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之美/重生之奮起》
早茶
第 1 章

父親常說一句話:心不靜,枯坐何用,冷暖從來只自知。

我環顧四周,是我的臥室……準確的說,是我高中居住的地方。

閉上眼,強迫心定。

一幅幅熟悉畫面,流水般快節奏的展示。我看著記憶中的『我』短暫的一生,真實?預言?

父親是村裡的書記,沿海地區的一個鄉鎮小官,實則油水並不多。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聰明狡猾,但許鋒芒太過畢露,仕途一直滯步。官場不如意,父親不甘心,偷偷下海做生意,不過利潤只剛抵成本。事業不順,笑話的是父親的桃花運一直很好。只是最後成為我母親的人,僅是因為她的肚皮。

命運的眷顧或者說是捉弄,父親在他中年時事業卻峰迴路轉,因為另一個女人到達了高峰。她是一個女強人,靠海地區做的是水產品生意,無論在古時還是現今,女人事業過強,而作為她男人卻低她一等時,他們的婚姻十有八九都不順當。

當一個不缺錢但寂寞的女人,遇到另一個一直想一展抱負的男人時,結果順理成章,兩方雙贏。兩個人各取所需,但兩個家庭軌跡依舊。

八歲,我就遠離父母住在了市區的幼稚園。假期歸家,迎接我的並不是父母的擁抱,而是他們樂此不疲的爭吵全武行。他們的感情一直不好,母親是一個半家庭主婦,她的半職業是牧師,但是教堂裡的愛慰禱告,在面對父親時全部轉為一句句粗鄙的髒話。

我知母親的苦,但她的行為卻給了父親心安理得出軌的理由,父親覺得自己已經盡到義務,承擔了責任,對這個家庭仁至義盡。

小學畢業的暑假,有一天母親不在家,我聽到他們的臥室有奇怪的聲音,我偷偷開門縫,看到父親在一個陌生的女人身上不停的動著,曉事的我知道他們在幹什麼,雖然我不喜歡自己已經搖搖欲墜的家,也厭倦無休止的爭吵聲,但我並不希望它散掉。

此後我的性子越發沉默,父親的朋友私下調侃,一個不安分的狐狸竟然養出一個安穩沉靜的女兒。

初中和高中,我寄宿在一個遠親范家,照市場價學期算錢,這個時候家裡的經濟情況已經轉好,父親每次都給我不少的零用,只是我卻不愛回家,因為每次我看到他們房裡的床,都會想吐。這六年在範家,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家庭意義。

我不是很愛學習,就算范家哥哥經常幫我補習,心思不在,成績也只流於一般。高考時失利,成績只勉強超出三本平均線幾分。

母親一直揪我的錯誤,從學習問題,穿衣問題一直到我的作風問題,父親並不是很在乎我的去處,他認為一個女孩最後的成敗在於她所找的男人。

大學生涯,家鄉里的人聯絡比較勤的只有范家哥哥,他比我大一輪--十二歲,三十而立,是一個大學老師。六年的相處,饒是我再不容易親近,也和他培養出了一定的情分。

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我和班中一個和我碰巧同市的女孩成了朋友,她叫劉秋,既然決定當朋友,我就要牢牢的記住她。

四年最後的學生年代結束,我的感情生活依舊一片空白。我的寢室只剩下我一個處女,當她們展示她們愛的甜蜜時,我無比小人,極端,狹義,灰暗的想:我不想當免費或者倒貼的無病毒妓·女,戀愛是可以談,但一定要談上床嗎?

畢業以後,父親安排我進了他朋友的公司,實習三個月的時間,他一直暗示我應該和他朋友的兒子多接觸。我故意漠視,最後父親開始安排我的相親時間表。

相親結婚的效率一向很高,我的單身生活結束在二十四歲。社會輿論需要男人女人結婚,從自家閨女-到別人家媳婦-再到孩子的媽,這個天道迴圈本就該一代代遵循,那就在能挑的歲數中盡情選擇吧。

我和我要相處一生的男人,只認識了半年。他叫童鳴昭---面貌端正;比我大四歲---年齡相當;有房有車---物質無憂;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雖然我不相信)---他對我感興趣;他的母親很滿意我---以後婆媳相處無懼。

我不懂愛情,但是愛情和婚姻本就是兩碼子事兒,我決定好好去經營婚姻。婚後兩年,無爭吵,兩人相處和諧。

第三年,二十七歲,我懷孕了,只是敏感的我感覺他並不高興。

我挺著大肚子回家看著床上的男女,一個是我的丈夫,另一個是劉秋。我就這麼看著,他們的身影好像和我記憶中的一對重疊起來,我伏在床邊猛烈的嘔吐起來。

那晚,我早產,婆婆狠狠的罵了她兒子,然後勸慰我男人都這樣,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才忍不住,要看著出生的兒子balabala……

婆婆出去一會,童鳴昭和劉秋就進來了,我的丈夫一直低著頭一聲不響,劉秋則跪著挨在他旁邊默默流淚並開始懺悔,把他和她的愛情故事說了一遍,並且發誓為了我的家庭會和他分手,要怪就怪她,要我原諒童鳴昭……故事說完很久,她還在哭,她面前的地面上一圈潮濕。

我看著我的丈夫把哭的梨花帶雨的劉秋抱在懷裡,然後面無表情的朝我說了句:我的責任我不會忘的,是我對不起你,但我不會離婚。

如果不是劉秋,是別的女人,也許我心裡會好受一些,必經我有了思想準備。相處幾年,我還是不懂愛情,但是他無可厚非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男人,我很難過。其實我給過他機會,他比我父親要好,因為他並沒有在我面前極力掩飾什麼,他身上的香水味,驟多的新衣服,口袋裡的旅遊票……

其實,我都懂。

懷孕的這麼長日子,我一個人呆著的時間很多,我會想想我做的地方有哪裡不對。婚姻的忠誠有那麼脆弱嗎。你在心裡有了真正喜歡女人的情況下,身體還要抱著另一個女人履行丈夫的義務,是不是很難為你?那麼這個剛出世的孩子算什麼,只是履行責任的成品,性·欲的發洩?

我張了張嘴,有很多話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我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

我看著天花板沉默,在你們決定一起的時候,就做好分手的準備了嗎,那為何開始,所謂的情不自禁?呵,有多難禁?

現在你們在我面前這般作態,一開始就打出了『愛情』這麼響亮的名號—所以你們是一對有情人,而我和我還懵懂的孩子就是現實的後媽代表,硬生生的拆散了你們。

是與非的定義,本就無法界限,要看是站在哪個立場。

醒來時,我盯著熟悉又陌生的窗櫺發了一陣呆。

這算什麼?

我苦笑,我輕輕撫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回憶已經完畢,經歷的一切是真的,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但是確定,我是有些高興的。

我用力的握了握手,閉上眼躺下。

是的,我很涼薄、很自私再次確定,我慶倖。

我有能力改變我的命運,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生命中,連一點苗頭都不可以!

因為我不懂愛,所以無愛無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