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實驗

  對於蘭德爾的心情,楊綿綿表示可以理解,在那樣備受欺負的日子裡,如果有一個比你年長的人出現,幫助你,理解你,傾聽你,那麼你很容易就把他視為自己的親人長輩。

  尤其是蘭德爾沒有父親,他在卡爾老師身上感受到了來自男性長輩的關愛,而卡爾的智商和知識儲備量也足以讓蘭德爾敬慕。

  但現在,卡爾可能在做一件相當不好的事,所以蘭德爾小少年就憂鬱了。

  楊綿綿很同情他,她和蘭德爾的經歷還是很相似的,荊楚就是出現在她最需要那麼一個人的時候,所以哪怕她今後會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她也絕不可能移情別戀了。

  他是最特別的。

  可和蘭德爾不同的是,如果荊楚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反派要毀滅世界,她一定義無反顧變成反社會分子。

  你在光明裡,我就不做壞事,你如果墜入黑暗,我也與你同行。

  然而,蘭德爾和她不一樣,他的父親就是一名警察,是與犯罪分子作鬥爭的過程中犧牲的,上小學的蘭德爾親眼看見他蓋著國旗下葬,繼承父親的遺志是他畢生的心願。

  因此,雖然他當時有機會在科研方向發展,他卻還是報名加入了FBI。

  楊綿綿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好朋友:「先別那麼擔心,說不定人家不是黑客是紅客呢,對吧。」這句話她自己說的心裡都沒底,那麼粗暴的考試辦法,說是好人誰信啊!

  蘭德爾更不會信了:「我打聽過了,老師現在還在被通緝呢。」

  楊綿綿:「(⊙v⊙)發生了什麼?」

  「殺了好幾個黑幫成員。」

  事情是這樣的,蘭德爾考上大學以後,卡爾依舊在中學裡上上課,過著平淡而有規律的生活,對待學生們都很友好,如果有對化學特別感興趣的,他也願意課外輔導。

  其中,有個名叫凱特的女孩子和蘭德爾有點像,比較內向不喜歡說話,卻是個妥妥的學霸,並且對化學非常有天分,卡爾時常帶著她去實驗室裡做試驗。

  但是有一天,卡爾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凱特,等來的是她被一群黑幫成員強奸並毆打致死的噩耗。

  那天,卡爾在實驗室裡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帶著一個自制的炸彈去炸了黑幫的老巢,然後在人們的視野裡消聲滅跡了。

  楊綿綿:「……呵呵。」果然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位化學老師沒成毒梟成殺手了,也是叼叼噠。

  蘭德爾放低了聲音:「我是後來才知道的,老師以前有個女兒也叫凱特,小的時候生病死了,他的妻子也因為這個和他離婚了。」

  「但是這和黑蝶有什麼關係?」

  蘭德爾這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有個小鎮上爆發了一場奇怪的流感,」說出口之後下面的事兒就沒有那麼難了,「雖然對外說只是普通的流感爆發,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生化危機』。」

  楊綿綿一驚:「真的假的?」

  「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這件事我原本沒在意,後來翻資料的時候才發現的,那次病毒事件裡就有我老師的影子。」蘭德爾的嘴唇抿得緊緊的。

  楊綿綿對黑蝶的瞭解程度僅限於之前的幾次考試,可以說最開始的蝴蝶密碼只是純然考驗智力,而且全都在網絡上進行,是完全無害的。

  而接下來的實戰考驗則要複雜許多,雖然很驚險,但也能分析出黑蝶並不想要她的命,說是考試,那就是真的在考察她的能力。

  所以楊綿綿雖然對黑蝶非常不感冒,卻也沒有直接把對方定義為危險組織,但現在聽蘭德爾說完這件事,她就全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黑蝶不對她過分,並不代表不會對別人過分,它的真實面目還隱藏在水下,尚未浮出水面。

  「看他們現在的作風就知道,黑蝶招成員的標準比FBI還嚴格,這也就是說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好對付,無論哪一方面。」

  楊綿綿琢磨了一下:「一共有九關,現在才第七關,我覺得我接下來有點危險。」

  「是很危險!」蘭德爾立刻做了決定,「我要把這件事上報上去。」

  楊綿綿沒什麼意見,刷碗去了。

  蘭德爾沒想到這一個電話打過去,詹姆斯很快就接了,不等蘭德爾開口,他就說:「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查蝴蝶密碼的案子,盡快趕回來,出事了。」

  「詹姆斯,我這裡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蘭德爾趕在領導掛電話之前把事情說了,詹姆斯當機立斷,「你們兩個立刻回總部來,這件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他聲音不小,楊綿綿也聽見了,她也沒啥意見,正好去看看荊楚唄,三天沒見,可把她給想壞了。

  楊綿綿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和隨身物品就跟著蘭德爾去了機場,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一落地就看到了荊楚。

  看到他的一瞬間,其他什麼事兒都不重要了,楊綿綿拖著小箱子一溜兒跑過去扎進他懷裡:「抱\( ̄︶ ̄)/」

  荊楚早就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了,有好氣又擔心,在她來之前想了百八十遍要怎麼訓她,但她到面前了就只剩下憐愛了。

  所以他也就是把人抱進懷裡親親額角:「你啊,又瞞著我什麼事了。」

  「我怕你擔心我。」楊綿綿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抿著嘴,「你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回來,還要擔心我,不如等你見到我再說。」

  有那麼一會兒,荊楚為她的懂事感到心酸,他最希望的事莫過於楊綿綿遇到什麼事兒了就要喊他,徹底當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可她不是,所以他只有心疼了:「乖,是我不好,我沒陪在你身邊。」

  「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最喜歡你了。」楊綿綿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口,「我想你了。」

  這顆糖果送上來,荊楚完全沒氣了,摸摸她的小臉兒:「飛機上沒睡好吧,我們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明明是很美好的情侶甜蜜日常,可惜有人全然不解風情,詹姆斯說話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想你們還不瞭解黑蝶的具體情況吧,我們先回去開會。」

  「……」楊綿綿想裝死,但她也知道當務之急當然不是秀恩愛而是解決黑蝶的問題,只能忍氣吞聲先跟著他們走。

  當然,一路上她就膩在荊楚懷裡沒離開過,兩個人算上今天也就四天沒見,活像是四年沒見面似的黏糊,荊楚也沒和她說話,他看得出來,楊綿綿看起來是在黏著他,其實是有心事了。

  她不大懂怎麼隱藏自己的臉色,所以每當有心事的時候就會把臉埋在他懷裡不讓人看,還當他不知道呢。

  會有什麼心事?他想想就知道了。

  這次開會顯然是大陣仗,FBI一溜兒,CIA就兩個,但看起來就不好惹,特別參與者,楊綿綿和荊楚。

  這群人不是圓滑的政客,所以一點兒廢話都沒有,直奔主題,作為FBI的王牌美女,瑪姬的角色擔當相當於是文靜,負責對內協調對外聯絡,她和楊綿綿見過幾次面,楊綿綿對於這個金髮但卻不是無腦的大美女印象很好,和阿曼達完全沒有可比性。

  「一年前,在懷俄明X小鎮爆發了一場流感,經過調查,我們發現這並不是自然爆發,而是有人蓄意投放了變異的流感病毒。」

  投影上出現了N多渾身膿包破裂,死狀極慘的照片,荊楚下意識地拿手擋住了楊綿綿的眼睛,然後被她無情地抓著手腕拉開,眼珠子一錯不錯盯著那幾張照片。

  荊楚心裡嘆口氣,只能牢牢抓緊她的手,看她的臉色倒是一片平靜,也不知道她腦子裡轉了多少個想法。

  「這是我們首次將國內的恐怖事件與黑蝶聯繫到一起。」一位CIA的探員開口了,他長相很普通,但眼神卻非常銳利,「這幾年來,黑蝶在國內的活動並不頻繁,但是在境外卻有不少大動作。」

  隨著他的話語,一張照片出現在了投影上,那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渾身漆黑,長滿了可怕的膿包,而且膿包還潰爛流膿,肢體扭曲,死狀極慘。

  在場不少人都側過頭去,不去細看照片上的內容,但楊綿綿卻反而睜大了眼睛:「和那個流感病毒是一個死法?」

  這是她在進入會議室後第一次說話,準確無誤抓住了重點。

  CIA的一位仁兄微不可見地點頭:「沒錯,三年前,我們在一個港口發現了他,他身上帶著□□,後來證明,這是在伊拉克失蹤的美國士兵,我們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因為當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面目全非,渾身長滿了紅色的膿包,如果不是有牙醫記錄,我們都無法確認他的真實身份。」

  「他活了幾天?」楊綿綿單刀直入,沒有過多的情感色彩。

  「36個小時,身上的膿包破裂潰爛到他痛苦死去,大約是36個小時,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足夠他向我們傳達一些事情。有一個組織專門在戰亂地區綁架士兵,他猜測是因為士兵的身體素質普遍較高,能夠更好地進行接下來的實驗。」

  詹姆斯皺眉:「實驗?」

  「是的,實驗室建造在太平洋的小島上,全封閉管理,進行什麼樣的研究我們無從知曉,但是專家經過化驗發現,他身上的病毒和當時懷俄明的『流感』病毒十分相似,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研製出與流感併發症相似卻是置人於死地的可怕病毒。」

  這句話一出,全場寂靜。