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夜色

  大概是真的酒喝多了,這一次,楊綿綿沒有再針對博瀚他們,而博瀚和尹月也一直握著手看著星星,小聲說著情話,氣氛比昨晚看起來好得多。

  等到酒勁上來,大家紛紛爬回帳篷裡去了,羅裴裴是和許央、尹月睡一個大帳篷,高睿、博瀚和丁海也是一個大帳篷,只有楊綿綿和荊楚的東西是自帶的,兩個人睡一個小的帳篷,難得有了二人世界。

  楊綿綿就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荊楚一邊吻著她微微發燙的面頰,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髮:「小羊乖。」

  「頭好暈,我就喝了一口。」楊綿綿還委屈呢,她好奇猛地喝了口白酒,一下子辣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不說,還頭重腳輕想吐。

  荊楚輕笑:「你啊。」

  「今天真開心,」她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臉頰蹭一蹭,「雖然他們也有人很討厭,但還是很開心。」

  荊楚慢慢撫摸著她的背脊,好讓她舒服一點:「小羊,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的想法,但其實沒有必要這樣。」

  「他很自私,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楊綿綿是真的迷惑了,博瀚有什麼好的呢,尹月居然會對他這樣死心塌地,哪怕他對她呼來喝去,她也甘之如飴。

  荊楚柔聲說:「喜歡一個人,為他做任何事都是開心的,尹月肯定也是這樣,她很喜歡他,哪怕他有很多的缺點。」

  「感覺像是論壇上鳳凰男和孔雀女,許央也是,為什麼女人的歸宿要是結婚生小孩啊。」楊綿綿對於婚姻的第一感覺並不好,她父母的婚姻是一場悲劇,白香雪與荊秦亦是無限遺憾,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裡,她本能地不信任所謂的婚姻。

  該破裂的感情總會破裂,要出軌結婚也沒有用。

  荊楚想了想,這麼說:「小羊,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們對幸福的定義也是不同的,有人覺得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過得清貧也幸福,有人卻覺得有足夠的物質享受才是幸福,我們選擇各自的幸福,如果尹月選擇了這樣的路,別人也沒有權利去干涉。」

  楊綿綿嘟囔了一句,好像有點不甘心:「那好吧……可我討厭他還是討厭他。」

  「你要是喜歡他,我就該急了。」荊楚在她唇上一啄,「尹月也好,許央也好,她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路是自己選的,也是自己走的,不管是好是壞,別後悔就行。」

  楊綿綿點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那他們看你這樣對我,是不是也不能理解啊。」

  「也許吧,但你高興,我高興,關他們什麼事呢。」

  楊綿綿那麼一想,也就釋然了,左右大家不是一國人,也不過是同行幾天,以後不需要做朋友,管那麼多幹什麼,大家自己高興就好。

  她決定略過這個話題:「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他們擠一起都沒有我們好。」

  荊楚就特別溫柔地應了一聲。

  「那你親我吧。」她說著已經閉上了眼睛。

  荊楚就把她抱在懷裡親著,那麼小的一個空間,兩個人又喝得微醺,那麼親密的唇齒交纏,沒一會兒,空氣都燥熱得擦出了火花。

  楊綿綿不大舒服:「有點熱。」她之前只脫了外套,現在把裡面的抓絨衣服也脫了,只剩下了排汗內衣,薄薄的一層,還是粉紅色的,因為緊身,已經很能看出少女曼妙的曲線了。

  「不好看。」她還有點不開心,這沒有她在家裡的睡衣好看,也沒有在空調間裡暖和,脫掉就冷了,她聞了聞衣服,更鬱悶了,「都不能洗澡,回去都臭了。」

  荊楚找了保溫杯出來,他們在山上接了山泉水燒熱,可以洗洗臉什麼的,他拿一次性的毛巾沾濕了:「過來我給你擦一擦。」

  怕凍著她,荊楚只能伸進衣服裡給她擦了擦身體,還有點好奇:「它們現在在說話嗎?」

  「當然是屏蔽了!」楊綿綿噘著嘴,「重新聽見以後就可以不聽它們說話了,清淨了好多。」她說著又好像有點難為情,咬著嘴唇說,「會被它們笑的。」

  粉紅內衣一臉茫然:「笑什麼?」

  白色胖次淡定極了:「怕等會兒發生什麼我們笑她不矜持╮(╯▽╰)╭反正都習慣了,槽多無口,我們已經懶得吐槽了,你剛來,以後要多多習慣啊。」

  帳篷見怪不怪:「我不隔音,還是要矜持一點吧。」

  它們正說著,外面卻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走動,荊楚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楊綿綿是直接問帳篷:「誰啊?」

  帳篷瞅了一眼:「丁海和羅裴裴好像出來了,在外面說話。」

  楊綿綿喲了一聲:「還挺能抓緊機會的啊,是準備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嗎?」

  過了會兒,帳篷傳來第一手消息:「許央去高睿那裡了,博瀚到了尹月他們的帳篷,啊,丁海和羅裴裴也進去了,他們開始打牌了。」

  楊綿綿扭頭看著荊楚:「……我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能看見許央那邊帳篷裡的影子起伏,楊綿綿頓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他們就不能注意一下月亮的方向嗎?」

  荊楚忍俊不禁:「管別人呢,快睡覺吧,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楊綿綿爬進睡袋裡,深深同情那邊打牌的四個人,明明都又困又難受,還要給人家酒後亂[嗶——]騰地方,容易麼。

  荊楚和她並排躺好,把她摟在懷裡:「冷不冷?」

  「不冷,吵。」楊綿綿雖然嘴上說著吵,但其實耳朵豎起,聽那邊的動靜,可惜好像是為了故意掩蓋許央那邊的動靜,丁海還在那裡吆喝「吃我炸彈」「哈哈,看我的」,聲音幾乎蓋過了那邊的動靜。

  荊楚哭笑不得,摀住她的耳朵:「快睡,別想東想西的。」

  「這怎麼睡得著。」楊綿綿偷笑,「你說他們怎麼那麼等不及啊。」

  荊楚特別正經地回答:「這也沒什麼,男歡女愛很正常。」

  「他們在打擾別人休息啊,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她笑眯眯地親他的下巴,「不和他們計較,就聽聽直播吧。」

  帳篷和帳篷之間正在現場連線:

  「前戲都過了……他們居然還帶著套套Σ( ° △ °|||)︴這準備充分的。」這頂帳篷是夾在他們中間打牌的藍色帳篷。

  「( ⊙ o ⊙)要記得帶走啊不然埋在土壤裡沒法降解,萬一被山裡的動物不小心吞進去就不好了。」這瞎操心的是他們住的橙色帳篷。

  至於正在親眼圍觀的土黃色帳篷:「我都習慣了,我們高睿的女人緣好,次次都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或者是我們,都有無法違抗的本能。」

  嗯,這是一頂哲學意味濃厚的帳篷。

  楊綿綿聽著聽著,忍不住順嘴就說了實話:「本來還想不聽你們囉嗦然後偷偷做點什麼呢,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荊楚:「……」

  她睡不著,閒著沒事給高睿計時,順便評價一下:「挺久的啊,他們隔壁打牌都要打不下去了,胖子的聲音都弱了。」

  「你算這個幹什麼。」荊楚掐了掐她腰上的癢肉,惹得楊綿綿連忙躲開討饒:「我錯了,我就隨便算算,我真的沒有拿你和他比,你厲害多了。」

  荊楚頭痛極了,板起臉來:「夠了啊楊綿綿。」

  楊綿綿討好地鑽進他懷裡,摀住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錯了,但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你滿足了我對男人所有的幻想。」

  她幼年缺失父愛,渴盼有人站在她面前為她擋風遮雨,而他現在在她身邊,她連襪子都不用自己找,都快忘記怎麼交水電費了。

  她孑然一身,獨來獨往,對他人沒有信任,缺乏安全感,可只要他在她身邊,她連死亡都不再害怕。

  她羨慕別的女人有男人愛惜保護,他高大英俊又溫柔體貼,當男友不能更妥帖,只要一想起來,心裡就是滿滿的幸福感。

  當然,還有和諧生活也一直很和諧,思來想去,簡直沒有任何缺點。

  她把以上結論說給他聽,荊楚好氣又好笑,也不繃臉了,頓時破功笑出來:「嘴真甜啊,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好。」

  「就那麼好,拿什麼我都不換!」她鏗鏘有力地回答。

  荊楚心裡就一軟:「好好好,你在我眼裡也最好,現在可以乖乖睡覺了沒有,明天一早還要爬山,當心走不動。」

  「睡了。」表完白心情甚好,楊綿綿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了。

  夜深人靜,許央被尿意憋醒,她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從帳篷裡出去,火堆還沒滅,海盜趴在帳篷外面,聽見聲動抬了抬眼皮子,看見是她便閉上了。

  這多少給了許央一點安全感,她看了看暗影憧憧的周圍,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準備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剛剛蹲下去,她就聽見一陣狗吠,許央驚慌地一抬頭,只看見從自己背後生出了一個黑影,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覺得背上一痛,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浸濕了她的後背。

  是血……她已經聞到了那濃烈的血腥味。

  狗叫聲由遠而近,那個黑影並沒有多停留,飛速往樹林裡鑽去,海盜不甘示弱,單槍匹馬就跟了上去。

  許央臉朝下趴在地上,褲子還沒有提起來,她的指甲扣著泥土,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長。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但是沒有,這裡離營地不遠,很快就有人跑過來,荊楚一看到她的傷勢就根本沒去注意她衣衫不整,立刻蹲下來查看傷口,是被利器所傷,皮肉開裂,傷口整齊平滑,血已經滲透了一副,傷口隱約可見骨頭,但沒有傷到內臟,算是萬幸。

  他學過急救,立刻替她止血包紮,此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羅裴裴是第二個到的,被荊楚叫去拿了急救包做了簡單的包紮。

  過了兩分鐘,以為又是虛驚一場的楊綿綿也穿好衣服起來了,看著他們圍成一圈就沒湊過去,反倒是有點奇怪:「海盜呢?是誰傷了她?」

  「太黑了我們沒看清,他躲到林子裡去了,海盜追過去了。」帳篷回答。

  楊綿綿:「……」我的狗果然比我還膽子大,但有傑克蘇的光環籠罩,應該……不會有事吧。她心裡浮起了深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