淡淡道:「莫經理如果喜歡我們公司的風總監,應該採用正當的方法追求她,而不是對她性騷擾。這種事情傳揚出去,實在是有損形象。」
「不是這樣的……」莫一江神情尷尬,隨後驚道:「挽月,你是江氏集團的總監?」
「只是個行政總監。」崔皇帝輕飄飄地開口,「不是CFO,也不是COO和CIO。」
風挽月耷拉著頭,默默吐槽,O你妹,丫就是UFO。
莫一江目光複雜地看著風挽月,「挽月,沒想到你竟然……」
欲言又止,後面是什麼話,風挽月心知肚明。這些男人說話真累,不是一語雙關就是打啞謎,肚子裡揣著一堆小九九,心理一個比一個陰暗。
崔皇帝又怎麼會不知道莫一江的意思,也不過淡淡一笑,裝聾作啞。
「唉……」莫一江長嘆一聲,哀傷又遺憾的樣子,「沒關係,挽月,就算你失憶了想不起我也沒關係。我相信你總有一天能夠想起我,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饒是崔嵬再淡定,聽到這話內心也起了不小的波瀾。失憶?小賤人這是唱的哪一出?演電影還是演電視劇呢?這橋段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風挽月不說話,崔皇帝也不動聲色,周大總助更是板著一張木頭臉,估計這兩人心裡頭沒少嘲諷她吧!
莫美男沒能喚起風挽月對他深沉的愛意,有些不甘,又見崔嵬站在風挽月前頭,一副護花使者的架勢,顯然這兩人的關係不同尋常。他想到過去風挽月對他千依百順溫柔如水的模樣,七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心裡更是火燎般難受。分明是他的女人,為什麼要在其他男人羽翼之下求生存?
「挽月,不管你現在怎麼看我,我都絕對不會再放棄你。」莫美男說得鄭重無比,就差對天啟示了。
崔皇帝挑了挑眉,輕笑了兩聲:「呵呵。」
似乎在嘲諷某些人的不自量力。
莫美男額頭上青筋猛然一跳,看了一眼兒童樂園裡玩得正嗨的風嘟嘟,又說:「我也不會放棄我們的女兒。」
這話簡直就像一枚炸彈,砰一聲平地炸開。崔嵬和周雲樓即使表現得再鎮定,還是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心中更是掀起了的狂風巨浪。
莫美男見自己的話達到預計的效果,不再停留,往風嘟嘟那邊看了一眼,然後離開了。
週遭很熱鬧,崔嵬和風挽月之間卻死一般的沉默。
風挽月低頭不語。
崔嵬目光陰冷地瞪著她。
周雲樓微微揚起嘴角,看上去心情不錯,似乎風挽月倒霉,他就高興了。
這時,風嘟嘟小盆友跑到兒童樂園入口處,對著風挽月大喊:「媽媽,媽媽。」
風挽月抬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答應道:「哎,在這裡,怎麼啦?」
「媽媽你別走遠了,我剛剛沒找到你。」小丫頭語氣頗為不滿。
「放心吧,媽媽不會走遠,就在這裡等你。」
小丫頭的目光移到崔嵬和周雲樓的臉上,好奇地說:「媽媽,這個伯伯和叔叔是誰啊?」
伯伯和叔叔!誰是伯伯,誰是叔叔?
崔嵬比周雲樓大幾歲,外貌也顯得更加成熟和老成,所以……
周雲樓低下頭,輕咳一聲。
風挽月看到崔皇帝的眉毛擰了起來,趕緊說:「嘟嘟,他們都是媽媽的同事,碰巧遇上了,快向他們問好。」
「哦,伯伯好,叔叔好。」小丫頭笑眯眯地打招呼,小臉放光,漂亮又可愛。
崔皇帝板著臉沒有回應。
周雲樓雖然不喜歡風挽月,可是小丫頭很招人喜歡,「小妹妹,你好啊!」
崔皇帝斜了周雲樓一眼。
周雲樓訕訕地摸摸鼻子。
風挽月揮揮手,「嘟嘟,你接著去玩吧!」
「那我去玩啦!」小丫頭一蹦一跳地接著玩樂去了。
氣氛冷下來,崔嵬和風挽月之間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崔皇帝忽然笑了起來,乜眼看著她,「居然是個下過蛋的女人,瞞得夠緊啊!」
風挽月不說話。
「你那入職資料裡面寫的可是未婚。」
風挽月聳聳肩,「未婚先孕,人力資源部當時只問了婚姻情況,沒有問生育情況。再說了,就算我有孩子,也從來都沒有影響過工作。」
崔皇帝呵呵直笑,「行,你能耐。說吧,誰的種?」
風挽月心裡很討厭他這種說話的方式,彷彿她不是人,是只母雞。不過在崔皇帝心裡,她沒準就是隻雞,反正他是金主,跟他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微微一笑,說道:「您大可以放心,我女兒今年七歲了,肯定不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