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重口了。
王婧賢覺得自己的三觀遭受到了衝擊,雖說心底其實還是有點喜悅,但之前的畫面著實太讓人震撼,她都不敢想像,這段時間衛慎對她的身體做了什麼。
而趙泊,黑著臉,把嘴唇下方的血跡抹乾淨後,冷冷一笑。
「我就知道,當時不該放那小畜生一馬。」
此時的趙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和趙泊待了一段時間過後,王婧賢倒是發現。
趙泊此人雖說長著一張妖艷的臉,平時行為也是放蕩不羈,可骨子倒是和那些除魔衛道的道士一般,非常古板。
剛才的場面無疑是在他的世界中拋下了一枚炸彈,炸的趙泊整個人都暴躁了。
他笑著擦拭手中的劍身,面色森冷。
「趙泊?」
王婧賢坎坷的叫了一句。
「我會幫你找回你的身體。」
趙泊只說了這一句,像是下定了決心,將一旁的葫蘆一轉,葫蘆口對準她,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王婧賢自覺天旋地轉,等到回神後,週身的事物被放大了好幾倍,她被關在一個透明的小玻璃間裡,趙泊那張漂亮的臉橫在上方,大了十倍不止,像個鍋蓋一樣罩在上方。
「感覺如何?」
王婧賢動了動身體,身體如同躺在軟綿綿的床上,舒服的她想哼哼幾聲。
「我原以為被收進葫蘆裡面,都是黑的,現在除了小了點,倒是挺舒服的。」「那就好?你魂魄才凝聚出來,還需好好滋養一番。」「其實有一點我是不明白。」
王婧賢在葫蘆裡翻了一個身。
「衛慎他就幾天魂魄便聚了出來,我這邊怎麼就花了半個多月?」「你這都算快了,你當時想的是什麼?」
王婧想回憶了一陣。
「我就聽著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後念著念著我就醒了。」趙泊默默將他念到衛慎時,她才回的魂這個事實壓回腦海深處。
「你要是對某個事物執念夠深,腦子裡想的都是這個,聚魂的就快……」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誰知道那個小畜生想的是什麼。」他斜著掃了一眼葫蘆,手指按在葫蘆的圓潤的肚上,話題一轉。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開始就不該讓他留下。」「王婧賢你可知道,如果沒有衛慎這個人,你這一生本是幸福圓滿,平平安安,而如今,沒到三十便早早死去……」這事情就像是無數巧合湊在一起,一環扣著一環。
這段時間趙泊想起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想著,怎麼就會那麼巧呢?
他就在那時心軟,放了一馬,眼睜睜的看著衛慎留了下來。
「要是我知道會成這樣,一開始便不會再心軟……」王婧賢一愣,她看著趙泊,這不知不覺的他兩鬢竟染上了兩點淡淡的白色,烏黑的髮絲中摻著幾根白色的髮絲。
趙泊仰起頭。
「真是孽緣。」
看著這樣的趙泊,王婧賢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一定會找回你的身體。」
趙泊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這麼保證道。
「雖然找回身體也挺重要,但我還是想再見衛慎一面,要是到時候情況真的挽回不了,你就把我和衛慎一起滅掉吧。」王婧賢躺了下來。
「雖然這樣挺對不起父母的,但誰叫我是他的執念呢?」趙泊生氣了。
他非常非常的生氣。
二話不說捏著葫蘆就比了一個手勢,頓時王婧賢說了什麼話,外面都聽不見了。
強權,這是強權。
被禁言的王婧賢憤憤的在葫蘆中打了一個滾。
看著趙泊換上一身黃色的道服,連桃木劍都擦了一遍又一遍,背著個竹簍子,往裡面塞滿各式的黃符,直衝沖的就往外走。
還以為他單槍匹馬的就要和衛慎幹,結果是出門轉了一個彎,穿過馬路就向對面的道觀走去。
「叫李老頭見我。」
他對著道觀外的小道童說了這麼一句話。
趙泊在這道觀中非常不受人待見,那小道童一見他臉都皺成一團了,就差伸手直接開趕了。
「不好意思,觀主……」
小道童話都還沒說完,就見趙泊手一伸,衝著道童背後喊了一句。
「哎,李老頭你來了啊!」
「欸?」
小道童眼睛都鼓圓了,急急轉過身,背後哪有什麼人影,才知自己被甩了。
趙泊直接從道童背後穿了過去,輕車熟路的一拐,就拐到小樹林裡面去了,只餘背後的道童跺腳大吼。
「騙子,你個騙子!」
這事情估計做多了,趙泊抿嘴一笑,一手托著葫蘆,像是外頭遛鳥的老頭托著鳥籠,一手背在身後,嘴裡哼著歌,就向那小樹林深處走去。
「小兔崽子,你倒知道來?」
那一聲中氣十足,震的她葫蘆一抖。
隨後便見白影一閃,一人影從那樹林尖上飛了下來,那白衣飄飄,長髮在空中飄舞,被白色的道袍裹住身體倒是細長纖直,放這2015現代,一人身著古裝長裙白衣飄飄,應是覺得不倫不類,可放著眼前這人身上,看著卻是非常有型,想著剛剛入耳的那聲嗓音,王婧賢竟是有些期待看到那到來的人的面容,指不准又是一俊俏少年。
只見那人足尖點地,緩緩的轉過身。
王婧賢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哪裡是什麼她期待的俊俏少年模樣,這滿臉溝壑皺紋配合著一頭飛舞的白髮,就是一年過花甲的老頭子。
「一把年紀了還這種作態,噁心。」
雖是這麼說著,趙泊臉上笑意卻不減,托著葫蘆便迎了上去。
那老頭子一眼便看出了趙泊的來意,手一翻說了句。
「哎,你別過來,我最近事多,不約!」
於是,趙泊臉黑了。
那老頭雖說不和他同去,倒是介紹了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你不是挺牛嗎?」
小道士背著一個背包,穿著一身和趙泊一模一樣的黃袍,笑的臉上掛著兩小酒窩。
「幹嘛有事無事的來找我師伯?」
趙泊也不回嘴,笑著一歪頭。
「我打不過他啊。」
小道士被他噎的臉一白,隨後眼神一掃,掃到他身後那黑氣沖天的大樓,表情瞬間黯淡下來。
「這……衛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趙泊舉起手中的葫蘆,擺到他面前。
「王婧賢在這……」
小道士頓時一臉恍然大悟。
「那難怪……不對!王婧賢怎麼死了!」
看著後知後覺的小道士,王婧賢痛苦的摀住了臉。
衛慎啊……你到底給別人留下的是什麼印象啊……「我說你怎麼就死了呢?」
小道士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葫蘆。
「我當時很看好你們的,你怎麼就轉頭就死了呢?」被解除禁言的王婧賢非常委屈。
「我也不想啊,誰知道一時心煩,跑到隔壁去收拾東西會被人捅脖子,我脖子現在都還漏著風呢。」小道士看著她,歎了一口氣。
「你死了,那之前他跑過來就說的通了。」
「衛慎跑過來?跑到道館裡?」
王婧賢微微一愣。
「你是沒告訴他吧。」
小道士橫了趙泊一眼。
「於是他便找到了我,其實那天晚上,他嚇了我一跳,前幾天見著還好好的,再見的時候渾身血腥之氣,儼然已經是變成了厲鬼。」「他見著我,二話不說,提著我領子就問,怎麼招魂,怎麼招魂……」「我當時就覺得不對,衛慎殺了人,於是馬上拒絕了,誰知道他急紅了眼,雙眼凶狠的我都要以為自己會血濺當場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鬆開我的領子,躲到一個角落。」「他就這麼躲著,也不管道館裡的道符和陣法把他身上燒焦,就這麼看著我。」「我被他這麼看了幾天,實在受不了,一時心軟,便快速的和他演了一遍。」說道這裡,小道士抬起頭。
「我當時不安,於是便故意漏了一步,現在倒是慶幸,漏了那一步,讓趙泊把你招成功了,要是是衛慎招成功了,那估計真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了。」王婧賢順著他的視線轉過身,看向馬路另一邊,被黑氣籠罩,黑壓壓的天空。
「你看那黑氣。」小道士頓了頓,「這魂魄凝聚初期,雖說魂魄也是極陰之物,但也是碰不得那是污濁的玩意,就算那污濁之物對魂體有好處,碰多了就像人飯吃多了,要是超過那個度,是會撐爆的。」「爆了,那就是真的完了。」
小道士低下頭,盯著手裡的葫蘆。
「衛慎會瘋的,完完全全的瘋掉,毫無顧忌。」「但是現在,他守著屍體,沒招到魂,好歹也有個念想。」好歹也有個念想。
王婧賢聽到這一句,心臟突然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